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劉飛開始陷入矛盾之中了。《》()因爲從馮雙陽兒子馮保的身上,劉飛看到了一種以父母爲靠山,由衙內組成的龐大的利益集團的影子,而且據他所知,馮保只是馮雙陽的小兒子,他還有一個大兒子,據說在滄瀾省也是舉足輕重的商業巨頭,對於馮保和嚴曉華他們這三個衙內所做的事情,劉飛感覺到憤怒,感覺到震撼,更感覺到悲哀,因爲他們的行爲根本就沒有把法律、公平和正義放在眼中,他們只是在使用一種強權和高壓的方式在在維護着一種非法的利益,而正是這種非法的行爲在不斷的蠶食着老百姓的鮮血,蠶食着國家的資源和經濟,劉飛相信,全省那麼多的高官,如果他們的衙內都這樣的話,那麼整個滄瀾省的局勢將會是十分危險的,所以,他必須要鐵拳出擊,要狠狠的打斷那些衙內繼續魚肉百姓的關係網,要殺雞儆猴,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但是,想到馮保、嚴曉華、時強這三個衙內的強強組合,讓劉飛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要去做這件事情的話,面臨的難度會有多麼強大!這三人的背後就是兩個廳長一個副省長,這三個人加在一起,就算是自己這個堂堂的省委書記也得小心謹慎,走起來依然步步驚心,而且據劉飛所知,像馮保他們玩的這個市一建在滄瀾省那些衙內堆裡還是屬於中型企業,比他們更加厲害的企業並不在少數,對付起馮雙陽、時金龍、嚴少峰來,劉飛還可以勉強應對,但是如果面對着比馮雙陽還要厲害的後臺的時候,自己能夠從容應對嗎?
此刻,劉飛突然想起了鄭板橋的那句“難得糊塗”,劉飛相信,如今在官場之中,把“難得糊塗”這種處事方式作爲一種爲人信條的人大有人在,很多時候,到了劉飛這種級別,對於有些事情,就算是看不過眼,但是還是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比如沈中鋒,因爲有些問題,他必須得稍微糊塗一下,否則,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然而,劉飛卻偏偏是那種就算是舉世皆醉我獨醒的人,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難得糊塗,他要做的是一個明明白白的人,是一個以民爲本、爲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人,做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有價值的人!
天空越來越黑暗,雲層越來越厚,空氣中充斥着一種壓抑、狂躁的氣氛!
微風濺起,吹拂着紗窗,輕輕摩挲着劉飛的臉頰,只是這微風中似乎還飄蕩着從高架橋下面吹過來的血腥味,讓人心悸,讓人心酸,讓人心寒。
天色更黑了,雲層更厚了,天邊最後一抹陽光早已經完全斂盡。風漸漸加大了,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廣袤狂野中肆虐着。省委大院中,剛剛移植過來的松柏在陣風中搖曳着,高大的白楊樹林發生沙沙沙的撲簌聲,讓這寂靜的夜色顯得更加壓抑、沉悶。
狂風驟起,順着紗窗吹進屋內,桌子上的文件被吹得七零八落漫天飛舞,吹得劉飛衣衫搖擺。空氣中的腥味更濃了,還帶着一股股的潮氣。
轟隆隆!轟隆隆!伴隨着一陣石破驚天的雷聲,一道猶如赤練蛇一般的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整個夜空,隨後,狂風強勁而又有利的持續肆虐,雷聲好似鼓點一般此起彼伏,閃電東邊落下西邊升起。
“噼噼啪啪!”一顆顆豆大的雨點突然從天空中傾瀉而下,瞬間籠罩了整個蒼穹!更直接侵入紗窗,吹打在劉飛的身上,臉上,只不一會,劉飛的臉上便已經落滿了雨點,上半身也幾乎被雨水打溼了。
然而,此刻,劉飛一直緊皺着的眉頭也隨着這傾瀉而下的暴雨緩緩鬆開了,他的雙眼也漸漸亮了起來,他的嘴角上漸漸露出一絲堅毅、決然的笑意。他緊握住雙拳再次喃喃自語道:“身爲滄瀾省省委書記,我必須對我們滄瀾省幾千萬老百姓負責,做事,也可以像暴風驟雨一般,先是慢慢醞釀,然後雷霆一擊,子彈狂瀉而出!做!不管是誰,膽敢損害我們滄瀾省老百姓的利益,我劉飛就必須和他們鬥爭到底!粉身碎骨渾不怕,我以我血濺軒轅!”說完這番話之後,劉飛猛的伸手關上玻璃窗,打開房間內的燈光,彎腰撿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然後分門別類的放好,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然後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常務副省長馮雙陽的電話:“馮副省長,那些農民工兄弟們的工資全都發完了嗎?安排好了嗎?”
