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同志來了,快過來坐,倒茶”。林一道見成千鶴上了樓,居然破例站了起來,雖然只是向前移動了一小步,但還是把成千鶴感動的不輕。
“林省長,我來晚了,對不起”。成千鶴這話說的非常漂亮,的確,按照約定的時間,他的確是來晚了,但是這事不怪他,他一直都在省政府旁邊等着呢,但是他的另外一層意思是自己來拜訪林一道晚了,林一道來中南省也有些日子了,但是自己一直都沒有到省城拜見林一道,可以說,這個意思纔是最主要的意思。
“不晚,只要來了,就不晚,來,坐吧”。林一道指了指自己和陳平山之間的一個座位,這讓成千鶴受寵若驚。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發小,陳平山,江都大學教授,沒事時來找我下棋,平山,這位我就不介紹了,白山市的市長,你們以後肯定會有深入交流的”。林一道神鬼莫測的說着這一番話,這讓成千鶴愣了一下,但是不以爲意,還以爲林一道只是一句客套話,但是沒想到,這件事到了後來卻成了事實。
“你好,歡迎到白山來玩”。成千鶴客氣的伸出手,問候道。
“謝謝,我一定會叨擾成市長的,到時候你可不能嫌我煩啊”。陳平山和成千鶴握了握手,說道。
接下來就是成千鶴彙報工作的時間,棋自然是下不成了,但是可以喝茶,此時陳平山又扮演了一個茶道高手的角色,主要任務就是給成千鶴以及林一道泡茶。
“現在白山的工作很忙吧?”林一道喝了口茶,問道。
“嗯,還可以,但是現在白山工作的一切核心都是創城,看來這個創城運動是不得到不罷手了”。成千鶴語氣裡透着無奈,這一下子就讓林一道抓住了焦點。
“創城?是不是國家衛生城市創建工作?”林一道問道。
“是啊,因爲創城,市裡財政很緊張,我勸了幾次,但是炳坤同志以爲現在創城是中心中的中心,什麼工作都得給創城讓路,這不,建成了沒幾年的一個高科技養殖中心就要全部拆除,可以說是勞神費力啊,拆遷就要花不少錢”。成千鶴說道。
成千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的老手,而且馬克思主義哲學學的也不錯,他深知矛盾的重要性,矛盾是對立統一的,而矛盾又是推動事物向前發展的不竭動力,所以,如果自己不在彙報工作中將自己和市裡主要領導唐炳坤之間的矛盾解釋出來,那麼他來彙報工作,你讓林一道從你的彙報裡想得到什麼呢?
只要有矛盾,領導就明白該從哪裡下手,就明白該從哪個方向支持你,然後權衡利弊,看看是不是要支持你,支持到什麼程度才讓讓他獲得最大的利益而承受最小的損失,至於你自己的得失,那不在領導的考慮從範圍之內。
“市財政緊張是因爲創城?”
“可不是,初步預計,整個創城活動要支出十個億左右,這些錢可不是個小數目,拆遷,綠化,道路整修,哪樣不花錢,可是這些都是花在面子上的錢,要是這些錢支持一下小微企業的創業,我覺得更有意義,這要比衛生城市那個虛名要有意義的多”。成千鶴這話算是砍到了點子上,他說這話時,就連陳平山都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成千鶴,肚子裡還是有點東西的。
“嗯,炳坤同志怎麼看這事?”
“勢在必得”。成千鶴一句話將唐炳坤的意思概括的恰到好處。
“哼,我們有些同志就是喜歡搞形式主義,如果把這個精力都用到發展經濟上,什麼都搞好了,基礎設施搞好了,經濟上去了,人民的素質上去了,不比那個所謂的衛生城市的虛名要好的多?”林一道皺眉說道。
這話沒人接茬,成千鶴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樣吧,我接下來抽幾天時間去白山和湖州調研一下,看看那裡的情況,我看了政府簡報,湖州這一年多的經濟發展很得力,而且引進了不少的企業,你們白山呢,要繼續保持優勢,但是我發現,你們的主要精力並沒有用到主要矛盾的解決上,這很不應該啊”。林一道痛心疾首的說道。
“歡迎林省長到白山視察,我回去就開始準備迎接”。成千鶴說道。
“千鶴同志,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想看看真實的白山,你準備那麼好,我看什麼呀,全國都是一樣的,迎接檢查都有人開始開公司搞策劃了,但是,這隻能是落個糊弄領導的名聲,你們白山不會這麼做吧?”林一道假裝不高興的問道。
“是,林省長,是我沒有領會領導的意思,我回去檢討”。成千鶴虛心的說道。
“好了,我沒有批評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要實事求是,這個優良傳統不能丟,丟了,我們是要走彎路的,這樣的教訓在我們的歷史上不勝枚舉,我們是現代人,更要堅守”。林一道義正詞嚴的說道。
丁長生回到家裡時,滿屋子都是飯菜的香味,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三個女人還真是能唱戲,表面上看去,和和睦睦,但是誰知道暗地裡是不是暗流涌動。
“姐夫,你今天回來這麼早,沒飯局嗎?”蔣夢蝶端着一碗冰淇淋,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吃着,問道。
丁長生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問道:“你自己出去了?”
“哦,沒有,這是秦墨姐姐買的,我不能吃嗎?”
“能吃,我只是怕你自己出去出事,自己千萬不要一個人出去”。丁長生再次囑咐道。
“長生說的沒錯,你們白山治安實在是太差了,我今天就是被一個無賴給纏上了,要不是有閆荔跟着, 我肯定要嚇壞了”。秦墨說道。
“什麼人?”丁長生一聽,眉頭皺緊了,問道。
“嗯,叫什麼來着,對了,還死活要給我一張名片,邀請我到他酒吧去玩呢,閆荔,那張,名片呢?”秦墨回頭問廚房裡的閆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