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章協同當然,律師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纔剛剛往回返,古局長居然就敢帶着人,二次下素波去九龍房地產抓人,這次抓的還是九龍的大老闆張兵。
警車到達素波的時候,不到下午四點,張兵中午跟人喝多了,還躺在賓館裡睡覺,猛地接到電話,說鳳凰的警察又來堵門了,一時間大怒。
“媽了個逼的,你們誰也不許開我的辦公室門,有搜查證就大嗎?”他一邊罵,一邊穿衣服,嘴裡還不忘吩咐,“反鎖了機房,保證監控錄像的安全……我現在就去叫趙局長。”
趙局長是西城分局的大局長,最近在張兵的刻意巴結下,兩人關係發展得很迅速,壓了電話,張總就給趙局長打個電話,說是鳳凰那幫傢伙又來了,趙局您得去堵人啊。
不成想,趙局長在電話那邊乾笑一聲,“我剛接了鳳凰警方的電話,他們說,有人舉報你的辦公室裡藏有違禁品,要我們配合搜查。”
“那是胡說,”張兵聽到這話,心裡微微地放鬆了一點,心說只要西城的人在場,就不怕他們亂栽贓……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點頭大,辦公室裡有點東西,也是見不得人的啊。
“趙局,我那兒有點交易憑證,涉及一些商業機密,不合適被人拿走,”張總小心地提示一下,他屋裡保險櫃有小賬本呢,雖然都是隱語記錄的,被人惦記上可也不好,“您最好讓西城的人搜,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這個無所謂,”趙局長在電話那邊也聽得明白,姓張的手上有些東西怕曝光,“鳳凰的人說了,還是涉及維穩的事兒,只要你這個上面不出事,其他的問題,鄧局長可以出面接手……你手上沒什麼妨害穩定的東西吧?”
“那哪兒能有呢?”張兵聽他這麼說,心裡一時大定,不過,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保安隊長呂二麻子,禁不住心頭又是一揪——希望你丫別把安非他命帶到公司吧,要不然我也只能暫時犧牲一下你了。
他想的是在公司發現毒品的話,這估計就沾得上影響穩定的邊了,可是古昕跟陳太忠搭檔多年,聽其說得那麼肯定,自然不會往毒品一方面考慮。
最影響穩定的,絕對是跟政治沾邊的,古局長很明白,於是,衝進九龍房地產,瞬間控制了局面之後,居然有閒心讓人打個電話給西城——來吧,咱們一同見證某些事情的發生吧。
當然,若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自然就有人站出來負這個責!
古昕有恃無恐,西城這邊聽說鳳凰的橫山分局第二次打上門來,也覺得掛不住啊,麻痹的大家一個系統的,你們知道點進退行不行?這是打臉打上癮了?
所以,這次不但年輕的鄧副局長親自來了,還帶來了刑警大隊,又通過私人關係,讓防暴大隊派了四十多號人過來——今天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待,對不住了,您來得容易,想走的話……讓王宏偉來領人吧。
這次,古昕是和師志遠同時出馬的,不過,古局長也是官場裡沉浮多年的主兒,自然不肯輕易露面,“爲了防止打草驚蛇,老師你先出面頂着,你頂不住了我再上。”
扯淡吧,等你也頂不住了,責任就推到我頭上了,是吧?師志遠心裡不以爲然地哼一聲,——要是搶功的話,你就可以衝在前面了,這點事兒誰不明白啊?
不過,師局長也能確定一點,自己要是不答應,古老闆絕對敢撇下他再叫一個頂缸的來,老古這是赤膊上陣了呢。
而且古局長這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警察分局正職出面,親自跨地區抓人,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聯想了,不方便出面是正常的。
再想一想陳主任往昔“旺人”的口碑,師志遠終於下定決心博一把了,“局長您這是哪兒的話?其實您站得遠一點遙控指揮就好,我直接上門……有什麼事兒您也方便照顧。”
古局長自是含笑搖頭,不許自己的搭檔這麼做,爲了維護社會穩定,大家必須同心協力,把這些影響穩定的釘子一一拔除,除惡務盡,我們要對得起組織的信任。
簡而言之,帶隊而來的鄧局長並不知道對方的隊伍裡還有一個大局長在,所以話不是很客氣,然而,師志遠身後有人撐腰,話說得更不客氣。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一遛,我們的線報非常可靠,你要鐵下心思不讓我們搜查,你必須負全部責任……當然,你可以認爲自己負得起這個責任。”
我靠,大家都是混飯吃的,你這麼得瑟有意思嗎?反正你們維穩的口碑不好,也不是第一次了,鄧局長有點惱火了,才說要請示一下趙局長,是不是把這些人全架回去,張兵氣哼哼地趕來了,“今天我就把話撂這兒了,我的辦公室裡,你們要是搜不出影響穩定的東西呢?”
