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辛的公司並不大,租了一個通透的大辦公室,還有三四間公司高層專用的個人辦公室,衛辛的辦公室位於左側。
聲音,正是從左側的辦公室之中傳出的。
不等夏想有所動作,宋一凡比他還嫉惡如仇,伸手推開房門,二話不說就搶先一步闖了進去……
房間內,衛辛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因爲辦公桌椅都格外寬大的緣故,本來身材嬌小的衛辛坐在後面,就有一種被淹沒的感覺,和她面前站立的身材高大、氣焰囂張的男子正好形成鮮明對比。
很明顯,在對面男子氣勢沖天的壓迫之下,衛辛就如蜷縮在陰影中的可憐的小女孩,幾乎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她微弱的痛斥之聲,就如一粒投入到汪洋大海之中的小石子,激不起半點波浪。
衛辛,是夏想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也是他最大的軟肋,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衛辛半點!
不僅僅是因爲衛辛最軟弱,最善良,也因爲在他的心中,所有女人都有依靠,都有仗勢,獨獨衛辛沒有。保護弱小是男人的天性,何況如衛辛一樣在他心目中幾乎完美的兩世愛人。
不過還沒有等夏想挺身而出,宋一凡卻當仁不讓地來到身材高大的男子面前,昂起小臉,臉上寫滿了打抱不平的氣勢——如果再叉起腰,她就真和一個小俠女一樣了——不過揹着手的她,也一樣有與衆不同的光彩。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要不要臉?看你個子挺高,人高馬大,是不是隻長身高不長智商不長廉恥了?”宋一凡上來就和機關槍一樣,不留情面。
高個男子30多歲,平頭,大臉,微胖,體壯如牛,乍一看象是一個保鏢一樣的人物,不過從他渾身上下的名牌衣着以及有恃無恐的氣勢來看,肯定不是保鏢,就算不是正主,也是二主子或管家一類的角色。
比起衛辛軟弱可欺,宋一凡就顯得飛揚多了,但同時,和衛辛小鳥依人的形象相比,宋一凡逼人的青春氣息,更能讓人眼前一亮,並且心生嚮往。
衛辛的美,需要品味纔有。宋一凡的美,直接就光彩奪目,令人目眩神迷。
高個男子先是回頭冷冰冰瞄了夏想一眼,並未將夏想放在心上,然後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宋一凡幾眼,笑了:“你哪裡來的丫頭片子,多管閒事。就你這個模樣,躲都躲不及,還主動跳出來顯眼,是不是嫌調戲你的男人不夠多?”
夏想正要出頭,卻見宋一凡暗中衝他使了一個眼色,心中雖然有火,但也只好忍下,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好,既然她想玩,就讓她鬧一鬧也好。
衛辛只看了夏想一眼,就低下了頭,或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她十分傷心,卻又不敢太過表露出來,只好壓抑自己。
高個男子的話雖然無禮,但多少還保持了幾分剋制,夏想還是抱定了要一勞永逸替衛辛解決問題的想法——他暗中通知了一人。
“調戲你個大頭鬼。”宋一凡太純真了,從小到大都沒學會罵人的髒話,所以回擊的力度明顯不夠,“你爲什麼要爲難衛姐姐?告訴你,衛姐姐的公司是我罩的,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以後再敢露面,我讓你後悔……”
“哈哈哈哈。”高個男子終於大笑起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話的口氣真是夠大,你知道京城有多大?不過以你的水平,估計連東西南北都找不到。我勸你趁早少管閒事,否則我不介意連你也一塊兒收了,說實話,你比衛辛可是年輕多了,估計身上的肉也更嫩……”
話未說完,宋一凡已經氣得雙眉凝起,一揚手,“啪”的一聲打了高個男子一個耳光。
也是宋一凡平生第一次打人!
說起來,高個男子還算幸運,能被宋一凡的玉手打在臉上,他也該知足了。
但事情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一面,高個男子今天本來是替人傳話,要求衛辛提供上門服務——因爲有一個大人物看上了衛辛,和京城之中花枝招展的各色虛榮勢利女人相比,衛辛的沉靜和柔弱,是極其難得的寶貴——只要衛辛服侍好了大人物,她在京城的公司不但可以迅速打開局面,而且以後的業務確保可以源源不斷,保證她賺到大錢。
實際上,許多無根無底來京城經商的女人,都會選擇一條穩妥的路子來走,最穩妥之路莫過於依靠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而衛辛此來京城經商,雖然得益於連若菡和肖佳的幫助不少,但出於愛護衛辛的角度考慮,都是暗中助力,並未做到明處,因此,在外人看來,衛辛不過是一個漂亮的但無依無助的外地來的單身女人。
在一些人眼中,既單身,又經商,而且沒有根基,再加上漂亮,是最容易上手的女人類型。
卻很乾脆利落地在衛辛面前吃了癟,高個男子當然心中不忿,他身後的正主的勢力大得驚人,在京城之地,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一個女人也吃不到手,傳了出去就是笑話了。在圈子之內,不信問問哪個女明星沒有陪他吃過飯?
