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躺在牀上還說着別的事。怎麼就想到把枝子和汪秘書撮合在一起了?李向東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是說,無意間想到的,說那天在海邊鎮搞廣告牌,看見汪秘書和枝子在一起,突然就有這想法了。他問,你覺得他們不合適嗎?她說,合適,怎麼不合適呢!她說,哪天見到枝子,要笑笑她。
他說:“你先別開她的玩笑,最好還是裝不知道。”
她問:“爲什麼?”
他說:“那天,陳小雨開他們的玩笑,枝子好像不高興,我擔心現在枝子還沒那心思,這一笑,反而會壞了事。”
楊曉麗很敏感,側過身來看着他,問:“你不會是騙我吧?不會是你跟枝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故意編這個謊話來騙我吧?”
李向東說:“你又想到哪去了?你的想像力怎麼這麼豐富?我和陳小雨真的在忙這個事,不過,我不好
直接出面,怕給汪秘書太大壓力,所以,只是要陳小雨出面勸他。枝子那邊什麼態度,真的一點不知道。”
楊曉麗說:“那我去問問她?”
李向東想了想說:“這樣也好,你去做做她的工作,多說說汪秘書的好話。”
他說,這種時候,謹慎一點好,有些話,想清楚了再說,別把事情搞砸了。楊曉麗笑了笑,感覺他是真心的了,想一直以來,自己都在誤會他。想他無端端受了這麼多委屈,又有口難辯,就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問,你不會怪我吧?李向東問,我怪你什麼?她說,以前我老是懷疑你和枝子,老是吃你們的醋。李向東說,我怎麼會怪你呢?雖然當時是很生氣,但想想,你也是緊張我才那樣的,所以,也沒太往心裡去。
她便抱着他,很溫柔地吻他,他手上有了動作,很溫存地在她身上游走。他的手到了她身上總是那麼厲害,每到一處總撩得她心裡一竄一竄地跳。她便閉上了眼睛,感受那手的撫摸。剛纔,她渴望急風暴雨,電閃雷鳴,這
會兒,倒很享受他給予的細柳飄搖,風和日麗。
她夢囈般地問他這些天,有沒有想她,她說,她雖然氣他,但也還是想他的,說她雖然很忙,但一靜下來,就禁不住自己想他了。她說,你這人怎麼那麼狠?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他說,我不是沒有打給你,你掛了我的電話,我還怎麼打?她問,我掛過你的電話嗎?沒有吧?我每天都盼着你的電話呢?盼得心都焦了。這會兒,她哪還是什麼副市長常委呀?完完全全是一個多情羞澀的小女人。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他在看她,就問,你怎麼這麼看我?不認識呀!她問,我是不是憔悴了很多?他說,沒有,說你還是那麼漂亮。她摟住他,不想他大幅度地運動。
她說:“輕一點,我現在想要你的溫柔。”
他問:“你不想咬我了?”
她搖搖頭說:“我沒勁了,不想咬了。”
她想起了什麼,說,你最近會不會很忙?他說,也忙也不忙吧?她說,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她說,最近,我發現自己衰老了很多,眼角都有魚尾紋了。他說,沒有呀!她說,你別安慰我,我自己會不知道嗎?這陣,成天忙那個慶典,心情又不好,又喝了很多酒,不憔悴不衰老纔怪呢!他說,你幹什麼要喝酒呢?應酬的酒能避的就儘量避遠一點,她說,心情不好呀!心情不好,有人叫喝酒,就想喝呀!沒人叫喝酒也想喝呀!誰叫你氣我?誰叫你不理我?她說,以後再不准你氣我了,再不准你不理我了。他說,好,好。以後再不會惹你生氣了。她說,你這話太虛假,你敢保證以後都不惹我生氣?
她說:“其實,吵吵鬧鬧也沒什麼,但是,你不能不理我,以後,有什麼吵鬧,一個小時後,最多不能超過兩個小時,你就要打電話給我,也不一定要你認錯,只要打電話給我就行。這要求不高吧?”
李向東說:“怎麼就一定要我先打電話給你?你不能先給我電話嗎?”
她說:“你做錯了事,不應該道歉呀!”
他說:“那也不一定每次都是我錯吧?”
她說,就是你錯!她說,我們哪一次吵架不是你錯的。我沒你那麼不講理,每一次都是你不講道理。她說,你還沒答應我呢?我休假這幾天,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那個巖洞?我想去那裡泡一泡。那的水好,比做美容還好。李向東說,這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最多也就半天,我答應你。
她就撫摸着他的臂膀,說:“這些天你倒沒什麼牙印了。”
李向東說:“你還好意思說,剛剛又增加了兩圈,應該是三圈。”
楊曉麗紅着臉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很過份?每次都不管你的感受,每次都要咬你?她說,其實,每一次我都後悔,都要自己下一次別再咬了。真到了下一次,就又忘了,又管不住自己了。他說,現在,我已經習慣了!你不咬我,我還有點不自在了。她說,那我咬你了?這麼說着,她就感覺到他身子繃緊,準備迎接她咬他了。
她笑了起來,說:“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是真要咬你。”
雖然說着話,但還是無法轉移自己的注意,還是被他刺激得不想再說話了。她緊緊地抱着他,臉上呈現出像是痛苦,又像是陶醉的神情,最後,不得不皺着眉頭??起來,於是,他便像是聽到了衝鋒號,想不讓自己衝鋒也不行了。
終於,她又咬他了。她要咬他根本不用說,張大嘴就咬了。他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已經習慣了,輕哼着,像在哼一支悲壯曲。
楊曉麗又一次從迷茫中飄了回來,然而,那眼神卻有點怪怪的。
他問,怎麼了?
她說,把燈關了好不好?
因爲李向東在上面,伸手夠得着牀頭燈的開關。他問,怎麼突然想要關燈了?她說,叫你關,你就關。他就伸手把燈關了。她似乎覺得在黑暗裡說話更
好一些。她說:“問一件事,你要老實答我。”李向東不知她又想起了什麼,態度覺得那麼冰冷。她問,那天,你怎麼想到要那樣的?
李向東不想再提這事,說:“不問這個好不好?”
她問:“你是不是想報復我?是不是覺得我那麼咬你,心裡有氣,就想用那個辦法報復我?”
李向東不知怎麼答她,就吻她,想用吻躲避這個問題。
她躲避他的吻,問,你是不是覺得很好?她說,如果,你覺得很好很滿足,也可以像我咬你那樣,不要太在乎我的感覺。她說,你可以容忍我咬你,我也可以容忍你那個。這麼說了,她就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大聲叫:“你好壞,李向東,你好壞!”
這個晚上,李向東真的很壞,是她允許他壞的,是她叫他壞的。如果說上次,她還不知發現什麼事就結束了,這一次,她事先卻有着充分的心理準備,因此,她比第一次做女人還緊張,儘管大字似地趴在那
裡,整個人卻繃得緊緊的,他重重地壓在她碩大厚實的臀上時,她說,你這人怎麼喜歡走邪門歪道?你是不是走得正道多了,也想走走邪門歪道?是不是不敢在外面走邪門歪道,就要在我這走邪門歪道?然而,她意識到那種感覺對李向東很好,神勇無比的李向東,只是一個衝鋒就繳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