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志訕訕的看着曾花妮的表現,嘴裡什麼也不說,他不明白曾花妮今天的表現。
“花妮,難不成王縣長也騙人嗎?可是,最近你沒回去吧!你明白嗎?那天張村很多人都去開會了,就於家村羅姓的人沒有去,你說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呀!我聽我哥說,你媽可能也去開會了,每人還有三十元的補助費,花妮,肯定有問題的,真的,你想啊!”
“這個,紅芳姐,怎麼會有問題呢!我不大明白,那個,我沒問,但是柱子姐夫好像是故意傷人呀!打得是張遠志的哥哥!”曾花妮笑着拉着張遠志到了跟前。
“我知道,花妮,你姐夫那是狂啊!本來是去縣政府找領導問那個補助款的事情的,但沒想到竟然打了張遠恆,你說我們家跟張遠恆家有什麼過節呀!唉!花妮,你是縣裡的領導,你可得好好的幫着我們呀!”女人緊緊的拉着曾花妮的手,像是攬到了救星一般的看着曾花妮。
“羅大嫂,你也別急,我哥雖然捱了打,但是也沒啥事情,你放心。”
“小張,真是對不起呀!我那柱子就是那個犟個性,誰也拿他沒辦法,就一個補助款,多也多不了多少,可是他不行啊!非得跟於村長強扭,唉!我真是沒轍了。唉!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你跟你父母好好說說呀!我知道我說什麼,你哥哥都會不諒解我們家柱子,但是,我們家柱子現在在公安局可受罪着哩。”女人一說淚水就嘩嘩然的奔流着,那淚水特別多,侵得花妮跟張遠志也跟着哭了起來。
“紅芳姐,你也別難過,小張遠志也不是那般小氣的人,你放心好了,張遠恆的工作讓小張去做吧!說白了就那麼一點小事,你說是不是呀!”曾花妮抹了淚水笑了笑。
“那是啊!羅大嫂,我哥也沒啥,估計只要我哥不說什麼,公安局的也不會說什麼的,你說是不是呀?那個估計得你去拿些錢保出來即可。”
“保,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呀?小張,你說得多少?”
“那,那個紅芳姐,還是算了吧!沒必要保的,現在的關鍵是小張的哥哥沒事,而不是柱子姐姐能不能出來。”
“花妮,別,先出來再吧!我也聽說那些新進的人在公安局裡少說也得褪一層子皮,柱子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唉!還是先保出來吧!”
“小張,你說多錢,我去想辦法。”
“這個,具體得二三千塊吧!到底多少還得你自己過去問,刑偵大隊那邊有規定的。”張遠志說着拿了杯子本想喝一口水,可是那水杯看起來特別得黑,而且給人感覺特別不是滋味,張遠志強忍了一下,沒敢喝下去。
“不管怎麼樣,得先讓你柱子姐夫出來,花妮,錢的問題我想辦法,你再想想看還有沒有什麼其它的方法。”
“好像沒有吧!我感覺沒有,你想想,最最關鍵的不是咱這方面的問題,主要是張遠恆沒事,那是關鍵,至於補助款的問題,那不是於村長一個人能決定了的,你想想一千塊呢!省拔市拔縣拔都是特別麻煩的,上面的領導怎麼會輕易的將錢發給咱呀!你們想想,我說得是不是這個理。”
“羅大嫂,我哥那邊到真的沒什麼事情,說實在的,我哥的頭也沒有什麼問題,這個思想工作我會給做的,請放心。”
“小張,那太謝謝你了。”
“不用的,羅大嫂,不用謝的,那對於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呀!不就是多說兩句話嗎?錢,要是你沒有的話,我可以給你借點的。”張遠志說着從包裡取出幾百塊錢。
這張紅芳哪裡肯要,一邊流淚,一邊推託着沒有拿錢:“你柱子大哥平白無故的打了你哥哥,你說你還給我借錢,這天理良心何在?”
“別,羅大嫂,那也是柱子大哥一時糊塗而已,請你放心,他一定會出來的。”
“我也希望呀!小張!這家裡的活計還沒有幹完,你說,我們還得靠你柱子大哥呢!”
