回到家裡,小葵居然不在家,飯菜倒是做好了,擺放整齊,還留了一個字條:“夏書記,真對不起,我打不通您的電話,就先回家了。今天是媽媽的百日,我去祭拜她。”
字倒是寫得不錯,纖細而飄逸,比大部分大學生寫得還好。
難得一個有孝心的女孩子,夏想本想過一段時間找個機會給小葵安排一個工作,讓她搬出來,畢竟小葵不是小孩子,孤男寡女還是容易惹是非。現在一見小葵的細心和孝心,又有些猶豫了,不忍再傷害一個女孩的善良。
別說,小葵在家還好說,她的青春氣息和勤快,讓人沉迷,現在她不在了,夏想一個人吃飯也沒有了胃口,就打電話給徐子棋:“子棋,沒吃飯吧?沒有的話就到外面湊合一口。”
徐子棋自然高興地答應,能和領導一起吃飯是榮幸,儘管他已經吃了一半飯了。
徐子棋有一件事情想私下向夏想彙報,今天一起吃飯是個機會,一定要說出來,不吐不快。
昨晚夏書記加班,徐子棋也加班,領導加班秘書必須陪同,回到招待所已經很晚了,服務員大部分已經睡下,只有墨麗沒有睡下。
墨麗是徐子棋所在樓層三個服務員中,最漂亮的一個,大眼睛,杏眼,櫻桃嘴,說不出來的水靈和嫵媚,說實話,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動心。
徐子棋一開始也有點想入非非,但在墨麗有幾次從他邊路過,有意用胳膊蹭他的胳膊之後,再加上幾次她在他的房間裡鋪牀、打掃衛生,穿着超短裙,彎着腰,差點露出裡面的粉色內褲,他就有點怕了,知道這個女人沾染不得。
但一進門,墨麗就輕手輕腳地進來,說是爲他送熱水,徐子棋就讓她放下。她放下之後也不走,拐彎抹角地和徐子棋說話,天氣有點燥熱,徐子棋見墨麗的領口開得極低,頭髮也有點散亂,似乎是剛從牀上起來一樣,又自有一股兒慵懶的意味,不免就有點意亂情迷。
墨麗的身材實在是好,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飛來飛去,就讓徐子棋有點把持不住了。倒水的時候,徐子棋伸手去接,就正好碰到了墨麗的手。墨麗的手柔軟、舒適,她有點慌亂又有點期待,輕輕用手指在徐子棋的手心一劃,徐子棋的心就一下盪漾了。
男人,都禁不住女人挑逗,真是太沒自制力了,徐子棋一邊自責,一邊還是抓住了墨麗的手,只輕輕一拉,墨麗就倒在了他的懷中。
徐子棋抱住墨麗的腰肢,墨麗依偎在徐子棋懷中,說了一句話,就立刻將徐子棋的激情澆滅了。
“你可要對我負責到底……”
徐子棋一下就驚醒了,這女人太急功近利了,她看中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身份能爲她帶來好處,可不能沾上。上牀容易下牀難,誰知道她的胃口有多大?因爲情人而下馬的貪官數不勝數,他不能再走錯一步了。
有些女人漂亮是漂亮,但卻是毒品,一旦染上別想擺脫。徐子棋也是男人,也有需求,但和前途相比,和夏書記的個人形象相比,他知道孰輕孰重。
徐子棋直覺感覺,墨麗沒準是有人故意安排來引誘他,好拉他下水……
見到夏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9月的秦唐,月色涼如水,入夜的街道依然車水馬龍,繁華似錦,天澤與之相比,相差甚遠。
秦唐……隱隱已經有了超越燕市的跡象,實際上夏想也看到了政府報告中提到的今年的生產總值有望超過燕市,名列全省第一,燕市佔據了省會城市的優勢,仍然被飛速發展的秦唐迎頭趕上,除了秦唐有自身的條件優勢之外,和秦唐抓住機遇,承接了大量京城和津城轉移的重工業的產業不無關係。
不止京城的首鋼等許多大型企業對外轉移時選擇秦唐,津城許多“硬產業”也看中了秦唐的天然的地理優勢——離京津近,交通便利,有優良的港口。
秦唐正是藉助地理優勢迅速發展壯大起來,引進了許多京津兩地的重工產業,雖然也被人詬病爲接受落後、重污染企業,但爲了追求GDP和經濟效益,必須犧牲部分環境來換取經濟總量的提升,而且秦唐在引進重工業的同時,也下了力氣治理污染。
夏想心中很是期待秦唐下一波經濟浪潮的到來,在經過一系列的承接京津產業轉移的高潮之後,勢必會有一個低谷期,秦唐不能只依靠吃別人的殘茶剩飯來提升經濟規模,也要有自身的優勢產業所在才行。
秦唐被定位爲“大都市區”——京津唐城市羣及環渤海地區的以深加工的能源、原材料工業爲基礎的,以港口和港口工業爲新興支柱產業的多功能、現代化沿海開放城市。
無論是對京津燕都市圈的界定,還是就環渤海區域經濟發展,秦唐都是一個必然介入的角色。但隨着科技的發展,秦唐必然要由傳統工業向現代工業邁進,經濟增長方式由粗放型向發展循環經濟、技術密集型經濟轉變。
……徐子棋見夏書記一直低頭不語,知道領導在想事情,也就沒敢說話,默默地跟在領導身後,心中琢磨着怎麼開口說換地方住的事情,否則等出事了也就晚了。走着走着,一擡頭看到前面一家飯店,名叫“天客來”,看樣子規模和檔次都還可以,他就輕聲叫住了夏想。
“夏書記,您走了半天了,是不是就近吃一點飯?”
