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告辭都沒有,丁長生就離開了海陽縣法院,田娥茹心裡恨恨的,真是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怎麼想的,寇大鵬曾經是她五年的情夫,到了後來這個小男人也成爲自己的情夫,可是現在呢,後一個情夫居然爲前一個情夫託關係找門子,這件事想起來就有些怪怪的。
“老書記,我是丁長生,有這麼個事你要心裡有數,我剛剛接到電話,市裡的領導要到獨山鎮調研,很可能會到黃水灣村看看咱的花卉種植基地,到時候你就說我平時時常和你說的那些話就行,就是關於農村黨組織在發展農村經濟中的作用,以及發展新型農民黨員的問題,還有就是你們的合作社,也是在黨委領導下,全村農民抱成團闖市場,反正就是我平時和你們說的比較多的那些話,聽明白沒?”
“這,這些話,我會說,就是不知道是誰來啊?”王建國很明白自己的忽悠功夫,糊弄糊弄一般人還行,這要是來個大人物,估計自己還真是不好糊弄,所以要搞清來的是誰。
“你不用管來的是誰,就是一句話,強調農村黨組織在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所起到的作用就行,而且我告訴你,來的官越到越好糊弄,他們整天在天上飄着,對農村的瞭解還不如一整個鎮長呢,所以鎮長不好糊弄,但是上邊來的人你不用怕,頂多問問收成什麼的,放心吧,在心裡打打草稿,到時候問什麼說什麼,我也去,你答不上來,我會說話的”。丁長生又囑咐道,其實王建國當了二三十年的農村黨支部書記,水平還是有點的,但是這次來的是市委組織部長賀明宣,他喜歡聽什麼?當然是組織的作用了,組織在基層建設中起了好作用,他這個組織部長臉上纔有光啊,所以很多時候不是你沒有做事,而是你做了事,但是彙報的對象不對,你對一個主官經濟的領導彙報政法工作,他會感興趣嗎?
所以,在全國經濟一盤棋的情況下,發展經濟是首要的,這個時候如果將某一項工作和經濟聯繫起來,這是每個領導都願意聽的,因爲這表明他主官的領域爲了經濟發展也是做了貢獻的。
現在強調固村強基,把黨組織的領導作用和既經濟發展結合起來,這是黨委領導在經濟發展中的突出作用,所以這對於賀明宣的調研也算是有的放矢,他調研什麼?不就是想調研這個東西嗎。
這幾天丁長生一直在奔波,接到樑荷花的電話,連飯也來不及吃,一路又殺回來獨山鎮,進了鎮政府,凡是見到丁長生的人,都是笑着打招呼,這個待遇以前可是張元防獨有的,在張元防在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將丁長生放在眼裡,但是現在不同了,大傢俬下里傳言,其實是丁鎮長將張書記送進去的,又說丁鎮長也有問題,人家有什麼問題,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嗎?所以大家對丁長生這樣一個猛人給予了充分的尊重和敬畏。
“鎮長,您回來了,吃飯了嗎?”丁長生的車剛剛在樓下挺穩,黨政辦主任楊和平就看見了,他本以爲丁長生這次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在他的心裡,他已經將丁長生列爲獨山鎮歷史上最短命的鎮長了,可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能從紀委的銅牆鐵壁裡硬生生擠出一條縫,回來了。
“還沒呢,楊主任,安排人給我下碗麪條吧,對了,梁書記在不在?”
“在,也是剛回來,在辦公室呢”。
“噢,估計她也沒吃飯,給她也來一碗吧”。丁長生說完就轉身去了樑荷花的辦公室,張元防肯定是回不來了,樑荷花只是一個黨委副書記,而丁長生則不同,他是鎮長、黨委副書記,書記缺位,他就是獨山鎮實際上的最高領導,這次能屈尊去找樑荷花商量工作,足見他的誠意,當然了,這也是對樑荷花及時通知他上級來檢查,而且將上級的領導和調研意圖都搞清楚了,這對於任何一個被調研單位來說,都是寶貴的情報,不然的話,應付調研是最難受的事。
“梁書記,現在有時間嗎,我們商量點事”。丁長生敲敲門就進去了。
“丁鎮長,快進來,有什麼事,你打個電話,我過去就是了,還得讓您跑一趟”。樑荷花趕緊從辦公桌後面繞過來和丁長生握了握手,對於女同志的手,丁長生一向是沾沾即可,絕不會像某些領導那樣握住女下屬的手恨不得十指相扣,顯示一下對女下屬的關心,這一點立刻又贏得了樑荷花的好感,至少丁長生這個人做人的基本道德還是有的,君子不欺暗室,現在辦公室就兩個人,要是丁長生做出一點什麼不合適的動作,難道她還能大喊抓流氓?
“這麼近,我們兩個就不要客氣了,我沒去開會,到底是怎麼回事?市裡領導怎麼會突然想起要調研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接到縣政府辦公室的電話通知,其他我也不知道”。
“唉,現在我們鎮也是多事之秋,放着城關鎮和臨山鎮這些有好名聲的地方不去,偏偏到我們這裡來,看來是來者不善啊,我對咱們鎮上的情況沒有梁書記熟悉,你看他們來了我們該怎麼安排?”
“丁鎮長,我隱約瞭解到,這次調研是衝着黃水灣花卉種植基地來的,所以其他的準備我覺得準備了也是白準備,你安排好黃水灣村做些準備就行了”。樑荷花說道,雖然點出了是隱約聽到,她認爲丁長生肯定能聽得明白,縣政府辦公室打來的電話,你丁鎮長也是在縣政府呆過的,我就不信你沒有一點關係和耳目,所以有些話說一半就可以,沒必要說的那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