馮雙陽連忙說道:“報告劉書記,工資還沒發完,我們已經轉移到市一建的辦公大樓裡面來繼續進行發放了,住宿的房間和晚飯已經安排好了,而且我們也安排好了10輛大巴車專門負責接送這些農民工。”
聽到馮雙陽的彙報,劉飛滿意的點點頭。
掛斷電話之後,劉飛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省紀委書記秦坤的電話:“秦書記,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秦坤連忙說道:“報告劉書記,現在我們已經把省建設廳的人全都集中到了一處秘密的喝茶地點,分開來安放,單獨進行談話,現在已經有了一些進展,但是任務還是非常艱鉅的。”
劉飛沉聲說道:“秦書記,你要時刻記住,不管任務多麼艱鉅,你都必須要完成,因爲身爲紀委部門,你們身上肩負着剷除邪惡、伸張正義的使命,這是黨和國家對你們的殷切期盼。不管有多大的壓力,不管有多麼強大的阻力,我和省委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你就放心大膽的幹吧!一定要把事情的經過調查清楚!”
聽到劉飛這番話之後,秦坤也感覺到自己渾身的熱血已經沸騰起來,他聲音堅毅的說道:“劉書記,請您放心,我保證對得起我的這頂烏紗帽,保證不辜負省委和人民對我們紀委部門的期望!”
等掛斷電話之後,劉飛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柳擎宇,現在柳擎宇已經十多歲了,正是需要好好教育的關鍵時期,如果要是教育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像馮保、嚴曉華和時強這三個人那樣,成爲橫行無忌的衙內,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柳媚煙的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很快便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柳媚煙那溫婉動人的聲音:“劉飛,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劉飛笑着說道:“老婆,我想你了。”
柳媚煙一撇嘴說道:“想我?你得了吧,你要是想我的話,早就給我打電話了,你說說,你都多少天沒有給我打電話了。”
劉飛老臉一紅,連忙切換話題說道:“老婆,我們這邊下大雨呢,你那邊下了嗎?現在小擎宇做什麼呢?”
對於劉飛的狡猾,柳媚煙自然是清楚的,不過她也知道劉飛現在每天都非常忙,剛纔那樣說不過是抱怨一下罷了,並沒有責備劉飛的意思,聽到劉飛轉移話題後,她也就假裝上當說道:“我們這邊雨也正在下着呢,雨下得還不小呢,小擎宇嘛,現在正在院子裡面練習馬步。”
聽到這裡,劉飛的心便是一緊,連忙說道:“下雨呢怎麼還讓他練習馬步啊,趕快讓他回來吧。”
柳媚煙立刻柳眉一豎說道:“回來?那絕對不行!不管颳風下雨,冰雹寒露,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作爲柳家未來龐大家族的繼承者,作爲劉飛的兒子,他必須從小就要鍛煉出堅強的意志力,強健的體魄,不屈不撓的精神,必須要德才兼備才行!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放鬆的!”說話之間,柳媚煙順着玻璃窗看向院子中練武場上兒子柳擎宇,只見防雨燈的照射下,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噼裡啪啦的敲打在院子中一個半大小夥子的頭上、臉上、肩膀上、身上!他的渾身早已經淋得猶如落湯雞一般,但是此刻,他依然雙腿分開,雙拳並在腰間,以馬步蹲襠的姿勢紋絲不動的站在院子中,一動不動,儘管雨水順着他的眼角嘩嘩的往下流淌,但是他卻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從小夥子的臉龐和輪廓上看,很容易就看出這小子簡直就是劉飛的翻版,那堅挺的鼻樑,堅毅的眼神和劉飛幾乎就是一個墨子裡面刻出來的。
