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賀拿會議紀要擬發稿給棟材簽發的時候,楊副站長過來說市紀委有人一會兒就到站裡來了解一些事,叫站裡的管理人員不要離開。
“小賀馬上印製會議紀要發到相關人員手中,市局的相關領導馬上送出,留五份給我。”棟材把會議紀要文稿遞還給小賀。
這邊楊副等着郭棟材發話,但是棟材略微低着頭沉思着。
“郭站長,那我通知大家不要離開站裡吧?”楊副站長再問了一句。
郭棟材緩緩地擡頭說:“可以,你負責通知。你先幫我請郭副站長到我這兒來一下。”
“站長找我有事?”郭副站長來了。
“坐下吧!”棟材示意對方在辦公桌前椅子上坐下。
“沒事,說吧。”郭副站長以爲一兩句話的事,沒有坐下,一本正經的嚴肅。
棟材看着對方的神情有點好笑,心想你以爲你是誰,臉上笑着說:“我們大家都是同事,又不是老闆,所以互相之間談工作不用老是板着臉。先坐下吧,慢慢聊。”
郭副站長有點勉強的樣子坐下。
“開門見山吧。市紀委要來了解一些情況。”說這話的時候棟材看了一眼郭副站長,對方臉上露出一種自信,帶着一點自傲。
“前天市局紀委吳書記也找我覈實了一些事,有人舉報我了,按照舉報的說的情況問題挺嚴重的。你知道一些情況嗎?”棟材試探着問郭副站長。
“我知道的情況都向市局紀委說了。”郭副站長有點不屑的樣子。
“那就好。我想你會實事求是說出實情的真相的,我能能夠相信你說的情況。我們是按照規定*作,而且是由你主辦的,我在你彙報的基礎上委託你徵求其他副站長意見後作出決定的。”郭棟材平靜地說。
郭副站長低下頭看着地板:“我該怎麼說我知道。”
“我是剛走出校門的畢業生,腦子裡比較單純,但是我是有很強的正義感、事業心的。我們相處不久,但是你知道我是難做敢爲不怕硬的人。在這個事情上有人要在我的身上製造悲劇,就算這次的事情只有大家都輸的悲劇,我也是上品青花瓷的杯具,可陷害人的人就不知道是什麼下場了!”郭棟材語氣認真,言辭調侃。
“你說什麼呢?我們多數人反映的情況在那裡,你以權力左右承包讓人就是可信,你覺得有話就跟紀委的說好了!”郭副站長說話大聲,情緒有點激動,說完就起身要走。
“別激動,別急着走,我這裡有複製一張光盤聲音效果不錯,你在這裡聽完再走,我出去衛生間一下。”棟材心平氣和的說完就先出去了。
郭副站長留下在郭棟材站長室聽了那個錄音光盤,可是棟材到衛生間回來就在外面的大間辦公室坐下了,吩咐了辦公室人員去買了水果好接待客人後就和大家在一塊海闊天空聊天。
大概是沒有見到郭棟材回辦公室,郭副站長在過了十分鐘左右從站長室低頭匆匆走出,可能別人不一定注意到,但是棟材留心觀察郭副站長,看到他的臉色鐵青。
不一會兒市紀委的人就到了,鎮紀委書記也陪着來了。大概他們掛電話的時候已經在鎮裡了。
市紀委來的是黨風監察室許主任和信訪室負責人。紀檢部門官多,隨便下來工作人員都是帶個什麼長的,官位都是市直部門副職以上級別,這兩個也是。許主任還是市紀委常委,搞得人不知道稱許常委還是許主任。
棟材和紀委的碰頭之後,叫拿了一份員工名冊給許常委說:“這是員工名單,要喊誰瞭解情況站裡小賀配合。”
“重點是站裡站長副站長。”許常委說。
談話的地點就在站長室,叫的人不多進程也就很快。本來棟材是想最後一個去談的,不過在叫倒數第二個郭副站長的時候,他人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所以郭棟材先談。
還是承包金線蓮培育項目的事。棟材前天都寫過一遍了,把寫的再說了一遍就是。
“我們收到的信訪件和你說的有出入,你看看就什麼要補充的。”許常委對棟材提醒道。
“儘管查,到時候會水落石出的。”棟材不以爲然。
“不好了,郭副站長到樓頂上去了,看樣子要往下面跳。”楊副站長急匆匆的敲開站長室的門神色緊張地說。
許常委驚愕地問:“怎麼回事?誰要跳樓?”
郭棟材第一反應就是往對面住宿樓上衝。
這個職工宿舍樓其實是每層才四間的老舊小綜合樓,總共四層。樓下一、二是儲藏室、器材室等等。
郭棟材到了樓頂,郭副站長站在屋面一角大聲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往下面跳!”
郭棟材在登上屋面的樓道口停下腳步,他喘了口氣大聲喊道:“郭副站長,你不要糊塗!”
這時許常委和站裡其他人也都到了。
郭副站長又大聲喊:“你們誰也不要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許常委,我建議我們兩人留在這裡,其他人都先下去。人多了給他增加壓力。”棟材對許常委說。
“好吧,先這樣吧!”許常委說。
“楊副站長帶大家都先下去,”郭棟材說着走進楊副站長身邊輕輕說:“留幾個人在四樓待命。”
“你有什麼委屈還是過錯,想我說出來呀!”許常委對着郭副站長說。
“不是我想做的,那不是我想做的!”郭副站長大聲說。
“郭副站長,我們做事做人都要敢於負責任,你在單位是副站長,做了事是對是錯都要敢於承擔,有委屈剛好今天許常委來了可以向他反映;在家裡你是丈夫、父親、兒子,父母老了兒子還小,你是主心骨,你這樣做對得起誰?”棟材嚴肅而又誠懇地說。
“我沒有臉對大家,我沒有臉!”郭副站長歇斯底里地喊。
“再跟你說,如果你做錯了事自己主動認錯大家還會原諒你,等到被動承認就不一樣了。再說了,我們這是四樓,底下都是泥土地面,你就是跳下去也就是個殘疾,斷胳膊斷腿算便宜你了,脊椎骨一斷,你求死不能,一輩子躺在牀上讓你父母子女照顧你吧,這樣你更有臉?”郭棟材越說越激動,聲音越說越大。
“哇!”郭副站長蹲下抱頭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