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一科終於來了個年輕人,讓劉大勇有了一種媳婦就要熬成婆的感覺。他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現在好了!終於有人來爲我頂一槓子了,從今以後我也有一個可以使喚的人了。
綜合一科一共6人,科長羅娜,副科長老王,正主任科員汪杏,李深,彭歡和他。六人當中,劉大勇最小。綜合科不成文的規矩,一個人活幹的多少、活重的程度與你的年齡、級別成反比,而榮譽、待遇則與年齡、級別成正比。
所以這兩年來劉大勇吃的虧可想而知。
幾年來他一直有着兩個願望:一是調出綜合科。二是調一個更年輕的人進來。兩者只要實現一個,他就解放了。
不料這兩個願望竟然在同一天實現了。張明剛報到,他就接到通知,他被調到了統計科,他成了統計科最年輕的同志。從十八層地獄調到了十七層。他氣得差點暈過去了。
真他媽地太黑色幽默了!
劉大勇把鑰匙等東西轉給張明的時候,無限同情地對他說:“小張,輪到你了,好自爲之吧!”
張明聽了不寒而慄,感覺到自己跳入了一個無邊的苦海。
張明剛到,同志們同他客氣了一段時間。等他熟悉業務之後,大家就原形畢露了。當然,這一切並不表現得那麼**裸,而是蒙着一層溫情脈脈的面紗。例如:“小張,我這幾天不大舒服,你幫着把這件事辦了。好嗎?”
“小張,這個材料我看只有你才能寫好,你就吃點虧吧!”
“小張,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在這頂着,我回去做飯。謝謝!”
張明只要大家發話,照單全收。至於掃地,跑腿等事,更是不在話下。
最煩人的是科長羅娜這個女人。
羅娜三十五歲的樣子,姿色中等偏下,穿着中等偏上。暴露程度三星級,風騷程度五星級。
第一次見她時,羅娜就拉着他的手,說了十多分鐘歡迎的話。放手之後,還鼓勵性的拍了幾下他的肩膀。
張明拿不準她是習慣性風騷,還是偶發性風騷。但有一點他就很明確,她是老黃瓜上綠油漆——裝嫩型風騷。
她管理科室的絕招就是賣弄風騷加撒嬌。佈置任務的時候一般都是嬌滴滴的,另外搭配幾個媚眼,任務有難度時還和你挨挨擦擦,主動送點油你揩。這一招對幾個中年同事是管用的,比發獎金還有效。但對小青年來說,卻讓人受不了。
張明根本看不上她,她和林鈴相比,有天壤之別。五嶽歸來不看山,和林鈴這樣的極品少婦有過肌膚之親後,一般的少婦已經難得讓他動心了。看着羅娜的表演,張明覺得噁心。難怪劉大勇走的時候要那樣說。
有一天,劉大勇下班路過綜合科,見門還開着,就進去看看,發現只有張明一個人在伏案疾書。
“小張,還在忙呢?”
“科長叫我寫一個簡報,明早就要交!!”
“悲劇重演了!又一個年輕的揚白勞啊!”
“沒什麼!鍛鍊鍛鍊有好處!”張明拿官話答覆他。說真話他肯定會打小報告,對自己不利。進入行政機關後,張明的信條是,不對任何同事吐真言。
“科長有魅力嗎?”劉大勇不懷好意地問。
“科長很有能力!威信很高!科室的各項工作都井井有條的,大家工作幹勁很足的!”張明語帶雙關的說。
劉大勇見套不出什麼話來,說笑幾句後就走了。走出去,他又退回來說:“如果羅娜帶你出差,你一定要把握機會!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他的想法是帶壞一個是一個,將來升遷時就少一個競爭對手了。
幾天後,羅娜果然通知張明做好準備,週末和她一起去黨校短訓一天半。
想到要和這個騷女人在一起,張明真有點受不了。
張明找董心蘭訴苦。
董心蘭冷笑:“都是自找的,沒人同情你!誰叫你官迷心竅。非要到行政機關去,你以爲是學校啊?”
“我真不該棄暗投明!留在學校,等你騷擾我就好了!”
“少和我貧嘴!說吧,要我幫你什麼忙?”
張明和她耳語了一番,董心蘭笑了。
習的時候,張明的房間就和羅娜挨着。晚飯後,羅娜精心打扮了一番後,來敲張明的門,想讓他去陪她逛逛商場。
張明把門打開半扇,說:“對不起,我女朋友來了!”
羅娜往裡一看,看到一個女子穿着睡袍,背對着門躺在牀上,看上去十分性感。她悻悻地離開了。
門一關上,張明就過去要抱董心蘭。董心蘭讓他抱了一下,卻不讓他親她。她推開他說:“別碰我!我是個不祥之人!誰碰我誰倒黴!”
“不一定吧!不是有人還坐上了第一把交椅嗎?”
“不是不倒,時候未到!我有預感,碰我的男人一定會倒黴!所以你最好不要靠近我!”
“我不怕!爲了你我赴湯蹈火,雖死不辭!”張明作癡情狀,信誓旦旦。
董心蘭笑道:“你對多少女人發過誓了?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這張破嘴!”
張明說:“說正經的吧,問你一件事,揚書記和你到什麼程度了?兩人現在都是單身,怎麼不結婚?”
