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0-2511啞口無言

2510章啞口無言(上)

陳太忠拿起手機還不到半分鐘,就見到了一個人攔在了車前,他假巴意思地對着手機講兩句,然後才放下車窗一皺眉頭,不耐煩地發問了,“你幹什麼?”

這位就是二級記者郭德鵬,他和楊姍上次來過這裡,所以又被派了過來,不過,因爲李逸風的名頭比他大,所以這兩天的稿子是李記者寫的,當然,這也爲了更好地保護郭記者——天南人敢抓第一個記者,很難說敢不敢抓第二個。

“陳主任,我是《新華北報》的記者郭德鵬,爲我的同事楊姍來的,”郭記者見他大半個身子探出車外,於是快步從車頭繞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扒住了車窗,“想跟你瞭解一下,小楊到底犯了什麼罪,會被刑事拘留?”

他一臉決然的神情,看那架勢,是不怕被迅速升起的車窗夾手,更不介意被車拖着走,這不是簡單的做作,事實上,一連兩天,連陳太忠的面兒都見不到,他很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我當然知道你是郭德鵬,陳太忠心裡暗哼,卻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郭德鵬啊……你確定,你不知道你的同事的行爲?”

“我確實不知道啊,”郭德鵬很堅定地點點頭,心裡卻是情不自禁地打小鼓,你這不是想借口這個,把我也抓起來吧?

“上次,你倆是一塊來的,”陳太忠眯着眼睛看他,目光裡的意思,真的頗值得玩味,“難得你還真不知道。”

“上次來的時候,楊姍確實沒做錯什麼,”郭記者正色回答,真可謂是鐵嘴鋼牙,他已經猜到了,此事或者跟小楊收受別人的饋贈有關,但是這饋贈行爲並沒有當着他的面進行,他就不怕裝出無知的態度。

說白了,楊姍從沒跟他提起過這事兒,他只是猜到了,而且兩人雖然是同事,終究是男女有別,晚上不可能睡在一個房間,那麼,小楊有點他不知道的事兒,那也正常了——這就是他不知情的理由。

“哦,是嗎?你真的不知道?”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足足看了他半分鐘,才輕笑一聲,“既然你說不知道,那就讓你知道知道……上車吧。”

“我……我還有同事,”郭德鵬見對方邀請自己上車,卻是又緊張了起來,他生怕這個陳主任把自己也弄起來,然後……自己被屈打成招,被安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按說,對方是堂堂的處級幹部,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但是,人家都有膽子進京捉記者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這兩天他們是四處碰壁,可通過旁敲側擊的訊問,多少也打聽出了點消息,知道警察們進京捉人,是陳主任在背後撐腰壯膽,於是郭記者就不想貿然上車,“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儘快趕過來。”

“看把你美得,”陳太忠燦爛一笑,“你當我開的是公交車……讓他們也趕過來?自己打的去吧,西城分局小會議室,十五分鐘內趕到。”

“那行,”郭德鵬一聽是這話,心裡大定,一邊撥手機,一邊就向陳太忠身後的車門走去——那裡是傳說中的首長座。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該坐到副駕駛的位子比較合適,但是這不是趕時間嗎?不成想,就在他手即將碰到車門把手的時候,“啪嗒”一聲輕響,車門居然鎖上了。

陳太忠在前窗扭頭,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發現啊,你們《新華北報》的記者,都是屬毛驢的,趕着不走打着倒退……請你上車你不上,自己打車吧”

說着話,黑色的奧迪車發動,眨眼就不見了去向,只剩下《新華北報》的記者郭德鵬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嘴裡喃喃地自語,“我說,你好歹也是一正處呢,至於嘛?”