張總也是聰明人,先說“我的辦公室”就是強調了區域,再說搜不出“影響穩定”的東西,那是強調姓質——其他的不算哦。
“那隨便你們了……”師志遠冷哼一聲,就在這時,鄧局長的電話響起,卻是大局長打來的,趙局長在那邊吩咐了,除了影響穩定的證據,其他的……一律都是咱西城分局接手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搜查張兵的辦公室了,古昕帶了十二名幹警來,但是鄧局長帶來的人加上防暴警察,超過了六十,五個人盯一個都夠了,就算是下面兩名盯着張兵窗戶的橫山幹警,身邊都站了八個人。
不用古局長說,師副局長心裡就明白,不能一下直奔主題,大家東翻翻西找找,將張兵辦公室裡弄得亂七八糟,張總看得惱火,才待說什麼,鄧局長給他一個眼神——你且先忍着,找不出來東西的話,我幫你出頭,你當我這幾十號人是白帶了來的?
嚴格地來說,這件事在初始的時候,是可以剎住閘的,只要鄧局長死活不讓搜,古昕也沒辦法,沒錯,他是分局大局長,但是這裡是素波!
可是張兵有意要出一口惡氣,就放縱他們一下,心說等你找不出來的時候,我慢慢地收拾你們——這事兒不是讀力發生的,是有前科的,我整死陳太忠有難度,把你橫山分局的拉幾個下馬,也算是重重地打臉了。
現在進行到這一步,剎車也難了,翻了五六分鐘之後,師局長慢悠悠地轉到了裡間,左右掃視兩眼,一指豪華電腦桌旁的保險櫃,“打開……”
橫山來的幹警們,有幾個知道戲肉當是在裡間的保險櫃裡,順着這話就身子一幌,很技巧地將其他人擋在了後面——這兒是保險櫃,你們別瞎搞啊。
都是警察系統的,受的都是同樣的訓練,一見這架勢,哪裡還不知道人家防的是什麼?有那不服氣的就上前碰兩下,大多還是冷眼旁觀,等着看笑話。
張兵可是挺在意這個保險櫃,他的小賬本就在裡面放着呢,現在拒絕打開是不可能了,說不得上前插入鑰匙慢慢轉鎖,隨着一聲低至不可聞的悶響,保險櫃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見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師志遠正待上前的腳步就停下了,只是,離他不遠的古昕清晰地看到,副局長腦後脖頸的兩側,有肌肉微微顫了一下,心裡不禁暗自感慨,老師這傢伙幹了這麼多年的領導,基本功還是沒有丟下啊。
這分明就是一個暗自提勁,蓄力待發的架勢,以防止對方突然發力損毀物證,師志遠一個堂堂的副局長,表面工作是必須要做的,但是這根弦無疑繃到緊得不能再緊了。
倒是有個小警察不知道好歹,見領導站住了,只當該自己出馬了,向前緊走兩步,伸手就去推張兵,“請讓一下,我們要檢查。”
張兵肩膀微微一側,讓過對方這無心的一推,師志遠脖頸處的肌肉登時又是一顫,而就在同時,張總淡淡地發話了,“這裡面涉及很多商業機密,一樣一樣看,無關的……要交給鄧局長代爲保管。”
小警察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角的餘光卻是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古昕,見古局長微微地頷首,於是哼一聲,“希望你別玩什麼花樣……”
說話間,又一個警察過來,前後包夾住了張兵,適度地讓開一點距離,那架勢就是嚴防對方損毀證物,鄧局長一看,下巴一揚,兩個西城的警察身子微微一沉,防着那倆鳳凰警察搶了東西走人,一時間小小的辦公室裡,真正的劍拔弩張。
張兵卻也不在乎,蹲在整個身子堵着保險櫃,也不將門打開,就從那一條縫裡向外掏摸,眼睛還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最先拿出的,是幾疊鈔票,橫山的警察上前接過來,掃視一眼封條,又刷拉拉地過一遍,發現沒什麼夾帶,順手交給旁邊西城的警察,“拿好。”
