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棺無材話一落,就聽後邊的孫二明拍手叫好,兩眼放光,說:“八墓有棺家,八墓福瑞也!”
“豈敢豈敢!”棺無材連連抱拳,謙虛不已。
心中卻有點暖色,終於,有人認可棺家的存在不是煞的風景。
孫大智大智大悟,一拍棺無材的肩膀,說:“走,把活寡婦找回來,管他什麼鬼祟妖邪,用我等性命換取八墓平安又如何!”
棺無材聽着豪氣干雲的話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跨出了步伐,雖然有時拌嘴,心中卻還是很尊敬這些長輩的,畢竟棺材能夠賣出去的原因,還是長輩在消費的,所以,附和着點吧!
“等等”棺無材突然靜身,凝神一聽,詫異的說:“聽到沒,有哭聲!”
三者一聽,感到莫名的恐懼,忙是偏耳細聽,孫三亮大呼:“真的有哭聲,而且是女聲!”
來不及多想,棺無材率先朝哭聲走去,邊走邊說:“去看看,莫不是哪家小妹被困在石山之中。”
他們三個同時跟了上去,看着棺無材急促的背影,皆都有點驚訝,貌似他很關切啊!
“無材老弟,莫急莫急,難道你就沒考慮過哭聲不尋常嗎?”
孫大智當先一問,棺無材停了下來,眼皮一跳,確實,這哭聲有點不同。
在幽靜的遠處林子裡,昏暗一片,不知在何方,哭聲很飄渺,卻是連綿不絕的。
一般來講,若是哭之斷續,且伴有抽泣,這乃正乎之常。可是這連綿不絕的哭聲定是非人所至。
棺無材掐指一算,心中大定,說:“有古怪!但不管如何,還是先去看看吧!”
“那活寡婦怎麼辦?”孫二亮搶先問道,孫大智感到自己的提醒而驕傲。
他想了想,心中有些無奈,眼觀天象,說:“時日雖無多,但劫難定要降臨,任你萬般阻攔也不會成功,我想,這一關,我們必須得過!”
孫大智眉目微皺,本想心中早早了卻活寡婦一事好回家,如今看來不行了。
“好吧,就先去看看,無材老弟咱們小心一點。”
隨後,三人又重新邁步,哭聲越來越大,樹林也越來越多,顯得更加昏暗潮溼。
俗話說,林中蟲蚊多,這裡也不例外,那些蚊蟲叮的三人煞是不安,心中有些煩躁。
然而,哭聲繼續綿長不止,微有些窒息之象,棺無材不知爲何,心臟砰砰跳的厲害。
“不好!” 棺無材猛的爆喝,一路飛奔而去,步子邁的非常大,木架盒搖晃不已。
二人目瞪口呆,突然從哭聲中聽出了端倪,這哭聲悠長,最後是賣力,又是那種撕心裂肺的錯覺。
他們兩個也快速的跟了上去,一路上沒有管那些荊棘雜林,任憑撕割。
終於,棺無材萬般艱辛,來到了哭聲的原地,只見一個身着白色衣物,蜷縮蹲在一顆大樹底下,埋頭髮瘋似的哭泣。
他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悸,不管深山老林有人哭泣之勢,而是哭聲由窒息接近了無力。
這種哭的無力,沒有呼吸之哭,是那一口氣哭到底。
棺無材沒有多看白色衣物人,知道此人由於鬼祟纏身,一種不甘的哭泣由內而發,直到哭死。
他急忙放下木架盒,解開了黃色包袱,從中拿出數張未開封符紙,又掏出了懷中棺筆,舌尖一舔,大筆一揮,符紙上出現了數個條狀變態變形的‘鎮’字!
接着,又從包袱裡拿出了一根不長的紅線,隨後,紅線把數張符紙捆綁了起來。
棺無材知道,若想鎮住此人身上鬼祟,光靠鎮符直和壓紅線是萬萬不夠的。
於是,又從黃色包袱裡彈出一物,乃棺錢,褐色,外圓內方,取棺木第一次開封的樹心之作。
他連氣都沒有時間喘息一番,心中焦急,義無反顧的咬破了指尖,滴出了數滴鮮血融合了棺錢。
漸漸的,棺錢由褐色變成了耀眼的血色,單手一舉,彈向了白色衣物之人。
猛的落在她身,棺無材似乎聽到了莫名的慘叫聲,但他沒有動搖,接着上前數步,點燃了鎮符紙,扔到了白色衣物人身前。
符紙嘩嘩燃燒,剛剛燃到了紅色鎮字之中,棺無材眼皮一跳,退後了數步。
“妖孽,若不棄之,定叫你萬火煉獄!”他大聲一句,眉目輕朝。
話一落,棺無材耳鳴,目光如炬,似乎看到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魂魄厲鬼。
好像在說,這個女娃,壞我好事,擾我煞氣滋生,定是要捉弄她到死。
“哼!”棺無材冷哼一聲,對天自語道:“不識好歹!”
