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鋒的這個消息是他的秘書吳元本告訴他的,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沈中鋒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吳遠本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了,跟着沈中鋒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所以有些時候,他也也會選擇時間向沈中鋒說出一些自己的意見。而沈中鋒也是一個善於納諫之人。
吳元本看沈中鋒還在猶豫,便說道:“沈省長,您看要不要我把王浩然喊過來,讓他當面跟您解釋一下?他這小子可是靠着您起家的,現在卻反而去找劉飛,這豈不是根本不把您放在眼中嗎?”
沈中鋒聽完之後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王浩然本身是商人,這個項目最終拍板也不是兩位自己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事情,他去找劉飛活動活動也是正常的,我聽說鄭三炮也去找過劉飛,只不過沒有見到劉飛。我相信王浩然去找劉飛應該也是希望他能夠支持他最終在招投標的時候,支持他一下,這樣做倒是無可厚非的,如果真要把他叫過來解釋,反而顯得咱們信不過他了。我相信,王浩然只要不傻的話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在滄瀾省誰纔是真正的老大,這樣吧,你派人密切關注着王浩然的舉動就可以了。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及時彙報給我。”
吳元本連忙點點頭說道:“好的,那我這就去安排。”
本來,吳元本把這個消息告訴沈中鋒是希望能夠獲得沈中鋒的表揚甚至是重視呢,卻沒有沈中鋒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麼關注,所以下去之後,他也只是按照沈中鋒的交代安排人去關注王浩然的行動,並沒有深入去調查王浩然。而沈中鋒雖然把司馬易給請了過了,不過吳元本跟他說的有關王浩然的這件事情他認爲根本不值一提,所以當然回去之後,他也並沒有把這個小插曲告訴司馬易。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之間,便已經進入第三天的晚上。明天上午,省委常委會有關省委這邊的高速公路規劃方案的表決會議就要開始了。
夜色蒼茫,已經進入深秋的滄瀾省到處都是一片蕭索、肅殺之氣,似乎在擔憂着劉飛明天上午能否在真正和沈中鋒第一次交鋒的常委會會上,能否獲得勝利。
此刻的劉飛已經搬進了省委宿舍區一號別墅內,諸葛豐、周劍雷、嘟嘟都已經住了進來。
客廳內,衆人圍坐在茶几旁,正在熱烈討論着。
諸葛豐表情嚴峻的說道:“老大,對於明天的常委會你有幾分把握?”
劉飛苦笑着說道:“說實在的,我一分把握都沒有!因爲王浩然雖然說已經投靠了我們,但是他在滄瀾省的實力如何,一個商人,他是否真的能夠影響到那麼多省委常委的決定,我還是抱有懷疑的態度。”
諸葛豐點點頭說道:“是啊,一般而言,到了省委常委這種級別,一般人是無法輕易影響到他們的決定的,尤其是商人。一個真正成熟的政治家肯定是懂得與商人相處之道的。政治家與商人之間,是相輔相成卻又相互提防的關係,一個政治家要想做出一翻業績,肯定離不開商人們的鼎力相助,投資、發展經濟,但是,卻又不能被商人左右,成爲商人的工具,如果那樣的話,這個人距離下臺也就不遠了。”
劉飛點點頭說道:“諸葛豐這些話說的非常有道理,官員和商人相處之道,往小了說只是一種普通的人際關係,往大了說卻關乎於官員的前途命運,縱觀古往今來那麼多倒下的官員,除了倒在政治鬥爭之中的,幾乎大部分都是因爲被商人拉下水之後腐化墮落才被拿下的。所以,如何處理好與商人之間的關係,是一個官員的必修課。其實,只要官員做到一點,這種關係是非常好處理的。”
嘟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問道:“老大,你說的這一點是不是官員要保持一顆爲民、公正之心?”
劉飛笑着點點頭說的:“嘟嘟你說的沒錯,就是這一點,只要當官的做到這一點,其實一切都是非常容易處理的事情,就像我和徐氏集團之間的關係,我們從來都是相互幫助、相互扶持的,但是我卻絕對不會因爲和徐氏集團之間的關係就在各種招投標項目中對他們特殊優待,因爲爲民、公正、公平是一個官員必須要做到的底線。如果沒有做到這一點,那麼其他的一切都無從談起。”
諸葛豐點點頭:“老大說的是啊,不過越是簡單的東西其實越難做到。世界總是這樣充滿矛盾的。不過老大,我發現你這些天並沒有和其他常委就高速公路這個項目進行溝通,這不太符合你一貫的習慣啊?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會下大力氣去和這些常委進行溝通的,甚至是登門拜訪也是經常做的,爲什麼你這次卻偏偏按兵不動呢?”