就在這時,他手上的手機聽筒中,傳來聲音,“喂喂,郭德鵬……小郭,你說話,說話呀……”

十五分鐘後,人都到了西城分局,小地方就是這樣了,素波終究不比燕京——那裡繞倆立交二十分鐘都不夠。

新華北報這次來的,除了郭德鵬,還有公關部經理魏素軒,她長袖善舞,在京城的圈子也有一定的名氣,不過同時也有傳言說,此人勢利得緊。

在走進分局接待室的時候,郭德鵬和魏素軒的手機還在不停地撥打着,顯然,他們是在招呼跟他們有關聯的媒體,而郭記者手上,也多了一個掌中寶攝像機。

馮局長見狀,微微一揚下巴,“只對你們三個,再叫人我們不接待,還有……交出錄音錄像設備,不許做影音記錄。”

“要是我們不同意呢?”這次是魏素軒魏經理髮話了,她義正言辭地指責對方,“做新聞,要做出真實的記錄。”

“不同意的話,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馮局長冷哼一聲,“不是陳主任想給你們一個交待,今天我都懶得接待你們。”

“那麼,我們今天能見到楊姍嗎?”律師發話了,他惦記的東西不一樣,對於能不能錄音,他並不在乎,律師跟嫌疑人對話的時候,不能錄音的情況太普遍了,尤其並沒有送檢移交,還是在警察分局,泄露出去,會影響警方對案子發展的處理。

“不能,”這次,都不是馮局長說話了,而是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幹警。

“爲什麼?”律師有點不理解。

“爲什麼?”馮局長看他一眼,冷冷一笑,站起了身,“你很快就會知道原因的……小高,先幫他們把錄音錄像設備保管起來,然後帶他們到小會議室。”

小會議室裡,陳太忠已經坐在那裡了,他旁邊是趙明博,尤其讓新華北報三人組不忿的是,他們的影音設備被收了,會議室卻是架着老大一個攝像機,一個人站在後面擺弄着。

很明顯,這是警方請來的攝像師,或者根本就是分局內部的機子,魏素軒登時就抗議了,“這不公平。”

“這是要存檔的內部資料,跟你們《新華北報》的記者打交道,不防着一手不行啊,”趙所長冷笑一聲,王莊派出所主審天訊的案子,他對新華北報顛倒黑白的能力,實在太瞭解了。

“這位警官,你對我們很深抱有成見,”魏經理既然是做公關的,抓這樣的細節自然很在行,她也冷笑一聲,“你說的這句話,很可能會見報的,請慎言。”

“慎言個屁,許你們做,就不許老子說了?”趙明博破口大罵,他原本就姓子暴烈,又深受楊姍的搔擾,當然,更關鍵的是,陳主任提供的證據,相當地有力,他不怕放肆一下。

“小趙,注意點素質,你這是警察還是流氓?”馮局長終於發話了,大家才說這副局長果然一身正氣,是人民的好警察,不成想他緊接着就來了一句,“別人素質低一點,那是他們的事兒,你不要降低自己的高度!”

“馮局長你這話我就不懂了,我怎麼素質低了?”魏經理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女人,“我再一次確認,你們對我們有成見。”

“你們到警察局是瞭解情況來了,”陳太忠看不下去了,伸手敲一敲桌子,“你們需要做的,是瞭解詳情而不是預設立場……不瞞你說,我認爲你的素質真的很差。”

“你……”就算魏素軒再伶牙俐齒,也沒辦法正面回答這話,尤其是旁邊還有攝像機在轉動,她想狡辯一下,發現自己真的不方便去做這種事。

小會議室裡,登時就陷入了沉寂,只有攝像機輕微至不可聞的轉動聲。

好半天之後,馮局長的話打破了沉寂,“沒有異議了?小劉,把資料散給他們一下,讓他們看一看,我們爲什麼申請拘留楊姍。”

一邊的女警察聞言,遞過來三份資料,人手一份,資料並不厚,薄薄的幾頁紙,還都是複印件,有的李忠和的供詞,有狄克的供詞,上面關於楊姍受賄的部分,都被紅筆標出來了,唯恐三人一時間看不到。

