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丁老弟,你還是這麼幽默,我一直以爲你到了省紀委再回來時也會板着臉呢,看來這本性是改不掉啦”。陳東焉能聽不出丁長生話裡的諷刺味道,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這個傢伙一直都是狗屎運很旺,這次居然一翅子扎進了省紀委去了。
官分很多種,但無非是大小而已,但是有時候大衙門裡的小官也不是小衙門裡的大官惹得起的,就算是芝麻大的小官,小是小了點,但是人家卻在蛋糕的最上層,這就是優勢。
丁長生不過是一個紀檢室的副主任,但是下面這些地級市誰敢不把他放在眼裡嗎?沒人可以這麼做,除非你的屁股真的很乾淨,每天都洗白白,可是有人敢說自己的屁股很白嗎?貌似沒有,所以能躲就躲,實在是躲不過去了再想辦法交好。
“是啊,陳檢說的沒錯,本性是不好改,但是也分人,有些人是沒有本性的,隨時變化也是正常,這個世界,能活着就不錯了,要想活得好一點,那還真是要學會保護自己啊”。丁長生的話裡刺一根比一根硬,扎的本就心虛的陳東有點應急不暇了。
於是陳東干脆閉嘴,有什麼話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再說,畢竟自己身邊還跟着一個秘書呢。
“好了,你出去吧,帶上門,我今天上午不見任何人,有人來找,就說我出去開會了”。陳東看着秘書吩咐道。
“是,我先出去了”。
陳東見秘書關門出去了,親自起身給丁長生倒茶,但是丁長生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動都懶得動,不是他鄙視陳東,是他昨晚勞累過度了,他現在總算是明白大家所說的什麼是虎狼之年了,趙馨雅的厲害讓他再次見識了那句名言,有時候你的眼睛就是個騙子,趙馨雅人前看着絕對是個一等一的賢妻良母,可是到了牀上,那絕對是另外一個人,丁長生已經記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反正是一次一次又一次,也多虧是丁長生這樣的人,否則還真的應付不過來呢。
“前幾天我白山的朋友說你們到白山去了,一去就端了一個區委書記,厲害啊,兄弟,這下在省紀委一下子就打響了吧?”陳東端給丁長生一杯水,然後自己也做在了丁長生的對面,身體前傾,看似很謙虛的樣子,問道。
“陳檢,我這次到湖州來是省紀委要求的到各地巡視的,湖州是我的第一站,我昨天剛到,還沒想好巡視單位呢,對了,我聽說關一山放出來了,有沒有這回事?”丁長生沒理會陳東的套近乎,直奔主題問道。
“這個嘛,老弟,你不知道,關一山有病,而且高血壓高血脂,三高非常厲害,我怕砸我手裡,所以就讓他出去先去治病了,還在掌握之中,絕對是跑不了的”。陳東心裡一激靈,爲自己辯解道。
“是嗎?在哪個醫院,我去看看他,要是活着,我就向省紀委彙報一下他的健康狀況怎麼樣?”丁長生也是笑笑,問道。
“這個,老弟這是信不過我?”雖然陳東依然是笑眯眯的,但是卻感覺到了這次丁長生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不是信不過你,有時候自己親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是聽他人說的呢?對吧”。丁長生依然是緊追不捨的說道。
“嗯,這樣吧,既然老弟這麼堅持,我讓人把他帶回來”。陳東立刻妥協道。
“那我等着”。丁長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媽的,比我喝的茶都好,看來這陳東比自己會享受啊。
陳東無奈,只得去打這個電話。
打完電話,陳東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向丁長生解釋道:“老弟,這關一山的案子實在是麻煩,你也知道,楊南飛還在審查中,這個關一山是個關鍵人物,我真是不敢讓他有什麼閃失,萬一死在我手裡,這不是麻煩嘛?”
“陳檢,你這次算是估計錯了,關一山要是死你手裡,全市不知道多少幹部鬆了一口氣呢,說不定會有很多人偷偷給你送禮呢,至少死人是不會把他們供出來的吧”。丁長生開玩笑道,但是陳東卻覺得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內心裡卻是一陣陰寒,到了省紀委,丁長生說的話句句帶刺,而且是直刺人心。
“老弟,你這是開玩笑吧,關一山涉及的人不是很多,再說了,市裡面的意思是不要深究,這件事要是真的認真查起來,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來,現在市裡發展的很好,一團和氣,所以,老弟,這裡也算是你的第二故鄉了,何必呢”。陳東試探着說道。
“其實關一山的這個案子應該全部移交給省紀委,紀委的責任是捉蟲子,挖爛肉,既然都爛了,只要還在身上,就一定會感染,而且會越爛越大,到最後全身壞死掉,那個時候,誰也脫不了身”。丁長生看似無意,但是卻句句在理,這話誰都知道,蘇共知道,中共自然也知道,所以纔有了紀委這個機構。
陳東明白,這話再談下去也沒意義了,於是乾脆不作聲了,辦公室裡異常的悶,這個時候卻傳來了腳步聲,而且還很沉重,一聽就不是女人的腳步聲,陳東先是一愣,繼而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得,向門口走去,可是那人卻已經在叫門了。
陳東無奈,只能是開了門,耿長文就站在門口,身後跟着一臉無奈的陳東的秘書。
“陳檢,秘書說你誰也不見,是不是躲在屋裡幹壞事了,放心吧,我不會壞你的事,讓老弟看看,到底什麼貨色,讓你這麼緊張?”耿長文站在門口,看着沒有讓自己進去的陳東,開玩笑道。
“那個,我今天上午確實是有事,改天我約你吧”。陳東擠眉弄眼的說道。
“既然都到了門口了,陳檢,怎麼不讓耿局長進來啊,又不是不認識,見個面打個招呼不爲過吧?”丁長生依舊是坐在沙發上,但是沒動,但是他早就聽出來是耿長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