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省裡的一系列變化,燕市也有了一些不小的動作,經市委市政府研究決定,爲了更好地開展工作,市委將搬到市政府大樓,市委市政府將合併一處辦公。
離得遠,還好說些,離得近了,各種矛盾將會集中地爆發出來。市委市政府合併一處辦公,好處有,壞處也是不少。
還好,在矛盾爆發前夕,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放鬆一下。11月初正是燕市秋季最美的季節,受連若菡之約,夏想要陪她前往西部的太行山深處攀巖,看紅葉。二人本來一開始誰也沒有說叫上曹殊黧,後來又不約而同提出不如約上黧丫頭。
結果二人之行就成了三人行。
曹殊黧和連若菡坐在後座,二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具體說些什麼,夏想沒聽清,也沒心思聽。女人之間的話題,男人千萬不要試圖去弄明白或是加入她們,否則到時無法脫身,可別怪別人。
夏想很瞭解這一點,所以他從來不插嘴她們之間的話題,自己欣賞起舒緩的音樂,讓大腦難得地放鬆一下。伴隨着優美的鋼琴曲,汽車一路向西進發。
燕市西高東低,向西出市區不遠,西南之地,有一處並不險峻的山峰,名封龍山。傳說有一條惡龍爲害人間,被仙人以大法力封印於此,故名封龍山。
曹殊黧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典故,講給了連若菡聽。連若菡聽了,笑着問在前面開車的夏想:“世間是不是真有仙人?”
“世間有沒有仙人我不清楚,但世間絕對有仙女。”夏想也不回頭,張口就來。
“淨胡說,哪有什麼仙女?”連若菡笑他胡說。
曹殊黧吐吐舌頭,小聲說道:“連姐姐,你上他的當了……”
連若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夏想又說:“我半個小時前,就親眼看到兩個仙女上了我的車。”
連若菡就嘻嘻直笑,悄聲對曹殊黧說:“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故意假裝上當,騙騙他。”
“車上就有我和黧丫頭,哪裡有什麼仙女?”連若菡明知故問。
夏想嘆氣:“是呀,這也正是讓我耿耿於懷的事情。我正高興終於有仙女看上我了,突然就又來個兩個醜女上車,結果仙女嚇跑了……”
連若菡和曹殊黧對視一眼,一齊驚呼:“好你個夏想,變着法子罵我們是醜女!”
於是,夏想的左右胳膊上,就同時多了一塊淤青。
封龍山不是正式開發的風景區,只有一條不寬的山路直通山頂。夏想駕車繞了九曲十八彎,上到半山腰之後,終於前面無路可走了。他將車停在路邊,拿出望遠鏡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報告兩位首長,沒發現敵情,可以上山。”
連若菡點點頭:“小夏同志辛苦了,稍息。”
曹殊黧上前踢了他一腳:“裝,裝你個大頭鬼,還不頭前帶路!”
夏想就又光榮地背起揹包,義無反顧地全副武裝地負責着開山闢路的艱鉅任務。他戴着迷彩帽,一身運動衣,腰間還彆着多功能軍刀,脖子上掛着望遠鏡,揹包裡面也是應有盡有,差不多算是武裝到了牙齒。
說是沒路,其實還是有一條寬約三米的山間小路,只不過高低不平,又不夠寬,路虎車想要上來,想都別想。夏想一馬當先,曹殊黧和連若菡手拉手,在後面有說有笑,反而顯得夏想成了多餘的人,他就嘆了一口氣說:“我就是你們二人的苦力,對不?”
“你是黧丫頭的苦力,不是我的。”連若菡伸手從路邊摘了一朵野花,要給曹殊黧戴上,“我可不敢拿夏主任當苦力,夏主任是我們遠景集團的貴賓。”
話裡有話,夏想就嘿嘿直笑,不接話。
曹殊黧站着不動,任由連若菡給她戴上野花,笑嘻嘻地說道:“連姐姐別跟他客氣,想拿他當什麼就當什麼。夏想就是脾氣好,你怎麼擺弄他,他都不生氣。”然後就又一臉威脅地衝夏想說,“我說得對不對?”