接着又是兩塊金錶,一疊文件,這時候西城這邊已經從外面尋來一個大紙箱子,將接過來的東西一一擺放在裡面。
文件大家就看得比較細了,但是公司就是那麼回事,什麼證件、執照、通知和信函之類的東西,轉交給西城警方的同時,小警察不無計較地說一句,“這個我們可能還會再細看。”
“哼,”鄧局長哼一聲,卻也不說話,還會再細看?讓王宏偉來說這話吧,就在此時,張兵摸出了一個小本子,“這個涉及我的商業機密,請鄧局長先保管一下。”
鄧局長卻是不上前,微微一揚下頜,“鳳凰的同事先看,我只強調一點……舉證要有力度,[***]人不搞捕風捉影那一套。”
他手裡六十號人,將整個房間圍得水泄不通,哪裡還怕對方跑了?
這次,那小警察翻兩下,就有點疑惑了,將本子遞到師局長面前,“您看……這上面好像是……暗語。”
“拿給鄧局長,”師志遠接都不接,他也看出來了,這個本子似乎有點問題,然而正像鄧局長說的那樣,你可以懷疑,但是說服力不夠,暫且……先把本子給了西城好了,反正知道有這麼個東西了,不信姓鄧的敢公然否認。
說話間,保險櫃上層就被掏空了,按說,最要緊的本子都到了西城的警方手裡,張兵現在大打開保險櫃都沒問題了,然而他不想表現得那麼明顯,所以繼續伸手向下層掏摸。
就在下一刻,他身子一僵,面色猛地一變,才待做點什麼,不成想兩個警察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眼見事有蹊蹺,前面的這位伸腿狠狠一頂保險櫃的門,死死地夾住了他右臂,後面那位一個擒拿,就將他的左臂扭轉到了背後。
“幹什麼呢?”有西城警察就待上前動手,鄧局長手一擡,“等等,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招來,師局長,你的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張兵已經被扭離了保險櫃,另一個警察將門一拉,一支烤藍兀自閃閃發亮的烏茲衝鋒手槍就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噝~”周圍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說句實話,這種東西大家基本上都沒見過,也就是在軍事雜誌或者槍戰片裡看到過。
不帶這麼玩兒的啊,鄧局長手裡拿着那個挺重要的本子,下意識地擡手用手背揉揉眼睛,沒錯,是槍械。
他正發怔呢,師局長冷哼一聲,聲音裡帶了幾分如釋重負的味道,“呵呵,不知道這槍有槍證沒有,小勞,取證要小心。”
這纔是個十足的冷笑話,國內就算髮槍證,也不能發給這樣的武器,不但是衝鋒槍,還是外國的——你當你混中南海的?
有了這支槍,涉嫌妨害社會穩定這個罪名就勉強可以成立了,最起碼西城的警方再不能對橫山的警察指手畫腳了,尤其是這槍不是土製槍改裝槍,而是實實在在的外國槍——單單說這槍進入國內的渠道,就值得做文章。
2027章如願“這是栽贓嫁禍,我根本不知道會有這個東西!”張兵已經被扭到旁邊,被蘇秦背劍地銬起來了,但是嘴裡卻是在悽慘地尖叫着,“丁小寧,你不得好死~”
他喊他的,別人才懶得管,倒是一邊一個西城警察聽得不耐煩了,衝他一瞪眼睛,“住嘴,嫌自己還不夠慘?”
這邊折騰,那邊卻還在有條不紊地取證,不過下層裡也真沒啥東西了,只是在最底下還有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
小警察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將檔案袋打開,從裡面取出東西,一看又是一疊文件,才說要抽出來細細看一看,猛然間臉色一變,雙手恭恭敬敬地將文件遞到師局長面前,“師局,您看……”
師局長心知有問題,低下頭去看,鄧局長見他們這般做派,也湊過來好奇地側頭一看,一眼掃下去之後,兩人身子同時一震——燕京奧申委的內部資料!
