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遙兒今天的打扮很另類,煙燻妝,燙髮,大耳環,低胸衣,露出胸前一大片的雪白,十指染成黑色,和蔥白的手指對比之下,觸目驚心。
楊遙兒自從上次良辰美景事件之後,再也沒有露過面,連電話也沒打過,甚至沒提裸照問題——她不出現的話夏想還無休止忘記了他的抽屜裡還有眼前女人的幾張裸照,雖說他的拍照水平一般,但不得不承認當時的場景確實有點香豔。
照片後來他看也沒看,不過回想起來,照片一定很搶眼。
楊遙兒新潮的打扮掩飾不了她在夏想面前的心虛,或許也不是心虛,是憤怒,她下了車,站在夏想面前,大概愣了半分鐘的樣子,才突兀地冒出一句:“我的裸照好看不?”
夏想啞然失笑:“不知道拍得怎麼樣,沒看。”
“不可能!”楊遙兒睜大了眼睛,“是個男人都會立刻傳到電腦上去看,而且還會局部放大,你居然說沒看?要麼你在說謊,要麼你不是男人。”
“我沒說謊,我也很正常。”夏想臉色平靜,不冷不熱地回敬了一句,“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色狼,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蕩婦。”
楊遙兒顯然生氣了,轉身上車,夏想以爲她氣跑了,不料她從車上拿了一個信封,向前一遞:“五萬塊,買我的照片足夠了。以你的身份,留着我的裸照也有失身份,將卡還給我。”
夏想沒接信封:“要是你好好開口,說不定我會給你。你拿五萬塊來買,是對我的污辱,對不起,我還不給了。”
楊遙兒氣得眼睛發直,愣了半響,一揚手將信封扔到了車上,又扭動腰肢上了車,扔下一句:“走着瞧!”然後一溜兒煙就消失了。
夏想搖搖頭,懶得理她。現在有些女人越來越不可理喻,不但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兒,還想玩弄男人,孰不知,因爲身體構造的原因,男女天生就不對等,在某些方面,女人天生吃虧。
想玩弄男人的女人,最終會被自己的身體玩弄,夏想不再去想楊遙兒,隨她去,她總不成還想鬧事?想想再怎麼鬧也是無理取鬧,怕她何來?
付先先約夏想在鳥語花香見面,名字起得挺個性,一開始夏想還以爲是什麼不正當職業的場合,不料到了地方纔知道,原來是一處還算雅緻的茶館。
茶館不大,但卻佈置得很有味道,風格也有點另類。
付先先纔不管夏想是堂堂的省紀委書記的身份,她到了之後就到房間等候,也不在外面恭候夏想的大駕。夏想就只好自己上樓,好在他在湘江市民的眼中,還是一個陌生人,沒幾人認得他,也讓他倍感輕鬆,就有一種隨處可去的灑脫。
付先先今天化了淡妝,以前小魔女的形象蕩然無存,宛若淑女,一襲長裙,人淡如米蘭。
不過讓夏想微微驚訝的是,付先先不知何時做了頭髮,以前的波浪髮型現在拉直了,成了一水的清湯掛麪的髮型,隨意地在腦後一挽,一眼望去,付先先還有嫺靜、美好的一面。
“我先回京城了,過段時間有時間再來湘江。湘江不錯,是個好地方,我很喜歡。”付先先和夏想之間也是熟識到一定程度,說話就很隨意,“你什麼時候回京城?來了也有幾個月了,也該回去一趟了。要不,和我同機回去?”
