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好象平息了心情,自己主動走了過來,臉上紅潤已經消退,還大着膽子看了夏想一眼,說道:“沒事,不怪小時,怪你,我都懷疑你明明能站穩,就是故意發壞。反正我就當剛纔抱了一個毛毛熊好了。”
夏想就急忙解釋:“天地良心,我哪裡有這麼壞?”
“就是,我也不相信他發壞。”嚴小時替夏想辯解,不過隨即又說,“他要真發壞也不會當着我的面發壞,肯定要等就你們兩個人的時候發壞,而且剛纔也不會一隻手放上面,肯定要兩隻手了……”
古玉剛剛好轉一點的臉色又紅豔豔了,急道:“你還說?”
好在一場香豔未遂的意外事件過後,嚴小時和古玉都又恢復了常態,不一會兒就又說笑起來。不過夏想卻敏感地感覺到,古玉再看他時的眼神,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第二天上班後,夏想先是在區規劃局的陪同之下,視察了原人民廣場的地段,又重新到了新規劃的人民廣場實地查看。下午,達才集團就來人和區政府接觸,就批發市場商業圈的投資和規模,以及批地事宜進行了洽談。
達才集團出面的負責人是副總沈立春。
沈立春最近事業有成,家庭幸福,身體比以前微有發福。因爲和夏想一直合作良好,幾次投資的項目都獲得了成功,集團對他十分賞識,由排名最後的副總逐漸上升,現在已經是排名第二的副總,可以說在達才集團已經是一位非常重量級的人物了。
一切,都得益於數次和夏想的密切合作,沈立春在內心深處對夏想的感激始終不忘。
坐在夏想寬大明亮的辦公室中,沈立春感慨地說道:“一轉眼已經是一區之長了,領導升官速度之快,聞所未聞。”
夏想笑罵:“嫌我升官快了?真不夠朋友。”
沈立春忙笑:“哪裡,哪裡!我的意思是,領導就是領導,與衆不同,要不是我緊跟領導的步伐,哪裡會有今天?”
夏想和沈立春的關係不是一年兩年了,兩人之間早就有了足夠的默契,夏想也就沒有和沈立春客套:“明天是你侄兒滿月,你提前到,照應照應,還在燕京大酒店。”
沈立春聽夏想的話就知道沒把他當外人,就高興地答應下來:“沒問題,我不但要幫忙,還要送侄兒一份大禮。”
“禮就免了,心意到了就行了,太貴重,顯得生分。太輕了,你又覺得拿不出手,你也別爲難了,就買一套兒童衣服就行了。”夏想也知道,沈立春肯定會有心意,如果他不說,肯定會有大禮出手。他只是想熱鬧熱鬧,朋友們相聚相聚就可以了,可不是爲了收禮。但中國人又講究禮尚往來,他就直接點明就行了,也讓沈立春心中有數。
沈立春就一臉笑意:“有數了,有數了。”
達才集團對批發市場商業圈的項目非常重視,其他項目不管是豪華別墅,還是高檔住宅,都沒有副總出面負責,而批發市場商業圈卻交給一位重量級的副總,顯然,成達纔對批發市場商業圈寄予厚望。房地產只是成達才的夢想,產業纔是他的翅膀。而批發市場商業圈,是產業地產的第一步。
接下來達才集團還會在近方北村的附近圈地1000畝左右,開發廣義上的經濟園區,初步決定命名爲達才高新產業工業園,先完成初期的規劃,然後以園林模式先建起一座園區的雛形,在園區內佈置好花園、假山和池塘,修好道路,相當於建成一座園林式的工業園,坐等高新企業上門建廠或辦公,到時再由達才集團和入駐的企業具體商議如何建廠或是建辦公樓。
可以說達才集團的產業地產的理念非常有前瞻性,最大限度地整合資源,包括整合自然資源和社會資源、綜合開發,集約化經營。一旦有企業入駐,可以節省大量時間,不管是建廠還是辦公,達才集團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幫企業完成心中的設想。而且因爲工業園前期的平整場地和修建道路工作已經完成,先到者可以先選擇好的地點,或是根據不同的地點以不同的價位出售,等等,總之,依託達才集團雄厚的實力和信譽,還有其他方面的優勢,達才高新產業工業園應該大有市場前景。
當然,區政府要給予政策上的傾斜,比如對所有入駐工業園的企業在減免稅收、人員獎勵等方面給予適當的照顧。實際上進駐工業園對外來企業有很多的便利條件,比如省去了地皮申請等繁瑣的手續,以及開工建設之時要和無數部門打交道的麻煩,前期工作都由達才集團完成了,所以在夏想看來,工業園的前景應該不錯。
成達才確實有商業頭腦,產業地產的概念在後世經過他不懈的努力,慢慢地在國內推廣開來。後來他甚至到沿海城市投資興建了港口,以一個集團的實力,在一個港口的帶動之下,爲一箇中等城市擴建了一座新區!
