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一下驚呆了。
老古的神情不象開玩笑,他就慌了:“老古,您老可別嚇我,我一路上一直在接電話,沒有打電話給古玉。”
老古的臉色頓時大變:“玉丫頭被人騙了?”
夏想這一驚也是非同小可,古玉單純,心思淺,心機少,既沒有付先先的機智,又沒有嚴小時的精明,她最容易被人哄騙上當。
誰又會以他的名義打電話給古玉,而古玉卻又偏偏信了?
難不成是吳公子?
夏想心中閃過一個不祥的預感,二話不說就撥打了古玉的手機,不出所料,關機。
老古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正要拿起電話,夏想攔住了他:“先別急,說不定是古玉在和我們開玩笑,我想想她能去哪裡……”
老古勉強穩定了心神,昔日面對千軍萬馬依然指揮若定的老古,在古玉有可能失蹤的情形之下,也終於慌亂了。
每個人都有弱點,弱點,就是一個人的短板,一旦被對手發現並且加以利用,就很容易被對手一擊即中。
那麼誰會對古玉下手?夏想一時還真沒有了方向,吳公子雖然嫌疑最大,但古玉是老古的孫女,吳公子再瘋狗,也不至於連命都不要敢碰古玉。
衙內?更不可能。衙內雖然囂張,但事事都還遵守規矩,明着亂來的事情他不會做。況且古玉是老古的掌上明珠,衙內更是清楚老古的護短,他斷然不會拿古玉出氣,也犯不着。
那究竟是誰?
吳公子人在京城,對了,剛纔張力的來電說明牟源海和施啓順也都在京城,至於牟源海和施啓順迅速走近並且在京城所圖何事,夏想現在沒有工夫猜測。
另外可以肯定的是,吳曉陽也人在京城。
夏想迅速將他認爲可能出手的人都過濾了一遍,暫時沒有思路,忽然又眼前一亮,拿起電話打給了哦呢陳。
“肖佳、叢楓兒在哪裡?”
哦呢陳剛和楊威、許冠華分開,一聽夏想的口氣十分迫切,心中一跳:“我回家了,肖佳和叢楓兒應該和冠華在一起……出什麼事了,夏書記?”
“古玉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我請她吃飯,然後就不見了,現在關機。”夏想也沒隱瞞。
哦呢呢迅速一想:“夏書記先別急,古玉身份尊貴,誰也不敢拿她怎樣,就算綁了她,也頂多是用來提條件……”
夏想冷靜了幾分:“你聯繫一下楊威,隨時準備出動。”
隨後,夏想立刻又和許冠華通話。
許冠華也是剛剛到家,接到夏想的電話,也頓時爲之一驚:“什麼,古玉不見了?楓兒沒和我在一起,她和肖佳出去了。”
“胡塗!”夏想罵了許冠華一句,“你怎麼能讓她們兩個人單獨出去?”
許冠華被罵愣了:“怎麼就不能單獨出去了,難道我還要寸步不離地跟在她們後面?……不對,壞了。”
一句話說完,許冠華的電話斷了。
片刻之後,許冠華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不好,楓兒和肖佳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
十幾分鍾後,夏想和許冠華碰了頭。
在出發之前,夏想安慰老古,一切由他來應付,確保無虞,讓老古寬心,不用擔心。老古微微閉上了眼睛,聲音顫抖着說道:“好,好,你儘管去,我在家中給你坐鎮。老了,老了,有人在京城也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了,真當我不中用了?”
老古的聲音之中,幾許悲愴,幾許憤怒,幾許壓抑的沖天怒火。
夏想不知道的是,他剛走,老古就拿起了電話,直接打到了中央軍委。
“真是吳公子?”一見面,許冠華就急急地問道。
“八成是他。”夏想此時也冷靜了許多,但眼中依然怒火閃動。夠厲害,古玉、肖佳、叢楓兒三人一起失蹤,大手筆!
既然敢玩大手筆,就得準備承受沖天的怒火和雷霆的報復。
“真是吳公子的話,夏書記,今年這個年,將是他過的最後一個年!”許冠華出離了憤怒,手放在腰間。
“人死容易,活着艱難。”夏想冷冷地說了一句,“先弄清事實再說,直接人道對方,不是上上之策。”
“聽你的,夏書記,你說了算。”許冠華現在沒了主意,“都怪我,明明我已經想到了可能會出事,還是耳根子太軟,沒堅定立場,楓兒說要出去買點東西,還說爲了安全起見,她讓肖佳陪她一起。沒想到,吳公子喪心病狂,連楓兒也敢碰。”
何止叢楓兒,還有古玉。
夏想其實對於肖佳的安全早有安排,只不過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會連叢楓兒和古玉也受到牽連,一下就打亂了他的計劃,也讓他心亂如麻。不過他到底比常人冷靜多了,很快就又恢復了理智,又一想,吳公子雖然是瘋狗,但也不是傻子,就算是他綁了古玉三人,也不會胡來。
問題是,古玉和叢楓兒與付家事件無關,吳公子綁她們何用?不但多此一舉,還會多樹強敵,難道他真傻了不成?他又不是沒有一點政治頭腦的豬!如此一想,夏想愈發覺得事有蹊蹺,恐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馬上跟我去一趟全聚德。”夏想二話不說,坐在了許冠華的車上。
許冠華不問原因,立刻發動了汽車,他百分之百相信夏想。
上車之後,夏想就立刻打通了張力的電話:“張力,請你確定一下牟書記和施司令在全聚德哪個房間?”
