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莉……是什麼意思?”李沁一愣,雖然從未聽過蘿莉的說法,隱約也能猜到大概意思,“是小女孩?”
夏想就笑:“大概是這個意思,總之不要擔心長基商貿不會接受我們的條件,他們最終會讓我們賺上了一筆,因爲江山房產、天安房產和達才集團,都不缺現金流,資金鍊很牢固,不象一些全靠貸款維持的房地產商,急於出手。因此我們開出的價格雖然高,長基商貿也心裡有數,因爲我們的實力,再加上我們的名氣,還有樓盤的地點比別人好上一等,銷售前景看好,絕對值百分之八的加價。”
“我還是不太相信長基商貿會上當,覺得提價過高,風險太大了一些。”李沁還是微微搖頭。
蕭伍不客氣地說了一句:“領導吩咐,我們照做就是,哪有這麼多問題?”
“領導也是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我是善意提醒他,過度自信就是自大了!”李沁立刻反駁。
沈立春呵呵一笑:“成總告訴我——夏想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如果他解釋了,你聽不懂,你就跟着學就行,不要再問爲什麼,等結果出來之後,你再回頭看過程,就明白爲什麼別人會比你高明瞭。”
李沁就是直脾氣,而且她在國外多年,養成了直接和上司爭論的習慣,還是不滿地說道:“我覺得夏區長有時太霸道了,說一不二,聽不進去不同的意見,獨斷專行。”
“獨斷有獨斷的好處,有時候在一些重大行動時,必須統一指揮,必須完全服從命令,否則很容易導致行動失敗。”夏想漫不經心地說道,“李沁,我說你做,成功了,算你的功勞。失敗了,算我領導失誤,我承擔責任,行不?”
“行,一言爲定。”李沁沒仔細聽夏想話裡的漏洞,完全是不管成敗他都沒有好處可得,等她話一出口才意識到夏想雖然有時獨斷專行,不過剛纔的話還很男人,有擔待,就又讓她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如果成功了,我當面向您認錯。”
“錯?哪裡錯了?”夏想大度地一揮手,“有爭論是好事,證明你也一心想做好工作,只不過是不同的意見而已,也證明你比他們膽子大,其實他們也不太服氣,不過不敢說出來,就你敢當面頂撞我。”
孫現偉嘿嘿直笑:“可不包括我,我服氣,一直服氣。”
沈立春笑而不語,蕭伍和齊亞南都一起點頭,異口同聲:“口服心服。”
李沁一下笑了:“好,我保持沉默好了,怕了你們了。”
此次會議定下了基調,保持百分之八的提價,齊氏集團正式進軍房地產,具體事宜由齊亞南和李沁着手操作,夏想不再過問前期的準備工作。
下午回到辦公室,接到了歷飛的電話,已經和豫省警方進行了接觸,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和當地駐軍會面之後,對方也同意了放人,正在請示上級,說是最晚今天晚上有迴音。
歷飛有點小興奮:“領導,我已經見到王大炮和牛奇了,牛奇就不說了,死硬,見了我一句話也不說。王大炮倒是一個活寶,見了我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直說我是親人解放軍,奶奶的,要不是有外人在場,我非得卸他一條胳膊不可!不過我有點擔心,王大炮有點腦子不夠使,他知道的肯定有限,如果牛奇又死不開口的話,還真不好把事情鬧大。”
夏想知道歷飛的心思,也是一心想替他報仇,就交待說道:“審案的事情先不要多想,你目前的任務就是將王大炮和牛奇平安帶回,切記,路上不能出任何差錯!”
歷飛打起精神,向夏想做了保證。
但願路上不要出差錯纔好,夏想現在也有點被王大炮搞得沒了脾氣,生怕再節外生枝。
下班後他本來想回家靜一靜,想想付先鋒拖延時間的意圖到底是劍指何處,剛進門就接到宋朝度電話,說是要來家裡看看。夏想自然歡迎,忙讓曹殊黧和藍襪準備晚飯,因爲他知道宋朝度不大喜歡在外面吃飯。
藍襪現在基本上成了半個家裡人,白天上班,一到晚上就過來,她一是和曹殊黧感情深厚,二是現在越來越離不開夏東了,對夏東喜歡得不得了。
雖然夏東剛出生之時,就有嚴小時和古玉要當乾媽,但在夏想看來,目前最稱職的乾媽其實是藍襪。因爲夏東現在最喜歡讓藍襪抱,雖然也偶而做一些手抓藍襪胸部的不雅的事情,不過一點也不妨礙藍襪對他親個沒夠。
曹殊黧身材已經完全恢復,體形比以前更健美了不少,生育過後的身子豐腴而肉感,不胖不瘦,更稱了夏想的心。她平常在家就穿一件很有小女孩特色的睡衣,有時候從後面看去還象一個沒有畢業的學生,如果她不抱夏東的話,任誰見了也不會認爲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還以爲她是一個連男朋友都沒有的小姑娘。
宋朝度要來,曹殊黧不敢怠慢,雖然她也知道常務副省長和夏想私交很好,但也必須顧及他的副省高官的身份。當然,因爲宋一凡肯定也會隨同,她還是很高興,她一直喜歡古怪精靈的宋一凡,從宋一一凡身上,她看到當年自己的影子。
忙碌了一會兒的曹殊黧不經意一回頭,發現夏想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不由心裡一酸。他太累了,天天象個風車一樣轉個不停,鐵打的人也受不了,而且還要承受方方面面的壓力,又要應付各方面的錯綜複雜的關係,一想起他曾經受過的坎坷,她不就由心疼不已,男人確實不容易,他們表面上風風光光,誰又知道他們在人後的落寞和悲傷?
