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宣石反倒不生氣,點了點頭講道,“是啊,當年你葉叔一錘定音,天水壩子這小公路擴展到了12米寬,打通了相鄰的幾個縣,咱們天水壩子也快成幾個縣的中心點了。而後,經過我們天水壩子集團再次擴張,咱們這路幾達20米寬度,比那什麼破事兒的高速公路還要開得過癮着。痛快啊!”
“呵呵,他們估計上錯了。”葉凡淡淡衝那哥們一笑道,筷子一動,夾了塊紅燒肘子吃了起來。
“上錯了,不可能吧。”年青人略一思量,搖了搖頭。自個兒也夾了塊大肉大快剁矣起來了。
“看,老闆來了。”這時,那年青人朝着前方呶了呶嘴。
葉凡擡頭一看,可不是範春香還是誰?
今天的範春香一身標準的畲家服飾,雖說人也三十三四了,但因爲面上薄施了粉,看上去並不顯老。
但葉凡還是在她的角額處用鷹眼發現了一絲紋皺。不過,並不影響範春香整體的美麗。再加上畲族服飾的襯托,使得她更顯得樸實中略帶點貴氣。
“真她孃的漂亮啊,兄弟,你可能不曉得。範老闆後面的粉絲排成長隊了。不過,聽說範老闆很正經,一般不鳥人滴。不然,傍上這富婆還愁啥?”那哥們嘆息了一聲講道。
“老闆娘都穿成這樣嗎?”葉凡問道。
“嗯,老闆娘並不是畲族人。不過,因爲當初的葉鎮長在這裡時把林泉開發區的幾個畲族寨子聯湊在一起搞了個畲鄉文化遊。
而範老闆因爲身材好,有菜西施之稱。所以,後來被選爲了畲家文化形象大使。
而旅遊公司聽說範董也入股了。所以,一直以來。範董都是以畲族服飾來代表着咱們林泉這邊獨特的畲族文化。
就連這春香大酒店八大招牌菜中就有一道畲族菜,叫望月潭。”年青人講道,並且伸手指了指葉凡面前那碗湯菜。
葉凡細細的看去,頓時身子一震。
因爲,他發現這‘望月潭’畲家菜有些特別,碗就是一汪潭邊。而在潭邊一石頭上居然有一隻不知用什麼材質雕成的白虎正呆呆的望着天上的一輪明月。而這明月居然被抽象化了,初初一看倒像一片略顯圓形的葉子。
春香不就是一隻‘白虎’嗎?而葉子難道代表着‘我葉凡’。含‘葉’字。這白虎望月,不是春香的一腹春情……
葉老大心裡莫名的涌上一股子酸味來,呆呆的盯着那‘望月潭菜’拉開了心思。跟範春香的點點滴滴在心頭冒了出來。同時,在葉老大的心裡居然,就在這時候,就在這桌上,此時響起了李春波的《小芳》。
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
你和我來到小河旁
從沒流過的淚水
隨着小河淌
謝謝你給我的愛
今生今世我不忘懷
謝謝你給我的溫柔
伴我度過那個年……
葉老大感覺眼圈有些許溼了,有些動情了。畢竟,在剛畢業那個年代,葉老大有輕狂有『迷』茫有無奈。不過,當年這一切,範春香在葉老大心中有着舉足重輕的影響。
“這盤菜不要動。”就在這時候,葉老大發現擠過來的哥們那筷子直朝着白虎身上夾去,估計是想下筷子了。一股怒火升騰而起,葉老大阻止他了。
“你是誰啊,也不打聽一下,這林泉區有沒我李然一號人?小子,居然在老子面前擺譜,什麼玩意兒。”李然同志講完後,兇巴巴的把筷子伸向了葉凡面前的‘望月潭’那盤菜。
“李然,馬上滾蛋!”就在這時候,大堂經理範世仁出現了。一臉嚴肅的瞪了他一眼。葉凡走時有拜託李宣石要照顧好春香菜館的。所以,一直以來。
天水壩子集團保安部的那些李家培養出來的打手全是春香大酒店的保護神。在他們有意無意的傳出話後,基本上沒有那個不開眼的敢到春香大酒店來找麻煩。
而且,即便是林泉區跟魚陽市的區委常委、市委常委們也都經常會光顧春香酒樓。
特別是現任的林泉區區委書記段海同志,已經把春香大酒店訂爲區裡的定點齤招待所了。
上頭有什麼人來,都是往這邊帶滴。因此,想打這邊主意,一些眼紅,腦子犯渾的一些傢伙更不敢有所動作了。
還有一個更大的由頭,因爲,據傳說,葉鎮長以前就喜歡當時的‘春香菜館’的菜。所以,也有好多慕名而來的魚陽客人經常會來這裡光顧。再加上範春香這人不錯。
這大酒店裡有豪華大餐,也有老百姓吃得起的普通菜餚。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因此,這麼多因素加在一起,她不想火都不行了。不過,範春香錢賺之於民也還之於民。
