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鬆港市的大佬也就罷了,自己的級別不輸於他們,氣勢上也未必就會輸掉,但是這位白山省紀委書記譚明路可就不那麼好打發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副省級高幹,最主要的是他有和中紀委大佬對話的渠道,
對於中年人一幫人來說,這個纔是最要命的,這些人並非是正常渠道下來辦案的,而是受某人委託,爲了討好某位大佬,才巴巴的來鬆港市跑上這一趟,
假如一切順利,幾個人自然就會得到某人的賞識,今後的仕途也註定會一帆風順,現在的局面嚴重惡化,中年人已經對局面失去了掌控的能力,更可怕的是,幾位想要全身而退,似乎很難,
譚明路冷冷的看向中年人:“你沒有什麼話要說麼,還是要等到了公 安局再說,”
就在此時,龔滿堂從辦公樓裡走出來,向劉楓鄭重敬禮:“劉區長,那兩個人開口了,而且拿出了證件,是中紀委孟慶芝主任派他們來鬆港市的,這是他們的證件,”
劉楓冷笑着接過證件,翻開看了看,讓譚輝交給譚書記,從這一刻開始,龔滿堂和聶氏家族徹底決裂了,龔滿堂是一個聰明人,他現在看出來了,跟着孟慶芝,也只能是像這幾位一樣,做一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但是跟着劉楓就不同,這個年輕的區長,從來就沒有過見不得光的事情,當初在聶四虎手下的時候,龔滿堂也不是沒有接受命令做過一些事情,但是他很快發現,劉區長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弱點,
劉區長除了身邊的美女多了一點,可是人家當初在燕京黨校面對那一干大佬的時候,都敢於承認,聶四虎又有什麼資格拿這個說事呢,其實,這一次的債務危機,有人先找上了龔滿堂,
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疑,龔滿堂就拒絕了對方的要求,儘管對方許諾的條件足夠優渥,歷經之前的種種,龔滿堂已經認清了聶四虎一家人的嘴臉,他不想再一次陷進去了,
譚明路把玩着手裡的證件,看向中年人,此時對方的汗水已經淌成流,很快身上的襯衫就溼透了,像是被大雨淋過一樣,
龔滿堂深深的爲對方感到悲哀,也深感慶幸,假如不是劉區長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此時站在那裡難受的,就會是自己了,
“你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要不我給中紀委的張桐書記打一個電話確認一下,”
中年人終於再也撐不住了:“對不起譚書記,我們沒有正規的手續,是私下前來辦案的,願意接受組織的處分,”
“帶下去,”
譚明路厭惡的看一眼中年人,回頭看向劉楓,微笑道:“劉區長,怎麼會這個樣子,”
看了譚明路的表情,別說是江華、沈明和霍可佳,就是譚輝也是大跌眼鏡,在譚輝的記憶中,好像沒見過老爸露過笑臉,原先還以爲老爸臉上沒這個功能呢,
劉楓微微欠身:“在燕京黨校附近,被劉紅軍偷襲,嘿,就是前晚的事情,”
江華懊惱的罵道:“你這個混球,受傷了也不說一聲,有啥事等養好傷再說嘛,靖江區也不是缺了你就玩不轉,”
在場的所有人,就連沈明在內,都是面無表情,都恍若沒有聽見江書記的話,靖江區不是沒了劉區長就玩不轉,但是沒了劉區長,靖江區就玩大的,
沈明關切的問:“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劉楓微笑道:“沒事,就是一發子彈透肉而過,幾天就長上了,不礙事,哎呦,瞧我這腦子,各位領導,快快請到裡面坐,在這裡站着實在是太失禮了,”
劉楓的辦公室在三樓,這個樣子上去實在是不方便,於是衆人就進了位於一樓角落裡的小會議室,這裡是政府專用的小會議室,只有在政府班子開會的時候,纔會動用,
譚明路和江華、沈明互相謙讓着,最終還是譚明路坐到了主位,黃素馨爲劉楓停好輪椅,低頭在劉楓耳邊說:“我到外面等你,”
黃素馨是大宅門出來的,自然看得出,幾位領導怕是有話要談,自己在場殊爲不便,沈春雨被黃素馨拉着手,戀戀不捨的看一眼劉楓,才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裡就剩下譚明路,江華,沈明,梅淑英和劉楓,此時江華鄭重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劉紅軍怎麼會找上你,”
劉楓稍一沉吟:“我想主位領導也看出來了,這次的債務危機純粹是認爲造成的,先是在下面慫恿那些商人,然後在輿論上造勢,藉助某些語言上的誤解,讓商人們對靖江區產生不信任感,”