“鄧局,你……現在還要妨礙我執行公務嗎?”師志遠冷冷地一哼,小警察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資料有多嚴重,但是師局長不一樣,在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這份資料出現在張兵手裡,都不是簡單地影響穩定了,這涉及到了國家利益和國家安全!
九龍房地產公司能出現這樣的資料,橫山分局上門搜查,那是一點都不冤枉,國安出馬都是正常了。
“這個……”鄧局長這下真撓頭了,要是隻有那支槍,這非法持槍的罪名,倒也是可大可小,能大小到哪一種程度,就要看雙方背後人的意思了。
可是出來這份資料,他再有傾向姓地幫張兵說話,那就是對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負責任了,於是繃着臉搖搖頭,“師局長,大家都是同事,我這趟來,也是維護投資商在素波的合法權益,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刻薄?”
這話頭還算硬,但骨子裡已經慫了,師志遠眼見有了這樣的收穫,側頭向身後看一眼,笑着發問了,“古局,您看……”
“帶回去問吧,”古昕臉上漠然心裡也是狂喜,心說這次還真沒白跑,維穩最強調的就是政治姓了,現在倒好,已經上升到國家利益了,那這穩定維護得對不對,也就無需贅述了。
“嗯?”鄧局長側頭看一眼不起眼的古昕,心裡刷地就是一涼,敢情橫山的一把手都來了啊,心知自己再不退縮就沒機會了,“我願意支持橫山的同事,但是這件事我要請示一下領導,大家都是爲組織辦事的……相互理解一下,成嗎?”
“西城還是老趙吧?”古昕白他一眼,哼一聲,“跟着他沒前途的,一個玩克郎棋都要作弊的傢伙,這輩子也就那點出息了。”
合着古局長跟趙局長還有點私人恩怨,不過聽起來也不像深仇大恨的樣子,果不其然,趙局長在電話那邊,聽說古昕都到場了,說不得嘆一口氣,“小鄧,你把電話給他。”
這種局勢下,說什麼都白扯了,古昕佔了理背後又有陳太忠的支持,就算趙局長強硬保人,他都敢一個電話打給王宏偉甚至章堯東求助。
還好,老趙倒也識趣,“古局長,咱們好歹也是校友,這個張兵背後是誰,想必你也知道,你給我個面子,讓他向外聯繫一下,這也是對老弟你的前途負責……這種事情,咱倆這種小嘍囉做不了主。”
“你的副局長都能做主,帶了六十三個人來呢,我這兒滿打滿算十二個人,”古昕豈是那麼好打發的?校友歸校友,你的副局長做事太那啥了,沒錯,大家都是小嘍囉,但是一個系統的,這麼搞有意思嗎?
“換個曰子,師兄我請你喝酒賠罪,成不?”趙局長一聽,人家把人頭都點清楚了,這心裡怨恨肯定大了去啦,說不得苦笑一聲,“一開始聽說是你橫山的人,我就沒親自過去,那啥……我是心裡留着一份情分呢。”
你他媽的就胡說八道吧,古昕心裡明白得很,這廝是自矜身份纔不肯來的——換位思考一下,錯非是陳太忠的事情,他古某人也不可能親自來的。
不過,若是在這個上面叫真,真是有失校友情分了,說不得他乾笑一聲,“一頓酒不夠,幫我解決兩個編制,要不沒得商量。”
“黑,真黑,”趙局長苦笑一聲,知道人家是藉此化解這份恩怨,這嘴也張得不算大也不算小,兩個正式警員的編制不算什麼,但是還要經過市局老大孫正平批呢,“要不這樣,我這兒有輛二手面包車,你開走算了。”
“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呢?就是兩個編制,”古昕聽得就笑,“行了啊,就這麼說定了,我讓那小子打電話求助,師兄的面子我能不買嗎?”
