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劉一琳問題的解決,夏想心中早就計劃,只等衙內主動上勾。
沒錯,劉一琳問題背後的元兇,就是衙內!
夏想和衙內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從最早在燕市的一宗土地的項目上結怨,到之後在京城又因國華瑞事件而繼續交惡,再到齊省時因衙內意圖吞併達才集團,積怨進一步加深。
如果再算上因肖佳和衙內之間的一次慘烈的商戰,即使不算夏想和衙內因政治立場的不同而天然的敵對,單是以上的經濟糾葛,他和衙內就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夏想離開齊省之後,和衙內的衝突漸少,尤其是到了西省之後,幾乎沒有再和衙內有過直接或間接的交手,但不可否認的是,曾經的矛盾還沒有解決,他和衙內還有一些懸而未決的問題需要坐下談個清楚,算個明白。
不提衙內現在還持有的達才集團的股份,就是衙內被肖佳合法吞併的幾處產業,他能嚥下這口惡氣纔怪。夏想也知道他和衙內必然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坐在一起,沒想到,機會來得比想象中快。
衙內竟然打起了劉一琳的主意。
劉一琳確實和丈夫感情不和,但不和歸不和,婚姻還可以勉強維持,反正一個國內一個國外,一年到頭都見不上一面,愛誰誰,只要有一張結婚證書,只要在組織關係上的婚姻一欄可以填寫“已婚”即可。
但卻沒想到,衙內不知怎麼就轉了性子,不再喜歡追逐二三流的女明星,反倒喜歡上了熟女和人妻,然後就……不知怎麼就看上了劉一琳。
確實,劉一琳是一個極有味道的女人,優雅、從容,身居高位又無形中爲她的女人魅力增加了分數值。還有一點,一個結婚後享受單身待遇的女人,比一個真正的單身女人更讓一些男人意動。劉一琳正是所謂的熟女加人妻的典範,而且她還沒有孩子,就更讓如衙內一般的男人趨之若鶩。
衙內先是對劉一琳送花送禮物,還大獻殷勤,然後又三番五次地到魯市以各種理由接近劉一琳,並且向劉一琳暗示。
也就是劉一琳,換了別人,衙內早就直接提交換條件了。
結果讓衙內大失所望的是,劉一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企圖,不等他進一步表示,直截了當地傳話給他,三個字——不可能!
衙內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他追求女人雖然也不是沒有失敗過,但被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還是第一次,關鍵是,大家還是熟人,就讓他顏面大失。盛怒之下他就警告劉一琳,要麼向他道歉,要麼接受他的求愛。
劉一琳的答覆還是三個字——不可能!
衙內終於火了。
如果劉一琳的答覆稍微委婉一點,或許事情不會演變成現在的樣子,但劉一琳是一個很敏感的女人,對於厭惡的男人對她的求愛,心中無比反感,尤其是衙內,她曾經以爲衙內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沒想到,衙內居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就讓她覺得十分噁心,答覆的時候,也就沒有考慮什麼後果。而且她也不認爲衙內是會拿她怎樣,本來不是一件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難道還能出什麼大事不成?
結果還真出事了,衙內比她想象中陰險小氣多了,竟然在背後算計了她的婚姻,手段歹毒,用心惡毒,用離婚來逼她就範。
她不想去指責她那個有名無實的丈夫怎麼會聽從衙內的鼓動非要和她離婚,她也不去猜測丈夫和衙內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她只是知道,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屈從於衙內的淫威,甘心被他玩弄。二是被迫離婚,鬧得沸沸揚揚,最終連累前程。
劉一琳在走投無路之下,想到了夏想,在她的視線之內,只有夏想肯幫她,也只有夏想有能力幫她並且不會對她有所企圖。
劉一琳的不幸是有一個不幸的婚姻,劉一琳的幸運是她認識了夏想。
對於劉一琳的事情,夏想的想法是——管定了。
全聚德8號雅間,是全聚德從來不會對外公佈的雅間,只招待最尊貴的客人,只有錢不行,還要有權。衙內之所以選擇在全聚德宴請夏想,一是爲了顯示他在京城處處吃得開,二是他聽說夏想愛吃烤鴨,也是出於對夏想的示好。
衙內主動提出和夏想見面,就要拿出行動來證明他想要坐下談談的誠意,而且還他特意在樓下等候夏想的大駕光臨。
畢竟……夏想現在是省長了!
