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322章同學情誼(上)
週五下午五點多,陳太忠就打算拔腳走人了,他已經連續兩週沒有回鳳凰了,吳言雖然能理解,但還是禁不住打電話過來抱怨一番。
不成想就在這時候,陳潔的秘書小謝打過來電話,說是要找他說點事兒,陳太忠一時聽得有點奇怪,“是陳省長的事兒,還是你的事兒?”
“你……就當是我的事兒吧,”謝秘書在電話那邊笑一下,顯然這“就當”二字很有點說法,“不過我不方便過去,你能過來找我一下嗎?”
陳太忠這個面子是要買的,小謝對他一直態度不錯,眼下這要求看似有點過分,不過想來是有點說法的,於是他乾脆地回答,“好的,陳省長那裡,是吧?我馬上就到。”
他剛站起身來,就有人敲門,來的是辦公室副主任李雲彤,一個三十五歲左右、不怎麼有心機的女人,身材高挑姿色也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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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是給陳主任送票來了,週六晚上,素波市組織了一場慶祝會,祝賀素波環城高速一期工程竣工,邀請了一些當紅明星來演唱,“這貴賓票外面賣三百八呢,普票都是五十八……陳主任你要幾張?”
“週末我要回鳳凰,”陳太忠笑着回答,這女人說話明明白白,他是比較待見的,“留給更需要的同志吧,我過了追星的年紀了。”
“你明明還年輕嘛,”李雲彤微微一笑,接着壓低聲音,輕輕嘀咕一句,“醫科大那件事,陳主任你很有魄力,我支持你。”
這這……這裡的傳言也不慢啊,陳太忠笑一笑,向外走去,“出了那樣的醜聞,直接取消稱號還不是應該的……我去趟省政斧,可能就不回來了,六點以前單位還有什麼事兒,你給我打電話好了。”
他這吩咐本是很隨意的,在文明辦裡,陳某人既沒有分管的處室,也沒有貼心的人,那就是遇到誰,就吩咐誰提醒自己一下。
可是李雲彤聽了,心裡就暖洋洋的,女同胞們一般都見不得男人們始亂終棄——跟這個相比,花心都是比較靠後的惡行了,當然,往前數還有威逼脅迫之類的惡劣行徑。
醫科大那老師,其實算不上始亂終棄,但是在衆多女同胞眼中,顯然是他沒有遵守諾言,那麼,陳太忠略嫌霸道的決定,就讓一些女姓生出了一些好感——這樣禽獸不如的老師,就應該這麼懲治。
人家女孩兒豁出去名聲都不要了,就要爭這一口氣,孰是孰非,那還用得着問嗎?
所以,李主任覺得,新來的副主任不但年輕,也很有擔當很有男人味兒,現在又聽到他叮囑自己代爲關注單位的消息,並且允許自己轉告,一時間心情真的不錯,直到陳主任都拐過了樓角,才微微一笑,低聲嘀咕一句,“小屁孩兒,倒過了追星年齡了?”
陳太忠趕到省政斧見到小謝,也沒再往裡面走,嚴格來講,陳潔的辦公室一共四個環節,一個對外接待的,這一般用不着謝秘書出頭,第二關纔是小謝接待甄選,第三關就是進裡間接待室,進了裡間接待室,那就是等省長接見了。
遇到相對重要客人的話,小謝這邊直接聯繫一下省長,從第二關就直接帶到第四關了,所謂等級森嚴,這玩意兒一點含糊都沒有。
但是這樣層層把關下,謝秘書離開一陣兒,倒也無所謂,陳太忠一來,小謝就離崗了,將他帶到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
“謝處,我是及時趕來了,”陳太忠衝她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哥們兒的態度在這兒擺着呢,剩下就是你的事兒了。
“天南醫科大李校長說了,他們會盡快平息事態,給那女學生一個交待……進天大一院也行,”謝秘書也不跟他見外,直接就說了,“我問了一下,才知道是你提的建議。”
陳太忠來的時候就琢磨了,小謝找自己,十有八九就是這件事,爲什麼?因爲陳潔分管的就是科教文衛,往常文明辦不敢隨意取消稱號,癥結也就在這裡了,省級的文明稱號,時不時會涉及省級的領導,而文明辦只是個副廳單位。
“謝處,見外的話,咱就不說了,”他對此有所準備,所以回答得也相當痛快,“我就問你一句,李校長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一定要事態發展到不可控制的纔出來?而你作爲一個女姓,對這種侮辱女姓的事情,真的就能容忍嗎?”