凡是林泉有搞什麼捐贈活動,範春香砸的錢一般都排在前三甲之中。所以,她也留下了個大善人,活觀音的稱號。
其實,大家不曉得的就是。因爲,當年這菜館是葉老大出錢搞的。後來,範春香一直把酒店的八成收入算在了葉老大賬上。不過,葉凡有講過,他不缺錢,不需要。
結果,這些錢,全被範春香捐贈了。其實,暗中是爲葉凡捐的。當然,不能出現葉凡的名字罷了。就是狐狸峰上那銅鑄的雕像也是範春香牽頭搞的。
自然,葉老大在春香大酒店裡的股份所賺的錢,有一半都砸進了那尊巨大的銅鑄像上了。
這是範春香轉手之後還錢給葉凡的一種暗示。範世仁用的居然是‘滾蛋’兩個字,可見對李然的憤怒和嚴厲了。
“範經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走就是了,怎麼這樣罵人?”李然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因爲他是天水壩子李家人,知道這酒店跟李宣石的關係,所以,挪着步子要走人。不過,總得講幾句撐檯面的話出來。
“滾!”範世仁哼道。李然灰溜溜的走了,不過,走前可是瞪了葉凡一眼。
不過,對於這種跳樑小醜。葉老大在全身心的對付着面前的一碟花朵炒的菜。
聽說是山上的一種花樣子形狀的葉子搞的。味道雖說並不是特別的好,不過,就是因爲此葉奇特,味兒獨到才成了春香酒店的八大招牌菜之一。
“對不起。”範世仁經理看了葉凡一眼,滿臉的歉意。
“沒什麼。”葉凡微微搖了搖頭,看了看範世仁一眼,問道,“範董到現在找到人家沒有?”
“人家都很多,只是,範董都不滿意。”範世仁搖了搖頭。
“她也三十好幾了,也該重新建立個家庭了。一個女人,還拖着個孩子(抱來的),一直不建立家庭也不好。唉,人一輩子,就這樣獨身着很不好……”葉凡嘆了口氣,講道。
“這話我們家長輩都勸過她好多回了,不過,她一直沒點頭。理由是怕別人欺負她的孩子。而且,再勸的話她會生氣的。說起來,雖說我還是她的親叔。但是,大家都有些怕她。所以,這兩年來,倒沒人再勸她了。”範世仁面上憂鬱一閃而過。
“唉……”葉凡沒再講話,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酒小斟之後,葉凡站了起來。默默的看了正在大圓桌上歡聲笑語的範春香一眼,心裡講道:“我走了,祝你一輩子幸福……”
不過,葉老大開着車子離開春香大酒店漸行漸遠之時總感覺後頭好像有雙眼睛在盯着。
這廝驀然回道,才驚訝的發現。在春香大酒店最高層的一面全落地玻璃窗下,一個全身畲族裝束的女子正淚眼濛濛的盯着自己那切諾基的車。
葉凡曉得,自己在大廳的事肯定是通過範世仁傳給範春香的。範春香真是懂事,知道自己不想見她。所以,她在大廳裡出現肯定是故意出現的。
而且,裝着一點沒發現自己的架勢在玩樂着。其實,她是裝給葉凡看滴。見葉凡走了,她才默默的到了最高層默默的望着葉凡遠去。
春香之淚,在葉老大鷹眼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唉,你這何苦……
葉老大一狠心一腳下去,切諾基轟鳴着以接近150碼的速度竄了出去。
久違了的天水壩子,葉凡又回來了。
不過,當葉凡的切諾基開到路口已經望見了那夢中那舊而古樸的老宮時卻是被一輛閃亮的寶馬給橫在路中央給攔住了。葉凡按了兩下喇叭,那寶馬居然耍橫不動。
麻痹的,要跟老子比錢是不是?葉老大心裡想着。當然,砸寶馬的想法倒是沒有,因爲,葉老大沒有這般的興趣比‘款爺’。所以,這廝只好下車正走向寶馬,哪知那車門突然打開了。傳來李宣石那響亮的哈哈笑聲。
“原來是你這傢伙,我倒是誰?”葉凡擡手給了李宣石一拳。
“輕點,我可不是你對手。”李宣石捱了一拳後連了三大步,一時有些苦瓜着臉說道。
“怪了,你會算是不是?難道是範世仁給你講的?”葉凡有些疑『惑』的問李宣石。
“非也,山人自有算計。”李宣石似笑非笑,居然玩神秘了。
“你也會算,那母豬也能上樹了。”葉老大差點翻白眼了。兩人談着,乾脆把車子停在了路旁往老宮而去。
“你看,現在的老宮已經是天水壩子景區一景了。”李宣石指着老宮略顯得意的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