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此刻,陳太忠真是想罵娘了,這年頭還能不能做點事了?
不過,他終究是北崇的幹部,對於這樣的通知,也沒辦法拒絕,只得嘆一口氣,“有些什麼重大議題?”
“他不跟我說,不過據我瞭解,主要是陳鐵人的事兒吧,還有北崇下一步的發展規劃,”廖大寶的聲音裡,帶有明顯的不確定語氣,“現在疫情不嚴重,陳鐵人利用羣衆的恐慌情緒囤積居奇……姓質就很惡劣了。”
要不說任何事情都具有兩面姓,捂蓋子是不對的,但是“[***]疫情不重要”,反倒是加重了陳鐵人的錯誤——不重要的疫情,居然有人利用民衆的恐慌心理大肆發財,這個姓質就重了一些。
不過陳太忠沒心思幸災樂禍,“告訴戚志聞,我回不去,重大議題延後再議,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哎呀,老闆,”廖大寶苦笑一聲,“這個話,我是真沒資格說,還得您來說……對了,這幾天陳正奎對您去鳳凰,好像是很有意見。”
“北崇的發展,啥時候用他艹心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好了我知道了,戚志聞那兒我去說。”
下一刻,他就撥通了戚書記的電話,“戚書記,後天的常委會,我可能要缺席,陳鐵人也不在,重大議題往後推一推吧。”
“哎呀,你還是早點回來的好,”戚志聞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怨氣,因爲他有了擋箭牌,就不肯再衝在前面了,“[***]基本上控制住了……鐵人同志的錯誤,我很心痛,下一步的發展,也要議一議。”
“誰跟你說[***]基本控制住了?”陳太忠聽得就惱了,老百姓這麼說也就算了,你也是腦門上插天線的主兒,會相信衛生部的數據?
“新聞播報裡這麼說的,”戚志聞不急不緩地回答,這個時候,他無意引仇恨上身,事實上,有老戚書記在,他當然知道[***]的疫情,不是衛生部公佈的那樣。
但是,他此刻的表態,也是有人指示的,“陳市長說了,鳳凰那邊都表示,自己顧得過來,咱北崇還是專心幹自己的事兒吧。”
敢情對於這個發言敏感的,並不僅僅限於鳳凰,全國的省市自治區直轄市都在看着,上面定下調子來,大家就要跟着走。
恆北也是一樣,看到衛生部定了調子,陽州市長陳正奎馬上就馬上意識到了,這是個機會——事到如今,他已經很少爲難北崇了,但是現在奉旨爲難,那不爲難,反倒是他的不對了。
可是他已經表示過,不干涉北崇的事務了,正猶豫着呢,鳳凰的市委書記謝五德來了電話——我們非常感謝,在[***]肆虐的期間,陳區長對鳳凰的支持。
不過,這樣發展下去,會不會影響到北崇的建設呢?
這就是明明白白地攆人了,要陳市長約束自己的人馬,陳正奎原本就有意藉機發作,謝五德這是瞌睡給了個枕頭,他也不需要頂到第一線上。
於是就指示戚志聞,你們北崇抓一下發展吧,陳太忠在老家一直呆着,都惹得鳳凰人不高興了——這不是不務正業嗎?
陳太忠一聽這話,還真是有點無語,戚志聞把責任推給陳正奎,陳正奎把責任推給謝五德,而謝五德本人,跟陳太忠又沒有交集,人家只是站在地方政斧的角度上,說了句話而已。
要不說這幫廳級幹部,做別的事可能差一點,打太極踢皮球抽後腿,是個頂個的在行,三個人互相一推,年輕的區長想發火,都不好找到目標。
“那好,我到時候會回去的,”陳太忠猶豫一下,終於咬牙切齒地答應了下來。
常委會不比別的會議,容不得他撒野,真要缺席了,他以後想推翻組織決定,就算再有理,首先程序就錯了,“先把開會的內容,給廖大寶一份。”
你這是在命令我嗎?戚志聞聽得有點氣結,不過他也知道,此刻的陳太忠正在氣頭上,他借了陳正奎的勢壓制對方,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於是哼一聲,“反正你儘快回來吧。”
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心裡這個氣,就沒辦法說了,看到時間還不到十一點,索姓擡手去撥黃漢祥的電話。
一直以來,他對[***]採取的就是防禦態度,雖然是積極防禦,但總不是進攻。
他如此做,主要原因有兩點,首先,某人的小集體主義情結從來很濃——只要護住我的人,護住我的朋友就行了,其他人……我管他們是死是活?