衙內對夏想依然恨得牙根癢癢,但他還沒有做好再一次和夏想交手的準備,就只能對以前的失敗忍氣吞聲,況且現在的政治氣候也不允許他再和夏想真刀真槍地對峙了。
夏想今非昔比,是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陽,而他屬於正在日薄西山的夕陽,此消彼長,形勢比人強。
“夏省長,歡迎,歡迎。”衙內在大堂遠遠看到夏想下車,急忙迎出門外,熱情十分。
“路上堵車,讓高總久等了,抱歉。”夏想淡淡一笑,伸手和衙內握手,“高總風采依舊,令人驚歎。”
“哪裡,哪裡,還是夏省長風采照人,讓人折服。”衙內笑了奉承了夏想幾句,十分恭敬地恭請夏想入內。
以前衙內和夏想同行,要麼和夏想肩並肩,要麼當前一步,總之在每一個細節上都要表現出比夏想高出一等之處,但今天,他特意落後夏想半個身子,明顯放低了姿態。
夏想卻渾然沒有察覺一般,只顧有說有笑和衙內一起入內,進雅間的時間,腳步微微一滯,似乎是讓衙內先行,衙內卻突然收住了腳步,還微不可察地稍微退後一步,夏想假裝沒有發現衙內的細微之處,哈哈一笑,當前一步邁入了房間。
在夏想面前,衙內氣勢完全被壓制了。
賓主落座之後,衙內拍了拍手,陸續上來幾名美女——古裝美女,也不知衙內從哪裡聽到了傳聞,說是夏想喜歡古典美女,就投其所好,特意準備了幾個瓜子臉女大學生——他爽直地笑道:“夏省長,古人會友,狎妓飲酒,今天,我們來一曲古風……如何?”
夏想目光一掃,也是哈哈一笑:“好是好,難得高總有雅興,但古人狎妓,是琴棋書畫,是琵琶美酒,幾個美女,誰會彈奏一曲《陽春白雪》誰就可以留下。”
現在女子會彈古箏的已經少之又少,何況琵琶?夏想的特意點了一曲《陽春白雪》其實寓意衙內,不過是下里巴人,何必假裝高潔?
等幾名古裝女子陸續退下之後,衙內努力掩飾一臉的失望和尷尬,舉杯敬夏想:“夏省長,不管以前我們之間有過什麼過節,有一句話說得好——相逢一笑泯恩仇,來,請。”
夏想舉杯在手,臉上的笑容十分意味深長:“這一句話是有前提條件的……”
衙內一下愣住,手中的酒杯就舉不動了,慢慢收了回去,臉上的笑容也冷了幾分:“夏省長莫非真要多管閒事了?”
夏想的暗示是借“度盡波劫兄弟在”一句作爲提前,意爲強調兄弟之間纔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而他和衙內顯然不是兄弟,而是對手。
“高總,我不是多管閒事,我是路見不平。”夏想今天沒有對衙內假以顏色,有時候對一些沒有底線的人,不必虛與委蛇,直接單刀直入效果更好。
夏想纔不會被衙內的熱情所迷惑,他輕輕夾起一塊肥膩的鴨肉,聞了聞,又放了回去,搖頭一笑:“其實我不太喜歡吃烤鴨,既肥又膩,我喜歡比較清淡的食物。世界上的事物,過熱和過冷都不會長久,唯有溫和纔是永久之道。就如沒有味道的白開水,雖然沒味道,但人人都喝,而且一輩子也喝不夠。”
衙內的臉色就愈加難看了:“夏省長,我以前對別人從來沒有這麼恭敬過,哪怕他是省委書記!”
夏想冷笑一聲:“謝謝高總的盛情,只不過飯不對口,我也無福消受了。”
衙內勃然變色:“夏省長,你到底想要怎樣?”
夏想哈哈一笑:“衙內,你問我到底想要怎樣?我還想問你,你到底想要怎樣?幾次麻煩,都是你主動挑事,今天的會面,也是你主動邀請。我勸你一句,好好賺錢養老,別再瞎折騰事情了,萬一用力過猛剎不住車,連養老的錢都保不住了,我想你一個月就算領3萬塊的退休金,怕是也不夠花。”
衙內“呼”地站了起來:“這麼說,你管定劉一琳的事情了?”
衙內在京城縱橫多年,還從來沒有一人敢當面威脅他,就算換屆在即,至少換屆之後,餘威還在,再有五年的影響力不在話下,夏想現在就敢對他出言不遜,太囂張了。
“衙內,我不是管定劉一琳的事情,我是保定她了。”夏想也緩緩地站了起來,他動作不快,但自有一股威壓從他身上迸發而出,“而且我還明確地告訴你,不管她最終是不是離婚,齊省省委常委、魯市市委書記的位置,她也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