這時,孫家兄弟走了過來,疑惑問道:“無材老弟,和誰說話,咦,這真是個人,好像哭聲小了許多。”
“你們暫且退後,身上符紙萬不可離身!”棺無材一喊,他們驚恐的離去不遠。
鎮符紙燃燒殆盡,棺無材手中砍柴刀奮力一揮,準確砍在了白色衣物人靠的樹幹上。
“衆生均此砍!”他說了一句,又拿出斧頭,狠烈的剁在了白色衣物人的正中前。
又言,“萬祟由此命!”語落,哭聲立即停止,棺無材眼睛一花,好像真的看到了煉獄燃燒着一個魂魄,然後化爲灰燼,灑落一地,從此無輪迴。
“姑娘,安好?”棺無材虛脫的坐在了地上,本來身子單薄的他,連續提着木架奔跑,又馬不停蹄的施展道場,身心疲憊。
一句未回,棺無材聽到了白色衣物人死命的呼吸聲,試想一下,假如你從一個悶悶的箱子裡吸到了外界的空氣,那將是何種感受。
“不要看我!”白色衣物人突然擡起了頭,驚恐的說了一句,雙眼慢慢的變的神采。
“趙千金!”
棺無材驚呼,萬萬沒想到此人竟是美貌的趙千金,心中有些難以置信。
“你爲何來此,竟是沾上髒東西,我不是說了你五天後就嫁人,還出這種幺蛾子!”
棺無材憤憤不已,遂點燃了一支香菸,蒼白的臉龐是他一生的象徵,那深邃的眸子總給人悲涼。
趙千金看到他之後,哽咽不已,“棺無材,我怕!”
說着,她向前一撲,身子骨鑽到了他懷中,溫暖無限。
“他……是他,他要看我……”
趙千金在懷中又一次顫抖着說道,棺無材完全愣住了,不是因爲趙千金的舉動。
而是一生以來,從未接觸過異性的感覺,心中有些失態。
不過,他還是反應了過來,僵硬在空中的手最終扔掉了生命未止的香菸,艱難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不怕不怕,一切都過去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棺無材安慰着說,臉上卻鋪滿了無奈,有點懷念啊,記得小時候,媽媽的懷抱纔有這種溫暖。
趙千金慢慢來停止了哽咽,顫抖不再,說:“你走之後,我暗自跟隨你,以爲你在活寡婦家中,卻沒想,我一進去就看到了大炮叔的屍體,他還睜開了眼看着我,然後我就發瘋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往石山這裡跑,又哭了起來,最後你來了。”
棺無材無聲的點了點頭,再一次道:“現在沒事了,把那些忘記吧!”
“嗯~”趙千金乖巧的應了一句,拱在他懷裡安靜了下來。
沒多久,傳來了細微的香甜聲,棺無材知道,她這是睡着了。
也知道,她此時此刻需要休息,小心的活動了一下身子。
“無材老弟,沒事吧!”孫大智兩兄弟又一次走了上來,關心的問。
“沒事,小點聲,她需要休息。”棺無材指了指懷中伊人,可惜不是自己的。
孫二明會心一笑,拉了拉孫大智的袖子,眼神示意,既然沒事,勿要打擾了兩口子的甜蜜。
孫大智是過來人,瞬間明瞭,同樣一笑,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棺無材,兩人轉身離去。
棺無材臉色微紅,略顯尷尬,似乎看出了點什麼,道:“兩位慎心,我與千金一生以來,毫無關係!”
孫大智在這邊翻了翻白眼,還說沒關係,這不不打自招了麼,還千金,還一生……
孫二明忍俊不禁,強壓笑意說:“老朽知也,棺材老弟一生潔身自好,素來不與紅塵韻事有關。”
“不過,老朽提醒你一聲,棺家不過三十,而你年紀也不輕,該把握的還是要把握。”
“雖趙家娃兒定了五天後的親,但是我等明眼人看得出,要娶之人也不是什麼好子。”
“不管怎樣,取之自用,豈有萬罪之也?不敢自用,乃無心勿之也!”
數段教訓告誡合併話輕輕落下,反觀棺無材,意外的煞是平靜。
心中苦笑,豈有不懂孫二明之理,意思是說爭取把趙千金娶入棺家之門,父母媒酌之約,雖死,豈是那般兒戲說散就散。
但是,己身命不過三十,如今二十五有餘,若娶之,最多五年之享,豈不害了千金一輩子!
想想作罷,棺無材回神,強裝笑罵:“兩個老不正經,怎會變得婦人之卦,多嘴!”
“嘿嘿……”
遠處有些奸笑傳來,棺無材沒有多氣,而是舒心的咧嘴片刻。
他撿起了地上的壓紅線,符紙燒完,壓紅線確未斷,實乃驚奇。
棺無材深知此線非彼線,乃紅木之心蹂成,韌性極大,高溫難以驅斷,且還可以護身鎮壓之用,不然怎麼會叫壓紅線。
也不知道他拿壓紅線要幹什麼,只是緊緊的盯着趙千金潔白的手腕看着,遲遲不敢下手。
究竟要怎樣才行?他心中疑惑,萬一我抓住了她的手,她會不會生兒子?
媽媽說過,棺家人很特別,一旦親了人家女孩的嘴抓了人家女孩的手,就會……。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這樣被你爸爸騙來的,就是這樣生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