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要下班的時候,江天荷敲門進來了。
“丁局長,走吧,都下班了,食堂裡準備好了,咱們這下去,先喝點茶,我陪你打幾局,等一等陳檢”。江天荷說道。
“哦,陳檢不在院裡?”
“嗯,被叫去開會了,屁大點事開會開會,一條到晚都是開不完的會,說實在的,這會啊,說起來是發揚民主,其實是推卸責任,本來這樣的事一把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非要開會,不是爲了將來好推卸責任嘛,一旦出了事,一查是集體做出的決定,你說處罰誰,你是紀委下來的,最該知道這事了”。江天荷笑吟吟的說道。
丁長生沒想和她在這裡討論政治體制的問題,直接和她一起下了樓,去了旁邊小樓的餐廳裡,這裡丁長生不是第一次來,但是這裡好像是重新裝修了,以前更加的典雅,沒有以前那種土豪的味道了。
“這是什麼時候裝修的?”丁長生問道。
“老檢察長走了不久,陳檢說以前的裝修太豪華了,進來一看和暴發戶似的,看着都不雅觀,我們這裡是司法單位,搞那些不好,所以裝修成了式的,還別說,自從裝修成這樣後,領導也都喜歡來了,政法委的領導來的最勤快”。江天荷說道。
丁長生雖然是在到處看着,但是江天荷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在心裡了,江天荷的這些話裡說明了幾件事,一個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陳東以這種方式告別老檢察長的痕跡,二來陳東和政法委的關係不錯,江天荷雖然沒說是哪個領導,但是肯定是一二把手,其他的人陳東也看不眼裡。
“嗯,不錯,裝修的不錯,陳檢很有眼光啊,對了,陳檢去開什麼會了?”丁長生找了張太師椅,坐下問道。
江天荷坐在了他的對面,因爲穿的是裙子,所以江天荷坐下後,習慣的左腿壓右腿,這樣翹着二郎腿,但是沒想到這樣的姿勢,更給了丁長生觀察的機會,裙子不是很長,也是及膝的樣子,所以這樣一壓腿,更是把她的兩條美腿暴露無遺。
丁長生的眼神騙不了江天荷,江天荷見他盯着自己看,心裡暗暗得意。
“好像是下面的桃縣出事了,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要在桃縣投資一個垃圾焚燒熱電廠,但是桃縣的老百姓不願意,這事前段時間鬧的挺大的,後來停下了,不知道最近又在鬧啥呢”。江天荷說道。
“桃縣,這不是離湖州也不遠嘛”。
“說的是啊,而且是在湖州的西北部,要是建了這個熱電廠,別說是桃縣老百姓不滿了,湖州的老百姓也不滿,要是到了冬天,西北風一刮,燒的那些垃圾煙霧都會飄到湖州市來”。江天荷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問道:“這是誰這麼沒腦子,做的這麼個決定?”
“還能有誰,我聽說這個項目是邸坤成引來的,而桃縣縣委書記何照朋是司南下走了之後,他第一批提起來的人,何照朋這個人,怎麼說呢,很狡猾,像是這次,老百姓都在縣城裡遊行了,他還在湖州市悠哉悠哉呢,現在老百姓誰都不信,是看你一把手怎麼說,怎麼承諾,你派個其他的人去了,人家第一句話是問你,你能做主嗎,不能,得回去彙報,屁,脫了褲子放屁找麻煩,一把手直接,有什麼事你現場拍板,這樣才能熄滅老百姓的怒火,躲着藏着,遙控指揮,這算啥,拿老百姓當球耍呢?”江天荷撇撇嘴說道。
丁長生聞言笑笑,說道:“江主任,看不出來嘛,這些年你都變得這麼嫉惡如仇了”。
丁長生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江天荷說的這些他都記在心裡了,不知道江天荷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這幾個信息很重要,第一,何照朋是邸坤成的人,第二,那個垃圾焚燒發電項目是邸坤成引來的,所以何照朋不敢不要這個項目。
現在湖州是周圍最大的物流基地,可以輻射到周圍好幾個省區市,現在要是搞這麼個污染項目,那勢必會影響其他的招商引資。
“唉,我也是在你面前發發牢騷,你不會把我這些不負責任的話漏出去吧,你要是把我給賣了,我可和你沒完”。江天荷說道。
“沒完能怎麼着,你還能賴着我,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想賴我也賴不了”。
“我賴不,但是有人你可不能不管啊”。江天荷說的是媚眼流轉,那意思好像真的要賴丁長生一樣。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丁長生說道。
江天荷見丁長生這麼說,不由的站了起來,走到了丁長生的旁邊,一隻手搭在太師椅的椅背,小聲說道:“我可告訴你,人家安蕾可還等着你呢,你不能這麼不近人情吧?”
“安蕾?她還沒嫁出去嗎?”丁長生一扭頭,詫異的問道。
人生如戲,人人都是演員,有的人演的好,有的人演的差,像是丁長生這傢伙,那絕對是本色出演,演技這些年也進步不少,一舉手一投足都彰顯了一個老演員的紮實功底。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們沒聯繫過?”江天荷不信的問道。
“這麼說吧,我剛剛見過她一面,在我的辦公室裡,也只是打了個招呼,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殷科長進來了,所以安蕾走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說了,我不能一見面問人家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我是個老爺們,又不是老孃們,打聽人家那些私事幹啥,不過,我看江主任倒是沒有變,和以前還是一樣”。丁長生笑笑說道。
江天荷聞言嬌笑一聲,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道:“不行了,一年不如一年,現在感覺力不從心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江主任拉皮條的習慣沒有變”。丁長生說完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