藍襪將夏東交給了保姆,也幫曹殊黧忙活,她看出了曹殊黧眼中的柔情,小聲說道:“有時我想,其實方格也挺不錯的,起碼他少心沒肺,不讓人操心,也不讓人心疼,黧丫頭,你說我要不要嫁方格,他向我求婚了……”
“嫁,就嫁。”曹殊黧好象跟誰賭氣一樣,“你傻呀,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好男人,爲什麼不趕緊嫁了,難道還等着讓別人去搶?你嫵媚能比過嚴小時?清麗能比過古玉?等別的女人看上方格的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呀,說得還真是。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現在一說,我還真有了危機感。”藍襪立刻一臉緊張,“聽你的,明天我就答應他,當他的新娘。”
“咯咯……”曹殊黧又開心地笑了,“新娘新娘,意思是,你嫁他,以後就要既當他的妻子,又要象他的娘一樣照顧他。新娘,就是新娶進門的半個娘!男人,有時得象孩子一樣來養,他們也需要哄……”
門鈴一響,宋一凡和宋朝度到了。
宋一凡一進門,只來得及衝曹殊黧和藍襪一點頭,就撲到夏想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左看右看,又圍着他轉了兩圈,才拍了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不缺胳膊少腿,沒毀容,還和以前一樣帥,總算讓我放心了。”
小大人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不料她又說了一句話,就惹得衆人一起大笑:“夏哥哥,你認不認識我是誰?我考考你,看你腦子壞掉沒有?”
“壞你個大頭鬼!”夏想伸手彈了宋一凡一個腦奔,“你是不是咒我變成傻瓜?要不是宋省長在,我非收拾你一頓不可。”
“你想怎麼收拾我?”宋一凡學壞了,她邪邪地笑,笑容中有小女孩式的天真,但眼神中卻流露了狡黠和挑釁,“難道你還敢打我屁股?”
“咳咳!”宋朝度都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小凡,不要搗亂,去一邊玩去。”
宋一凡才不怕宋朝度,衝宋朝度做了一個鬼臉:“你是以爸爸的身份和我說話,還是以常務副省長的身份?告訴你,不管是哪一種身份,我都不聽,哼!”
夏想就哄宋一凡:“快去看看夏東,他會說話了。”
“真的?會不會叫我姐姐了?”宋一凡對嬰兒何時說話哪裡有概念,立刻信以爲真,不過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給自己降了輩份,又改了口,“不對,夏東得叫我阿姨,我纔不和小屁孩一個輩份。”
一時鬨笑。
夏想就知道宋一凡是大家的開心果,笑過之後,他就和宋朝度到樓上說話。兩人先是討論了一下當前的局勢,又說到了目前葉石生和範睿恆的僵局,夏想就說出了範睿恆的條件。
“邱緒峰擔任市委組織部長?”宋朝度有點不解,“範省長同意還好理解,梅部長能答應?”
宋朝度的不解不無道理,以目前的局勢來看,吳家和付家在燕省各有佈局,基本上是四家之中,既得利益最多的兩家。而梅家現階段只有梅昇平一人在燕省,隨着燕省地位的水漲船高,梅家肯定不會滿足於現狀,也準備安插自己人來燕省謀局。
市委組織部長如此重要的位置,梅昇平會拱手讓給競爭者之一的邱家?宋朝度不太理解梅昇平的想法。
夏想也聽到了燕省已經和國務院就大京城經濟圈的議題進行了接觸,相信不用多久就會提上日程,快則兩年,慢則三年,基本上就能落到實處。兩三年的時間用來在燕省完成佈局,即使是家族勢力,也有些吃力。
梅昇平對邱緒峰的任命放行,也是基於有限合作的考慮。
實際上四大家族之間的關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有分岐又有合作,其中梅家和邱家合作最多,又和吳家關係最遠。而邱家和付家合作最多,和吳家和梅家的關係都不遠不近,取中間之道。而吳家作爲四家之中公認的第一家,三家都需要仰視,又都想吞食吳家的勢力。
吳家和三家合作都不算密切,說不上和誰遠誰近,卻又和三家都沒有直接的對抗。相當於吳家爲首,只要吳家發話,想和哪一家合作,差不多不管是付家、邱家還是梅家,都十分樂意,確實也是因爲和吳家合作有天大的好處可得,也因爲吳家的確實力遠大於三家。
四家之間的關係,因爲現在多元化社會的緣故,比起以前的三國時代的三國之間的關係,可是複雜多了。就算四家之間互有對抗,也時常有拆臺的事情發生,但都會放到暗處,表面上還是要維護一個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
幾家之間的爭鬥也不能太激烈了,否則會引發政局不穩。高層之中,不乏四大家族的人,但也有草根出身者,他們對家族勢力持牴觸和警惕的看法,甚至還會暗中想方設法逐步消弱家族勢力對政局的影響力。
此次在京城住院期間,夏想可謂收穫頗豐,不但受到了總理的慰問,還近距離和許多人物接觸,通過幾大家族之間的出手和互動,以及關於總理對幾大家族不感興趣的傳聞,就讓他對高層之間的政治鬥爭的複雜性和殘酷性,有了更深的認識。
儘管他現在還算不上高官,一般而言到了廳級以上,纔算正式邁入高官的行列。但凡事宜未雨綢繆,何況他和四大家族之間,或多或少都有着各種各樣的聯繫。官場之中,處處雷區,步步懸崖,不得不察,必須慎重走好每一步。
總理就是對家族勢力不太友好的高層之一。
夏想在總理看望之後,心中也思忖了許多。既然總理無意間的路過是老古有意的安排,莫非是說,老古也是家族勢力的反對者之一?
