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_1915

“磐石投資這件事,你不該插手,樑省長對這件事很無奈,本來已經勸好了楊董事長了,爲了不給樑省長添麻煩,楊鳳棲同意退出江都,你這一攪和,這件事就複雜了”。果然,一上車,喬紅程就擺出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這當然是讓丁長生很是不爽,不但是如此,不管樑文祥到底有多怕和漢唐置業有衝突,但是丁長生都要爲楊鳳棲說句話,畢竟楊鳳棲是來給樑文祥站臺的,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楊鳳棲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樑文祥沒能給楊鳳棲一個應有的支持。

“如果沒有今晚的事,我也以爲楊鳳棲可以離開江都,她都和我說了,我去也是爲了和他談這件事的,剩下的可能就是關於談判的問題了,但是有人可不這麼想,下午寄來了子彈,晚上又來這麼一出,連這麼下三濫的本事都用上了,真是丟人啊”。丁長生不忿的說道。

“既然都這樣了,那你今晚還攪和什麼?現在這個局勢怎麼收場?”喬紅程皺眉道。

“喬秘書長,這個漢唐置業到底是什麼背景,搞的中南省好像是人人避之而後快,難道真有這麼厲害,你是領導身邊的人,這裡也沒有別人,你給我露露底唄”。丁長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喬紅程,說道。

“這件事我也是知道一點點,大家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我聽說這個公司現在是一個叫程耀茹的女人在管理,而據說這家公司有軍方背景,而我們省軍區新上任的司令好像叫程耀武,原來是省軍區的副司令,我說這些你明白了吧”。喬紅程問道。

“就這些?不就是一家軍人家屬開的公司嗎?用得着你們這麼謹言甚微啊?”丁長生不屑的說道。

“好像還不止這些,據說這家公司和京城勾連很深,所以,我勸你還是遠離爲好,不要把這麻煩往自己身上攬,到時候沒你的好果子吃”。喬紅程知道丁長生這傢伙一向都是不安常理出牌,生怕再攪和這事,那就更加的複雜了。

“唉,我這個人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的區長椅子還沒坐熱呢,就被人掀了下來,而據說要掀我的椅子的就是這家漢唐置業,現在又把矛頭對準了我乾姐姐,你說我這是不是新仇舊恨攪和在一起了?”丁長生撇撇嘴說道。

“那是你的事,不干我的事,不過,我勸你,這事還是別攪和了,沒你的好”。喬紅程再次警告道。

喬紅程也住在省委家屬院裡,而且和省長樑文祥的家離得不遠,看着喬紅程下了車進了院子,他也發動汽車走了,但是在小區裡繞了一個圈,卻沒有出去,因爲此時他看到省委副書記朱明水的家裡居然還亮着燈,他去過朱明水的家,知道亮燈的是朱明水的書房,這麼晚了,朱明水還沒睡?

丁長生想了想,覺得喬紅程不是在嚇唬自己,漢唐置業如果真的想喬紅程說的那樣,既有軍方背景又和京城勾連很深的話,自己這點力量什麼用都沒有,搞不好還會弄成一個冤死鬼。

他將車停在不遠處,熄了燈,等了一會,這才下車到了朱明水家的門前,敲了敲門,雖然很輕,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裡,依然是很響亮,但是敲了幾下後,裡面沒有人答應,丁長生打算放棄了,可是此時客廳裡的燈也亮了。

“誰啊?”屋裡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問道。

“朱書記,是我,丁長生”。丁長生也低聲說道。

朱明水沒再吱聲,但是卻很快開了門,一看果然是丁長生,實在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丁長生到自己這裡來幹什麼。

“怎麼?白天不敢來,大晚上的,到我這裡幹什麼?”朱明水笑問道。

“哪有,我是來送喬秘書長,看到這麼晚了你這裡還亮着燈,我擔心有什麼問題,所以過來問問,您這是要休息了嗎?那我明早再過來吧”。丁長生客氣道。

“算了,來都來了,我已經睡了一覺了,但是被電話叫醒了,所以睡不着了,來,我們下盤棋吧”。朱明水倒是好興致,說着,帶領丁長生到了他的書房。

兩人坐定後,朱明水邊擺棋,邊說道:“你怎麼不問問我這麼晚了,會有誰給我打電話?”

“那是你們領導的事,我哪敢瞎問啊?”丁長生笑笑說道。

“是秦墨打來的電話,秦振邦正在醫院裡搶救,這次能不能搶救回來還真是不一定啦,唉,人這一輩子,不到那個時候你是永遠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那一天的”。朱明水雖然說的豁達,但是丁長生心裡卻是一顫,秦墨給朱明水打了電話,但是卻沒有給自己打電話,這讓他心裡稍微有些失落感。

趁着朱明水走棋的時候,丁長生拿出來手機,看了看,果然是沒有打進來的電話。

朱明水看着丁長生在擺弄手機,說道:“想打就打,磨嘰什麼,還是個男人呢”。

“不知道這個時候打合不合適,我相信秦總能挺過去這一關的”。丁長生將手機拋在一邊,專心和朱明水下棋。

但是又怎麼可能心無旁騖呢,畢竟秦墨和秦振邦對自己都不錯,自己不知道還罷了,現在自己知道這事,如果無動於衷,恐怕連朱明水也要罵自己沒良心了。

“對了,你怎麼和喬紅程混到這麼晚纔回來?”彷彿是突然想起來似得,朱明水問道。

“唉,別提了……”丁長生將今晚的事說了一遍,但是朱明水始終都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看起來好像對這事見怪不怪似得。

“朱書記,您老也是京城空降的,這個漢唐置業真有那麼厲害?”丁長生問朱明水道。

“看你問這句話就看出來你在政治上還不成熟,有個詞你知道什麼意思嗎?叫既得利益集團”。朱明水邊琢磨棋邊問道。

“明白,撈到錢的那部分人唄”。丁長生簡單易懂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