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郝記者把這事告訴表妹時,表妹好一陣迷惑,問春花是誰?說我不認識有一個叫春花的人啊!小郝記者說,她說,她在你們市縣做過生意,開過廣告公司,跟李市長和楊主席都是好朋友。表妹便頓了頓,問,她是不是還有別的名字?她爸爸是不是副省長?小郝記者說,我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其他名字,但她爸爸確是副省長。表妹便說,應該是枝子了。她在我們市縣用的是枝子這個名字。她知道枝子曾與李向東的瓜葛,馬上意識到問題並非那麼簡單了。
表妹說:“你應該馬上告訴李向東。”
小郝記者說:“事情很嚴重嗎?”
表妹說:“我也不知道,但你告訴他,有一個叫枝子的來打聽了解過這事,他應該能猜得到枝子的真正目的。”
小郝記者說:“你自己不能告訴他嗎?”
表妹說:“我不想跟他聯繫。”
小郝記者說:“難道你們就一直這樣,不再見面,也不再聯繫?”
表妹嘆一口氣,說:“你說我還能怎麼樣?”
小郝記者說:“都是那個樑明山,如果不是他去鬧,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表妹說:“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小郝記者說:“你自己要小心,那個樑明山肯定會去找你麻煩的。你可不要再那麼軟弱了。他根本不可能把你和李市長怎麼樣?調查組都不能把你們怎麼樣呢!”
表妹說:“我倒不太擔心他,我只是擔心那個枝子。”
小郝記者說:“枝子到底與李市長有什麼過節?”
表妹說:“你不要問這麼多,你告訴李向東就行了。”
小郝記者委屈地說:“你那麼多事都瞞着我,都不想告訴我,但還要我幫你幹那麼多事,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你一點也不信任我,總就讓我覺得你是在利用我。”
表妹說:“我怎麼是利用你呢?我也很無奈啊!這種事,你說,我能到處說嗎?我不是不相信你,不是不把你當好姐妹。我不相信你,不把你當好姐妹,我會要你打電話給他嗎?從另一個角度說,我不是也把我們的事告訴你了嗎?這種事,還能怎麼說呢?還能說得更詳細嗎?”
小郝記者想想也覺得有道理,表妹還能怎麼跟你說呢?難道還要把牀上的細節也告訴你?你小郝記者不是八褂得連這些都想知道吧?
她打電話給李向東,按表妹的意思說了。李向東馬上就知道枝子的目的了。她不是想要做掉他李向東。做掉他李向東,對枝子根本沒有利。沒有利的事,枝子是不會幹的。她是想用這個來要脅他,希望能像在市縣那樣回青山市開廣告公司,然後,要脅他通過政府的名義給予她生意上的便利。
李向東打電話給陳堅,說你把枝子看好了,別讓她跑到青山市來搞事。陳堅說,什麼什麼?她什麼時候跑到青山市了。李向東說,昨天,有人看到她了,四處打聽我的事,看樣子是想抓住我的什麼把柄!陳堅卻是另一種想法,想你枝子原來還對李向東不死心,一有機會還想往他身上靠。他想,他李向東有什麼好?除了有那麼點魅力能讓女人喜歡外,還有什麼?他那一本正經的人,你枝子在他那裡能得到什麼?難道得到的好處能比我陳堅給你的好處還多?你枝子竟然不知足,竟然還想跑回青山市與他重歸於好?
他打電話給枝子,問:“你在哪?”
枝子說:“在談生意。”
陳堅說:“我沒問你幹什麼?我問你在哪?”
枝子說:“你發那麼大脾氣幹什麼?”
陳堅說:“綠帽子都扣到頭上了,我還不發脾氣嗎?”
枝子說:“你說話尊重點!”
陳堅說:“你跑去青山市幹什麼?我跟你說過,沒有我同意,你不能去青山市,你竟揹着我,偷偷去會舊情人。”
枝子說:“我是回青山市了,但我又沒去見他了,又沒揹着你幹對不起你的事,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在這裡做生意?你不是也同意的嗎?”
陳堅說:“以前同意,但未必等於現在同意。”
他說,你馬上回來。
枝子說:“你怎麼知道你我回青山市的?是李向東告訴你的嗎?他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吧?我這還沒見過他呢!他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發現,自己這條路走對了,李向東急了,叫陳堅來拉她回去了。如果,她再深挖下去,必定會抓住李向東的把柄。那時候,她枝子就可以殺回青山市開公司了。她心裡狠狠的想,你陳堅別囂張,我枝子回青山市開公司的那一天,你別想再來管我。有李向東罩着,我還能像在市縣那樣做廣告,我枝子根本就不用靠你!根本就不會把你放在眼裡!
然而,她知道,目前還不能得罪陳堅,她還要聽他的,她纔不幹那種八字還沒一撇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事。
她要離開青山市,但離開青山市並不等於她枝子就收手了。她要去市縣找表妹,從她嘴裡挖到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那個女孩子,怎麼也比小郝記者好對付。像樑明山那樣的人,都把她嚇得一愣一愣的,她枝子對付她,更是綽綽有餘。
這時候,樑明山正和枝子在一起喝早茶,見枝子接電話回來,一臉的不爽,就問,發生什麼事了?枝子說,生意上的事。樑明山說,你真是大忙人!枝子說,我要趕回省城了。她示意服務員過來埋單。
樑明山問:“這麼急就回去?”
枝子說:“沒辦法。”
樑明山說:“不是說好了去寬縣那邊走走嗎?”
枝子說:“下次再去吧!”
她本想趁這次回來,也隨便去寬縣看看,那邊正在搞生態旅遊,應該很有做廣告的空間。
樑明山問:“李向東的事,你還是要抓緊一點,事情放得太久,反而會淡了,更不能奈何他什麼了。”
枝子說:“不用你教我做事!”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用教訓的口氣跟樑明山說話了。這又讓樑明山很不愉快起來。他想,你有什麼了不起,你不就是副省長的女兒嗎?你不就靠着你老爸那點權勢做了點生意嗎?在我樑明山面前耍什麼威風?你可要搞清楚,你回青山市是來求我樑明山的,就目前這種狀況,我們是合作伙伴,輪不到你在我面前吆喝!
枝子起身離開的時候,樑明山還是跟了過去。
他問:“你馬上就走嗎?”
枝子說:“馬上。”
他又問:“什麼時候還回來?”
枝子說:“還沒定。”
他再問:“這陣,我能幫你點什麼?”
枝子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了。”
離開餐廳,來到電梯口,枝子要上酒店十樓的旅業部拿行李退房。枝子說,你回去吧!她說,不管怎麼說,這次再見到你,我還是很開心的,也給你增添了不少麻煩。樑明山笑了笑,想你枝子還知道麻煩我了。他說,沒什麼?你大姑娘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什麼時候都樂意給你拉橡皮筋。
兩人便會心地笑了笑。
電梯到了,樑明山跟枝子一起進了電梯。這會兒,他只是想送送枝子,只是想幫她提提行李。他要給她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如果說,剛見到枝子時,他心裡就有一種不着邊際的幻想,那麼昨晚在咖啡廳分手時,看枝子開着那輛紅色跑車飛馳而去的一瞬間,樑明山心裡就認定,她是他的下一個目標了。
雖然,他很清楚,想要追到她非常非常難。
賴蛤蟆不是沒有吃天鵝肉的可能,但前提是你要有敢吃的勇氣。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