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文仔還是有些不放心裝修的事,就打電話問表妹下午有沒有課,如果沒有課,是不是上來跟一跟?他一點不放心那些裝修的,他們只管幹活,並不知道會是什麼人住,或許,知道是市委書記住,做事還更不認真。哪一次,文仔就現,他們弄的地板磚不夠平順會絆腳。
表妹打了這個電話很有些鬱悶,想這天又不能見李向東了,便在裝修的屋子裡呆了一會,見沒什麼事,灰塵也大,離開去外面透透氣,站在樓下,看了一會過往的車輛和行人,就見那些安裝鐵門的人下來。她問,裝好了嗎?有人說,裝好了。她說,我上去看一看。那人說,如果,有什麼不妥再打電話給我們。表妹說,現在一起上去看看不行嗎?人家不願隨她上去,說,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安裝。說你們還沒付款,有問題還怕我們不來弄好啊?表妹就問鑰匙呢?人家說,鑰匙留在上面,交給那幾個做木工活的了。
人家說:“當然是你洗。”
她心裡想,一個個都流氓樣,想從下面往上看,想看到不該你們看到的東西。這麼想,她就卡着腰,扎皮帶似地紮緊衣服下襬。
李向東說:“吃了。”
因爲趕時間,住房的裝修分幾撥人在幹,外面有人在安鐵門,房間這邊在幹木工活,廚房洗浴室正在鑲瓷片。鑲瓷片的人說,這也不知住的什麼人?要把浴室弄得那麼大,說這裡比經營桑拿按摩室的級別還要高。見表妹進來,就偷眼看她,許是想這漂亮的女人不知是這的女主人還是情人。表妹像是要證明自己與這住房的主人沒關似的,打電話給楊曉麗,問她什麼時候過來?是過來吃晚飯還是吃了晚飯纔過來?她說,你不過來吃晚飯,我可就跟表姐夫一起吃了。楊曉麗在電話裡說,不行。說你們不能一起吃晚飯。她說,今晚她還不去東江市,明天上午纔過來。
李向東問:“你現在在哪?”
有人就逗她,說:“你緊張什麼?水洗神仙淨,再髒的東西用水洗一洗就乾淨了。”
她說,你們都離開洗浴室,別呆在這裡。
表妹說:“還不是因爲住房的事。”
他說:“你有什麼事?誰欺負你?”
表妹說:“爲什麼要明天上午纔過來?”
表妹生氣了,說:“你們先別走,等我看看你們的活做得怎麼樣?”
李向東說:“你那麼快回去幹什麼?怎麼不吃了飯再回去?”
表妹說:“我還沒吃呢!”
她說,你們都走開,離手腳架遠一點。
她要挑他們的剌,找他們的麻煩。那知他們似乎也願意,說你看吧!慢慢看吧!有人就坐在地上或靠着牆壁抽菸等着表妹檢查驗收。表妹左看看右看看,還用手摸,看那些鑲在牆壁上的瓷片平不平?實不實?有夠不着的地方,就拉那手腳架過來踏上去,好些人就過來扶那手腳架,表妹踏了兩個階梯,見他們圍過來就說,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一邊說,一邊退下來。
後來,強哥問表妹要不要送她回市府大院?表妹說不用,說我表姐今天不回來,我不能去見我表姐夫。強哥問,爲什麼?表妹說,怕東江市的人誤會。她說,我表姐夫剛到這來工作,不想讓一些人對他有什麼不怎麼有的想法。這麼說了,她就問,你可以送我回去嗎?強哥說,當然可以。就問送你去哪裡?表妹告訴他自己在哪個村委會。強哥就親自駕車送她回去。離表妹那所學校還有一段路的時候,表妹說到了,說我要下車了。下了車,表妹以爲強哥應該不會跟在後面,就直接回了學校。
表妹就伸出手跟他伸手,說,我早聽我表姐夫說過你了。她說,我表姐很忙沒時間,叫我過來幫他們看看這裝修的房子。強哥問,有什麼不滿意嗎?表妹說,也還可以吧!就是這上面的瓷磚不知怎麼樣?強哥就對跟在身後的人說,你們檢查一下,看看鑲好沒有?跟在身後的幾個也像強哥一樣穿着警服的人就踏上手腳架一點一點地檢查。
表妹說:“你們洗啊?”
到學校後,表妹打電話給楊曉麗,說,我回來了。楊曉麗說,你回哪裡了?表妹說,還能回哪裡?當然是回學校了。楊曉麗說,我還以爲你回青山市了呢!表妹就問,你是不是喝酒了?楊曉麗說,喝了一點點。表妹說,還一點點呢?聽你說話太不對路。楊曉麗說,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還忙着呢!表妹見她掛了電話,就想你就知道忙自己的事,表姐夫也不管了。這麼想,就打電話給李向東,問你吃飯了嗎?這一問才知道自己還沒吃飯。
表妹說:“剛回到學校。”
有人說,我們怕你掉下來。
楊曉麗說:“有些事你不懂。”
說着,那些人就笑了。
表妹再回來,鑲瓷片的也收工清洗工具了。表妹見他們把那些沾了水泥的工具放在洗臉盆裡洗,就叫了起來,說,你們怎麼可以放在裡面洗?又見有人開了浴缸的水喉,把腳伸進去“嘩嘩”洗,就說,其他地方不能洗嗎?其他地方不能洗嗎?人家纔不管你這些,還繼續洗,就見黑乎乎的洗腳水把浴缸染黑了。
強哥繃緊的臉一下子像開了花,說:“是的,我就是。”
表妹說:“你以爲我不想啊?以爲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啊?我今天去市區就是以爲表姐會回來,就是想一起吃飯,但表姐說她不回來,我只好回來了。”
星期五,李向東叫文仔早點回青山市,把他那輛車開回去,退還給青山市政府。文仔本還想說他要跟住房裝修的事,沒想要回青山市的,但因爲也是公事就沒說什麼。吃了午飯便開車回青山市了,反正是要趕在下午下班前回到青山市辦有關移交手續,中午不走,下午一上班也要走的。
李向東說:“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吃?”
表妹說,她下午有一節課點應該可以上來了。
書[書[網[文[字[閱[讀[[[[[s[H[u[s[h[u[[。[bsp;表妹問:“你就是強哥政委嗎?”
楊曉麗說:“省裡有人來,我帶他們去寬縣。現在還在寬縣呢!”
說完,心裡很有些淒涼。d
表妹說:“你也真是的,不知道今天是星期五嗎?還陪他們跑那麼遠?你不是就要離開青山市了嗎?那邊的事叫其他人忙不行嗎?”
那些人就散開了,卻沒離開洗浴室。表妹打電話給文仔,問你現在在哪?文仔說在青山市。表妹說,有人欺負我。文仔問,誰欺負你?表妹說,那些裝修的人。文仔說,我馬上叫人過來看看。說了,就打電話給強哥,說來也巧,強哥駕着車剛好經過樓下,就停了車上來,表妹還在想文仔似乎也愛莫能助,就見一個穿着警服的人上來,問你們幹什麼?你們好好幹你們的事,別胡亂,信不信我一個個把你們銬回公安局?正凶凶地說着,眼前一亮,就見一個漂亮的女人,心裡馬上知道這就是文仔說的表妹了。
表妹急得在那裡跺腳,說:“你們真是的,你們真是的。”
表妹當然不懂,省裡的關係不僅限於在青山市要搞好,就是在東江市也是需要人家支持的,雖然,楊曉麗到東江市可能去教育局工作,但教育文化多少還是有關聯的。
有人說,你心一點。
表妹說:“你們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
有人說,我們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