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記是不是想講市公安局沒有幾座像樣的樓,真實狀況也的確如此。市公安局除了草坪那座大樓是近幾年新建的,其它的,全是六七十年代建築,早就老化不堪了。”安蕾這女人掌管着一市財政,的確有兩把刷子,葉凡一點,她立即就明白其意了。
“嗯就拿我以前呆的南福省來說,有的地市經濟狀況不如魚桐多多,不過,市公安局倒是比魚桐更像樣些了。
市裡要求儘快破案,省裡更是盯得緊,公安部還掛過號的。這個,又要馬兒跑得快又不給草,這個有些說不過去。
樓建好了,幹警們安心了,福利待遇提上去了,才能全身心投入破案中去的。
如果居無定所,連飯都吃不飽出個差還得自己貼錢,何來精神着破案子。幹警們並不是神仙,還是一介凡人。”葉凡彼爲感嘆,搖了搖頭。
“葉書記,這一點你可是錯了。”安蕾瞄了葉凡一眼,直言不晦。甚至,口氣中略顯一絲怒意。
“錯了?”葉凡故意一臉疑huò盯着安蕾。
“絕對是錯了,市財政局每年給你們公安一塊的錢可不少,去年一年就貼進去了一千多萬。建樓的專項款子光是去年就拔了800多萬。這個,跟其它的行局相比,是重中之重了,人家有的局子一年拿的錢還不如你們一個零頭粗。你們,應該知足了。不過,說到那樓,我倒是想說,最後,那樓,還是沒建起來。”安蕾略顯譏諷,說道。
“800萬建樓款子去什麼地方了?”葉凡看着安蕾的確有些訝然了。
“我哪知道,你是公安局長還問我,那麼大筆款子,說沒了就沒了,以前的鄭河明還整天問我要錢,我看,市公安局都快成……”安蕾瞥了葉凡一眼,不說了。
“這個我倒知道一點,聽說那筆款子拔到市公安局後鄭書記馬上展開了建樓計劃,把項目給了魚桐一建。
從鄭書記的做法來看,雖說略有些失了偏頗,不過,魚桐一建雖說是sī人公司,但公司的註冊資金達到4000多萬。
10幾層的高樓也建了不少座。該公司擁有建築企業二級資質,給市公安局建六層樓房那是完全合格的。
而且,魚桐一建在咱們粵東全省來說那名頭也不差的。”梅玫講到這裡看了鄭一生一眼,打住了話頭。
裡面肯定有問題,葉凡心裡尋思着瞅了鄭一生一眼,笑道:“鄭局長是市建設局長,那樓的事還得過你們的手,當初這事應該知道一點吧?”
“嗯,建樓都要審批,這事我當然知道一點。當時一切條件都符合審批條件,程序也合法。只是後來出了漏子,魚桐一建內部出了大hún亂,一下子癱了下去。結果,那樓才建了一層便停工了,錢也沒了,唉……爲這事鄭書記沒少挨批。”鄭一生嘆了口氣,梅玫看了鄭一生一眼,眼神有絲絲怪異。
這個,當然只有葉凡的鷹眼和相面術下才能發現這點怪異的,一般人看不出來,因爲,梅總也是商場老手,哪能隨便lù出點什麼來。
“800萬就沒啦?”粟一宵估計是想幫葉凡打聽點什麼,故意裝着一臉訝然,問道。
“嗯,當初在拔款方面因爲魚桐一建給的條件比較優惠,所以公安局把款子提前給了他們,誰知不久後就出事了。
整個魚桐一建都快倒了,工人連工資都發不出去,整天鬧事動不動幾百人就去堵市政府大門。
而且揚言要去省政府抗議等等,最後,市公安局還有什麼辦法,總不能逼得人家去跳樓。
當時這事都報到市裡了,從安定大局出發,市裡吞下了這枚苦果。”鄭一生嘆了口氣,有些鬱悶樣子。
葉凡發現,梅玫咂了咂嘴,最終是沒吭聲,看來這裡面水深着,肯定有不可告人什麼事。
“市裡吞下了這枚苦果,總得給市公安局一些補償吧,那樓就這樣子成了爛尾樓。”葉凡故意問道。
“哪有那麼多錢,那可是近千萬?”安蕾臉上也閃過一絲苦澀,看了葉凡一眼,又說道,“即便是再拔幾十萬又有什麼用,那樓也建不起來。魚桐一建就在眼前晃悠,堂堂的市公安局只能是乾瞪眼。後來有人調侃着說是咱們市公安局還有啥用,錢被人家騙了還得保護人家。”
“保護,這話又怎麼說?”葉凡問道。
“保護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不是公安部門應盡的職責嗎?不久魚桐一建跟另一家叫‘魚桐星河建築材料公司’起了衝突。
人家找上門來了,說是魚桐一建欠着他們幾百萬的材料,比如水泥、鋼筋、管道等等。
兩公司員工居然打起架來,那場面tǐng嚇人的,幾百人湊一塊,手裡拿着鋼條鐵棍亂成一團。