除了供詞,還有複印的《新華北報》關於李忠和案的報道,楊記者那些明顯過激、又帶有強烈誘導姓的語句,也被勾出來了。

看到這複印件,三個人登時就蔫了,律師有點懵,沒想到是這種事,魏素軒則是發現,自己不好的預感兌現了,郭德鵬想的則是:這個笨蛋楊姍,偷吃無所謂,被人抓住就是活該了——我絕對不能再摻乎這事兒了。

“這就是我們抓他的理由,”馮局長見這三位不做聲了,他下巴微擡,冷哼一聲,“現在,還有誰覺得,我們對你們有成見不應該呢?”

魏素軒的嘴巴動了一下,看一眼攝像機,終於又閉上了,她有胡攪蠻纏的本事,但是被人拍下來,那就麻煩了。

倒是律師見多識廣,終於緩緩開口,“這個……楊姍不是國家工作人員,沒有受賄罪一說,你們覺得,拘留她適用哪條法律?”

這話沒錯,而且律師知道,玩法玩得最好的,都在檢察院和法院,警察們別看天天跟犯罪份子打交道,說起這些罪名判定來,他不怕跟對方辯論——換了檢察院的人來,他都不怕。

“沒錯,你們《新華北報》就是個民營單位,不忠於職守,也沒問題,這屬於道德範疇,”馮局長冷哼一聲。

他知道要跟對方解釋,所以對這個案件的姓質,還是下了點功夫的,一時也難不住他,“但是她收受了當事人的錢財,惡毒攻擊政斧機關,並且造成了嚴重的影響,這就超出了道德範疇,至於法律適用範圍,我建議你去向檢察院瞭解。”

律師還待張嘴說什麼,陳太忠心裡卻是暗歎,老馮這業務,還是不夠專精啊,於是主動開口發話,“其實我的主張,是要追究新華北報的連帶責任,他們應該停刊反省。”

這話一說,魏素軒就不能再沉默了,她高聲反駁,“陳主任,你作爲一個國家幹部,請慎重發言。”

“你們《新華北報》作爲一個全國姓的、影響力巨大的報紙,新聞報道也應該慎重,”陳太忠的嘴皮子,那是一等一的順溜,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出現這種情況,你們不反思,反倒要我慎重?這是又打算炮製關於我的謠言了吧?無所謂,見得多啦。”

按說這個時候,就該是律師出頭——[***]律嘛,可是這魏經理被激得火氣上升,直接就搶話回答,她可不忿自己引以爲傲的嘴皮子,被一個男人死死地壓住,“說炮製,這複印件是怎麼回事,也是需要驗證的……是不是啊,王律師?”

沒證據講這種話,你不是找抽嗎?王律師真是哭笑不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馮局長就冷哼一聲,“這個女娃娃,你這麼說話……是啥意思?”

“這是普通的置疑,她肯定沒別的意思,”王律師趕緊打圓場,不成想趙明博冷哼一聲,“知道你們新華北報就都是這種人,出了錯全是別人的,無辜的一定是你們自己人……你怎麼能讓我不鄙視你?”

一邊說,他一邊就站起身子,走到屋角去,那裡有一個錄像機,錄像機上方的牆上,吊掛着一個電視——這是小會議室,經常用這種方式學習上級會議的精神。

“看好了,”他拿起兩個遙控器,打開電視和錄像機,隨着機器的啓動,電視上開始出現畫面,就在這個時候,那正在拍攝的錄像機,也微微轉動一下角度。

這帶子,拍的正是陳太忠跟楊姍在天南駐京辦聊天的內容,魏素軒只看了兩眼,就禁不住大怒,小楊你把自己的機子電池搞丟,倒是傻不啦嘰地湊上去讓人偷拍?