別開玩笑了,夏想心想,和付省長的妹妹同機回京,沒事也被人傳成有事了。
不過有一點還好,付先先在湘江期間,並沒有驚動別人,幾乎無人知道付先鋒的妹妹付先先就在湘江,當然,也更少有人知道付先先和夏想之間的密切關係。
如果有人知道了,估計也一時弄不清夏想和付先鋒之間的恩怨和複雜到一言難盡的關係。
“我最近回不去,湘省道橋的問題太大了,最少也要用一兩個月的時間來處理。”有了國務院調查組的結論,再有重大事故的引爆,湘省道橋此次絕對是在劫難逃了,但究竟要處理到什麼程度,處理多少人,還要有一個討價還價的較量過程。
同時,湘江市常務副市長和常委副市長的提名還在懸空,因爲梅曉琳一動,是下面兩個副市長依次遞進,還是另外調進,鄭盛還沒有表態,付先鋒提名的兩人,是原常委副市長遞進爲常務副市長,另一名副市長遞進爲常委副市長。
不過很明顯,鄭盛不太滿意,就暫時擱置了。
恐怕圍繞着湘省道橋的大換血,以及兩名關鍵的副市長人選,鄭盛和付先鋒之間,還有一番你來我往的較量。
夏想雖然在其中沒有個人的私心在內,但他作爲省委的第四號人物,必然要選擇立場,因此,面臨的難題也是不小。
“就知道你天天忙忙忙,忙個沒完,忙到連陪我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付先先說話的語速太快了,話一說完才自知失言,不由一吐舌頭,臉一紅,又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跟你也很熟了,說話直接點也沒什麼。”
夏想呵呵一笑,光看打扮還真以爲付先先是沉靜的淑女,一開口就露餡了,就說:“肯定要回京城一趟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不過到了京城說不定也沒時間看你,再說付家現在也不歡迎我了。”
“付先鋒是付先鋒,我是我。”付先先昂起頭,“別提他,我和他政治立場不同,不是一路人。我最早還想加入國民黨,結果沒成功。”
夏想暗笑,付先先好歹也是付家的女兒,她不是黨員也沒什麼,要是加入了國民黨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付老爺子的臉可就沒地兒放了。
說笑了一會兒,付先先就請夏想喝茶。喝了半個小時茶,就點了一些飯菜,簡單吃了點兒,付先先就提出讓夏想陪她散散步。
夜晚的湘江,景色還不錯,關鍵是沒人認識他,夏想左右也無事,就同意了。
付先先就毫不客氣地挽着夏想的胳膊,依偎着夏想,漫步在湘江的夜色之中。兩人也不說去哪裡,漫無目的,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走了半個多小時。見天色不早了,夏想就勸付先先早點休息。
“我不,再多陪我一會兒,一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我會想你的,你又肯定不會想你,因爲你還有小時姐。”付先先到底是女人,是女人就會撒嬌,她一耍賴,夏想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走到中心廣場,夏想走累了,要坐下歇歇。夏天的夜晚,遊人如織,依然是繁華似錦。
剛坐下,付先先火熱的身子就貼了上來,悄悄在他耳邊說道:“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就不回去了?”
夏想立刻警惕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付先先惱了,一推夏想:“瞧你膽小的樣子,膽小如鼠,肯定又想歪了,我是想讓你陪我看星星看月亮看流星……”
雖然夏想級別很高,但年齡不大,應該正值既有實力又有新意的最佳浪漫期,不過一入官場深如海,他畢竟是官場中人,不可能放任一次,一夜不歸。
還沒回答付先先,眼睛的餘光一掃,忽然發現正前方來了幾個人,三男一女,三個男人一看就無良社會小青年,中間的女人夏想更是認識,竟是楊遙兒。
真是晦氣,好好的怎麼又遇到了她?
楊遙兒也發現了夏想,本來想將頭扭到一邊,卻一眼看到了夏想旁邊的付先先,頓時眼睛一亮,幾步來到夏想面前,還未開口,先放蕩地大笑出聲。
笑了一聲,她才說道:“大叔,我以爲你是正人君子,原來也是僞君子,剛纔裝得挺象,轉眼就來泡妞了,我還以爲你真有本事坐懷不亂。”
楊遙兒的話大有含義,付先先就立刻一臉疑惑地看了夏想一眼,隨即猜到了什麼,不等夏想說話,“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氣勢地說道:“你是誰?就憑你這副德性,也有資格評論他?也不回去照照鏡子,長得跟妖精一樣。”
楊遙兒勾引夏想不成,心中正有氣,在她眼中,天下男人一樣賤,見了女人都走不動,而她又自認貌美如花,夏想卻不正眼看她,就心中大不自在,剛找了幾個男人消遣,不料正遇到夏想和一個女人親密無間,而且女人還比她漂亮幾分。
在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之下,楊遙兒又被付先先一頓數落,頓時火冒三丈:“你又是誰?不學好,學別人當小三,是不是還覺得挺美?長得這麼醜,要胸沒胸,沒屁股沒屁股,說不定身子也不白,穿得挺光鮮,脫光了就成了落毛雞了……”
付先先雖然當年也是小魔女,但她和楊遙兒的放蕩不同,而且她畢竟出身世家,再叛逆也有家教,哪裡如楊遙兒一樣潑婦行徑而且又口無遮攔,被楊遙兒滿嘴噴糞罵得啞口無言,她可不和楊遙兒一樣能當衆大放厥詞,氣急之下,一揚手,“啪”的一聲,清脆而乾脆地打了楊遙兒一個耳光。
這一個耳光打得楊遙兒呆若木雞,愣住了,也讓夏想一下驚住了,更讓楊遙兒旁邊的三個混混震怒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一個耳光竟然引發了一場意想不到的大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