……
隨後,夏想又將沈立春介紹給了陳天宇認識。
陳天宇心裡清楚沈立春的分量,達才集團的一個重量級的副總,任何一個地級市的市長都會奉若上賓。夏想將沈立春引薦給他,是對他的絕對信任,也是有意將一些重量級的項目交由他負責的具體體現,他就對夏想的信任充滿了感動。
原以爲夏想會對他多少有提防之心,不會十分信任。沒想到夏想還真有度量,不但對他信任有加,而且將許多區政府最重視的項目交由他全部負責,就讓他有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慷慨。
陳天宇和沈立春寒暄幾句,就試探着問了一句:“批發市場商業圈是下馬區的重點項目,沈總要不要和白書記見個面?”
和書記處好關係,至少打個招呼也是一種尊重的表現,沈立春卻不以爲然地揮揮手:“算了,不麻煩了,我以後在下馬區只和夏區長、陳區長接觸,其他事情,就懶得操心了。”
言外之意就是,達才集團纔不在意白戰墨的態度。
陳天宇知道達才集團有這份魄力,也有可以無視白戰墨的實力。當然,更深深一層的含義就是,在下馬區達才集團只相信夏想和他,以後也只和他們打交道。
陳天宇就微微有些激動,能讓達才集團高看一眼,全是因爲夏想的面子。和達才集團處好關係,等達才集團的項目見到效益之後,他的一份沉甸甸的政績就跑不了了。
陳天宇再看夏想時,眼中全是敬佩和服從。
下班後,夏想和沈立春一同來到樓下,剛要取車時,就見一輛火紅的跑車風馳電掣一樣衝進了區委大院,警衛連攔一下都沒有來得及。
跑車是法拉利的,大紅的顏色奪人眼目,十分搶眼。但從車上下來的人卻和跑車的風格大相徑庭,她一身簡單打扮,如同鄰家小妹一樣樸實,正是付先先。
警衛一路小跑跑來,大喊:“同志,同志,請先登記!”
夏想衝警衛揮揮手說道:“沒關係,我認識她,你先去忙。”
警衛一見夏區長髮話了,忙點頭退下。
沈立春就笑着問:“誰?”
夏想無奈一笑:“告訴你,你別吃驚,她叫付先先,是付先鋒的妹妹。”
沈立春大吃一驚:“領導,你的手腕太高了,直接把付先鋒妹妹騙到手了,不得把他氣死?再直接送他一個舅舅來當,他還不得住院?”
夏想又氣又笑:“能不能想點正事?你以爲我和孫現偉一樣是一頭騷騷豬?”
“對付付先鋒,不管手段,只問結果。”沈立春因爲和夏想走近,連帶對付先鋒也沒有任何好感。
夏想沒理他,衝付先先微一點頭:“付先先同志,又有何貴幹?”
“能不能不叫同志,多老土,直接叫我先先就可以了。”付先先倒是自來熟,先衝夏想嫣然一笑,又看了沈立春一眼,說道,“你好,我是付先先,沒請教……?”
沈立春衝夏想擠了擠眼,意思是小姑娘人不錯,活潑大方,夏想裝沒看見。
付先先只和沈立春說了兩句,就對他歉意地一笑,也不顧現在是在區委大院中,轉身伸手一拉夏想的胳膊:“借一步說話。”
夏想知道她還是追問梅曉木的事情,就說:“我沒見到梅曉木,只是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對你態度沒有反應。”
付先先卻不放開夏想的胳膊:“我不相信,他不可能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你肯定見到他了,是不是在騙我?”
夏想不知道的是,他想甩開付先先的胳膊,卻被付先先強抓住不放的情景,卻被樓上的白戰墨看個正着。
白戰墨正和康少燁在辦公室說話,無意中向窗外一看,卻發現夏想和一個女孩拉扯不斷,他就睜大了眼睛,心想堂堂的區長,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女孩在區委大院糾葛不清?
白戰墨就以一種輕蔑的口氣對康少燁說道:“夏想太不自重了,被一個女孩拉着胳膊不放。”
康少燁頓時感了興趣:“會不會是騙了哪個姑娘,被人找上門了?倒是一件稀奇事,雖然說他是區長,生活作風問題要不了他的命,至少也能弄他灰頭土臉,白書記,有相機沒有,我拍來下。”
正巧,白戰墨平常挺愛好攝影,伸手就從抽屜中拿出一部佳能的長焦單反相機,遞給了康少燁,笑道:“書記偷拍區長,傳了出去可不好聽。”嘴上說得漂亮,心裡卻十分得意,沒想到正愁找不到夏想的軟肋,夏想卻主動送他一件大禮,他豈收不笑納的道理?
康少燁知道白戰墨故作姿態,接過相機看了看,說道,“尼康的廣角,佳能的長焦,好,正好要用到長焦……”然後就衝着窗外就一頓猛拍,“沒人知道照片的來歷,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了不起,是我拍的,又不是白書記拍的。再說就是一個普遍的公民,對黨員幹部也有監督權。”
康少燁動作倒是十分熟練,一口氣拍了十幾張,又說:“白書記的相機不錯,10倍焦距很實用,正好拉近了場景,拍得很清楚……照片要交給誰?”
