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裡的警員登時有點犯傻,一個個臉色都變了,居然居然把市委書記抓上車,這個玩笑有點大,剛剛訓斥劉楓的警官恨不得在劉某人眼前消失,自己做的是什麼事呀,
就聽劉楓說:“這邊幹警帶一個叫做悟明的和尚回警局,我懷疑這個人是假和尚,甚至身上可能有人命官司,請你馬上上網調查,這個人功夫極好,很有危險,千萬注意安全。”
“請劉書記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帶頭的警官是洪江園派出所所長韋廣明,此刻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只要劉書記不記恨自己就成:“呃,劉書記,對不起,我我······”
劉楓一擺手:“你沒做錯什麼,讓車子直接開去市局,慢點開,不要打草驚蛇,小心無大錯。”
兩臺警車直接駛進市局,韋廣明親自給悟明大師打開門,滿臉微笑:“悟明大師您請。”
這裡威嚴的氛圍,讓悟明感覺有點心慌:“怎麼來這裡,不去派出所嗎。”
“噓。”韋廣明神神秘秘的暗指劉楓,“那個人很可能有案底,小心無大錯,您放心,只要錄過口供,我們就送您回廟裡,絕對不會耽擱您做事的。”
悟明心下稍安,就見劉某人身後跟着警官,一路幾乎是被押送進去,更是放心,來到裡面,簡簡單單的陳設,窗子上是小兒臂粗的鋼筋,門是厚重的鋼板,一張黑黝黝的桌子,一把黑黝黝的椅子,
桌子後面是三個人,一個是笑眯眯的警官,兩個穿便衣的男子,正襟危坐,韋廣明做出請的手勢,讓悟明大師坐在黑黝黝的椅子上,手一搭在扶手上,冰冷的觸覺讓悟明心下一驚,居然是鐵製的,
沒等他反應過來,“咔嗒咔嗒”幾聲輕響,首先腰間爆出一個鋼環,結結實實的把他束縛在椅子上,下面同時彈出兩隻鋼環,牢牢的把住他的雙腿,
知客僧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關,和尚雙手迅速反應過來,一副彈出的鋼環被他躲過,隨即死死抓住腰間鋼環,雙膀較勁:“開。”
那隻鋼環沒有任何反應,韋廣明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陰森森的冷笑:“悟明大師,這隻鋼環可以承受五十噸的拉力,您縱然是楚霸王再世,也徒呼奈何,還是省省吧。”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知客僧儘管知道,自己也許是難逃一劫,還是辯解道,“我是本本份份的出家人,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這是陷害。”
桌子後面的警官笑容不變:“我叫你悟明大師好呢,還是叫你盧雲彪好呢。”
悟明大師面色大變,兀自堅持:“我我,貧僧是悟明,出家人不知世俗中的事情,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是有合法度牒的,是正規的佛教信徒,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還是不要演戲了,盧雲彪。”那警官收起笑容,“你應該感到榮幸,我已經有年頭沒有審訊過犯人了,認識一下,我叫王政,洪江市公安局局長。”
盧雲彪面色慘白,剛剛還得道高僧的模樣不見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到了此刻,任何的狡辯都沒有了意義,如果這位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想必不會親自出馬,審訊自己,
自家人知自家事,盧雲彪很清楚自己曾經做過的案子有多大,否則絕對不會讓洪江市警方一號出面預審:“你們你們是怎麼查出來的。”
“說起來慚愧。”王政臉上一紅,“還要感謝你從前足夠高調,我的秘書那裡居然有和你的合影,這就簡單多了,把你的照片和網上重大案件嫌疑人對比一下,再聯想到你的功夫,查找起來也就不難了。”
盧雲彪目露兇光,咬牙切齒的問:“今天那個傢伙是你們特意安排的。”
“不是,這個純屬意外,據說是因爲幾個香火錢。”王局長苦笑,說實話,雖然抓捕了一個公安部督辦的重大嫌犯,王政沒有一點自豪感,這個傢伙竟然因爲小貪婪,被省委副書記撞上,
不知道是盧雲彪的不幸,還是洪江市警方的幸運:“你很幸運,如果你不是披着佛衣絕對沒有現在這麼舒坦,在那個人手上殘廢乃至死亡的兇徒,都不止一個,也許你真應該感謝你這幾年稱頌佛號的因果,否則不死也要扒層皮。”