張力雖然驚訝夏想的來電,不過還是用心一想,告訴了夏想房間號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是了。夏書記,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有!”在確定了張力確實知道牟源海和施啓順的房間之後,夏想就更加斷定張力此人事事細心,就說,“你方便的話,馬上也到全聚德等我。”
“方便,我向米省長說一聲。”張力迅速回應。
隨後,夏想又撥通了衙內的電話。
“高總,晚上有個飯局,務請參加。”
衙內接到夏想邀請吃飯的電話,吃驚不小,剛剛還差點撕破臉,現在又坐到一起吃飯,是何緣故?他不鹹不淡地問道:“吃飯?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吃過了,可以再吃一點兒。”夏想加大了籌碼,“今晚的飯局,高總,你還得非來不可,要不,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夏想的話說得很不客氣,也是他第一次衝衙內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說話。
別說,夏想的狠話一出口,衙內沒來由心中亂跳,想起步步緊逼的經濟戰爭,再想起今天輸得極爲慘烈的一局,他一咬牙:“夏書記開口了,敢不從命?說下時間和地點,我馬上到。”
“全聚德,9點。”夏想言簡意賅,不廢話,“還有一點,還請高總邀請吳公子一起,我可是盛情相邀,並且還會大宴賓朋,不到,是不給我面子!”
衙內還想說什麼,夏想卻沒給他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衙內心中一激靈,壞了,怕是吳公子惹了夏想了,今天的勢頭,夏想分明擺的是鴻門宴。
這麼想着,他急忙打了吳公子的電話。
……
夏想和許冠華趕到全聚德的時候,張力已經先一步到達,正恭敬地等在門口。一見夏想來到,他忙迎上前來,小心地說道:“夏書記,我剛訂了一個房間,正好在牟書記和施司令的隔壁……”
夏想很是滿意,張力不但有眼色會辦事,還事事周全,不容易。不過又一想也很好笑,米紀火的秘書現在卻在他身邊履行秘書的職責,有趣得很。
相信接下來的事情會更有趣。
夏想拍了拍張力的肩膀:“張力,辛苦了。”
張力謙遜地一笑,當前帶路領夏想和許冠華上樓。許冠華不解夏想之意,不發動力量去尋找古玉、叢楓兒和肖佳,非要請衙內和吳公子吃飯,是何用意?
但不解歸不解,許冠華也知道夏想肯定胸有成竹,也就壓下焦急和怒火,跟隨夏想上樓。
上樓之後,張力張羅着上好了飯菜,夏想吩咐說道:“張力,你到隔壁敬個酒……”
張力會意,點頭離去。
許冠華張口想問什麼,夏想伸手製止了他:“你今天什麼都不要說,就坐在一邊,如果我一拍桌子,你就動手。”
“好。”許冠華用手一摸腰間,“要不要動槍?”
夏想笑了笑,沒說話,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牟源海和施啓順在張力的引領下,前來向夏想敬酒。
開玩笑,如果得知領導在隔壁吃飯,不來敬酒是爲失禮。不過牟源海和施啓順都大爲不解的是,夏書記怎麼用了米省長的秘書?
牟源海和施啓順一進門,發現只有夏想和許冠華,都各自一愣,夏想起身相迎:“牟書記,施司令,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一起了?”
牟源海和施啓順對視一眼,領導發話了,是榮幸,不情願也只好應下。
坐下之後,卻又不見開宴,夏想又說:“還要等兩個人,一個是宗高,一個是吳公子。”
牟源海和施啓順再次對視一眼,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十分鐘後,衙內匆匆趕到了,一進門就抱拳說道:“不好意思,來晚了,各位領導不要見怪。”話一說完才注意到牟源海和施啓順,頓時愣住了。
夏想不理衙內的驚訝:“吳公子怎麼還不到?”
衙內一臉爲難:“他說有事,來不了。”
夏想用手一指施啓順:“再電話給他,就說施司令在,請他務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