夏想一下從深思中驚醒,擡頭一看眼前的飯店,不大不小,正合適,就點頭說道:“好,就這裡了。”一邊說,一邊向裡走,剛纔想了很多,思路還沒有收回,因爲他剛剛想到了在市區不到100公里的地方發現了一座超大型油田——東南堡油田,只憑一家油田,未來幾年內就會有200億涌入,這還僅僅是油氣方面的投入,不包括附屬設備,等於是等在家中,就會從天下掉下幾百億的投資。
秦唐不富纔怪了。
對秦唐的前景越有估量,夏想也想得入神,進門的時候就不小心和一個人撞了一下。對方長得人高馬大,年輕不大,頂多20出頭,模樣倒是挺斯文,不過眼神不太友好,穿了一身名牌,手中拿着一串金光閃閃的珠子。一看就是純金打製,少說也值20萬左右。
好在他只是斜了夏想一眼,罵了一句:“沒長眼睛?這麼大的人了,連路也走不好。”
徐子棋立刻擋在夏想面前,想說什麼,夏想只輕輕一拍他的肩膀,他就明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結果因爲來得晚的原因,還沒雅間了,也就是夏想不太計較,換了任何一個市委書記,堂堂的秦唐市第一人,肯定不會在大廳就坐吃飯,夏想卻認爲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也沒多少人認識他,就先吃了再說。
他剛來秦唐不久,沒怎麼上過新聞。
夏想就和徐子棋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就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夏想的思路還沒有停止運轉,認爲秦唐有地理優勢和天然條件,在完成重工業的佈局之後,理應發展技術密集型經濟,電子商務應該還是大有作爲。以衛辛的脾氣,她認定的人斷難更改,認定的事情也極難改變,就還讓她來秦唐開展電子商務好了。
給她一份事業,也讓她更好地安心。
又和徐子棋說了一會兒話,徐子棋見機會合適,就說出了在招待所的遭遇。夏想聽了,微一沉思說道:“樑秋睿有一處閒房,你搬過去住好了。”
徐子棋面有難色:“秘書長的房子,我怎麼好意思住?領導,是不是不太合適?”
“讓你住你就住好了,沒什麼不合適的。”夏想笑罵了一句,本來樑秋睿提及此事的時候,他還想等等再說,正好事情有湊巧,徐子棋是被人有意陷害也好,或是就是服務員想攀高枝也罷,總之藉此機會正好可以夯實和樑秋睿的關係。
房子就是橋樑,徐子棋就是紐帶。
快吃完的時候,忽然從外面傳來了吵嚷聲,隔着玻璃向外一看,一羣人圍在一起,互不相讓,推推搡搡,正在吵個不停。估計又是年輕人喝醉了滋酒生事,夏想閒得理會,就準備和徐子棋走人。
走到門口才發現,門口被堵得嚴嚴實實,走不了。夏想擡頭一看,場中氣焰沖天的年輕人正是剛纔和他撞了一下的金手鍊。金手鍊趾高氣揚地正和一個年紀也在20歲上下的年輕人對峙,年輕人戴一副黑框無鏡片的眼鏡,很氣勢地金手鍊面對面站在一起。
“你的破法拉利擋了我的路。”金手鍊氣勢地說道。
“是你的爛保時捷擋了我的路纔對。”黑框眼鏡不甘示弱。
“你知道我爹是誰嗎?”金手鍊冷笑一聲,“我爹是金剛。”
“金剛算個毛?你知道我叔是誰嗎?”黑框眼鏡譏笑一聲,“我叔是李友國。”
原來是拼爹坑爹的不良富二代,夏想無語,搖搖頭,準備和徐子棋離開,對於此類的無意義的爭鬥,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不料還沒有邁開腳步,就有意外發生了,因爲他聽到人羣之中有人提到了周鳴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