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丁長生慣用的伎倆,要想讓手下爲你死心塌地的賣命,你就得先把手下的家裡事都解決了,誰出來工作不是爲了家裡人生活的好,純粹爲事業獻身不計較個人得失的人還是少數,所以丁長生這招屢試不爽。
果然,還沒幫她辦事呢,能得到領導這麼問一下,殷靜就感覺自己心裡一下子溫暖了許多。
“謝謝丁檢,這事您還記着呢,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殷靜說道。
“什麼都不用說,回去後把今天那個副所長的事給反貪局的同事說一下,讓他們查一查那個人,媽的,敢跟我們過不去,有權力幹嘛不用,查他,凡是和我們過不去的人,都要讓他們長長記性”。丁長生吩咐道。
丁長生的腦子換換的太快,思維的跳躍太厲害,殷靜有些不適應,剛剛還在談着自己家裡的事,這下一句話就換成了報復性反貪了。
“好,我知道了”。殷靜說道。
一會的功夫,丁長生和殷靜都聽到了走廊裡傳來了鐵器摩.擦地面的聲音,丁長生和殷靜都停止了說話,看向鐵柵欄對面的審訊室門口,這種審訊室是一間房子兩個門,裡面一個門,是供犯罪嫌疑人出入的,外面這個門是供審訊人員和會見律師出入的,中間是一個無法打開的鐵柵欄。
這是爲了把審訊人員和犯罪嫌疑人分開,避免刑訊逼供,可是真正的刑訊逼供是不會在這裡實行的,都是打完了再拉到這裡來,頭上有實時錄像,所以,你看到的都是很文明的審訊,其實早在一旁打完了,然後送到這裡來錄個口供而已。
丁長生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了秦元飛時還是嚇了一跳,臉上被打的腫的老高,眼睛眯着一條縫,嘴角還有血漬沒擦乾淨,不但是帶着手銬,還帶着腳鐐,丁長生大皺眉頭。
於是等到秦元飛坐下後,丁長生問那個警察:“他的罪名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去問問你們領導,問問他們,什麼樣的罪名,什麼樣的犯罪嫌疑人要帶腳鐐,去問問,快點”。丁長生有些生氣的問道。
“不妨事,沒事……”秦元飛搖着頭,艱難的說道。
“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昨天在省城,聽到柯子華給我消息,立刻就回來了,沒想到你還是被他們修理了”。丁長生說完拿出菸捲,一共點了兩根,點着後,隔着鐵柵欄遞給了秦元飛一根,說道。
“沒事,我的身體還能盯的住,我什麼都沒說,他們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反正我知道,我死了肯定不會白死,對吧,丁檢”。秦元飛隔着柵欄,忽然努力睜大了眼睛,問道。
“你放心,誰都不會白死,當然了,我絕不會讓你死,從現在開始,檢察院進駐看守所,專門盯着你這個案子,審訊的每一步都會有檢察院的人在場,行使監督權,像昨天這事,便不會在發生了”。丁長生說道。
秦元飛點點頭,說道:“這位女檢察官可以出去一下嗎,我和丁檢有些事要說”。
殷靜看了看丁長生,丁長生點點頭,出去了,並且順手關上了門。
丁長生看着秦元飛,問道:“什麼事,還要回避?”
“昨天我差點就招了,全憑一口氣頂着”。秦元飛嘆口氣說道。
“沒事,材料都遞到省紀委和中紀委了,就看上面是怎麼處理了”。丁長生說道。
“但是昨天審訊我的時候,陳漢秋在場,要不是他在場,我就真的跪了”。秦元飛說道。
“什麼意思?他幫你了?”丁長生問道。
秦元飛搖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前天我回去了一趟,趙君平那個賤人告訴我,小心陳漢秋,陳漢秋這個混蛋現在經常去找趙君平,還在那裡過夜,我不知道趙君平是不是願意的,但是你想想這事是不是很噁心,邸坤成和趙君平有關係,現在陳漢秋也和趙君平有關係,趙君平還可能同時和他們倆同時有關係,這樣的話,他們得多想整死我啊”。
丁長生很驚訝的看着秦元飛,說道:“這事是真的?”
“我不知道,是趙君平親自告訴我的,說的時候嚎啕大哭,我猜應該是真的,這幾個混蛋,趙君平現在成了他們的公共情.婦了”。秦元飛悲哀的說道。
“所以,我看到昨天陳漢秋在場,我哪裡都沒看,我就一直盯着他,要是當時放開我,我能咬死他,就憑着這口氣,我算是撐下來了,唉,想想都不相信這是真的”。秦元飛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找趙君平問問這事,如果屬實,可能對你的事情有點好處”。
倆人的聲音很小,僅僅是倆個人可以聽到,看守所長在監控室裡看着這兩人竊竊私語,音量已經調到了最大,還是聽不清這倆個人在說什麼,看守所長那個急啊。
丁長生又給秦元飛遞了一支菸,然後就開始了正常的談話,毫無疑問,剛剛那幾句聽不清楚的纔是他們談話的關鍵。
丁長生和秦元飛談了一個多小時,出了審訊室,看守所長迎了上來。
丁長生看了他一眼,問道:“剛剛在門口的那個副所長去哪了?”
“這,丁檢,您找我就行……”
“找你就行,真的行嗎?你想替他去自首嗎?”丁長生問道。
“自首?什麼,什麼意思?”所長問道。
“接到羣衆舉報,他收受犯罪嫌疑人家屬的賄賂,還有其他一些違法亂紀行爲,明天讓他去反貪局說明一下”。丁長生說道。
“丁檢,這,這從哪說起啊,誰舉報的呀,哪能有這事?”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證據說了算,我要是沒證據,我會這麼說嗎?而且我還告訴你,得罪我的人,我會讓他記一輩子,誰讓我一陣子不高興,我就讓他一輩子都高興不起來”。丁長生說完,揚長而去。
看守所長回到了辦公室,這個時候監控室裡的警察過來彙報,剛剛的監控錄像已經複製好了。
“那個房間的監控攝像頭不是壞了嗎?什麼複製好了?”所長問道。
手下一愣,隨即點頭道:“對,壞了,我這就找人去報修”。
這是他們的暗語,那名管監控的警察回去後,把剛剛丁長生和秦元飛會見的視頻錄像刪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