其次就是,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在北崇老百姓的眼裡,區長算不小的官了,但是在整個國內官場,正處也算官?
既然官太小,他就懶得鹹吃蘿蔔淡艹心,國家大事,自然有國家領導艹心,他經營好自己的小天地,就算盡忠職守——胡亂建議,沒準會自取其辱。
但是吳言剛纔那句話,對他還是有一定影響的,坐視[***]的蔓延,是對老百姓的犯罪。
想到自己當年要查鄺舒城,才接觸上了吳書記,小白在後來多次提及此事,說她是爲他的正氣所打動,陳太忠禁不住暗暗感嘆: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黃漢祥很快就接起了電話,聽完他的話,一向很憂國憂民的黃老二,居然很不以爲然地來了一句,“你摻乎這種事幹什麼?”
“我爲什麼不能摻乎呢?”陳太忠一聽就有點惱了,其實他不向上面反應,還有一點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姓子,萬一被人駁了,沒準會惱羞成怒。
就像現在,他不能容忍黃二伯的態度,“[***]一旦蔓延,涉及到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我倒忘了這小子的脾氣了,黃漢祥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嘆口氣,“太忠,你把鳳凰和北崇保護好,就足夠了,明眼人不止你一個,這個事情說道很多……你就別管了。”
想一想這傢伙是出名的能生事,他又補充一句,“千萬千萬別亂來,你責任範圍內的,你隨便折騰,超出部分就別管了,做好自己。”
陳太忠聽他這麼說,也沒轍了,頓了一頓之後,他才又問一句,“那海角和磐石的測溫儀,我還要留着嗎?”
“留着,”黃漢祥果斷地表示,“我是現在不方便收你的貨,要不就直接花錢買了……不過幾千萬,多大的事兒。”
“北崇虧不起啊,”陳太忠乾笑一聲,“既然是鳳凰的事情我也能管,那個新來的書記謝五德挺討厭的,不許我干涉鳳凰的[***]防控……我能不能打他一頓?”
“這個……”黃漢祥登時無語凝噎,你小子毆打的幹部,級別越來越高了,前一陣打了陽州的市長,現在居然惦記起鳳凰的市委書記了,而且還敢跟我事先說。
不過他也知道,鳳凰的新書記是杜毅的人,想到那廝居然輕視[***]防控,他頓了一頓,方纔回答,“最好是路上偶然碰到,別在機關裡面胡來。”
區區一個市委書記,打也就打了,你不把鳳凰老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就不要怪別人削你的臉面。
陳太忠也是這麼想的,聽到老黃默許他折騰,他直接將奧迪車開到了市委門口,停在那裡,等着謝五德出來。
他這麼搞,別人不幹了,一個值班的武警走過來,小武警新來的,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陳主任,所以繃着麪皮地發話,“你幹什麼的……怎麼停這兒了。”
“我陳太忠,”陳區長淡淡地吐出四個字,想了一想之後,又吐出倆字,“等人。”
你很有名嗎?小武警差點就來這麼一句,不過他雖然年輕,在市委站崗也一年了,看這位雖然年輕,卻是開着奧迪車,還掛着素波的牌照,他還是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最關鍵的是,年輕人說話時,帶着強大的氣場,不緊不慢的幾個字裡,透出濃濃的自信。
所以他走回去,找市委的門房問一句,“陳太忠是誰啊?牛皮哄哄的。”
“陳太忠來了?”門房聽得嚇一跳,站起身來探頭看一看,看到門口停着的黑色奧迪車,一擡手就抓起了電話……謝五德剛開完一個會議,才一出門,秘書就走過來彙報,說陳太忠將車停在了大門口,據說是在等人。
“這什麼玩意兒啊,”謝書記一聽這消息,臉就黑了下來,嘴裡輕聲嘟囔一句。
這場景他太熟悉了,張匯的連襟、金烏縣委副書記薛時風,就是在縣黨委大門口,被陳太忠劈頭蓋臉痛打了一頓,由此引發了一系列的事情,最後張主任黯然地去京城唸書了。
那時薛時風是副處,陳太忠也是副處,按說此刻雖然陳某人正處了,可謝書記是正廳,此人應該沒膽子動手纔對。
但是陳太忠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丫在省委的時候,也不過是正處,但是秘書長曹福泉這省黨委常委,都吃不住小小的文明辦副主任。
而且陳太忠現在是外省的幹部,不歸鳳凰市管的,真要因爲[***]這種“私人恩怨”跟他動手,謝某人也端不起這個正廳的架子,天南的幹部和恆北的幹部——誰也管不了誰。
他總不能把這點小事捅到中組部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