“嗯!我們一起想辦法呀!羅大嫂,柱子大哥出來了,其碼自己可以有個活計,然後再給你家的孩子弄點學費。”
“是啊!一個家裡面沒有個大男人賺錢,那怎麼行啊!唉!羅通大四了,這錢還是特別花費多的,咱再窮也不能窮孩子呀!”女人說着抹着眼角的淚水,而且鼻息特別粗重。
“紅芳姐,羅通快畢業了。”
“是啊!要不是爲了羅通,你柱子姐夫纔不會領了咱羅家的人去縣政府鬧事,也不會出現今天的這種情況,全是爲了羅通呀!”
“不容易呀!紅芳姐,我爸跟我媽供我上大學那會也是這個樣子呀!特別的苦,真是沒轍了,但是還是強撐着供了出來。”
“我聽張村人說,你爸你媽可是託了你的福了!”
曾花妮一邊笑着一邊看着這個女人,嘴角里是會說出一些讓張遠志不大理解的話,張遠志覺得這個女人好像變了,但他自己卻不知道她哪裡變了,女人的臉蛋今天沒有那種羞紅的感覺,而是看起來特別溫潤。
“也沒託什麼福,紅芳姐,那個其它幾家在哪裡,我跟小張過去看看。”
“哦,都在我們隔壁,我去喚過來吧!”張紅芳說着要出去,曾花妮趕緊攔住了。
“別,紅芳姐,還是我跟小張過去吧!”
“那,那行,都在隔壁,我去給你們兩個弄點飯。”張紅芳說着就朝廚房而去。
“飯就不吃了,我們回去吃。”曾花妮說着拉着張遠志走出了這個張紅芳的家。
“花妮姐,你這是怎麼了,咱不是做思想工作嗎?爲什麼不好好的跟羅大嫂好好談談呀!”
“談什麼談,你想想,你哥還在醫院呢!咱先把他放出來,這合情理嗎?雖說她的妹妹跟我同學,可是咱也不能枉情呀!”曾花妮站在外面看起來有些義憤填膺,而且每一句都似乎在給張遠志家裡說話,張遠志點了點頭。
“別想太多了,走吧!我們去羅三家,羅柱子的事情不那般的簡單,小張,我跟你呀!就做思想工作,你不是說了嗎?劉副主任讓咱做思想工作,咱能搪塞的就搪塞吧!再說了,如果真是補助款的問題,你跟我還能處理了嗎?沒有縣領導親自出馬,你跟我是沒有轍的,你明白嗎?”
張遠志點了點頭,覺得花妮姐說得有理,而且如果真是補助款的問題,他跟曾花妮當真沒有什麼辦法,而且這種事情牽扯麪衆多,而他跟曾花妮能做的現在就是好好的做思想工作了,也許這樣的話,與已與別人都是有利的。
到了羅柱子家的隔壁,那是羅三的家,一家兩溜小磚房,看起來倒也順暢,剛進門就瞅見了一個男人,傻傻的朝着張遠志跟曾花妮走了過來。
“你們找誰?”
“我們,我們找羅三的媳婦呀!”曾花妮笑了笑,羅二似乎看出了端倪,“你們不是跟我一起在車上坐嗎?”