劉飛笑道:“兵者,詭道也!孫子兵法上說得非常清楚。有些時候,你越是想要做某件事情,就越必須要謹慎小心,不能輕易讓對手看出你的動機出來。而在高速公路這個項目上,不管是我還是沈中鋒大家都非常明白,真正的重量級的較量肯定是在明天上午的這次常委會上,以沈中鋒在滄瀾省的影響力和人脈關係、情報網絡,不管我做什麼,他肯定會很快得到消息,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我現在去拜訪了一位常委,那麼沈中鋒肯定很快就會得到消息,隨後就會立刻跟進,而以他在滄瀾省的影響力和根基,我相信,如果沈中鋒親自登門拜訪的話,那麼那些常委在明天的常委會表決中肯定會支持沈中鋒的。”
諸葛豐聽到這裡,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嗯,老大說得是啊,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一般的省委常委也會這樣做的。但是老大,你不去拜訪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劉飛笑着說道:“在這一點上,你應該繼續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沈中鋒,發現我依然按兵不動,你會怎麼辦?”
諸葛豐皺着眉頭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我發現你按兵不動的話,我恐怕會心生懷疑的,我認爲你肯定是有重大圖謀,那麼我會密切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不會輕易採取行動的。”
劉飛笑着點點頭說道:“沒錯,我不動,沈中鋒肯定不會輕易行動,在這種情況下,沈中鋒也絕對不會自降身價前去親自拜訪各位省委常委以求得他們的支持,因爲沈中鋒認爲,以他在滄瀾省的根基和影響力,他去拜訪各位常委和不拜訪各位常委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而這,也恰恰爲各位常委在明天的常委會表態中留下了一些可以自由表態的餘地。而我之所以不去拜訪各位常委,除了吸引沈中鋒的注意力,不讓他輕易出動這個目的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爲王浩然的行動創造一些機會,吸引一些注意力,這樣的話,不管王浩然採取什麼行動,沈中鋒那邊應該也不會起什麼懷疑的,但是,如果我和王浩然同時出動,反而容易暴露王浩然已經投靠我們的立場。這樣的話,王浩然有了充足的活動空間,他成功的機率就大了很多,所以,明天常委會最終的結果如何,我們能賭的,只有王浩然在滄瀾省的影響力和活動能力。”
諸葛豐苦笑着點點頭:“是啊,老大你畢竟剛到滄瀾省,雖然有着省委書記這個燦爛耀眼的頭銜,卻是十足的光桿司令,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信任和使用的人,不過老大,我想,如果以後你要想發展壯大的話,光靠王浩然肯定是不行的,因爲他畢竟是商人,他的面子是有限的,或許他能夠幫咱們一次兩次,多了就不可能了。”
劉飛笑着說道:“沒錯,在我的預期中,王浩然最多能夠幫我們兩次,多了就不可能了,所以我在滄瀾省的立足根本還是要充分使用職務賦予我的人事權利,通過一步一步的人事調整實現我和沈中鋒之間的權利平衡。”
就在這個時候,嘟嘟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諸葛豐,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培訓班的時候,那個叫司馬易的人嗎?”
諸葛豐聽到司馬易的名字,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嚴峻起來:“司馬易?我當然記得,當年在培訓班的時候,他是我在政治較量模擬推演中的絕對剋星,在當年咱們那屆培訓班,在政治較量模擬推演中,我和他之間的模擬推演較量比他略遜一籌,他的出招是最令我難受的,總是把我剋制的死死的,嘟嘟,你怎麼提起他來了?”
嘟嘟苦笑着說道:“就在我剛纔趕過來之前,我剛剛接到下面傳過來的消息,說是有一個叫司馬易的人經常出入沈中鋒那裡,沈中鋒待他猶如上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咱們畢業之後便消失了的他現在已經成爲沈中鋒的幕僚了。”
諸葛豐聽到這裡,臉色變得更加嚴峻了,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明天的常委會又會增加不少變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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