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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長生也是頗爲驚詫,他知道這件事必然會產生分歧,但是沒有想到最先跳出來的是賀飛,這使他有點警惕了,因爲這可能反映出一個問題,那就是王白麗和賀飛有聯合的跡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件事就很值得他重視了。

他看了向剛一眼,向剛現在是副書記,他的意見當然也是舉足輕重的,正因爲地位不同了,所以看問題的角度肯定也是不一樣,臨山鎮的經濟上去了,對臨山鎮每一個領導幹部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丁長生雖然是招商引資的關鍵人物,但是對於招進來的外商的態度,丁長生和其他人還是有區別的,可是正是這種區別造成了今天解決分歧的這個會議的召開。

丁長生覺得,自己大意了,長久以來自己對待這些人的態度有有點隨意了,或許是因爲自己年輕,或許是因爲根本沒有拿這件事當回事,所以這一刻,他對這個會議的前景有點擔憂了。

“我來說幾句吧,我覺得我們臨山鎮有個機會不容易,在丁鎮長的努力下,總算是有點起色了,但是我們要明白,這樣的機遇不會很多,雖然有一號公路爲支撐,可能會有更多的機會,但是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這兩個機會抓不住,會不會影響以後的招商引資,這個誰能保證,會不會讓人家以爲我們不重視外商的投資,一旦縣裡追究這件事,我們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向剛的話不可謂不重,帽子不可謂不大,這樣說來,那些想支持丁長生的幾個副鎮長,比如王海濤,也不敢說話了。

王白麗倒是沒有想到向剛會這樣說,賀飛也很是驚訝,因爲從方方面面的信息反饋出來的意思是向剛和丁長生的關係很密切。向剛的反戈一擊,令丁長生措手不及,他知道,今晚這個會議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所以也不準備發言了,但是看起來王白麗並不想就這麼過去,他是這個招商引資項目的關鍵負責人,沒有丁長生的最終肯定,爲以後的招商引資會不會埋下隱患,這是王白麗擔心的,因爲自從寇大鵬調到縣裡之後,寇大鵬已經成了王白麗的奮鬥目標。

“丁鎮長,你說說你的意見吧,你是招商引資的負責人,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王白麗目光真誠的看着丁長生,她給所有人的感覺就是她是很尊重丁長生這個鎮長的,但是正是因爲兩個人有分歧纔開這個會議的,現在有這樣說,有意思嗎?

看着王白麗虛僞到無比真誠的眼光,丁長生真是想衝上去扇她幾個耳光,可是這不是社會上潑婦罵街打架,這是在開會,這就是政治,政治的意思就是你無論多麼氣氛,多麼的義憤填膺,你都得在大家制定好的規則內博弈,不然的話,大家都會把你踢出這個遊戲的圈子。

當你真的有一天學會用規則打擊對手時,那就就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了,當然了,也可能是一個政客。

“我的意見很明確,我是這兩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沒有人比我更加的想將這些外商留在臨山鎮,但是我在想,我們招商引資的目的是發展經濟,是爲了將臨山鎮的經濟發展上去,是爲了將臨山鎮老百姓的日子過好,但是是不是因爲要發展經濟就一定要犧牲老百姓的利益呢,我覺得這件事是不是值得我們好好想想,我承認,,這是一個招商引資的好機會,而且也是樹立臨山鎮招商引資形象的一個時機,但是我還是堅持將廠址選在西南方向的丘陵地帶,臨山鎮周圍的這些耕地,不適合選作廠址,如果大家都是一樣的意見,都選擇將廠址選在這些耕地所在區域,那麼我也沒有辦法,我堅持自己的意見,請秦主任將我的意見記錄下來,我保留自己的意見”。丁長生很認真的說道。

剛纔大家說自己的意見時,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次很重要的會議,因爲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黨政辦主任秦娥香在記錄,這樣的會議記錄是需要大家簽字的,所以大家此刻才意識道自己說出去的話真的就是潑出去的水,一個唾沫一個釘,不可能反悔的。

“我說兩句吧,大家的意見我都聽了,大部分是贊同的,但是很可惜的是丁鎮長反對將廠址選在耕地所在區域,其實我很理解丁鎮長的意思,農民沒了土地就沒有了生活來源,而我們的徵地補償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那麼沒有徵地補償,徵地就是一個大問題,這也是一個攻堅戰,所以我說我理解丁鎮長的意思,可是我們還有退路嗎,沒有退路,我們只能是向前,不顧一切的向前,這樣才能爲臨山鎮的明天掙得發展機會,我想,臨山鎮的老百姓會理解我們的,我們要加緊宣傳教育,讓大家知道,我們這樣做也是爲了他們好,所以我認爲只要是爲了臨山鎮的經濟發展,一切都得讓路”。

王白麗的話等於是一錘定音了,賀飛看着丁長生的樣子,突然間有一種快感,雖然他和丁長生並無什麼過節,但是羨慕嫉妒恨的感覺已經深入骨髓,他已經在內心裡將丁長生看成是競爭對手,自己有一個不錯的家世,有一個組織部長的叔叔,丁長生有什麼?憑什麼他就能當上鎮長,所以正是在這種心思下,他做的一些事情已經是爲了反對而反對了。

“大家還有其他事嗎?”王白麗發完言,客氣的問了一句,但是丁長生顯然不會客氣。

“王書記,既然大家都同意在耕地區域建廠,那麼我建議招商引資這一塊還是我主要負責,而徵地這一塊由賀飛副鎮長負責,這樣雙頭並進,不知道大家以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