“是的,羅二大哥!”張遠志很客氣的說道。
“羅三媳婦,羅三媳婦,有人找!”羅二很熱情的朝着對面的一個搭着紅門簾的房子打了招呼,那房門立即便開了,而且房間裡一下子探出幾個頭來,全是女人,不過年齡相當,一見張遠志,突然都朝着張遠志笑了兩聲。
“政府辦的人來了,看他們怎麼說。”一個長得稍微標緻的女人說道。
“羅三媳婦,你傻了你,快點招呼人呀!”倒是羅二熱心,朝着幾個女人怒嗔了一聲,然後將張遠志跟曾花妮領導到了羅三家的房門口。
“謝謝你,羅二哥!”張遠志笑着說道。
羅二自忙自的去了,而羅三媳婦則笑着將門簾搭到了門板上,然後將張遠志跟曾花妮讓了出來,這一家雖說也很窮,但房外房裡倒還結實,羅三家的傢俱全是新的,炕上鋪着幾牀新被。
“你們?”這幾個女人昨天下午張遠志見過,竟然也有於仁杰跟羅九才的媳婦,大家對看着,眼睛裡閃動着一種說不出的光芒,張遠志訕訕的笑了兩聲,“都在一起,那感情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的同事,政府辦綜合組的曾花妮。”
“花妮,這兩位就是於仁杰跟羅九才的媳婦,都到齊了。”張遠志笑着用手指了一下。
“你們好,我叫曾花妮。”
“姑娘,對於咱農村人,你不用客氣。”這羅三的媳婦年輕,嘴角倒是利索,根本不理什麼領導不領導的,一見面就給了一個下馬威,“我們的男人也沒犯什麼錯呀?什麼時侯放?”
“那個!”張遠志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笑。
“你們搞好配合,當然就放了,那個事情你們不應該參與的,怎麼可以聚衆打人呢?縣上刑偵大隊肯定會給你們做思想工作的,放心,調查完畢就會放出來的。”曾花妮笑着說道。
“真的嗎?”羅三的媳婦朝着曾花妮笑着看了兩眼。
“當然是真的了,你們所說的補助款的問題,那個你們也不想想,上面能一下子拔齊嗎?你們肯定是受了個別人的蠱惑,要不然不會這樣,你們自己想想啊!”
“我們,唉!”羅三媳婦後面的一個老女人怒嗔了起來,“我不讓我們家有才過去,可是柱子硬拉着就去了,不是說要補助款嗎?到後來變成啥樣了,還不是他自己去打什麼張遠恆,那個小子是誰呀?”羅有才的婆娘稍微了上年紀,說話便很有板眼,而且這話說得特別對曾花妮的胃口,這不是來做思想工作嗎?竟然他們自己也自相矛盾着呢!
“是我哥!”張遠志朝着羅有才的女人笑了笑,“我也搞不懂爲什麼當時會是這種情況!”
“嫂了,其實你們也明白了,你說這小張的哥哥叫張遠志,家在銀樹村,而你們的家在於家村,這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處呀?爲什麼會糾結在一起去縣政府門口打人呢!”曾花妮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張遠志突然聽出來了,她是在給羅柱子找茬,而且話題是明擺着往羅柱子的身上領。
“也是啊!嬸子!”一直沒有說話的於仁杰的女人說話了,“那羅柱子本性就不咋的,而且還偷咱們村的東西,你說,咱們的男人爲什麼當時就信了呢!唉!他帶頭打了人,還害得咱們的男人也跟着受罪,你說最近有幾個地方招工,都沒有辦法,唉!嬸子,咱還是先聽聽兩位領導的話,把咱們的男人先放出來,要不然,咱們幾個可得急瘋了呀!”
“唉!我當時是勸過,你說咱這裡發過很多錢了,哪一次發夠了呀?再說了,咱於村長當上之後基本上還能給咱發點,而且他老是想辦法給咱要錢,可以了呀!人呀!得講良心的呀!”羅九才的媳婦突然就轉向了。
羅三媳婦嗔怒了一句:“是不是於明德給你們上了一課,你們就向着於明德了,我柱子哥說得話了不錯的,一千塊錢,不能讓這個於明德給貪污了呀!”羅三的媳婦嘴叨牙快,這般一說,大家立馬不再說什麼,都直接看着這個羅三媳婦,期待她的精彩表現。
“三媳婦,我,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現在看看,招工馬上就結束了,咱男人要是找不下工作,那後半年可就得呆在家裡了,你說這年可咋過呀!”羅大嬸子笑着拉了一把羅三媳婦的手。
“我知道,縣領導不是說過要給咱解決問題的嗎?咱昨天跟紅芳嫂子不是過去了嗎?怕什麼,好歹我想聽聽領導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