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在赤商集團辦公大樓的頂層，曹永漢和曹永明兄弟陪着一個幾乎已經全部禿頂的男人用晚餐，這間房子裡沒有任何人，甚至陳設都是極其簡單，但是這簡單的陳設卻價值不菲。
中間的餐桌是曹永漢從香港拍賣購來的明式傢俱八仙桌，據說是紫檀的，而這三個人坐的椅子也一樣是明式傢俱太師椅，這可不是仿製的，這是實實在在的真古董，要是被別人買去，或許都不敢用了，但是曹永漢敢，他說過，這些東西雖然是古董，既然古代就是用來吃飯的，現在用來吃飯有什麼要緊。
只不過不同的是，這套傢俱不是招待普通人的，在這合山市，能用上這套桌椅吃飯的人不超過十個人，是什麼人能讓曹氏兄弟兩人作陪共進晚餐呢？
“焦市長，你說的這個小組是什麼意思，以後市裡大小事都要這個小組決定了嗎，那要你們市政府幹什麼？乾脆關了得了”。曹永明聽了焦明海說完了市裡開會的結果之後，揶揄道。
焦明海聞言笑道：“我也想着關了算了，但是很明顯，這事是衝着市裡的很多不聽話的人來的，市委書記的命令不出市委，這樣的情況以後或許就不行了，陽奉陰違的事不行了，所以你們也早作準備，樑文祥親自任小組組長，這個不可小覷，還是要重視起來，不然的話，早晚會吃虧的”。
曹永漢一直默不作聲，都是曹永明在胡說八道，不過焦明海也是嬉笑怒罵不當回事，因爲他知道，這哥倆做主的是曹永漢，這個傢伙一直沒說話，這就意味着這兩人還沒達成一致意見，自己還要再觀察一下。
“焦市長，集團年初拿下的幾塊地不想開發了，政府收回去吧，把錢退給我們”。曹永漢要做減法了，所以纔有這個想法。
焦明海聞言笑笑，說道：“收回去是不可能了，你們可以轉讓嘛，還可以大賺一筆，現在地價和之前不同了，你們至少可以賺百分之三十吧”。
“我們不想賺這個錢，要是焦市長有合適的接盤人，我們可以原價轉讓，一分錢不賺”。曹永漢說道。
焦明海知道他的意思，拒絕接招，繼續說道：“這事怕是不好辦，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現在合山市的營商環境來說，誰敢來，還是從你們手裡接過來這些地塊，接手的人不得想想，你們赤商集團爲何會放着地塊不開發而要轉讓呢，現在商業間諜到處都是，消息滿天飛，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你們要是放出去轉讓這些地塊的消息，會有更多的謠言傳來，你們不會是真想退出合山吧？”
“這裡是我們的老家，焦市長，萬不得已，我們怎麼會願意離開這裡，但問題是眼下我們的處境艱難，不知道是誰的消息，導致銀行的貸款接不上了，今天請焦市長來，也是想和焦市長商量一下，我們的貸款怎麼就不能接續了？”曹永漢說道。
四大銀行的行長不是合山市任命的，但是卻是精明的不能再精明的牟利者了，袁氏集團在中北省貸不到款就是因爲有些省領導打了招呼，而且是謠言滿天飛，銀行又不是赤商集團他爹，憑什麼把錢投向一個地方政府不但不支持還要整頓的企業，等着打水漂嗎？
誰任行長期間貸出去的款項收不回來，上面是有嚴厲的問責措施的，所以，樑文祥雖然沒有對任何銀行作過指示，但是這些玩錢的人消息和看人臉色的本事比誰都強，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赤商集團在合山確實是融不到錢了。
現在曹永漢採取壯士斷腕的措施，我不要求賺錢，只要把本錢給我就行，就連這段時間交出去的錢產生的利息都不要了，可是儘管焦明海想要幫他們，奈何焦明海要是這麼做的話，樑文祥會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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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我再和幾大行協調一些，看看能給你們多少貸款，另外你們自己不是也在民間融資嗎，現在房地產這麼好做，挖了坑就能賣，先認購等着預售證下來再補手續就行，預售證這邊我可以爲你們開開綠燈”。焦明海說道。
“焦市長，問題是現在融資成本太高了，民間融資我們不敢再用了，政府有沒有資金可以給我們緩緩勁”。曹永漢問道。
焦明海聞言搖搖頭，說道：“政府的資金就別想了，現在政府是拿不出一分錢給你們，想其他的渠道吧，另外，你們在其他行業低調一點，別再惹事了，要是再發生當街開槍殺人的事，這個窟窿沒人敢給你們補了，實話說吧，我感覺現在樑文祥在等着你們犯錯，現在你們不動問題就夠多了，要是再亂動，我估計對你們動手的時候就到了，還有件事，知道丁長生這個人嗎？”
“知道，據說到合山了，我讓人在路上攔，這幫廢物沒攔住，一路過來，非常的精明的一個人”。曹永明說道。
“這事爲什麼我不知道？”曹永漢聞言立刻看向自己的弟弟，問道。
“這件小事，我可以處理的了，沒想到找的人配合不好，放心吧，沒有後遺症”。
焦明海在這裡，曹永漢忍着沒發火，自己這個弟弟，簡直是讓自己無語了，現在處處都要插一槓子，但是往往都會把事情辦砸了，這件事自己和他發過幾次火了，可是他依然不改。
“我對這個人不太瞭解，看來你們是很瞭解了？”焦明海問道。
“嗯，聽說過這人不少事，還沒正式打過交道”。曹永漢說道。
他沒說實話，其實他們早就交過手了，賴虎做事雖然嚴密，可是卻也不是無懈可擊，那件事一直都是曹永漢心裡的一根刺，這個人現在又到合山來了，到底是衝着誰來的，可想而知，要不是這裡一大攤子事處理不掉，自己寧願呆在香港不回來。
“今天在會議上有件事很值得注意，這個經濟改革領導小組成立後，樑文祥任組長，剩下三位副組長，但是僅僅公佈了兩位，我問過樑文祥，可是他沒回答，和我商議的時候說好了是兩位副組長，結果開會時成了三個副組長，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焦明海放下筷子，非常耐人尋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