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精品圖書:《爭宋》《古墓迷津》)
工人們高呼口號,堵住市政府大樓的門,讓這裡所有人都進退不得,政府整個陷入癱瘓,市政府一班人都被堵在樓裡,也有來的晚點,就被堵在大門外面,更多的是看熱鬧的羣衆。
盛世豪站在臺階上不停的向工人們喊話:“工人同志們,造紙廠並不是關閉,而是治理污染,省委省政府已經下決心,投入五個億巨資,打造一個地方和造紙廠聯營的污水處理廠!”
盛世豪借用擴音器,聲音很大,可是這也掩蓋不住,那些工人的呼喊:“我們不管污水不污水的,我們只想要有飯吃!”
盛世豪繼續大聲解說:“ 這個污水處理廠是採用當今世界最先進技術,處理後的污水不但可以回收再利用,還可以澆灌農田,以後造紙廠再也不會往天空中排放黑煙,再也不會往松江排放污水。
同志們,這是一項造福子孫後代的大好事,希望大家以大局爲重,過上一年緊日子,一年之後,污水處理廠一期工程完工,造紙廠就可以開工生產······”
下面的工人不依不饒:“你們當官的有錢,可以靠外快過日子,我們老百姓哪裡來的錢,讓我們喝西北風活嗎!”
盛世豪頭上已經見汗,這位部委出身的領導,根本就沒有經歷過羣體性事件,上幾次紡織廠女工鬧事,都是劉某人出頭,這次讓他自己見識見識。
這活還真不是一般人幹得了的,盛世豪此時份外期盼劉某人從天而降:“同志們,省裡爲大家準備了生活補貼,每一位員工每個月會有二百八十元的生活補貼······”
人心不足蛇吞象,造紙廠的薪水是同興市最高的,就是在興安省也獨樹一幟,這樣的生活補貼,很難滿足他們的要求:“憑什麼呀,紡織廠的女工們還有三百元呢,我們這些人比她們差啥!”
一個猥瑣的聲音喊道:“就是,是不是因爲女工們可以陪領導睡覺!”
一羣無良的工人,爆發一陣狂笑:“哈哈哈······”
劉楓聽着污言穢語從外面走進來,分開工人的擁堵,向政府大樓走去:“這個人就是那個要求造紙廠關停的傢伙!”
有眼尖的,看到劉楓就認出來,沒辦法,劉某人實在是太有特色,一個像女人的男人,站在哪裡都是那樣的鶴立雞羣:“是他,他還讓領導們吃污染的菜!”
“揍他!”
無數雙手腳向劉楓打來,劉楓沒有一絲留情,手腳齊出,拳打腳踢,一時間,他的身邊躺倒一地的工人,劉楓站在這些工人中間,森冷的目光看向周邊的。
嘴裡大聲喊道:“還有誰,來呀,來呀!”
兩千多人齊齊向後退去,居然沒有人再敢上前,不是沒有人看見過打架,這些人裡面還有打架動刀子的,可是一個政府官員居然如此的暴力,這遠遠超出了工人們的認知。
還是那個猥瑣的聲音,高聲喊:“當官的打人了!”
這個聲音剛剛喊出,劉楓衝進人羣,眨眼之時拎出一個尖頭稍腦的傢伙,他用手抓住對方的衣襟,把整個人幾乎舉起來,冷冷的看向這名煽動工人的傢伙。
這個人只有腳尖挨地,拼命的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不脫劉楓的一隻手:“是不是我就應該站在那裡捱打!”
別看他隱藏在人羣裡啥都敢說,真正面對正氣凜然的劉楓,更是被拎在手上,這樣的處境,給他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我我我沒說······”
劉楓咄咄逼人:“是不是幾百人打我,我連正當防衛都不可以!”
此時這個傢伙已經有點顫抖:“不不不是······”
劉楓冷冷的看向旁邊的工人:“二百八十元很少嗎!”
此時,白沙從裡面擠過來,遞給劉楓一個擴音器:“眼氣紡織廠女工的待遇是不是,紡織廠改制和造紙廠停產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還是有人高聲喊:“我們要求同工同酬!”
更多的人開始迴應:“對,我們要求公平對待!”
涉及到切身利益,工人們已經沒有恐懼感:“紡織廠改制前月薪只有一百多元,改制後開三百,我們先前月薪五百多,憑什麼只給發一半!”
“不要臉!”
劉楓巨大的聲音在手中男人的耳邊炸響,登時讓他的臉色蒼白,幾欲昏厥,劉楓把這個男人甩到一邊,蹭蹭蹭走上臺階,站在高處,看向下面的工人。
劉楓聲色俱厲:“我說你們不要臉!”
