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欣見到夏想和曹殊黧在臺上的風光,美人如玉,人面桃花,夏想更是俊朗帥氣,不由心中感慨。想當初她還擔心夏想來到城中村改造小組之後,會搶班奪權,現在人家已經是副縣長了,而且人脈極廣,自己和他相比,差得十萬八千里,想想當時還存了和他一爭高下之心,現在才知道是幼稚得可笑。
秋爰也被安排坐在曲雅欣一桌,她注意到曲雅欣看向夏想時的目光,熱烈而嚮往,雖然她認識曲雅欣,還是心中不無鄙夷地想,一大把年紀了,還盯着夏想看,也不害臊,不看看夏想身邊的曹殊黧有多年輕漂亮……
不過想到自己一樣不入夏想的眼,秋爰心中就格外氣悶。自己有哪裡不好,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要名氣有名氣,不就是沒有曹殊黧年輕,沒有她出身好,可是她雖然貴爲市長千金,哪裡有自己著名女主持人的身份高貴?
她這麼想着,不經意一扭頭,卻看到了同樣一眼癡迷盯着夏想不放的嚴小時。
和嚴小時一比,秋爰不免有點自慚形穢。
嚴小時的皮膚真是好,光滑細膩,如天然美玉。秋爰清楚自己的劣勢在於外貌雖然不錯,但皮膚確實不好,有點黑,又不夠光滑。她只能靠化妝才能彌補缺憾,而嚴小時只是化了一層淡妝,給人的感覺就是肌膚如玉,尤其是她的臉蛋白裡透紅,兩頰的腮紅更是迷人之極。
她也喜歡夏想?秋爰嫉妒地看了嚴小時一眼。
嚴小時早就發現了秋爰沒有善意的目光,她也知道她是省電視臺的著名主持人,但對她卻沒有好感。因爲在嚴小時看來,秋爰雖然假裝大方得體,實際上她的目光以及舉止,都有輕浮之意,甚至可以說,太風塵了。
嚴小時也能看出秋爰對夏想的目光含義複雜,心中覺得好笑。她雖然不敢說有多瞭解夏想,但她清楚地知道,夏想喜歡清純一些的女孩,是不是喜歡熟女她不敢說,但肯定不喜歡有風塵味道的女子。而秋爰一看就風塵味十足,從她走路的姿勢和一舉一動就可以看出,是一個經歷過不少男人的女人,夏想會看上她?除非他昏了頭。
可惜的是,夏想一個非常冷靜的男人,他從不昏頭,所以嚴小時對秋爰下了結論,沒戲,不要自尋煩惱。
然後嚴小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梅曉琳一眼。
在嚴小時眼中,梅曉琳雖然穿着普通,沒有刻意打扮,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名牌,但她端坐不動,自有一股高貴的氣質流露,不管是說話還是微笑,一看就知道受過淑女教程的培訓。
梅曉琳的長相初看不太驚豔,但多看幾眼之後就會發現,她有一種讓人沉迷的氣質之美,看得越久,越覺得她的女人味不可抵擋。
梅曉琳看向夏想時的眼光,既淡然,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嚴小時也看不透她的真實想法,是對夏想有感覺,還是假裝沒有感覺,將一種情懷壓抑在心底?因爲梅曉琳的目光變幻不定,時而淡然,時而熱烈,讓人琢磨不透。
梅曉琳對嚴小時好奇的目光沒有什麼感覺,她看到臺上的夏想和曹殊黧,相依相偎,如一對玉人,心中隱隱有一絲羨慕,還有一點失落。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明明覺得自己和夏想就是普通朋友關係,就算二人之間有超出工作範圍的友誼,也是因爲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了一起,和感情無關,也和異性之間的吸引無關,但她就是覺得心中不太舒服,總有一種心意難平的煩悶。
“嘆人生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舉案齊眉,終究意難平……”忽然間梅曉琳就想了這一句話,當然,用舉案齊眉來形容她和夏想不太合適,用萍水相逢倒是恰當,不管是哪一種,還是要落在最後一句話之上——終究意難平!
現想起自己前男友和前未婚夫,從來不覺得人生有什麼遺憾的她,莫名之間就有了巨大的傷感,感覺自己好象是茫茫人海中一葉孤舟,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再看到夏想和曹殊黧交換戒指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好在她忍了忍,還是忍住了。
夏想和曹殊黧正要走到臺下,到人羣中敬酒,只見高老在高晉周的攙扶下,快步如飛地上了樓,人在遠處,就大聲說道:“小友,我來晚了一步,罰酒,自願罰酒,呵呵……”
夏想見高老滿地白髮,還走得極快,心中感動,就急忙上前,到人羣之中攙住他:“高老,您怎麼來了?怎麼敢勞動您老人家大駕?”