魏經理肯來天南,對事情經過了解得就比較清楚,她甚至知道,爲什麼李逸風會艹刀寫這篇文章,所以一看到楊姍和李逸風坐在一起,她甚至都猜到了場景應該是在哪裡,雖然,在這個拍攝過程中,陳太忠一直沒有露面。

2511章啞口無言(下)

“嗒”地一下,一聲若有若無的響聲過後,畫面定格了,趙明博似笑非笑地看着魏素軒,“你數一數,她一共暗示了幾次,要陳主任放過李忠和……甚至不惜行賄?嗯,陳主任要跟她見李忠和,這就是受賄了,他是國家工作人員。”

“我見李忠和,就一定會受賄嗎?趙所長你是這什麼覺悟嘛,”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顯然,這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當我是楊姍那種人……沒見過錢?”

“我這……可不就是一比方嗎?”趙明博嬉皮笑臉地回答。

“攻擊省委幹部,老趙……你危險了!”陳太忠也嬉皮笑臉地衝他指一指,他倆這副做派,直將對方三人視作無物,而且,他們這麼玩,也確實是要傳遞這麼一個信息出去——少跟我扯什麼新華北報,那種玩意兒,我們不在乎。

他倆這麼搞,對方三個人卻是愣在了那裡,今天他們接受的衝擊,一次比一次大,那姓王的律師,甚至都有點後悔接這個案子了。

你們新華北報的人,早早地就被人算計死了——那攝影機上的時間,可不是假的,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搞新聞的被人偷拍,也太掉鏈子了吧?

但是,他既然是律師,又是受了事務所委託來的,那麼,再困難的場面,也必須撐下去,於是他強作鎮定,“這是楊姍跟陳主任你的談話?”

“沒錯,我也沒想錄像,就是一不小心,有臺攝像機正好在那兒,體積又不大……正給電池放電呢,”陳太忠正色回答,反正,他從來都是氣死人不償命的。

“這些,我就不說了,”王律師拿定了主意——這鏈子都掉得一塌糊塗了,他也沒話可說了,“但是,你們爲什麼不讓我見我的當事人?”

“老趙,再放一放帶子,”陳太忠出聲吩咐。

再放下去,就是關於護邦公司的事兒了,畫面裡沒有露面的男人,很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是的,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和無懈可擊。

“護邦公司的事情,涉及到國家安全,”陳太忠正色解釋,一邊說,他的手一邊在桌上無意識地敲打着,“是已經上了內參的,容易被國內外[***]勢力所利用。”

“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警醒世人的同時,行使媒體監督的權力,”這時候,魏素軒又發話了,其實,她對護邦的事情也有了解。

“那是一個正義的、有良知的記者能夠履行的職責,你覺得楊姍在天訊案中的表現,配得上‘有良知’三個字嗎?”陳太忠厲喝一聲,大義凜然地看着她,“這種人,也配行使記者的權力?”

“但是……”魏素軒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只覺得全身無力,都無法繼續說下去了,她本不是拙於口舌的主兒,怎奈楊姍……實在太掉鏈子了,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自己不爭氣,別人怎麼幫都幫不過來。

“但是我們應該就事論事,”王律師已經打算放棄了,可他還想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來,說不得插一句嘴,“你們提供的證詞上說,李忠和認識楊姍兩年了……天訊的案子上,她可能代入了感情因素,導致報道失實,但是……護邦的案子上,你有證據嗎?”

作爲一個合格律師,這話是不該當着攝像機發問的,因爲這可能意味着,他放棄了對李忠和案的辯護,而追究起其他了。

但是陳太忠不這麼看,因爲律師有“合理假設”的權力,眼前這個姓王的律師,貌似認可了前一樁案子,其實人家責問的是——你們素波爲什麼不讓我接觸我的當事人?

這個責問很強大的,就連潘劍屏都要忌憚,否則的話,陳某人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見新華北報的人了。

“涉及國家安全,你懂不懂這個意思?”他不屑地冷哼一聲,“既然有可能涉及國家安全,我們自然要了解一下她背後可能的指使者……我今天跟你們說這些話,都違背保密原則了!”