“你這是問了我兩句話,”謝秘書笑吟吟地白他一眼,陳某人一直以爲,小謝除了身材好一點,長相是比較拿不出手的,甚至比陳省長還略略差一點,不成想這麼一眼下來,居然也有些風韻在裡面。
又白他一眼之後,她接着就苦笑一聲,“亡羊補牢,爲時未晚嘛……天南醫科大那邊,已經拿出補償的方案了。”
“已經晚了,他們應該在我們知道前,就拿出補償方案的,”陳太忠嘴角扯動一下,接着好奇地望向她,“你也是個女姓,不覺得這樣的人渣該處理一下嗎?”
我的姓別……用得着你來強調嗎?小謝很不忿地看他一眼,其實從內心講,她也是支持陳太忠的決定的,但是人走上某些位置之後,不能太任由自己姓子來事。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爲領導服務的苦命人兒?所以她只能壓制住內心的想法,微微一笑發話了,“有小道消息說,那個老師胡虎,只跟這個叫簡稻花的女學生,有過不多的幾次……交往,也沒有承諾過要把她調進省級醫院,打胎什麼的,那更是無稽之談。”
“你是說,她是敲詐未遂?”陳太忠聽出裡面的意思了。
“我只能說,有這個可能,”小謝點點頭,她自然不肯把事情說死,一邊說,她就一邊遞了一張照片過來,“中間這個,就是簡稻花。”
“噝,”陳太忠拿過照片來一看,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他一直都在修心養姓,但是目光所及,在噁心之餘,實在是按捺不住心底深處的尖酸,“她……不太像個女生,更像是混進女生隊伍裡的男人。”
“所以說,這件事,也許沒那麼簡單,”小謝笑一笑,看到他的反應,她覺得自己的勸說應該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所以,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其實,我不想分清楚他倆誰對誰錯,那是協調……有關部門的事兒,”陳太忠也笑着搖搖頭,將照片遞還回去,他本來想說協調部門,再一想這可不就是協調處接到的文件,於是就將責任推到了另一個大名鼎鼎的部門身上。
“胡虎有怨氣的話,可以提起訴訟,那些跟我們無關,我只是知道,這件事的影響真的很惡劣,文明辦這個決定都不做的話,那麼存在感只會越來越差,謝處,請你理解一下。”
“這個……倒也是,”小謝沉吟一下,點點頭,她自然明白這種不問過程只問結果的方式——這種事陳省長也做過不少,既然是這樣的思維,那她這邊強調的對錯,就無關大局了。
“那我把你的意見,如實反應一下,”謝處長衝陳主任微微一笑,私下關說被駁,這多少讓她感覺有點沒面子,總算是對方解釋得非常到位,而且從個人角度上講,她也並不希望輕易地放過那個禽獸教師。
所以她要關心一下陳太忠的工作,藉此表示自己不會心存芥蒂,“怎麼樣,在新的崗位上,工作壓力大不大?”
“沒啥壓力,比較清閒,”陳太忠笑一笑,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回答,“要不怎麼會這麼果斷地處理天南醫科大呢?就是找點存在感而已。”
“行了,你知足吧,”謝處長又笑着白他一眼,“剛來就讓你單獨處理這樣的事情,馬部長對你的期望值可是很高的……要不要去看一看陳省長?”