“我怎麼不能來?難道你不歡迎?”高老滿面紅光,笑容滿面,“路上堵車,要不還能正好趕上,遺憾,晚了一步,下次結婚時,我一定及時趕到。”
高老是誰,在座的人沒有幾個人認識,但攙扶着高老在一旁的非常恭敬的那個人,在座的除了工商界的人士之外,幾乎都認了出來,他正是燕省傳聞頗多的空降的副省長高晉周!
副省長以如此低姿態現身夏想的訂親儀式,衆人都在大吃一驚的同時,都紛紛站了起來,以示恭敬。陳風是副省級幹部不假,但他畢竟只是燕市的市長,雖然說從權力結構上來說,未必比身爲副省長的高晉周小。但高晉周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副省長,是真正的省級領導,官場上的規則在座的人誰不懂?副省長在旁邊站着,再低調他也是副省長不是?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呼啦啦站了起來,聲音此起彼伏,帶着熱切和激動:“高省長!”
“高省長好!”
“高省長,您好!”
高晉周被高老拉來參加夏想的訂親儀式,其實有點不太情願,認爲有點名不正言不順。自從家族發話之後,他就有意要將自己和夏想保持距離,畢竟他是受惠於家族,能來燕省當副省長,也是家族大力推動的結果。
不過高老的話,他不得不聽,無奈之下只好陪同前來。
先前發生過夏想被抓一事,他也知道是家族的授意,在連若菡的追問下,在高老的質疑下,他既不能得罪家族,又不敢反駁高老,只好裝聾作啞,試圖矇混過關。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他出面,以他在燕省的影響力,在他根基未穩的情況下,根本就改變不了任何現狀。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後,夏想平安無事地出來,沈復明被抓,房自立被立案,連嶽方和包月明也被人舉報,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事件過後,高晉周經過分析得出了結論,家族這一次讓高成鬆出手打壓夏想一事,以慘敗告終!
夏想,竟然有了這麼廣泛的人脈!
高晉周來到燕省也有一段時間了,和他初來時的躊躇滿志不同,他現在才知道,燕省的局面不好打開。首先是高成鬆一家獨大,然後是葉石生省長明哲保身,再有其他常委各自爲政,讓他看不清方向。原來他還以爲,只憑自己的能力,就能在燕省打好根基,擁有自己的人脈和關係網,現在看來,不借助家族的力量,在燕省又沒有得力的自己人,想要有所作爲,不過是一句空話。
高晉周陪高老來到夏想的訂親儀式上,一上樓,第一眼就看了陳風。
陳風是下一屆燕市的市委書記,同時還是省委常委,說起來他纔是真正的省委領導,就連高晉周也得叫一聲領導,畢竟是省委常委。高晉周驚訝之餘,目光一掃,又看了王鵬飛、方進江和徐德泉。
他的眼睛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了一下。
……四個市委常委!
再算上曹永國,五個常委齊聚,真是了得。高晉周心中苦笑,好一個夏想,比他一個副省長還有影響力。
見衆人都打招呼,高晉周也客客氣氣地迴應,有人伸手握手,他也一一握了過去,以顯示他平易近人的一面。在座都是燕市乃至燕省有些來頭的人物,正是他樹立形象的大好時機。
忽然間高晉周明白了父親非要拉他前來的心思,薑還是老的辣,父親一是讓他給夏想捧場,又何嘗不是藉此時機,讓他多認識一些燕市的關鍵人物?在這樣一個難得的私人聚會,大家都以私人身份接觸,很容易建立起私人關係。
高晉周看了父親一眼,心中對他充滿了感激,雖然平常對他嚴厲了一些,好象對他從政也不感什麼興趣,但從內心深處還在處處爲他着想。他就有些慚愧,身在官場多年,還不如官場之外的父親看問題看得透徹,怪不得他非要前來,他肯定能夠猜到,會有什麼重量級人物來參加夏想的訂親儀式!
陳風、王鵬飛、方進江還有徐德泉都迎上前來,一一和高老、高晉周握手寒喧,曹永國喜出望外,不管高晉周是以什麼身份出現,他的副省長身份卻是實打實的。官場中人,不管對外宣稱是什麼理由或者以什麼身份出席,但大家在意的還是他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