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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事情他沒有放在心上,他有的是女人,犯不着爲了一個腐化分子的女兒將自己的計劃提前暴露,所以既然來了,那就得按部就班的實施來之前和仲華定下的計劃,不然的話,他很可能還站不穩腳跟時就被趕出獨山鎮了。

身在外地,是龍先得學會盤着,是虎也得蹲着,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開車的老金大概四十多歲,而丁長生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小毛孩子,可是能給鎮長開車的人都是很有眼力介的,而且在此之前金明河一直都是在給孫國強開車,自從孫國強死了之後,金明河就失業了,在小車班也吃不開了,試想,司機都是領導的心腹,有時候比秘書還心腹。

所以沒有人會用他,正當他以爲自己這輩子的開車生涯就此結束時,居然又來了一個新鎮長,而且黨政辦也沒有通知新的司機給丁長生開車,這使得金明河有點狐疑,到底是因爲楊和平疏忽了,還是因爲丁鎮長沒有換司機的意思,這就只能是猜測了,不過既然丁鎮長給了自己一個機會,那麼他就得幹好這個差事。

車子開出了鎮,丁鎮長還沒有說往哪個方向開,金明河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望着車外的丁長生,小心翼翼的問道:“丁鎮長,我們去哪裡?”前面就是一個分叉口了,必須明確方向才能繼續開下去。

“去黃水灣吧,老金,你對下面幾個村子是不是很熟悉?”

“嗯,丁鎮長,別的不說,我這幾年跟着孫鎮長有事沒事也是往下跑……”說到這裡金明河突然剎住了話,這個時候還提孫國強幹麼,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怎麼不說了?”

“對不起丁鎮長,我說錯話了”。

“老金,我看得出,你也是個性情中人,孫國強以前是你的領導,你鞍前馬後的伺候了這麼長時間,人都是有感情的,要是沒有了感情,那不成了牲畜了嗎,所以,你沒有說錯話,繼續說,我也想了解一下下面的情況”。丁長生不是大度,實在是和一個司機沒有什麼可計較的。

“哎,丁鎮長,要說這幾個村,黃水灣是條件最好的,這裡地勢平坦,最適合種莊稼,老百姓嘛,只要有了地就餓不着,所以在以前黃水灣的男人最好找媳婦,其他幾個村的姑娘都想嫁到黃水灣來,可是最近這幾年不行了,老百姓都不愛種地了,因爲種地還沒有打工掙得多呢,所以很大一部分人都去挖小煤礦了”。

“那現在黃水灣的土地多不多?”

“人均土地沒有以前多了,人口增加了,但是還是獨山鎮人均土地最多的一個村”。金明河說道。

丁長生在後面看着金明河,他感覺這個金明河當司機都虧了,有這樣的見識,還知道人均土地這個詞,看樣子不是一般的大老粗。

“黃水灣的村支部書記叫王建國,是個老頭了,從八零年十七歲當支部書記,一直到現在,而且長期都是書記主任一肩挑,這個村也沒有選舉過,但是村裡好像也沒有人願意幹這個村長……”金明河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車子就進了黃水灣村的地界。

黃水灣,顧名思義,就處在一條叫做黃水的河的拐彎處,所以得名黃水灣,丁長生讓金明河將車停下,站在一個高崗上,從這裡看下去,黃水就像是一條黃色的帶子伸向遠方,在離這裡五十公里的地方,和黃河連接在一起。

在黃河的汛期,這裡也是需要防汛的,這條黃水河一直延伸到江都市才匯入一個湖中,那裡就是黃水的終點,而黃水灣村則處在黃水河最好的一個地方,水源充足而水勢緩慢,最有利於農業的灌溉。

可是上了車再往黃水灣村去的路上,一片片的荒地就那樣隨意的荒在那裡,看起來已經有很多年不種了,蒿草很高,這讓丁長生很難過,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家裡那幾畝山地是如何的珍惜,可是這靠近黃水河這麼好的地居然就這樣荒在這裡。

“哎呦,丁鎮長,你怎麼這麼快就到黃水灣來了,我還以爲等待一段時間纔過來呢”。老書記王建國伸出長滿老繭的手握住丁長生的手,使得勁大了點,丁長生感覺有點疼。

“老書記,昨天人多,介紹了我也沒有記住,不過昨天我看見你了,今天過來看看你,也看看獨山鎮這著名的黃水灣,不過黃水灣雖好,可是這地種的不大好啊”。丁長生笑呵呵的說道。

王建國一愣,他本以爲像丁長生這樣的小年輕,而且聽說還是縣長的秘書,估計也就是下來鍍鍍金的,混個一年半載就回去了,可是剛纔這句話,好像還挺懂這種地的事。

“老書記,我也是農民的娃子,我家裡也有地,不過沒有你們這邊的地好多了,我們那裡全是山地,不怎麼長莊稼,澆水也不行,還是你們這裡好啊”。丁長生邊說話,邊和王建國一起坐在院子裡的小馬紮上。

“唉,丁鎮長,我也不瞞你,現在種地沒收益,還賠錢呢,誰還願意種地,都出去打工了,來村裡你也看見了,哪還有年輕人啊,都是一些女人和老人,不是幹不動,就是不願意幹,所以這些人整天寧願打打麻將和撲克,也不願意去種地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