“對,完全正確。”夏想忙不迭表示同意,“連總很清楚我的脾氣,我是好人,天大的好人,任勞任怨不說,還從來不耍小性子,不亂髮脾氣,對不?”
不過夏想心裡卻說,可不能想拿他當什麼就當什麼,連若菡要是拿他當男朋友,他可無福消受。
連若菡調皮地一笑:“別自戀了,好不好要讓別人說了算,自己說了不算。要我說,你是對自己的人真好,對別人,就一般般了,甚至還可以說有點壞。”
“不是呀,連姐姐你誤會夏想了,我都沒見過他對別人不好過!”曹殊黧連忙維護夏想的形象,還不忘衝夏想眨眨眼睛,“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連姐姐的事情了?”
夏想撓撓頭:“讓我想想……應該好象是沒有得罪過連總,就算有,也是無心之過,連總大人大量,就別記在心上了,好不好?胸懷放寬廣一些,女孩子只有心胸開闊了,才能皮膚好身材好,越長越漂亮。”
曹殊黧咯咯笑了起來:“你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會花言巧語了?”
連若菡不笑:“他早會了,一直沒有露出來而已。等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夏想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越說越危險了,夏想急忙打斷連若菡的話:“快看,山上有座廟……”
山上確實有座廟,不過三人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廟還是遠遠在望,好象沒有拉近一點距離。看山跑死馬不假,看廟也能累死人,曹殊黧不幹了,嚷嚷道:“不行了,我走不動了,除非夏想揹着我,否則說什麼我也要歇息半個小時才上山。”
夏想精神抖擻地說道:“揹你沒問題,我力大無比……不過你今天穿的是牛仔褲,要是穿裙子的話,才更好背,而且背起來也舒服。”
曹殊黧不解:“爲什麼呀?”
連若菡俯到她耳邊耳語幾句,曹殊黧頓時面紅耳赤,衝夏想嚷道:“流氓。”
連若菡也緊跟着說了一句:“色狼!”
夏想直叫屈:“我怎麼了我?別冤枉好人呀。”
沒人理他。
封龍山人跡罕至,幾個走了半天,只遇到幾個山民。山民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三人,尤其是看到曹殊黧和連若菡,好象見到天女下凡一樣怪異。一遇到這種情況,夏想就笑嘻嘻地湊向前去,遞上一根菸,然後就問山民山裡有沒有仙女,說他想上山尋找仙女。每次山民都是一樣的回答:“那倆女娃長得就跟仙女一樣,你還上哪裡找仙女?”
每次都能把曹殊黧和連若菡逗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曹殊黧耍賴,磨蹭,賴着不走,最後還是夏想背起了她。
曹殊黧個子不低,不過還真不重,夏想背起在身上,感覺後背熱熱的壓了兩團彈力球,雙手又緊託着她的大腿,手感一流,就不免有點心猿意馬。不過連若菡就在一旁,他又不敢調笑曹殊黧,只好老老實實地當起了苦力。
二人身子貼身子,也不覺得炎熱。山風習習,讓人心曠神怡。
曹殊黧不時地在他脖子後面吹幾口熱氣癢他,還調皮地拿一根小草撥弄他的耳朵,夏想就惱了:“再搗亂,我就把你賣到山溝裡,給山民當媳婦。”
“你要捨得你就賣,反正我也賣不了幾萬塊。因爲幾萬塊你就損失了一個又乖巧又聽話,又聰明又漂亮的女朋友,你自己算算帳,合不合算?”曹殊黧纔不怕夏想的威脅,一邊嘲笑他,一邊伸手從路邊摘樹葉。
“也是,你分析得十分到位。那我就把連若菡賣了算了……”夏想笑着,扭頭看了連若菡一眼。
連若菡步履輕鬆地邊走邊東張西望,聽夏想要賣她,哼了一聲,一把從夏想腰間抽出軍刀,刷刷幾下將旁邊的一棵小樹砍得七零八落,說道:“你敢賣,有人敢買嗎?”