董心蘭說:“他倒是求過我幾次,是我不肯答應。前兩次婚姻,一死一離的,搞得我現在談婚色變。對婚姻實在沒有信心了!算命的給我算過,說我命裡剋夫,看相的也這麼說來着。你看,我臉上這個痣,”她指着眉毛中間的一顆痣給張明看。
張明說:“美人痣,很美的!怎麼啦?”
“這是剋夫之相!另外,我還有一個地方也很特別,也是嚴重剋夫之相。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命苦!”說到這裡,她竟垂下淚來。
“這是唯心主義那一套!別聽他們胡說。”張明一邊爲她拭淚,一邊安慰她。
“他也是這麼說。不過,我告訴你,這不是迷信,這叫生命預測學。處於上升通道中的人都不相信這一套,但是人一旦落魄,就開始信天信命了。你到人民醫院旁邊去看看吧,給人看相、算命的人一大排,生意特別好。爲什麼?因爲那裡落魄的人多!”
“好像有點道理。剛纔你說你還有一個地方很特別,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
董心蘭臉上騰起了紅暈,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她羞怯的說:“小孩子家,不該問的就不要瞎問。兒童不宜!”她說的“特別”,是她的私處與其他女子不同,一般的女子那裡都是芳草萋萋,她那裡卻是不毛之地。俗稱“白虎”。這怎麼能說給他聽呢?當然,她也不明白,爲什麼那裡不長“草”會影響到男人。
張明知道是敏感之處,不便多問。心裡暗想:總有一天,我要探個究竟。
從黨校回來後,羅娜開始看張明不順眼了。正好張副縣長要出席全縣的教育工作會議,寫發言報告的任務交給了一科。
她故意等到下午才把任務交給了張明,打算磨他一磨。
她說:“這個報告很重要,要的很急,明早就要!看來,你今天要熬個通宵了!”
張明第二天早晨把報告交給她時,她拿起那一疊抄寫紙掂了掂輕重,說:“看起來很單薄嘛!我覺得還要充實,篇幅還要長一些。這次會議很重要,報告寫短了,會讓大家覺得領導對教育不夠重視。領導也會誤以爲我們對此不夠慎重!下去再收集一些資料,充實一下!”
張明又連續工作了一個上午,在下班前把第二稿交給了羅娜。
這次羅娜裝模作樣地看了十多分鐘,一邊看一邊搖頭,“篇幅是變長了,但是深度不夠!我們不能以數量的多來掩飾質量的不足。張副縣長對材料的要求一向很高,這樣交上去肯定要挨批評的。再改改吧!實在不行只好我親自出馬!”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張明交第三稿的時候,再指出他的一些毛病,反正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文章,只要你去挑剔,不愁找不到她的缺點。對文章如此,對人也是如此。誰叫你是下級。
不僅如此,她還有更毒的一招,批了他之後不再讓他寫了,換人寫!時間其實並不急。這樣,既在體力上折磨了張明,又在精神上讓他受到打擊,在同事面前丟臉。材料被槍斃,對寫材料的人來說是一種羞辱。
可是她準備好的戲卻沒有機會上演。
張明見羅娜有意刁難他,知道再寫一百遍也無濟於事。他索性不寫了,回宿舍睡了一覺。鬧鐘在三點半鐘時響了。他便在樓上緊盯着下面的廁所。根據他平時的觀察,張副縣長如果在家,幾乎每天都是在四點鐘左右上廁所解一次大手。四點過五分,張副縣長果然上廁所去了。張明敢緊拿着稿子跟了進去,挨着張副縣長蹲下。
張明:“張縣長,您好!”
要是在其他場合,張副縣長了不起衝他點一下頭,就過去了。今天場合特殊,太無聊,張副縣長就和藹可親的和他拉了幾句家常。問了問他的姓名、年齡、科室等情況。看到張明手裡拿着一疊稿子,就問:“小張,手裡拿的是什麼?”
張明說:“全縣教育工作會議的發言稿,熬了一個通宵,今天一整天沒休息,改了三遍了,還沒通過呢!正好碰到您了,我簡單地向你彙報以下思路,您給我定一下板。”
張明的悲情戲引發了領導的同情。張副縣長也是寫材料出身,知道寫材料的辛苦,聽他講的思路還不錯,就說:“我看行!你把稿子給我,我抽空看看。”
第二天一上班,張副縣長就把羅娜叫去了
羅娜會到領導,眼更媚,笑更甜,聲更嬌:“張縣長,您找我?””
張副縣長拿着一疊抄寫紙說:“你們科那個小張寫的材料我先看了,很不錯!年輕同志工作時間不長,就能有這樣的水平,不簡單!強將手下無弱兵啊!我只改動了幾個字,我看可以定稿了。回去,表揚表揚他,年輕人要多鼓勵!”
她氣急敗壞地回到辦公室,拿着材料質問張明:“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明知道她在責怪他越級,便說:“昨天下班後我加了一下班,誰知碰到了張副縣長,他過問講話稿的事,我就交給了他。怎麼樣?他滿意嗎?”
羅娜不敢篡改領導的批示,說:“是這樣啊!沒想到他這麼關心這件事。還好,他沒說什麼。你看看有沒有錯別字,交打印室打印。”她“貪污”了張副縣長要她表揚張明的指示。她不想長這小子的志氣。
看到她陰沉的臉,張明不禁暗自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