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明雙手擎杯:“劉書記,我敬您。”
劉楓笑道:“咱們誰也不要敬誰,還是一起來,關偉,別光顧着那塊骨頭,丟老孃家人了,回頭天天請你成不?來,喝酒!”
正喝的開心,外面進來一對小年輕,那女孩抽抽嗒嗒的:“我我就說,嘶,別去那黑地,不準成嘶。你,你偏不聽。這虧得那仨混蛋只是要錢,嘶,要是像李菊那次---”
“好了好了,這不沒事了嗎,媽 的,實在是太倒黴了,要不是他們都拿着傢伙事---”
“拉倒吧你,嘶,沒點錢還好說,這要是你有個好歹的,嘶,我我,嗚嗚嗚---”
劉楓再也沒了喝酒的心情,按說銀鬆黨校這邊雖然離鬧市區遠點,卻還是實打實的城區。尤其是這近邊,往東不遠就是銀鬆縣師範,裡面都是這倆人差不多的小年輕,夜晚出來卿卿我我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聽女孩的半截話,劉楓就已經確定,那個叫李菊的女孩,肯定凶多吉少。這裡向西走不過一條街,就是銀鬆縣第一高中,往南不遠是第五中學,前邊還有蒙中。
就這種治安重點區域,居然會如此的不平靜,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關偉和史文明也看出劉楓心情欠佳,草草的結束,三人漫步出了狗肉館。
劉楓望一眼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儘管這邊路燈稀少,離開正街更是沒有一盞路燈,但是此刻月影下,並不是特別的黑暗。
劉楓重重的嘆口氣:“這裡的治安狀況實在是太惡劣了,已經影響到了人民羣衆的正常生活。最可恨的是那個劉紅軍,居然對這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史文明也很無奈,現在他還是光桿司令一個,再說這裡是銀鬆縣轄區,即便是他上任了,也不大可能越界處警。
關偉忽然說道:“劉書記,聽您說那個劉紅軍只顧得摟錢,怕是不單單爲局裡創收吧?”
劉楓悶聲道:“這一點很多人都清楚,只是一來劉紅軍仰仗着原省長張志輝,一向在縣裡霸道慣了,沒有人敢捅這個馬蜂窩。
二來沒有確切的證據,一個縣局局長也不是那麼容易搬到的。就算將來江華書記上任,想要換掉劉紅軍也是要費一點心機,問題是---嗨!”
關偉還是第一次聽到劉楓長吁短嘆的,一向劉楓在大家面前都是意氣風發,那裡會是現在這樣眉頭不展,關偉深深爲自己無法幫忙兒苦惱。
第二天,三個人在鄭竹仁的陪伴下,繼續考察江南江北的各項情況。在劉楓看來,江北依江而建,目前已經處於發展的瓶頸期,這是市政規劃沒有提前量的結果。既然江北機會較少,劉楓考察的重點,就放到了江南。
銀鬆縣是在江灘地上建設起來的,這裡土質肥沃,糧食產量高,只是地勢要比江北低上很多。據說,銀鬆縣縣委的三層樓樓頂,是和江面在一個水平面上。
這話的真假,不知道,只是聽鄭竹仁說,每年雨季,江南都會形成內澇,污水排放一直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從江橋下來不向南走而是直接向西,錯了,劉楓又轉向了。
實際上直接連接車站那條道是向東去的,眼前這一條纔是向南,這也是銀鬆縣境內唯一一條走向偏於南北的了。在這條坑坑窪窪的“板油路”上,jeep2020簡直就像是在跳舞,四個人一時都坐不消停。
這條道的西側,是大片的農田,只有靠近江橋的石油職工醫院,算是這條路上的最大的一片建築物了。道路的東側,是很一所所民居,就是在如此的近郊,還有衆多的土坯房存在,銀鬆縣的經濟發展可見一斑。
這裡將會是未來的經濟區管轄,看到那些低矮的民居,劉楓心底有一種強大的信念在萌生,這裡將在他的手上,改天換地!
車子一直前行,穿過一個無人值守的鐵路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劉楓問道:“鄭主任,這裡人流很大呀,怎麼會沒有人看着道口呢?”
鄭竹仁嘆口氣:“這個道口據說鐵路倒是想建班房了,只是幾次都被近邊的村民阻止了。其實,這裡還是相當危險的,每年都會有事故發生,最大的一起發生在三年前。
那一次一臺農用車搶行過道口,沒想到就在鐵路上滅火了,飛馳來的火車儘管已經剎車,還是把農用車撞飛了。農用車上四個人當場死亡,火車也遭到重創,直接脫軌,當時造成春城到瀚海行署的鐵路線停運三十小時。”
“走,我們去火車站!”劉楓一向雷厲風行,鄭竹仁一呆,這位也實在是太性急了吧?