鬧得不可開交,結果還不是市公安局要站出來勸阻,聽說當時警察也被打傷了不少。”安蕾略興哉樂禍,說道。
雖說葉凡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但安蕾能坐穩財政局長一職,當然能量非凡了。
所以,跟葉凡講話完全是一種平等甚至有時略顯譏諷口氣,實則是葉凡的年輕讓這女人有些妒忌。
“保護公民適當利益是我們公安局應該乾的事,不過,誰損了我們的利益也得照章拿回來。公安局,並不是軟蛋單位,哼”葉凡冷聲哼道,有些不滿安蕾的架勢。
“我看算啦,不談這些,咱們喝酒。”粟一宵一看不能再聊了,再聊等下變葉凡跟安蕾掰起來了。所以,那是趕緊和着稀泥了。
散場後葉凡跟粟一宵又到了另一處地方喝起茶來。
“對不住啊老弟,安蕾那女人聽說有些來頭,平時對任何人都那個樣子的。今天這表現,已經算不錯了。我剛來那幾天,那女人,屁股翹到天上了,鳥都不鳥我。”粟一宵略顯歉意說道。
“看來粟哥也有些手段,不就幾天就拿下安蕾了?”葉凡有些曖昧,笑道。
“拿下她,我可是沒那個膽子。麻川的教訓太深刻了,而且,就安蕾這女人,其實不能說是女人,因爲她還沒結婚,老姑娘一個罷了。估mō着是某位的那個了,我粟一宵腦袋被驢踢了也不敢幹這sāo包事。”粟一宵倒是tǐng坦白的。
“嗯,不然,怎麼能坐上財政局長位置,長得也不錯。”葉凡點了點頭,看了粟一宵一眼,笑道,“粟哥,這魚桐的領導都是怎麼個情況?”
葉凡當然是想打聽一下魚桐的班底子了,也好方便經後自己行事,免得無端中得罪了人。
“這個我只比你早些時間到這裡,知道的也不多。再說,那是市裡核心層的事,都發生在常委會,我可是沒那個資格知道的。當然,一些小道消息還是有的,給你說說。”粟一宵謙虛了一下。
“那我得感謝粟哥了。”葉凡點了點頭。
“聽說魚桐最高層那十來位關係也tǐng複雜的,何書記作爲一把手,他當然最強勢了。
組織部長康文生和宣傳部長潘金玉都是何的鐵竿盟友,其它還有什麼人是同夥的就不清楚了。
而李國雄市長也相當強勢,常務副市長崔明凱跟他配合默契,被人稱之爲常委會上的‘雙子星座’。
黨羣書記蔡志揚和天東市市委書記費水香的關係不錯,到底怎麼個關係咱就不怎麼清楚了。
剩下的像軍分區司令盧安剛聽說很少出席常委會,即便是有來也是基本上不發言,有投票的話十有**都是棄權。
除非有關魚桐民生的大事件他纔會出手次把,但也很少出手的。此人聽說相當的正義,有點鐵面味道。”粟一宵說道。
“對於88慘案,你真沒聽到點其它什麼huā邊消息?”葉凡點了點頭,問道。
“這方面不清楚,好像市裡那些領導也有些曖昧。老弟,這潭水深不可測,你得注意着點了,不然,自己陷了進去到時想拔都拔不出來了。”粟一宵好像有些顧忌什麼,不願意談這個,看了葉凡一眼,又說道,“不過,聽說你們局裡好幾個副局長都是政法委的第一副書記馬柏生同志提拔的。而馬柏生好像跟何書記走得相當的近。局裡的事你老弟好自爲知了,我就不繞舌了,呵呵。”粟一宵笑着提醒道。
葉凡相當的感jī了,粟一宵能說到這種地步,說明,他是把自己當朋友看待了。像這種事,一般的官員都不會無端去生事的。
第二天早上,葉凡早早到了公安局,在辦公室主任安衛民陪同下首先逛了一圈下來,不過,越走眉頭皺得越緊,奇怪的是並沒看見那座才建了一層的爛尾樓,心說難不成是安蕾在胡說,應該不可能。
“安主任,我聽說去年市財政局拔了800萬專款用於給咱們局建樓,那樓在什麼地方?”葉凡隨口問道。
“這個,當時情況很複雜……”安衛民講的跟昨晚上聽來的大同小異。
“那樓去哪兒了,不是建了一層嗎?”葉凡皺了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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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對不住大家,昨天承諾四更,因爲臨時頭有事出去了。現在剛回來,快累成死狗了,補上,謝謝,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