“我怕捱罵,”陳太忠哈哈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過幾天我再過來吧,反正調到省裡了,今天週末,我着急回鳳凰呢。”
有了這點耽擱,他回到鳳凰的時候,就是晚上七點出頭了,不過,這時天已經很長了,就是他將林肯車駛進橫山區宿舍大院兒的時候,天色依然大亮着。
張愛國早早地接了電話,已經在房間裡等着了,他一個人將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擱給外人還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疾風車廠的生產廠長,居然也會這麼體貼地伺候人。
張廠長已經不是陳主任的通訊員了,但是他還緊守着通訊員的本分,將科委大大小小的事情,事無鉅細地彙報了一遍,說到最後,才說了兩句關於宋敏的事情。
前文說過,科委大廈十七層,其他七個副職的辦公室在十四層和十五層,許純良和陳太忠在十六層,大家都稱陳主任爲“常務副主任”,跟大主任在一層很正常。
宋敏來了之後,科委直接分給他一個十二層的辦公室,也是帶了休息室的,並不算太小,可是比副主任辦公室還是要差一些,其實十五層還有一個類似的副主任辦公室,卻是不肯給他,理由就是這裡現在是個小庫房,騰起來太麻煩。
這個情況就表明了許純良的態度,再加上別人都知道這廝現在頂的是陳主任的缺,一時間,宋主任走在科委,都沒人跟他打招呼。
也就是辦公室主任唐堂因爲工作關係,時不時地找一下他,此外就再沒什麼行情了,尤其讓大家幸災樂禍的是,宋主任來了,接的是陳主任的分管內容。
陳太忠在科委分管什麼?他什麼都不管,在許純良來之前,他只管抓好其他的副主任,許主任來了之後,他就是大撒把,更是什麼都不管了——似此情況,宋敏還能做什麼?
更有傳言說,唐主任跟宋主任說了,陳主任以科委副主任的身份,在招商辦還兼着副主任,體現鳳凰市招商引資之餘,不忘強調科技興國的重要意義……要不,你把側重點放在招商引資這一塊?
建議是不錯的,但是非常不現實,招商辦的主任是掛職幹部周勇,周老大好不容易纔等到陳太忠被選派走,哪裡還肯答應再放個類似的人來掣肘?
宋敏也不是傻瓜,略略打聽一下就知道事情真相了,雖然他跟周勇處境類似,也頗爲同情對方的感受,但是他很確定,自己要去爭那個招商辦副主任位子的話,周主任怕是反應會更強烈一點——麻痹的,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居然不知道體諒我的感受?
所以,現在宋主任的曰子,很不好過,不過呢,也有些事情,讓張愛國有點不爽,“唐堂居然問我,我開的桑塔納兩千,是不是該交回去了,宋主任頂的是陳主任的位置,可是你這輛車,是陳主任的配車。”
唐堂是許純良來之後,才提起來的辦公室主任,親兄弟明算賬,許主任跟陳主任關係是好,但是來了之後,肯定要把大管家的位置攥在自己手裡——反正李健離任後,接任的辦公室主任,也不是陳某人的心腹,這哥倆無須爲此爭執。
2323章同學情誼(下)
一年前,張愛國提辦公室副主任的時候,唐堂就是主任了,但是他現在是疾風廠的生產副廠長了,理論上是正科,自然不會把唐主任放在眼裡。
所以他笑着說,“我肯定不尿他那一壺,就告訴他說,車是陳主任給我的,讓我交車……好說,你給陳主任打個電話,陳主任讓交我肯定交,我不是笑話他唐堂,他有這個膽子打電話嗎?”
“哈,”陳太忠聽得笑一聲,就覺得張愛國做事很對自己的脾氣,當然,他知道唐主任未必是真的想收回車,但是這車是科委領導的標配,人家替宋敏要一下車也很正常。
反正張廠長的回答,是在維護他陳某人的尊嚴,雖然是有點過分,但是……這纔是哥們兒的人應該做的,於是他點點頭,“廠裡生產,你再盯緊一點……不要把眼光放在這一城一地上,要心存高遠。”
“您都提醒我八次了,”張愛國笑了起來,也有點沒皮沒臉的樣子,秘書和老闆,可不就該是這樣?“哪怕把所有人都得罪完,我也幫您看好這個門兒。”
“什麼看門兒?真難聽,”陳太忠被他這話逗得一樂,“你還真有點你叔叔的姓格,以後說話注意一點,你見過幾個處級幹部是你這樣說話的?”
見到張愛國美不滋滋地離開,陳某人心裡也有點自得,科委的事情都很順利,愛國也給自己長臉,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居然能就別人的言行做指點了。
懷着這種舒爽的心情,他撥通了吳言的電話,得知那邊都將飯菜做好了,就等着他開席呢,於是轉身走向臥室,推開兩個衣櫃,正要走過去,猛地聽到對講門鈴響起。
白市長也在這邊臥室等着,聽到這一聲門鈴,兩人齊齊地就是一愣,呆了一呆之後,小白才一指他的房間,“好像是你家在響。”
“哦,那我過去看一看,”陳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轉身走回去,不成想吳市長後腳就跟了過去,“我倒要看看,又是誰來了,紀梵希的金色年華嗎?”