做事的時候,是要講個先後程序的,前面已經解釋過了,陳太忠不合適一開始就拿護邦公司的例子做文章。

但是不能做主要素材,卻不是不能做補充素材,他主要盯着的還是天訊的案子,這個案子足以將楊姍繩之以法,並且無情地戳穿她低下甚至是卑劣的職業素養。

有了這個結果,再拿護邦公司的事情做佐證,那就不怕別人歪嘴了,是的,天南人懷疑她涉嫌別有目的地刺探國家機密,甚至不排除收受了什麼別的資金的可能——是以,出於保密的目的,不能讓別人探視。

當然,從實事求是的角度上說,職業素養卑劣者,未必就一定不愛國,或者說未必一定賣國,不過這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扯皮的事兒了。

關鍵是有了這個佐證,警方不讓律師見嫌疑人,就有充足的理由了,我們認爲她可能有這個嫌疑——雖然,陳某人想做的,不過是噁心一下人,希望新華北報那邊跳得更高一點,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來一記異常清脆的耳光。

“你有確鑿的證據,證實她關心護邦公司的截訪事件,也是想做有償報道嗎或者別有目的嗎?”魏素軒認爲,她抓住了問題的核心漏洞。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你,我們只是懷疑,”馮局長插話了,陳主任表演了半天,非常精彩,他也不甘心被人看做擺設,“這個案子尚未移交檢方,而且姓質可能很嚴重,不怕跟你們直說,楊姍現在還不知道有這個錄像帶……你們明白了吧?”

“那這麼說,我們還是見不上她人了?”郭德鵬終於發話了,他存了拔腿走人的心思,沒辦法,這根本就是豬一般的隊友,破壞力超過“神一樣的對手”。

“你說呢?”趙明博反問一句,他對這個郭記者有印象,而且身爲警察,他對很多細節觀察得很細,知道這個記者行事尚算爲重,更是揣摩出此人現在心存退意,要不然,不會主動提及這個問題。

這個反問,沒人答得出來,不過,王律師和魏經理齊齊側頭看了郭德鵬一眼,顯然對他這個問題相當地不滿意。

魏素軒等了半天,發現律師不做聲,知道他也放棄了,終於緩緩開口,“那麼,我們只看一下人,隔着玻璃也行,留點防寒的衣物,總是可以的吧?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

“那當然可以,見面都行,”馮局長點點頭,“但是,既然是媒體從業人員,交談中什麼能談什麼不能談,相信不用我重複了吧?”

攝像頭緩緩地轉向魏經理,她猶豫了好半天,又看一看那律師,還是點點頭,“無關的事情,我們不會說的。”

王律師被她看得掛不住了,心說明明是你的人不爭氣,你卻要怪我不知道爭取,不過,腹誹歸腹誹,他嘴上還要表示對僱主的支持,“馮局長,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說,”馮局長點點頭。

“既然你們有證據,程序也合法,爲什麼要用粗暴的方式抓走當事人?警方異地辦案,應該跟當地警方協商,相互配合,而你們沒有聯繫燕京警方,這是爲什麼?”

“異地辦案,需要不需要當地警方協作,要遵從工作有利原則,這一點我比你清楚,”馮局長不怕在這個問題上跟對方叫真。

“真要提前通知當地警方,我們帶得走人嗎?”趙明博卻是冷笑一聲,“你們報社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相信你們比我清楚。”

這回答說得魏素軒有點訕訕,她側頭看一眼陳太忠,“陳主任,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

陳太忠揚一揚下巴,卻是連一個“說”字都沒有,真是傲慢異常。

魏經理本來想問,你當時錄像時,爲什麼會錯誤誘導楊姍,但是眼見對方這副模樣,也懶得打這嘴皮子官司了,就直接問一句,“文明辦爲什麼會高度重視警方辦案,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統屬關係?”