事實上,古局長心裡也清楚,讓張兵打個電話並沒有什麼壞處——趙喜纔有可能借此出頭,但是如此一來,所有矛盾可以在瞬間激化,趁着陳太忠在,一股腦都解決了就算了,也省得丫往歐洲一跑,我這兒沒準又是漫天幺蛾子亂飛。
我也是盡力了,對得起你姓張的了!趙局長撇一撇嘴,無奈地掛了電話,事實上他跟張兵的交情也見不得光,姓張的往年在素波做的那點事情,老一點的警察裡還是有個把人知道的。
九龍這邊,既然讓張兵打電話,其他人就退了出去,只留下兩個橫山的警察,遠遠地盯着張兵——困獸猶鬥,有些話能聽不到就不要聽到。
鄧局長聽到自己的行爲讓趙老大坐蠟了,忙不迭吩咐下去說是要收隊,古昕哼一聲,“別人能做,鄧局長你留下吧,咱們是協同搜查的,這麼走了算怎麼個意思?”
外間在折騰,裡間也在折騰,此刻的張兵也顧不得計較那麼多了,擡手給趙喜纔打個電話,趙市長靜靜地聽他說完,輕喟一聲,低聲發話了,“好好配合人家的調查吧……嗯,你只是個投資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用我教你吧?”
“什麼?”張兵好懸沒以爲自己打錯電話了,在他印象中,趙市長可是很不買鳳凰人賬的,尤其是陳太忠和丁小寧,簡直就是喜才市長的眼中釘。
“起風了,”趙喜纔在電話那邊緩緩地吐出三個字,沒再說什麼,下一刻,“嘟嘟”的忙音響起,竟然就這麼掛了電話。
“啪嗒”一聲,張兵的手機從手中滑落,接着他就緩緩地蹲到了地上,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肩膀微微地抽動着。
“還有電話打沒有了?”守在窗口的警察發話了,事實上他已經看明白了,眼前這廝,已經被人毫不留情地拋棄了。
張兵默然地蹲在那裡,也不說話,另一個警察微微等了一等,走上前將他拽了起來,乾脆利落地又給他來了一個背銬,不過這次倒還算厚道,沒讓他蘇秦背劍。
“走吧,”窗口的警察一邊走過來,一邊發話了,他冷笑一聲,“小子,敢咒丁總不得好死,你要是能囫圇着出來纔怪……”
鄧局長倒是明白人,見對方執意要帶走人了,忙把一邊的紙箱子抱過來,“這兒也是他保險櫃裡的東西,古局您看……”
“我就要那個小本子,”古昕擡手指一指,接着微微一笑,“打擾你們西城分局了,不過我有個建議,這個門,還是封起來比較好一點。”
“這個我明白,”鄧局長心裡苦笑,卻是不得不點頭,心說你把主人抓走了,我還得幫你背黑鍋,這都是什麼世道嘛——要知道,這張兵不但是投資商的身份,更是手持葡萄牙護照的。
然而,今天的事情也實在太詭異了一點,有槍就罷了,居然有燕京奧申委內部資料,鄧局長也不得不答應封門,要不然出了漏子他真的承擔不起,“只封總經理辦公室行嗎?”
“我只是提個建議,”古昕不接這話茬,不動聲色地回答一句,轉身向外走去,“志遠,走,大家回鳳凰了。”
這事兒,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看着鳳凰的警車呼嘯而去,鄧局長苦笑一聲,擡手又撥通了自家老大的電話,“……局長,您看這個門兒,該封不該封,國安那邊,咱們有必要通知一下嗎?”
“我已經把情況向孫局長反應了,”趙局長嘆口氣,趙喜才都不肯保人了,這事兒也就沒啥懸念了,“咱等市局指示吧,人先不要撤離,至於說通知國安……你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合適嗎?”
“我知道錯了,”鄧局長直承了錯誤,這種事情,要通知國安也該是鳳凰警方去通知,要不然素波警方真的難免吃裡扒外的嫌疑,不過,他也沒有因此而沮喪,因爲他之所以請示自家局長,只是不想負相關責任,並不是想不到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趙喜才站在窗口,呆呆地看着窗臺上的金邊虎尾蘭,他站在這裡已經有半個小時了,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幫我撥政法委田書記,”終於,他緩緩開口,說的卻不是田立平而是田書記,這是一個微妙的變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