他想要誰陪吃飯也好,陪別的也好,只要想在京城混,基本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否則,對不起,京城不歡迎你,請自行離開京城,否則,就用請了。
今天不但先吃了癟,還被一個看上去雖然漂亮但明顯是學生妹的小丫頭片子打了一個耳光,這個人丟大了,高個男子勃然大怒,以他的身份雖然不是正主,但平常在京城之地,走到哪裡不是被人捧着端着,象大爺一樣,今天被一個小丫頭打了,讓人知道了,還不笑他是2B?
也顧不上憐香惜玉了,高個男子仗着人高馬大,伸手就去抓宋一凡,抓就抓了,抓的還不是地方,當胸抓去,顯然,他是有意要羞辱宋一凡了。
宋一凡打了人之後,還一下後悔,心想怎麼就動手了,太不淑女了。一愣神,對方卻凶神惡煞地伸出魔爪直接襲胸,她就又羞又怒,又後悔剛纔打得太輕了。
想躲開,卻因爲對方手太快,眼見就要被一個陌生的骯髒的男人之手摸到自己珍藏了20多年的最寶貴之處,宋一凡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以她的潔身自好和守身如玉,連手都不會讓一個陌生男人碰上一碰,何況是……
夏想現在是省委副書記了,但他畢竟只有35歲,正是血仍未冷、激情仍在的年齡段,官場上的磨礪是讓他成熟了許多,但不代表他沒有了熱血,更不代表他不會衝冠一怒爲紅顏,就在宋一凡揚手打人之後,他已經準備好了出手。
宋一凡是誰?是他唯一一個用心呵護不容他人一絲侵犯的妹妹,就在高個男子惱羞成怒剛剛擡手之時,夏想的右腳已然飛出,一腳就結實地踢在高個男子的屁股之上。
差不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夏想這一腳,直把高個男子踢得幾乎橫飛出去,讓他一頭栽在了一個花盆之上,頓時將花盆撞得粉碎,他自己也碰得頭破血流!
他徹底被激怒了!
一轉身,他順手拎起一把椅子,就要砸向夏想。
宋一凡大驚:“夏哥哥,快跑!”
衛辛花容失色:“夏想,快閃開!”
夏想當然不會被對方砸到,已經準備好了躲閃,不料已經高高舉起椅子的高個男子一下又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夏想:“你是夏想?齊省省委副書記的那個夏想?”
這話問得有點語病,但誰也不會計較他的智商,夏想沒說話,衛辛忙說:“他就是!”
一聽衛辛的話,高個男子緩緩放下了椅子,餘氣未消卻又憤憤不平地說道:“既然你是夏想,我就放你一馬……”
夏想反倒一愣:“你是誰?你身後的正主又是誰?”直覺告訴他,高個男子身後的正主,應該和他打過交道,認識不認識先兩說,但估計背後過過招。
“無可奉告。”高個男子打了一句哈哈,轉身就走,“我不惹你,但和衛辛的事情還沒完,還有那個丫頭片子,我也吃定了!”
語氣很囂張,神態很傲慢,顯然,他只是給夏想三分薄面,但仰仗身後龐大的後臺,還是口出狂言!
夏想卻既不還口,又不攔下,任由他大大咧咧地推開房門,揚長而去。
衛辛沒說什麼,宋一凡急了:“夏哥哥,你不能放他跑了,他以後還要找衛姐姐麻煩,可怎麼辦?”
“他沒有機會再出來禍害人了。”夏想的臉上閃過一絲狠絕的表情,正好電話響了,順手接聽,只說了一句話,“廢了!”
十分鐘後,到了樓下正準備上車的高個男子被一車疾駛而過的汽車當場撞翻,撞得不重,死不了,但下半生生活肯定不能自理了。
半個小時後,在京城一處高檔會所,高個男子的事情傳到了一名正在和幾名朋友會談的人物的耳中,他一臉春風得意的表情爲之一變,怒道:“夏想真是膽子不小!”
“夏想還真是陰魂不散……”一個人在一旁悠悠地插了一句。
如果夏想在場,肯定會爲之一驚,因爲說他陰魂不散的人,卻正是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陰魂不散的……國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