梅淑英面上一紅,語言上的誤解,是在說自己麼,回想這幾天自己所說的,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個混蛋,自己惹下的麻煩,卻要在別人身上找藉口,真的不是一個男人,
“這還不算完,我想,劉紅軍肯定是得到了某些人的幫助,纔可以堂而皇之的潛伏在燕京黨校附近,尤其是他事先對我的行蹤似乎瞭如指掌,這絕對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譚明路和江華、沈明三人面色嚴峻,某些人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呀,對於劉楓的懷疑,大家心中有數,很顯然這一次一連串的行爲,都是爲一個政治目的服務的,
尤其是中紀委這最後一擊,更是用心險惡,假如劉楓正在和債主們溝通的時候,被中紀委的人帶走,那時候會出現什麼樣的場景,僅僅是想一下,就讓大家不寒而慄,太陰毒了,
現在看來,對方針對的絕對不只是劉楓一個人,確切的說,劉楓不過是被對方當做是導火索,假如這邊廂劉楓出事,不用當場帶走,只需要中紀委的幹部出面,有一個姿態就足矣,
劉楓現在代表的絕對不是他一個人,他現在是白山省改革開放的一面旗幟,不止如此,他更是華夏北方改革開放的一面旗幟,萬一這面旗幟被對方抹黑,那對於眼下的華夏來說,絕對會產生極爲深遠的影響,
譚明路長嘆一聲:“內鬥無處不在,”
沈明看向劉楓:“我先前聽那幾個人說,路上有人圍堵他們,”
劉楓裝傻充愣:“是麼,眼下靖江區大建設,交通堵塞純屬正常,我想是他們多心了,”
江華撇撇嘴,對於劉楓的話,只有傻子纔會相信,想想這個小劉區長也真的是運籌帷幄,先是找到自己,隨後又聯繫上譚明路,大概在燕京城也有所佈置,否則絕對不會那麼篤定,
有了之前這些,那麼在他自家的澄淨洗浴,擺下一點小陣勢,真的是輕鬆之極的事情,不過,既然劉楓不承認,在場的各位誰也不會去戳破,畢竟那是見不得光的小手段,有損劉某人的形象,
江華正色對劉楓說道:“好好養傷,我想你也有些電話要打,我們就不耽誤你了,記住,保護好自己,爲了你的家人,也爲了靖江區,不要太冒失,”
劉楓感激的點點頭,和譚明路、沈明握手告辭,譚明路會在鬆港市考察幾天,這是一種姿態,梅淑英尷尬的站在劉楓輪椅前,卻是說不出話來,
劉楓微笑道:“這幾天辛苦梅書記了,都是我惹得麻煩,反倒要梅書記遭罪,對不起啊,”
“啊,沒什麼,劉區長好好將養身體,靖江區離不開你,我,我走了,”
說完,梅淑英像是逃避瘟疫一樣,飛快的逃走了,看着梅淑英離去的背影,劉楓回頭看向回到身邊的黃素馨:“素馨姐,我有那麼可怕麼,我感覺自己還是蠻帥的捏,”
黃素馨撲哧一聲笑出來,這還是劉楓出事以後,黃素馨第一次開心的笑,白嫩的小手在劉楓的肩頭輕拍一記,那力道,足以把蚊子嚇跑:“別自戀了,我看你是蟋蟀纔對,”
劉楓讓譚輝拿來大哥大,就在小會議室裡給燕京城打電話,分別向老校長和嶽江山彙報了靖江區的情況,這是必須的,劉楓很清楚,對方針對自己不過是一個切入點罷了,
“嗯,劉楓,你的看法很正確,對方來勢兇猛,絕對不只是你一個切入點,南邊也行動起來了,記住,保護好自己,就是最大的貢獻,”
對於老校長的愛護和提醒,劉楓自然很感激,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絕對不可以讓對方抓到把柄,萬一從自己這裡打開突破口,對於正在十字路口徘徊的華夏來說,絕對是一次災難,
“劉楓,記住,燕京黨校永遠是你的家,如果累了,就回來歇歇,我隨時歡迎你回家,”
嶽江山非常的直白,態度也是異常的鮮明,擺明了是要和對方針尖對麥芒了,劉楓知道,嶽書記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華夏改革開放的事業,
劉楓又給王俊青書記打電話:“你小子纔想起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光顧着泡妞了,”
劉楓這個汗,王書記不是第一次和劉楓開玩笑了:“嘿嘿,王書記,我哪敢無視領導哇,這不倒出空就和您聯繫了嗎,您老千萬別見怪,”
其實王俊青很清楚,劉楓之前的電話肯定是打給燕京城某位大佬的:“小劉區長,好好養傷,現在養好身體,就是你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放心吧,別處老頭子管不到,在白山省,你劉楓還是可以睡上安穩覺滴,”
劉楓知道王書記這是表態了,很顯然,經過過去兩年一系列的事件,王俊青已經把自己的位置擺正,眼下,白山省早就不是兩年前的白山省,一掃保守落後的帽子,由一個保守派的大本營,華麗變身爲改革派的排頭兵,
還沒等劉楓給歐子厚省長打電話,那邊已經打過來:“哈哈,小劉區長的電話變成熱線了,怎麼樣,債主們沒有把小劉區長的輪椅掀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