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生看着下面的情景,此時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頭一看,是蘭曉珊上來了,開始的時候蘭曉珊沒看到丁長生出來,還以爲他出了事呢。
“是不是要很快回湖州?”丁長生淡然一笑問道。
“這麼做值得嗎?你現在結婚了,要負起責任來,老是這麼莽撞,你老婆知道了不知道多擔心?”蘭曉珊沒接丁長生的話,而是說了這麼一番話。
“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次牽扯太大,如果不能最好的解決,牽扯進來的人會更多,我不想有人因爲我背黑鍋,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丁長生嘆息道。
“你在白山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實在不行還是回湖州吧,至少湖州還是你的根據地,白山這地方不是那麼好混的,從今晚的事就可以看出來,市裡怎麼能臨時把你推出來?市委的擔當也太兒戲了吧”。蘭曉珊早就對這個安排有疑問,此時正好是和丁長生單獨在一起,不由得問道。
“趨利避害,人之本能,人人都有一本賬,這都是無所謂的,看看吧,實在不行,我就隱居了,說實話,這個官場,我也待的夠了,做一個平凡人未嘗不可,只是還有些事沒解決,我還得再撐一段時間”。丁長生看着漸漸散去的人羣,說道。
“嗯,你有自己的方向就好,我也看出來了,你最近挺累的,結了婚也不能毫無節制吧,做多了是會傷身體的”。蘭曉珊調笑道。
丁長生笑笑,看了看周圍,但還是沒敢接這個話茬,蘭曉珊心裡一陣失落,說了聲再見,離開了,下樓上了警車,在丁長生的注視下漸漸遠去。
回到家裡,躺在牀上,嗅着毛巾被上秦墨的味道,沉沉睡去。
醒來後,丁長生髮現手機上有一條短信,是成功發來的,是想和丁長生見一面,丁長生明白,肯定是因爲柯子華的事情,但是他也很爲難,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本來,想想郎振懷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在地下室裡擊斃他沒有任何的問題,更何況還有賀飛的交代。
但是畢竟是曾經的兄弟,在自己的仕途上,賀飛是出過力的,過河拆橋的事丁長生做不出來,更何況柯子華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了孩子,丁長生更下不去手了。
來到了成功約定的茶樓,離他給自己發短信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但是當丁長生到了後,發現成功居然還在等自己。
看到丁長生來,成功站起來,笑笑說道:“我知道你會來,一定會來”。
“等了很久了?”丁長生看看桌子上的點心盤子都有三四個了,時間肯定不短了。
“等你一天了,你現在忙我知道,所以,就等着吧,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因爲自從那晚華子帶你到我的會所,我就看出來你是個有底線的人”。成功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請丁長生坐下。
“既然都吃了這麼多了,再來一盤吧”。丁長生笑笑說道。
看來自己果然是沒猜錯,成功叫自己來,果然是還是因爲柯子華的問題,但是自己怎麼接這個茬,成功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還能怎麼說?
“昨晚忙了一夜,今天睡了一天,剛剛醒了,看到你的短信就來了,餓了”。丁長生解釋道。
服務員又上來兩盤點心,成功又要了一壺新的龍井茶,權當是晚飯了。
“辛苦,來,以茶代酒”。成功茶杯說道。
“謝謝成少”。丁長生也舉起茶杯,說道。
接着就是沉默,沉默了很久,成功都沒說話,其實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絕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自己說了柯子華的事情,但是丁長生沒有接,他就明白了,在柯子華這件事上,丁先生是很難吐口了。
“我和華子曾經是兄弟,我至今都記得第一次去你那裡玩的情景,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是我們的地位變了,還是人心變了,或者是因爲地位變了而人心就變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我和華子根本就是不衝突的,他在白山,我在湖州,即便是我來白山,也和他沒有衝突吧,要說唯一的衝突,可能就是白山分局的局長了,但是無論怎麼說,我們都是兄弟,孫琦那件事我的心涼了,成少,那一晚我真的是懸啊,如果孫琦當時只是想殺我,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幹掉,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和成少喝茶嗎?”丁長生說起這事時有點激動。
成功默不作聲,自己的確是無話可說。
想想這些年來,自己和丁長生的確是沒有什麼衝突,雖然一直不是很親密,但是至少自己還是欠丁長生人情的,這一點成功心裡有數的很。
可是柯子華面前陷入麻煩,如果成功不伸手,柯子華會不會咬一口,這都很難說,柯子華可謂是成家的黑手套,成家的很多事,或者是成功的很多事,柯子華都很清楚,這也是成功很着急見丁長生的原因,如果成功見無人救他,人心涼薄會讓人瘋掉的。
“長生,我明白了,謝謝,讓你爲難了”。成功站起來,朝着丁長生深深一躬,說道。
“成少,你有什麼事,直說吧”。丁長生將咬了一半的的點心放回盤子裡,然後喝了一口茶,說道。
“華子到底有多嚴重?有沒有判死刑的罪名?”成功擔心的問道。
“目前不知道,我沒有參與審訊,這些還是在紀委裡掌握着的吧”。丁長生想了想,還真是沒有能判死刑的罪名,丁長生說道。
“明白了,長生,無論怎麼說,我永遠都是拿你當兄弟的”。成功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沒說話。
柯子華出來不久,就被市紀委帶走了,他是黨員,紀委帶走理所當然,在紀委方面來說,成家不缺人,成千鶴的妹夫、田清茹的老公就在紀委工作,要想打聽到柯子華的消息,不是難事。
成功先走一步,丁長生坐在那裡品着茶,吃着點心,感覺到身後有人一步步走來,好像是從隔壁的包房裡出來的,一股香味也飄了過來,人未到,香味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