工人們驚呆了,還沒見過哪一個幹部當衆罵人:“不服氣是不是,紡織廠女工們拿的是什麼錢,那是東北亞商貿城未來的攤位租金,不過是先期給付罷了,那筆錢早晚是她們的,政府沒有出一分錢給女工們!”
場面很靜,盛世豪剛剛哭的心都有,這位也太暴力了,這裡可不是一羣混混,而是正式的國企員工,連打帶罵,這可是犯大錯誤了。
董晨軍心中有一絲快意,剛剛工人們無理取鬧,真的是把這個二世祖氣着了,此時這位想起了那天在紡織廠食堂的場景,難怪這傢伙那天穩穩當當的。
早知道劉某人會功夫,但是沒想到會這樣變態,面對上千人依舊勇往直前,可惜的是,董晨軍沒有劉楓那麼變態的身手,這要是他被工人們圍在中間,趴下的那一個絕對會是他自己。
段尚偉此時看向劉楓的眼神,多了一絲欣賞,再沒有之前的羨慕嫉妒恨,並不是每一個幹部,都會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這個年輕人給了他太多的震撼。
劉楓說話絲毫不留情面:“二百八十元還嫌少,要我說,一分錢都不應該給你們!”
工人們怒了,並不是你能打,就可以壓服別人的:“憑什麼呀!”
下面嘈雜一片:“污染是企業的事,和我們工人有什麼關係!”
無數的聲音響起:“我們就該餓死呀!”
劉楓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一直等到工人們說夠了,住嘴了,他才說:“同興市省級國企不只是造紙廠一家,你們的月薪是最高的,你們的勞保待遇是最好的,這些都是都是你們應得的嗎。
其他企業的工人就比你們的貢獻少嗎,再看看你們爲社會做出了什麼樣的貢獻,爲什麼你們的居民區遠離造紙廠五公里,因爲你們怕死,怕被造紙廠排泄出來的廢水廢氣害死!”
這一次,沒有人反駁,因爲劉某人說的是事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大言不慚的顛倒黑白,被打倒在地的工人,有幾個站起身,不想訛詐劉某人,他們想要聽聽,這位到底想要說什麼。
劉楓的聲音在政府大院裡迴盪:“你們怕死,離得遠遠的,你們想過造紙廠排污口附近的居民嗎,你們想過東郊幾十萬老百姓嗎,你們想過我們的母親河松江嗎,你們想過鬆江下游幾百萬老百姓嗎,你們想過這些年造紙廠造的孽嗎!”
很多工人低下頭,這些整天工作在造紙廠的工人,很清楚那些廢水廢氣的危害,於是他們的居民區才遠離污染源,甚至連喝水都不敢用自來水,做飯都是使用的礦泉水。
劉楓冷眼看向每一名工人:“你們說,污染是企業事情,和諸位沒有關係,我想請問,如果每一位工人都有社會責任感,每一個人把這些年享受的污染津貼貢獻出來,建造一座污水處理廠,真的有那麼難嗎!”
“你想說是國家的事情是吧,那麼我也想問一句憑什麼,憑什麼你們的月薪是同興市平均工資的二點五倍有餘,足足比其他國企月薪多出三百元。
這三百元就是污染津貼是吧,四千六百名員工,一個月高達一百四十萬的污染津貼,一年就是一千七百萬的鉅款,你們這些年很享受這筆錢不是嗎。
如果這些錢不是發給個人,而是用來建造污水處理廠,何至於把居民區建造那麼遠,何至於對松江造成那麼大的污染,何至於······有些事我不說,你們自己很清楚!”
這一次沒有人再反駁劉楓的話,工人們就算是有那種極端自私自利的,也不會在此時跳出來,場面很靜,政府大院裡只有劉楓的聲音,就連工人們在靜靜的聽着。
劉楓說的話毫不留情,就像是打在臉上的巴掌:“是不是你們只想享受成果,不想承擔責任,那很好,同興市也沒必要爲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員工承擔什麼了。
憑什麼同興市爲你們供水供電,憑什麼老百姓售賣給你們蔬菜糧食,憑什麼環衛部門要爲你們清理垃圾,憑什麼警 察要爲你們維持社會治安,憑什麼同興市的高中要接受造紙廠的子弟,憑什麼公交公司要爲你們開闢專線!”
一連串憑什麼,問得工人們徹底啞口無言,沒有人能夠回答劉楓的問題,沒有人敢站出來無恥的說,那是應該的。
每一個被劉楓盯上的工人,都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責任和義務,向來是不可分割的,如果每一個崗位的員工,都像你們這樣不要臉,問憑什麼,這個社會會是什麼樣子,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