看到兒子還在那裡堅持着,柳媚煙雖然和劉飛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堅決,但是眼角淚水卻早已經流淌了下來,她也心疼兒子啊!但是身爲孩子的母親,他非常知道要想讓兒子成才,就必須要讓他拋開所有衙內們的壞毛病,從小就培養出他堅忍不拔的意志,所以,雖然兒子從小就在京里長大,成天接觸各種類型的小衙內們,但是自己的兒子卻從來沒有沾染成那些衙內的壞毛病們,每天白天在學校上課,早晨和晚上在家的時候卻要練習功夫,而傳授小擎宇功夫的人則是柳家專門負責秘密訓練周劍雷那批人的幾個專業教官,從小擎宇3歲開始,這種訓練便已經開始了,從小的時候鍛鍊筋骨,到現在鍛鍊馬步,練習各種格鬥技巧,甚至每個週末,這些教官都會把小擎宇帶到特殊的訓練營去訓練各種槍械、弓箭、捕獵等技巧,甚至是開汽車的技術那些教官們現在便已經開始教授柳擎宇了。所以從小到大,柳擎宇一直都是他們那一批小衙內們的頭頭,一個個的小衙內們別看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的,但是到了柳擎宇面前卻全都老老實實的,恭恭敬敬的叫小擎宇一聲大哥,當然,小擎宇自然也不會欺負他們,也不會欺負別人,但是如果別人膽敢欺負他的這些小衙內兄弟們,小擎宇肯定是第一個衝出去,別看小擎宇人小,但是功夫卻相當不錯,和小擎宇他們這批衙內不怎麼對付的好幾批京城的衙內們到最後都不敢招惹他們這批人了!但是,平時的時候,小擎宇帶着這些人卻從來不會像其他衙內那樣小小的年紀便去花天酒地去,而是帶着自己的那批小兄弟們去野外郊遊訓練野外求生本領啊,要不就是去軍中去看士兵們訓練啊!總之,他們這批小衙內在小擎宇的帶領下,已經成爲不同於其他衙內的新型衙內!
“老婆,你怎麼了?你哭了嗎?”劉飛雖然無法看到柳媚煙,但是他依然可以感覺到此刻柳媚煙的聲音有些哽咽。
柳媚煙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說道:“我沒事,就是看到小擎宇在雨中蹲馬步有些心疼罷了!但是身爲柳家未來的掌舵人,身爲你劉飛的兒子,他必須要吃得下這種苦才行,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做那人上人啊!我不想讓他成爲很多京中家族中那種只知道藉助父母權利去橫行無忌的衙內,我要讓他成爲依靠自己能力去爲自己奮鬥未來的衙內。”
劉飛聽完之後聲音也有些哽咽了,他可以想象得到,此刻自己的兒子小擎宇在雨中蹲馬步的情形,他也有些心疼,但是他卻非常清楚,柳媚煙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他知道,男孩子,就必須要讓他們在艱苦的環境中磨練才行,否則,長大之後如果不能吃苦,是絕對不會取得成功的!
“老婆,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帶孩子,辛苦你了。”劉飛柔聲說道。現在,劉飛最愧疚的便是自己在對待自己這些女人的事情上,因爲種種原因,雖然都有了孩子,但是自己卻並不能和他們一起去撫養,這是劉飛最爲慚愧的事情。
柳媚煙卻柔聲說道:“劉飛,你不用道歉的,你的情況我們姐妹都是非常清楚的,你是一個有大志的人,你的一生註定是要獻給我們的國家和我們的人民的,雖然你不能陪伴在我們姐妹們的身邊,但是我們一直都以有你這樣的男人而感覺到驕傲和自豪,因爲你纔是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