盧雲彪長嘆一聲,無力的靠在鋼椅後背上:“本以爲避禍方外,就可以逃過制裁,沒想到最終還是因爲貪婪,嘿,報應不爽,報應不爽啊。”
王政冷笑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報應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因貪婪獲罪,也因爲貪婪落網,這不能不說是蒼天有眼,我想那些被你戕害的亡靈,泉下有知也應該瞑目了。”
“居然如此兇殘。”劉楓看着面前的卷宗,重重一拍桌案,眯起眼恨聲道,“十幾條人命在他手上,要是早知道這個,一定要讓他嚐點苦頭。”
“是,這個人犯下的罪孽,十年前就被列爲十大公安部督辦案件。”王政恭敬的回答,“終究是天理昭彰,讓他落入法網,請書記放心,我們已經給他注射了藥物,他縱然是有武俠小說裡的功夫,也無法作惡了。”
這個盧雲彪,十年前做下幾個驚天大案,這個獨腳大盜,一向獨來獨往,而且每一次作案都是不留活口,他的影像還是在搶劫一個富豪的時候,被那家的攝像頭拍下來的,
十年前的時候,攝像頭還是很新鮮的玩意,不像現在這樣,隨意幾十塊自己就可以安裝,那個時代是需要專業人士安裝,同樣需要專業人士管理的,盧雲彪沒機會接觸這個,也就不知道自己被錄影,
等到在一次和警方的遭遇戰中,被喊出名字,盧雲彪才知道,自己已經是警方通緝的人物,從此他匿跡洪江市,藏身寺廟中,憑藉一身出衆的功夫,居然成爲知客僧,
如果這個傢伙不是貪圖香火錢,而是安安靜靜的在廟裡隱匿,縱然是天羅地網,也拿他無可奈何,偏偏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貪婪的傢伙因貪婪犯罪,也因貪婪落網,
旁邊的向妹子一臉的後怕:“太嚇人了,瘋子哥哥,以後可不能逞強,如果那個亡命徒不是抱着隱匿的想法,估計他早就下死手了。”
“放心吧。”劉楓握住向妹子的小手,那手上汗涔涔的,冷冰冰,小女人真的嚇壞了,“他還沒有那個本事,要不是擔心你,我早就打贏他了,怎麼可能耽擱那麼久。”
王政和身邊記錄的秘書端坐那裡目不斜視,等小兩口轉過臉來,王局長才問:“劉書記,您看那些廟裡的和尚、尼姑怎麼辦。”
“那裡怎麼會同時有和尚和尼姑。”向妹子詫異的問,“廟裡不是隻能有和尚的嗎。”
王局長認真回答:“那是這座廟的特色,那些尼姑不是廟裡的,那廟的後面有一個庵堂,這個庵堂已經有二百多年的歷史,當年是高官遺孀帶髮修行的所在,
後來漸漸成爲一處傷心女人安身之所,據盧雲彪交待,還是他想要多榨取一點錢財,動員庵堂裡的尼姑,配合廟裡的和尚,一起在廟前擺攤,騙來的錢利益均沾。”
“這個傢伙腦子還是很夠用。”劉楓搖搖頭,“這個人如果走正道,也會是一個人才,廟裡面的和尚和庵堂裡的尼姑,還是按照宗教政策來辦,前提是取締那些欺詐錢財的項目,這個還要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追責,
不能因爲他們是出家人,就可以規避國家的相關政策法規,務必要嚴肅懲處,涉及到犯罪的,比方說擅自佔用香客供奉的,要按照佔用公私財物的相關刑罰給予懲處,務必要清潔佛門淨地,堅決收拾那些玷污佛門的害羣之馬,
那些披着合法外衣,行牟取私利榨取錢財的,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身份,堅決打擊,決不手軟,十幾年前,那個漫延全國的案件,不就是披着宗教的外衣嗎,足以讓我們這些地方官引以爲戒。”
王政嚯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給劉楓敬禮:“請劉書記放心,警方一定會攜手法院和檢察院,務必處理好此次事件的善後,認真執行國家的宗教政策,同時杜絕某些人妄圖在佛門清淨地獲取不義之財。”
難得的假期被破壞殆盡,向妹子心情很不好,因爲下個月就要換人了,下一次輪到小女人過來,說不上要到什麼時候呢,
從警局回到家裡,向妹子的臉上就沒有開晴,小嘴一直噘着,倒是和燕京城向老太太身邊的向昊楠像極了,看上去特別萌,劉楓握住小女人的手:“向妹子,這次案件偵破,你要記一大功。”
小女人眨動美麗的大眼睛,嘟起嘴:“瘋子哥哥又哄我。”
“真的,要不是你和那個傢伙吵起來,我也不可能和他動手,也就不可能發現那個傢伙身上的殺氣,說起來王局長他們真的要謝謝你。”
向妹子終於展顏笑起來,美麗的大眼睛彎成月牙:“真的呀,那那瘋子哥哥給我什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