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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丁長生轉身問林一楠,好像是不相信鄭小艾說的話似得。

林一楠沒說話,點點頭。

“那半年都沒發工資到底怎麼回事,錢呢?財政局沒撥這筆錢嗎?”丁長生惱怒的問道。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師都是吃財政飯的,我們教育局根本就見不到錢,財政局代髮卡裡,教育局是不管錢的,所以,這裡面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我們也不知道”。鄭小艾無奈的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丁長生又看向了林一楠,只見林一楠面露難色,好像是知道點什麼,但是又難以啓齒。

“老林,到底怎麼回事?”丁長生生氣的問道。

“區長,這裡面的事很複雜,我也一時間說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這筆錢肯定是沒撥”。林一楠怯怯的說道。

丁長生狠狠的瞪了一眼林一楠,這個老小子居然還留一手,怎麼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這是試探我的底線嗎?我現在是區長,你是政府辦主任,你居然還給我藏着掖着,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但是丁長生卻生生嚥下了這口氣,很多情況下不是誰的聲音高誰就是勝利者,而且這樣讓人覺得你這個人易怒,沒有城府和涵養,這樣一來,可能人們對你的敬畏都會大打折扣,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聲不響的辦人與無形,讓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等知道你的想法時已經晚了,這纔是做領導應有的城府。

丁長生不再理會林一楠,而是轉身對陶一鳴說道:“打電話叫財政局長到這裡來,馬上”。

說完,丁長生不再理會衆人,開門出去了,他準備到樓下和教師談談,相信教師們也只是想表達一下對政府的不滿,不會鬧出什麼事來的,再說了,這些老師都到這裡來鬧,誰上課?不會是罷課了吧。

“區長,這個時候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要不,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再說?”林一楠建議道,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樓下的大廳裡。

看着烈日下鬧哄哄的老師,丁長生還是猶豫了一下,但是瞬即就否定了林一楠的做法,這麼多人,在這麼熱的太陽底下,人的脾氣也是最火爆的時候,要是這個時候一層一層,一級一級的來,估計這些人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的,所以還是開門見山吧。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去安排一下,把大會議室準備出來,開開空調,準備好茶水之類的,鄭局長跟我一起去”。丁長生說完推開了大廳的玻璃門。

林一楠看到丁長生是真的要去,不是惺惺作態,趕緊跑回了辦公室,讓辦公室的人趕緊去準備大會議室。

鄭小艾一出門,就感覺到了毒毒的太陽將自己曬的那叫一個難受啊,看着前面大步流星走着的丁長生,不禁小跑起來,不一會跟上了丁長生,這裡到門口還有一段距離。

“你可真狠心啊,這麼熱的天把我帶出來,我要是曬黑了怎麼辦?”鄭小艾見旁邊無人,不禁嬌嗔起來。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親密的夫妻關係吧,怎麼?你不是一直都在想着和我並肩作戰的嗎?是不是時間久了沒在一起操練了,你生疏了?”

“去你的,我今天來找你還有別的事呢,哪知道遇到這破事了”。鄭小艾不滿的說道。

“啊,你不是來處理這事的?”丁長生愕然道。

“我哪知道這事啊,再說了,這事和教育局有什麼關係,教育局又不管錢”。鄭小艾白了丁長生一眼,看了看頭頂上這大大的太陽,說道。

“你的事待會再說吧,我這裡都火燒眉毛了”。丁長生還一起爲鄭小艾是來幫自己的呢,哪知道是來湊熱鬧的,所以一生氣不再理會她了,快步向門口走去。

不過讓丁長生沒想到的是,在這羣人中他居然發現了趙馨雅,雖然她不是那麼積極,而是用一張報紙擋着太陽,站在一棵小樹底下,借力躲避着太陽,但是很顯然,自己的驚訝相比較趙馨雅的震驚來說就不算是什麼了。

趙馨雅看到是丁長生出來了,而且還和她們的教育局長,這個女人幫過自己,她認識鄭小艾,所以趙馨雅向前走了幾步,想要和丁長生打招呼,但是卻看到丁長生輕微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過來,於是趙馨雅就生生停住了腳步。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把你的領導叫出來,這是我們區區長,來看望大家了”。鄭小艾開口就把丁先生給賣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大家都是光明磊落的談事,讓大家都看到自己的誠意,比那些你推我,我推你,調查個十幾天沒個結果要好的多,實際上這是最能解決問題的表態。

“大家好,我是新湖區的區長丁長生,上任沒幾天,對大家反映的問題還沒有了解清楚,大家看這樣好不好,外面太熱了,都大大樓裡會議室裡坐下說吧,我讓辦公室準備了茶水,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這樣好吧?”丁長生笑眯眯的,一臉的和善,而且最重要的是丁長生的態度。

本來這些人的情緒很激動,基本處於一點就炸的邊緣,但是丁長生這句暖人心的話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一來丁長生並沒有迴避問題,也沒有說不解決問題,而且人家是剛上任,對自己這些人的要求可能真的不太清楚,所以需要好好了解一下。

第二個,以往像這樣的上訪事件,一般都是叫幾個人做代表,可是誰都知道,做代表就意味着要出頭,雖然現在看起來是沒事,但是做代表的這些人明白,保不齊自己做了這個代表,在政府眼裡你就是組織者,那麼接下來的小鞋可就有的穿了。

這一次,新來的丁區長沒有說讓派代表,而是讓大夥都進去,這樣一來,他們的膽子就大了很多,有時候大家說一箇中國人是一條龍,一羣中國人就是一條蟲是很有道理的,骨子裡那種不出頭,槍打出頭鳥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