夏想搖搖頭,嘆息一聲說:“算了,我把自己賣了得了。”
結果遭到了曹殊黧和連若菡的一致白眼:“誰要你,一個臭男人。”
走了一段路,夏想實在背不動曹殊黧了,就放她下來。她紅着臉,拉着夏想的手問:“累不累?”
“親一下就不累了。”夏想俯身過來就要親,曹殊黧嚇得“呀”的一聲跳開,“你臉皮真厚,連姐姐在旁邊呢。”
連若菡冷冷地說:“臉皮厚的人,任何時候都會保持着厚度,纔不管旁邊有沒有人。”
終於爬到了山頂上,才發現小廟荒廢已久,根本沒人。幾人又休息了一會兒,消滅了幾杯水,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終於發現了一處絕佳的攀巖地點。
連若菡頓時興奮起來,一把從夏想身後拿過揹包,翻出了裡面的工具,三兩下穿戴完畢,衝夏想揮揮手:“我上去,你在下面守着黧丫頭就行。”
夏想就坐在一塊石頭上仰望連若菡矯健的身姿,見她在岩石之上盪來盪去。一會兒彎腰翹臀,一會兒又舒展腰肢,有時如壁虎一樣緊貼山壁,有時又雙腿併攏,站着一塊石頭之上,迎風而立,山風吹動她的秀髮,飄飄欲仙。
夏想就想,連若菡是不是有意向他展示她健美的身材,和她身體難得的柔韌性。不得不說,連若菡的身材不但完美得無可挑剔,她還有着舞蹈演員一樣柔韌的腰,有彈力的大腿和極富衝擊力的胸部。讓人看了,恨不得在她身上流連忘返,不願意收回目光。
忽然,一隻小手出現在眼前,擋住了他的目光,曹殊黧不滿地說道:“哎,看夠沒有,眼睛就象生了根一樣,真沒羞。是不是覺得連姐姐的身材比我的好?是不是羨慕得很?”
“沒有呀,誰說她的身材比你的好了?”夏想忙收回目光,逗曹殊黧,“要看女人身材,穿着衣服怎麼能看得出來……”
“呀,你可真是大色狼,怎麼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曹殊黧彈了夏想一個腦奔。
“我怎麼了我?我發現你和連若菡,就愛污我清白!”夏想非常堅決地維護自己的清譽,“我的意思是說,什麼時候你和連若菡一起游泳,我就能比較出你們身材的各自的優點了,我又不是說非要光着比……”
曹殊黧滿臉通紅,擡腿就踢了夏想一腳,“叫你胡說八道,不理你了。”
說是不理,過了片刻,她又臉紅着湊了過來,輕輕拉了拉夏想的衣服:“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怎麼了?”夏想見曹殊黧扭捏起來,心中奇怪,印象中,黧丫頭就算害羞,也沒見過她這麼古怪過,就問,“是不是想要方便一下?”
曹殊黧點點頭。
“那邊有塊大石頭,去石頭後面就行了。”
曹殊黧站着不動。
“怎麼了?”夏想奇怪。
“我怕有蟲子,有蛇,有……”曹殊黧的聲音象蚊子一樣哼哼道。
夏想終於徹底明白過來了:“不早說,要我陪你去,就明說,怕什麼?”
曹殊黧打了夏想一下:“我臉皮沒你厚,怎麼好意思?”