夏想猜不透又不好直接向老古當面開口相問,有些事情,不點明反而更有意思,他也就抱了靜觀其變的心思,反正以他現在的級別和實力,還不足以介入到高層的博弈之中。
但眼下燕省之中的四大家族的博弈,他已然不能置身事外了。
宋朝度的問題,也在夏想的意料之中。
“梅部長現在可能對燕省的局勢,還沒有進一步的想法,暫時也可能沒有合適人選來燕省。他高擡貴手放邱家一馬,也是聰明的選擇,邱家以後肯定也會投桃報李。”夏想和宋朝度關係不錯,就說出了他的猜想。
當然也只是猜想,他也知道雖然他明面上和梅昇平關係也可以,但還沒有可以到讓梅昇平對他實話實說的地步。
夏想也能清楚,梅昇平對他既友好,又有戒心,畢竟他和連若菡之間的關係,讓梅昇平也好,邱緒峰也好,都有一定的戒心。再說就算關係再說,涉及到核心秘密時,誰也不會透露。
宋朝度點點頭:“這倒也是。”他站起來,在屋中走了兩步,敲了敲額頭,“政客就是政客,大京城經濟圈只是一個遠景規劃,就已經有各方勢力聞風而動了,以後燕省的局勢,估計會越來越複雜了。”
隨後又說到了王大炮的落網將會給下馬區帶來什麼樣的動盪和影響,宋朝度和夏想的看法一樣,就算動不了付先鋒,肯定也會牽連到下馬區的一些人,下馬區,恐怕要有一番人事調整了。
快吃飯的時候,宋朝度忽然想起了什麼,笑了:“說起來你這個區長還一直不太合法,還沒有通過人代會的任命……下馬區的人代會,也該召開了。”
“是該召開了,現在已經11月中旬了,最晚應該在12月前召開。”夏想笑着搖搖頭,“最近下馬區出了這麼多事,估計大家都沒有心思關心人代會的事情。相信王大炮的事情有了結果之後,開會的開會,上馬的上馬……”
“下馬的也會下馬,呵呵。”宋朝度難道也開了一句玩笑。
第二天中午終於等到了企盼已久的消息,歷飛一行將王大炮和牛奇順利押回燕市!
消息傳到下馬區,下馬區一片沸騰。長了翅膀的消息從區委大院一直傳播到下馬區的工地之上,頓時引發了工人們的狂歡浪潮,不少工地放假慶祝,許多工人自發地買來鞭炮。整整一個下午,下馬區鞭炮聲此起彼伏,響徹天空的同時,又震憾人心。
小鬥村的村民也是扶老攜幼,走向街頭,有人敲鑼打鼓,有人放禮花,還有人到區公安局去送錦旗,都爲主兇的落網而歡欣鼓舞。
下馬區如同過年一樣熱鬧非凡,喜氣洋洋。
與衆人的揚眉吐氣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白戰墨緊皺眉頭,緊閉門窗,躲在辦公室裡,心煩意亂。從來沒有鞭炮聲象今天一樣讓人聽了倍感煩躁,他只想將所有放炮的人都抓起來纔好。
但鞭炮聲還是從窗外頑固地傳了進來,傳到白戰墨的耳朵中,讓他心中的火氣越來越盛,越來越煩躁不安。
不是鞭炮聲讓他煩躁,而是王大炮和牛奇的落網讓他煩躁,確切地講,是康少燁的病情讓他煩躁。因爲他按照付先鋒所說,到了二院通過關係找到一名熟悉的醫生潘案,在確信潘案可靠的情況之下,白戰墨說出了讓康少燁搶救不及時的暗示,不料潘案卻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