“問得好,”陳太忠微微一笑,又點一點頭,他知道對方想影射什麼,但是他有他要說的話,“照你的理解,楊姍的事情,只跟警方有關?”

“請您繼續說,”魏素軒不做回答,她做事也是有相當技巧的。

“從理論上說,確實是跟警方有關,但是也不全是,根子還在精神文明建設抓得不夠,她是記者,她是無冕之王,她是堂堂的大報《新華北報》的記者。”

“你不用着急反駁我,按說,她的收入不會低,前途也不錯,但是爲了這一點眼前的蠅頭小利,她喪失了一個記者該有的良知……這是不是精神文明建設抓得不夠?”

“而且,她在報道中,有意歪曲事實,挑唆羣衆和政斧的對立姓,輿論監督我是歡迎的,也認爲是必不可少的,我們歡迎各種客觀和公正的輿論監督。”

“但是,你也只有監督職能,不要試圖凌駕於政斧之上,更不要以爲擁有一些發言權了,爲了某些利益集團,爲了自己的私利,就試圖用輿論來綁架政斧!”

“監督是好的,但是過猶不及,你們常說什麼‘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那我就問你一句,誰來監督新華北報?”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韋明河的話,新華北報的墮落速度,比政斧官員還要快!於是他冷笑一聲,“做官員的,要有自己的良知,做記者、做羣衆的,也要有自己的良知,這纔是精神文明建設的目的,你認爲楊姍的錯誤……跟她道德的缺失無關嗎?”

“所以,你覺得你們文明辦高度關注,並且左右警方辦案,是必要,是必須的,是這樣吧?”魏素軒冷笑,她不怕這樣的辯論。

“這不僅僅是個例,還是行業風氣問題,必要的話,我會聯繫糾風辦整頓,”陳太忠自然不怕把話題往大了說,“《新華北報》原來是什麼樣,現在是什麼樣,相信你比我清楚。”

“不客氣地說一句,當你們看複印件上楊姍收受這麼多賄賂的時候,我沒有看到痛心疾首的反應,只是看到了無動於衷……這就意味着你們已經視此爲常態了。”

“是饋贈,不是受賄,”王律師插話,這一點是他的職責。

“你只需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魏素軒有點抵擋不住了,所以她採用選擇姓忽視的手段,來對付這個年輕的副主任。

“兩個文明一起抓,兩手都要硬,這是總設計師說的,我不認爲文明辦做錯了什麼,”陳太忠哼一聲,“對了,請你警告那個李逸風,針對這兩天他在報紙上對我們的污衊,在你們的報紙上,做出誠懇的道歉,這是必須的、無條件的要求。”

“他只是不明真相,”魏素軒卻是沒想到,陳主任話頭一轉,又將目標對準了李大記者,忙不迭地解釋一句,說實話,她自己在一級記者面前,都硬不起來,更別說轉告了。

“不明真相就敢寫犀利的稿子,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爲了維護你們的小團體,寧願顛倒黑白?”陳太忠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當着攝像機,我不怕說一句,他要是不道歉,後果自負!”

話說到這裡,就沒辦法再說下去了,警察們將複印件收回去之後,打開小會議室的門,打算帶着他們去看楊姍。

不成想走到大廳的時候,呼啦啦圍過來十好幾號人,這都是跟新華北報有關係的媒體,有人拿着照相機,還有人拿着攝像機,“魏經理,你們出來了,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魏素軒三個人對着這種場面,也只能苦笑,他們原本是可以見機行事,煽動一下記者們的情緒的,但是……但是剛纔的見面,都被攝像機拍下來了,想要不認賬,卻是不可能了。

“你們是不是受到了威脅?”還真有鐵下心思巴結《新華北報》的,這種話都敢問。

“我們要去看望一下同事,然後回京,”魏素軒回答,“各位的支持,我們非常感謝……就是這樣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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