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百萬是誰掏?鎮上還是市裡?”樑可意還在和何尚龍爭執這件事。
“樑市長,這件事到此爲止,來視察的州領導在路上了,要是來了看到這一幕,怎麼辦,你以爲我們倆臉上誰有光嗎,這事先平息了,等到州領導走了再說好不好?”何尚龍有些惱火的說道。
樑可意一愣,問道:“何書記,剛剛你說的那些不算數啊?要是到時候不給他們錢,算誰的,再說了,他們械鬥還有理了,爲什麼政府賠錢?我在這裡先說清楚,市財政沒這個預算”。
齊山有些意外的看着樑可意和何尚龍吵架,在他的眼裡,還真是沒人敢對何尚龍這麼說話的,看着自己老闆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齊山算是知道自己老闆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因爲要辦丁長生的事情,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樑可意藉着這股氣性立刻離開了隆安鎮,經過芒山市連停都沒停,直接開往了省城安河市。
丁長生留在了芒山市沒有跟着去,因爲他接到了葉怡君的信息,她租下了一處房子,已經開始委託房東開始收拾了,讓丁長生過去看一看怎麼樣,從手機上的圖片看起來還不錯。
丁長生和樑可意走後,何尚龍並未離開這裡,和州里領導聯繫了一下,要到下午才能到芒山市區。
“書記,中午在這裡用餐吧,我都預備好了,就在街上的飯店裡”。何尚龍說道。
站在窗戶旁,看着外面大門口打掃衛生的人,何尚龍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道:“齊山,你在這裡幹了幾年了?”
“五年鎮長,五年書記,快十年了”。
“你家老爺子還好吧?”
“還好,還能動彈,只是這產量是不如前了,他在教徒弟怎麼做呢”。齊山聽領導問到了自己家老子,就知道他不是好心問自己老爹身體怎麼樣了,而是惦記着驢鞭酒呢。
“這段時間找我要酒的人多了很多,都說效果好,但是這產量太少了,跟不上供貨,好像是我很小氣一樣,這樣的話,得罪人不少,你家老爺子身體不太好,這都多大年紀了,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哪天你家老爺子過去了,這手藝你會嗎?你不會,教給別人了,你再指望別人嗎?”何尚龍問道。
齊山一愣,試探着說道:“教的徒弟也不是別人,是我老婆,她一直在家裡學的,這是祖傳的東西,怎麼可能教給別人呢?”
“是嗎,弟妹的手藝怎麼樣?”何尚龍笑問道。
齊山看到他的笑容內心一凜,說道:“還好,這幾次都是我爹指導她做的,對了,之前都是做驢鞭酒,現在也做驢鞭的其他產品了,家裡上了真空包裝機,我老婆想要擴大經營,你看着……要不要帶點給您嚐嚐?”
何尚龍看了看手錶,說道:“現在州里領導還要等一段時間,走吧,去你家裡看看”。
“去我家?家裡沒安排飯,這裡都安排好了”。齊山說道。
“沒事,去看看老人家,隨便吃點就行了”。
齊山無奈,領導怎麼說,那就得怎麼做了,於是齊山開車帶着何尚龍去了自己家所在的村。
“齊山啊,這次的事你要承擔點責任,況且你在鎮上乾的時間也不短了,也該挪挪位置了,但是你走了之後,我就擔心這酒的問題,要是供應不上的話,領導們都會不高興,你雖然背點責任,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市裡的局行你想去哪個部門,我讓人給你騰地方”。何尚龍說道。
“真的?謝謝領導,你放心,酒的事不是問題,一定會供得上”。齊山再次保證道。
“那就好,你想想想去哪個局行,回頭告訴我,我會安排好你的位置”。何尚龍說道。
齊山的家離鎮政府並不是很遠,要不然,當年何尚龍也不會老是往他家裡跑,一來二去就覺得這酒是個好東西,那時候還是自己喝點而已,到後來就做大了,可是一滴酒都沒賣出去,卻爲齊山的仕途鋪平了道路。
“械鬥的那兩個家族的領頭的是誰?”何尚龍問道。
“領導,這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是錢到了位,我保證他們不會再鬧事了,再鬧事的話,我會讓他們知道政府的厲害,這些年把他們慣壞了”。齊山說道。
“別說這些屁話,民族政策你要好好學一學,別惹出來大麻煩,到時候我可護不住你”。何尚龍說道。
很快,齊山的車開到了家門口,何尚龍從車上下來後,被齊山請到了家裡。
“爹,何書記看您來了”。進門後,一個老頭正在院子裡收拾草藥,這是炮製驢鞭酒的必不可少的材料。
而院子裡扯的長繩子上,掛着一根根的驢鞭,長短不一,但是黝黑髮亮,這是在晾曬,等到幹了泡酒效果更佳。
“何書記好,老了,我這腿不行了,站不起來了”。齊山的老爹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掙扎着和何尚龍握握手,看到這一幕,何尚龍的內心裡有些隱隱的擔憂,這老頭子要是完蛋了,產品的質量能保證嗎?
齊山的老婆荔香聽到院子裡有人說話,急忙走了出來,一看是齊山帶着領導回來了,立刻笑着迎了出來。
“何書記,你可是有日子沒來了?”荔香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看得何尚龍心裡一陣癢癢,當然了,現在這光天花日的,也不能做點什麼,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在只能是美好的回憶了。
“工作忙嘛,弟妹辛苦了,老爺子都這樣了,家裡的事都落在你身上了”。何尚龍有些煽情的說道。
“辛苦啥,屋裡坐吧”。說罷,也不管齊山,徑直將何尚龍讓到了屋裡,齊山一看這情況,居然沒敢跟進去,倒是一本正經的坐在院子裡和自己老爹探討起養生和驢鞭酒的炮製方法了。
“這一屋子的酒,啥時候能用?”看到屋裡全都是炮製的酒缸,何尚龍心裡有些安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