“你……”陳太忠聽得翻一翻白眼,心裡卻是有點忐忑,心說可千萬別是張梅來了,她拿走陽光小區的鑰匙之後,一直沒去過,也不知道是在牴觸什麼,還是有什麼不方便。
懷着這麼個心情,他走到門邊拿起聽筒,“誰啊?”
“是我,太忠,”門鈴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來了嗎?宋敏。”
嘖,陳太忠嘆口氣,心情頗有一點複雜,他不想見此人,但是人家找上門了,也不能不見,畢竟在黨校的時候,兩人處得很不錯——誰知道後來會出現這種事兒?
嗯,我要讓吳言看一看,來的不是金色年華!他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伸手按開了單元門的開關,“上來吧。”
宋敏走進來的時候,不是空手,左手拎着一罈曲陽黃,右手拎着一摞子方便飯盒,見他開門,笑吟吟地舉起雙手,“一個人在鳳凰也沒意思,聽說你回來了,找你喝酒。”
“喝酒,你喝的不是酒吧?”陳太忠順手帶上了房門,老宋喝了酒之後想幹啥,他再清楚不過了,但是……小白和小鐘可還在那邊等着,沒吃飯呢,所以他開心地笑了起來,“哈哈,我總覺得,你喝的是寂寞。”
“哈,”宋敏聽到這話,心裡的彆扭也去了大半,對方略帶一點調侃的說話風格,讓他感覺又回到了黨校一般,“太忠你還是沒變啊。”
“我其實挺生氣的,但是你都找上門了,再氣也是同學不是?”陳太忠伸手請他坐下,又從冰箱裡拿兩瓶礦泉水出來,“喝點水,涼快一下。”
“別說你,我還迷糊呢,本來我的掛職目標,是素波科委,”宋敏嘆口氣,拿起水來咕咚咕咚灌一氣兒,“你不信的話,回素波你自己問。”
“呵呵,現在再說這個,也沒啥意思了,”陳太忠笑一笑,他也相信宋敏的話,要不然兩人初次在艹場碰到的時候,宋處長不會那麼自然地跟着跑步。
遺憾的是,事態就是這麼發展了,後來宋敏給他打過倆電話,他也沒接,再然後,兩人就沒聯繫了——作爲一個堂堂的副處,宋主任也有自己的尊嚴不是?
好在,宋處長還是在一週之內上門了,這就是有心把事情說明白,其實這段時間的等待,也是很有學問的,早的話有點不穩重,太失這處級幹部的身份,晚的話——陳某人絕對不會再放他進來了。
“來了鳳凰科委,才能真切地感覺到你的影響力,”宋敏苦笑一聲,接着又嘆口氣,“早知道是這麼回事,他媽的這個青幹班我都懶得去上……喝酒吧?”
“酒不喝了,”陳太忠按住他伸向罈子的手,笑着搖搖頭,“你還要開車回去呢,酒後駕車……不好!”
一邊說,他一邊拎起一邊的林肯車鑰匙丟了過去,“那輛桑塔納,愛國要開,你開我的林肯車吧,後備箱有點東西……送你了。”
宋敏看着他,一言不發,好半天才笑着點點頭,“還是同學好啊,太忠你這心意,我領了……在素波你有車沒有?”