“先給付書記過目,讓他來處置。”白戰墨心裡十分高興,感覺終於抓住了夏想的小辮子。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但如果運作得當,也是可大可小。小,可以讓付書記在市委裡面對夏想點名批評。大,甚至可以讓夏想作出檢討,不管他和那個女孩有沒有關係,在區委大院之中拉拉扯扯有就失體統,有傷風化,有失官德,就能被人揪住不放!
此事,不管大小都要弄夏想一個灰頭土臉再說,白戰墨暗暗打定了主意。相信付書記見到他的照片,也會十分高興,說不定還會大大地誇他一頓。自從他來到下馬區上任以後,好象付書記還從來沒有對他的工作有過肯定。
白戰墨就十分期待付先鋒的認可。
夏想並不知道他再次被人偷拍了照片,如果他知道,心情肯定無比鬱悶,因爲是付先先主動拉他,他躲都躲不及,是付先先太熱情了!
夏想手腕一翻,胳膊一抖,就掙脫了付先先的手,冷臉說道:“有話說話,別拉扯,影響不好。”
付先先看上去象是鄰家女孩,但麪皮一點不薄,反而嘻嘻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好了,我不拉你了,行不?我真的很着急找梅曉木,快告訴我他在哪裡。”
夏想幾乎要發怒了:“你和梅曉木之間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要總糾纏我好不好?別說我真沒見到梅曉木,就算見到了,也不會告訴你!”
付先先也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一臉天真地問:“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隨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恍然大悟地說道,“哦,我明白了,你因爲我哥哥而遷怒於我,別這樣好不好?付先鋒是付先鋒,付先先是付先先,他們之間除了是一奶同胞之外,性格、愛好、世界觀和人生觀相差太大,完全不是一類人。甚至可以說,要不是他們是親兄妹,付先先連認識付先鋒的興趣都沒有……嗯,你滿意了嗎?”
夏想哭笑不得:“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麼,我和你不熟,和梅曉木也不熟,所以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不要拿我當擋箭牌,好不好?我還有事,要下班了,請你讓開好嗎?”
付先先噘了嘴,不情願地“哦”了一聲:“我……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也真的對你沒有一點惡意,如果我的所作所爲影響了你的心情,我只能說一聲對不起。”
夏想見她小模小樣地裝可憐,不由暗笑,又說:“什麼時候梅曉木露面了,我會向他說出你找他的迫切心情。不過我建議你別抱太大的希望,感情的事,是雙方面的,單方面的熱情再熱烈,說不定還是浪費。”
付先先點點頭:“我知道,但不努力一下就放棄,會讓自己留下遺憾。我再給自己半年時間,如果還不能打動梅曉木,我就轉移目標。”
付先先說完,衝夏想揮動着粉嫩的小手,然後一彎腰坐進了車內,一腳油門下去,跑車發出轟鳴之聲,一溜煙兒跑得沒有了蹤影。
沈立春盯着跑車的尾燈看了一會兒,扭頭衝夏想一笑:“又是一個小魔女,果然出身在大家族之中,有個性。”
夏想氣得想笑:“有個性也不能總是耐煩別人。她和梅曉木之間有什麼糾纏都與我無關,一個躲着不見,一個總來煩我,我何其無辜?”
沈立春哈哈一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女孩和小男生之間的追逐遊戲,正是他們現在的年齡段的無病呻吟。不過……”他打趣地看了夏想兩眼,“一直叫你領導,仔細一想纔想到,領導其實連30歲也不到,也算是小男生,最不濟也應該是自20歲之後的第一春,到現在正是第二春的黃金年齡。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既然梅曉木無情,領導何不有意收了付先先?”
夏想又被氣笑了:“禍害付先鋒可以,禍害他妹妹算個什麼事?要不你想個辦法勾引一下付先鋒的老婆,給他弄一頂綠帽子戴?”
沈立春連連擺手:“免談,免談,這事孫現偉在行,我可不行。別的不說,我家那位要是知道了,我下半輩子就沒好日子過了。”
笑完之後,夏想和沈立春分手,各自回家。
因爲付先先一耽誤,夏想回家就晚了半個多小時,回到小區後,剛停好車,正要上樓,忽然從拐角處閃過一個人出現,因爲天色剛黑,夏想又沒有心理準備,差點嚇了一跳。
待看清眼前來人款款而立,瘦弱苗條是個女子之時,夏想才放鬆了警惕,再仔細一看,她一身簡樸的打扮,就和街上的一般女孩沒有兩樣,普通牛仔褲,普通上衣,頭上隨便紮了一個馬尾辮,面容憔悴,因爲過於瘦削而顯得一雙眼睛格外大,下巴尖尖,再加她嬌豔的容顏,當前一站,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