“您好您好,”火車站的站長林鵬很是客氣,“鐵路和地方是魚和水的關係,我們一直致力於和地方上搞好交流和合作。劉組長說的那個道口,我們幾年前就做了預算和設計,現在那筆資金還在帳面上掛着,隨時可以動用。只不過這個,啊---”
劉楓知道,人家鐵路也有難處:“林站長,有您這句話就好辦了,回頭徵地的事我找銀鬆縣政府解決,您就---”
“哎呀,太好了!劉組長,您可是不知道,那個道口一直是鐵路分局的一個心病。”
林鵬噌的站起來,雙手緊緊握住劉楓的,激動的說:“您只要幫我們解決了爭議的地皮問題,一週,不四天,四天我就建起一座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的道班。”
銀鬆縣的縣長王書宇見面倒是很客氣,只是一提到西郊道口:“哎呀,劉組長,那可是一個老大難問題了,光是上常委會就有四五次,這個問題實在是---”
劉楓保持着溫馨的笑容:“王縣長,我這個人年輕,很多事都不懂,還請您多多指教。按理說鐵路沿線二十米都是歸屬鐵路管轄,這個道口邊上怎麼會有三四家生意開着?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說道?”
劉楓客氣的語氣讓王書宇很是受用,這個年輕人並不像外面傳的那麼年輕氣盛麼:“劉組長,你也知道,很多事情如果沒有外力作用,也就不會那麼複雜了。
別的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那次想要強拆鐵路邊違章建築的時候,劉局剛好病倒了,所以那次的行動也就夭折了。”
接下來,王書宇再也不談實際的東西,反倒是將了劉楓一軍:“其實,靖江區籌備組已經具備了行政執法權了麼,當然,目前所有的事情讓劉組長這位光桿司令去做也是強人所難。
這樣,你那邊只要動手,這裡一定大力支持,只不過劉局那裡,哈,這個,啊。”
走出銀鬆縣縣委大院,劉楓心裡沉甸甸的,靖江區籌備組算上自己,史文明,鄭竹仁加上關偉四個人,辦公室還有十幾位,倒是有一半的女性。手頭就這些“兵”,怎麼去解決這個困擾了銀鬆縣幾年的老大難?
聽王書宇話裡話外,那幾家商人又一次和劉紅軍掛上了鉤,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吶!不過,臨陣退縮絕對不是劉楓的性格,回到籌備組,劉楓找來史文明和鄭竹仁。
劉楓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下午就先去送達通知,限三天內自行拆除,否則第四天強拆!”
史文明斬釘截鐵的回答:“好,劉書記,聽您的,回頭我向矯智安借幾個警 察。”
鄭竹仁忽然感覺自己有點暈,這二位還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呀,困擾了銀鬆縣好幾年的西郊道口,怕是不那麼好拆的,不過,鄭竹仁也有一點興奮。
這個年輕的令人髮指的劉組長,還真的是有魄力,只是不知道面臨困難的時候,還能不能這樣義無反顧?劉楓不是瞻前顧後的人,交代完事情,就開始忙活自己答應江華的事情,那就是爲鬆港市做一個規劃草案。
按照從江華書記那裡瞭解到的,財政部不會給未來的鬆港市撥付建市資金,只是允許鬆港市建市後八年不用上繳賦稅。
說實話,這個八年賦稅的確不少,且不說劃歸鬆港市的銀鬆縣、王府市、常林縣、景安縣都是產糧大縣,最重要的,是鬆港市轄區內擁有白山省最豐富的石油資源。
雖然白山油田隸屬省政府直轄,繳稅和鬆港市無關,但是實際上四縣眼下都有縣屬採油企業,甚至是煉油廠。問題是,早多的賦稅也是下打房銀,遠水解不了近渴,建市之初必不可免會面臨發展資金短缺的問題。
這就需要鬆港市市委市政府從開源和節流兩方面入手,解決沒錢的窘境。按照劉楓的想法,開源的問題倒是可以去找銀行,用未來的財政收入做抵押,貸款投資。
節流,就需要把有限的資金用在刀刃上,更確切的說,是用貸來的錢馴養一批下金蛋的雞,這纔是最主要的。劉楓並不想打石油的主意,礦產資源國有化一向是劉楓推崇的政策。
地方上隨意開採礦產甚至是售賣礦產,其中有着太多的弊端。別的且不說,就是屢屢見諸報端的南方稀土賣出白菜價,兩大河流域天然林按照荒山標準拍賣,僅這兩項,就爲華夏帶來鉅額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