二人來到石頭後面,見石頭後面是一塊空地,沒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夏想就放了心,說:“可以了。”
“可以什麼?”曹殊黧一把把夏想推到石頭前面,“你站在這裡就可以,不許偷看,不許偷聽,不許偷想……”
也太霸道了吧,什麼都不許,人都怎麼能管得住自己?夏想一開始還好,能忍住不看,不過聽到嘩嘩的水聲,還是不免浮想聯翩,差點轉身衝過去。想想來日方長,不能嚇着了小丫頭,咬咬牙就算了。
等曹殊黧來到夏想面前,見他靠在石頭上,眯着眼睛曬太陽,心裡就無比開心:“今天你表現真不錯,又老實又聽話,想要什麼賞?”
夏想猛然睜開眼睛,露出了本性的一面,一把抱着小丫頭,直接就親了上去:“親一口再說。”
曹殊黧被親個正着,唔唔着說不出話來,伸手去推夏想,卻被他又抓住雙手。後來乾脆也就不再反抗,反而緊緊抱住了夏想。
二人正忘我時,忽然從遠處傳來連若菡的呼喚:“夏想,我下不去了,快來幫我……”
曹殊黧藉機推開夏想,心中卻有一種偷情一樣的刺激,臉上紅潤未消,看了夏想一眼:“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以後我可得離你遠一點……快去幫連姐姐,別傻愣着。”
夏想所站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連若菡站在遠處,正好能看清他和曹殊黧在做什麼,不由心中苦笑,連若菡肯定是故意的,看她在上面站立的姿勢,肯定一點事兒也沒有。她就是氣不過,要故意折騰自己一趟。
夏想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壁,見連若菡一臉促狹的笑容,就知道上了她的當:“非要折騰我上來,是不是很好玩?”
連若菡不滿地說道:“我看你精力過剩,就幫你消化一下多餘的體力。背了黧丫頭半天,還有力氣親人,你還真行。”
“親嘴這樣的事情,是不耗費體力的,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懂。”夏想揮揮手,知道連若菡有些吃味,不願意當面看到他和曹殊黧親熱,就又說,“現在下去嗎?我幫你。”
“不下,我有事情要問你,要和你說個清楚。”連若菡一臉堅決。
夏想頭大,撓撓頭說:“我發現你就喜歡跑到山頂上談話,上次在壩縣也是,這次在燕市還是,是不是爬到了高處談話,不會有人聽見?”
“別打岔,聽我說。”連若菡朝山下望了望,看到曹殊黧坐到一塊石頭上,沒有焦急不安,就心中篤定,“是不是我真的不如黧丫頭?”
夏想有點上愁,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只好模棱兩可地答道:“有時候兩輛好車都無法相比,兩個完美的女人,更是分不出高低上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是我沒什麼出身,你也會對我更好一些,是不是?”
“其實我一直對你挺好的,從來都是彬彬有禮。”
“你別裝傻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要是我沒有出身,你也許會象對待黧丫頭一樣對待我,是不是?!”連若菡提高了聲調。
夏想十分誠懇地說道:“我也喜歡你,若菡,不過我承認自己很怯懦,不敢去喜歡你。如果我們之間真發生了一些什麼,你的家族知道之後,要麼拆散我們,要麼非要讓我們在一起。他們的手段很強大也很恐怖,爲了維護家族的利益,說不定會對黧丫頭採取一些非常手段,甚至還會連累到曹伯伯……我們二人在一起,不止是兩個人的事情,還牽涉到許多人的利益,我們不能自私到只顧自己。”
連若菡一臉黯然:“你真的很聰明,看問題真的很準。如果讓家族知道我的心思,他們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肯定是一系列地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要是我不認識黧丫頭該有多好,那樣就可以不管黧丫頭和她的一家,只是我不但認識了她,還和她十分要好,我,我該怎麼辦?”
夏想心中也有些無奈和失落,只好勸連若菡:“你別忘了,你可是認識黧丫頭在先,然後纔看上了我。”
“誰看上你了?自作多情!”連若菡臉一紅,啐了夏想一口,“好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我就不信我想不出來好辦法。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年齡相近又比較成熟的人,不能這麼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