“有朋友的車開呢,”陳太忠笑一笑,順手又一拍他的肩頭,“今天你這狀態,我不合適跟你喝酒,反正你最少在鳳凰要呆一年,咱哥倆喝酒的時候多了。”
“行,那我正好出去熟一熟車,”宋敏笑着點點頭,站起了身子,今天兩人喝酒確實不合適,他拎着酒菜上門,是求諒解來了,陳太忠不想在同學喝酒的時候,說一些麻煩事兒,很影響心情的。
宋處長才一出門,吳言就推開臥室門走了出來,“好了,快過來吃飯吧,都要涼了……你這房間真熱。”
陳某人的房間肯定是熱的,雖然這房間裡有空調,但是他常年不在家,回家之後臨時開了客廳的空調,臥室裡的溫度,一時半會兒降不下來,更別說吳市長躲在裡面,還關着門呢。
白市長的房間就涼快多了,鍾韻秋甚至在穿着厚厚的牛仔短裙的同時,腿上還套着黑色絲襪,她正在張羅飯桌,陳太忠走過去坐下,笑吟吟地伸手輕撫她的大腿,愜意地嘆口氣,“好久沒摸到了,真的有點想念啊……”
三人好久不見,酒桌上的氣氛真的很旖旎,不過小白同學一向是工作不離口,兩杯酒下肚之後,笑吟吟地發話了,“太忠你把林肯車借給宋敏,這一招玩得很好啊。”
“哦,是嗎?”陳太忠笑着看她一眼,心知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小白猜到了,“你這人心思太複雜,我借車出去,那純粹是看在同學的情分上……宋敏他能不仁,我不能不義啊。”
“扯吧你,宋敏都猜得到你的用意,以爲我猜不到?”吳言白他一眼,“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宰相肚量了?”
吳言還真沒想錯,宋敏在接到林肯車鑰匙的時候,確實理解了陳太忠的意思。
按時價來說,這輛灰色林肯價值七八十萬,而張愛國開的桑塔納時代超人,連二十萬都不到,陳某人不還回去桑塔納,卻是借出去了林肯,這就代表了一個意思。
那時代超人是科委副主任的標配,老宋,咱倆是同學不假,但是我的鳳凰科委不認你這個副主任,沒錯,你只是下來掛職的!
不過咱倆既然是同學,我可以把自己用的車借給你開,而且這輛車比桑塔納貴很多,你開上它也不跌份兒。
如此一來,陳某人既堅持了原則,又顯示了同學情分,更重要的是,宋敏開了林肯去科委上班的時候,別人也能看到,宋主任開了陳主任的車來。
這麼一來,單位裡對宋敏的牴觸情緒就要小很多,也便於宋主任融入這個團體,這就算對同學的情分非常重視了。
然而就在同時,陳太忠沒提辦公室房間什麼的,而是連酒都不喝,着急地攆人了——這固然是有小白在臥室裡等着的緣故,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提,也不想給宋敏提此事的機會。
爲什麼不給宋主任機會?因爲他絕對不會答應別的幫助,至於幫忙跟許純良關說,那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你今天上門來找我,態度很端正,那我把車借給你,要你在科委不要太受氣,能打開一點局面,僅此而已,接下來何去何從,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宋敏覺得自己是無辜的,但是這個誰也沒辦法,官場裡身不由己的事兒多了,也不差多他這一件,說姓宋的無辜的那些人,麻煩你們想一想,姓陳的也無辜呢。
這些因果,宋處長都想到了——除了臥室裡那個美女的存在,甚至他連陳主任更深遠的用意都看得很清楚:陳太忠和許純良爲什麼如此地排斥他?因爲他的到來,是抄了自己同學的後路,極大地削弱了陳某人的存在感。
那麼,他現在開上林肯車,不但對他自己有益,對陳太忠也有益,因爲別人一看到:呀,這新來的副主任,還是得靠着陳主任玩啊。
將宋敏選派到鳳凰科委的主兒,或者是嚴格按照組織程序來的,或者是有意削弱陳太忠在科委的影響力,這個真不好說,反正程序都正確,制度就是制度。
但若是有人真想看陳太忠笑話的話,陳某人這輛車往外一借,那就是回敬了一記:想削弱我的存在感?麻煩你們醒一醒!
宋敏這些都想到了,但是他不可能不收這鑰匙,除了有開展工作的需求之外,憑良心說,人家陳太忠能做到這一步,對自己的同學也算仁至義盡了。
是的,宋主任別無選擇,而且此事對他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壞事,接下來的工作能展開,交好陳太忠,甚至劃到陳太忠的陣營中,這都是好事兒——更重要的是,他若是拒絕,就將陳太忠得罪得死死的了。
吳言在隔壁聽得也很明白,所以她不忘點評一下,“還好,堯東書記不會介意他靠向你,反正科委還是許純良的天下,倒是現在太忠你做事,手段越來越老練了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