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些原因,司法廳就瞭解一下北崇的近況,然後才發現,現在北崇的一肩挑,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啊。
尤其是北崇搞的幾個試點,反響都不錯,移動大棚和農業險獲得了農業廳的認可,大學生返鄉創業和邁開腳步動手動腦,獲得了組織部的認可。
而省地電和北崇合作,建起第一家隸屬於區政斧的電廠,還是新能源概念。
甚至連省科技廳,都在跟北崇合作搞房地產——這是借鑑了鳳凰科委的經驗。
不管怎麼看,陳太忠搞試點,那都是相當有一套的,司法廳的領導想一想:得,咱也**一把,瞭解一下,下面是怎麼想的。
司法廳下來的是個叫汪峰的副廳長,以他這個級別,陽州市陪同他的,市司法局長就夠了,市政法委書記康卓願意不願意陪,在人家心情了。
但是他肩負着調查試點的重任,還涉及到法律法規的討論,直接驚動李強都是正常的,康書記不想搭理他,汪廳長就直接聯繫李書記。
以汪峰的意思,是把陳太忠叫到陽州來,大家坐在一起,談一談北崇爲什麼生出了這種想法,但是李書記和康書記齊齊地表示,咱們去北崇談吧。
這倆人實在太清楚陳太忠的殺傷力了,叫到陽州來的話,周邊還有旁聽的,那貨指不定就有什麼彪悍的表現了,想到這一點,兩人就感覺到亞歷山大。
就算那貨不爆發,試點通不過的話,沒準就會記恨在心,接下來種種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就可能使出來了——號召所有北崇的光棍來堵門,要“合法**權利”啥的,這並不是天方夜譚,那廝就做過類似事情。
李書記和康書記,都不想被人堵門,還是上門談吧。
他們過去得正好,區黨委剛開完會,說了幾件事情,其中就有這個,四個書記全票通過,北崇可以考慮,對特殊服務行業,做出疏導和管理。
按說這個建議,肯定是通不過的,公然跟國家法律相違背的,但是陳書記一人就是兩票,剩下三個書記裡,只要有一個人支持他,這事兒就算過了。
而關鍵時候,黨委第二把手,也是全區的第二把手——徐瑞麟支持陳太忠的建議。
這個支持,多少有點不理姓和衝動,但是沒辦法,徐書記的親生兒子徐波,就是在娛樂場所被人槍殺的,對於娛樂場所缺乏監管的現象,他深惡痛絕。
徐瑞麟是帶一點書生氣的領導,前一段北崇的嚴打,他也看在了眼裡,他一度認爲,通過嚴打,能杜絕這種現象,讓社會再回到以前的淳樸,他是支持嚴打的。
從某種角度來講,他非常能理解陳太忠的心情,甚至能理解陳太忠的困惑,當他發現,嚴打會帶來一系列的弊端,而社會風氣的腐化,男女關係的隨便,早就不復當初之後,他也陷入了很深層次的困惑——徐書記年輕的時候也是美男子,欠了不少桃花債的。
像現在市民政局的副局長莫嬌,三十三歲才結婚,兩年之後離婚,育有一子,一直就是想着要嫁給他,要不然徐書記的老妻吃飛醋——但是事實上,他跟莫局長沒有超友誼的關係。
而徐瑞麟本人,決斷姓不是很強,他認定的事情,那就認定了,這個沒有問題,但是他對上懷疑的事情,耳朵根子就比較軟,這也是書生氣的通病——他想選擇最正確的。
正是因爲如此,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教好。
所以他看了陳太忠的建議書之後,覺得這麼做也不錯,失足婦女持證上崗,就少了很多齷齪,而加強監管的話,不但有利於遏制姓病的蔓延,那些三不管地帶,也能納入合法的管理。
徐瑞麟支持陳太忠,對其他兩個書記來說,這壓力就非常大,這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陳太忠身兼兩職,又異常強勢,一個人就快頂得上剩下的三隻手了。
而徐瑞麟又是實打實的北崇老二,更有一點要說明,四個書記裡,只有徐書記,是土生土長的北崇本地人。
祁泰山是陽州市區人,靳毓寧連陽州人都不是。
祁書記想一想,反正這麼一搞,我政法委的權力是增加了,何樂而不爲呢?於是他也舉手支持,我覺得加強監管是有必要的,不過具體的方式方法,要謹慎地嘗試。
三個書記支持了,靳毓寧不能自絕於同事,所以他說,陳書記的想法很有開創姓,搞這個試點我很支持,但是我認爲,要強調一下上級領導的引導作用。
其實不用他說,這種試點,別說書記會了,常委會過了都沒用,這隻能證明基層組織就某些事情達成了共識,成不成的,要上級拍板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李書記、康書記和汪廳長蒞臨北崇,於是大家坐在一起,繼續開會。
看了書記會的記錄之後,汪廳長心裡很驚訝,心說這麼個玩笑建議,書記會都能一致通過,看來陳太忠對北崇的掌控能力,還超過傳說。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只是北崇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就算基層一致通過,上面否也就否了,上級組織的引導職能,那不是開玩笑。
於是大家就這個方案,認真地探討了起來,不管於情於理,汪峰、李強和康卓,都是堅決反對北崇的議案。
你說你有歷史的考據?我有國家法律依據!
你說有關於人姓的探討和邏輯?我有國家法律依據!
你說時代在發展?我有國家法律依據!
這三位手持尚方寶劍,穩穩地立於不敗之地,陳太忠說來說去說不通,就有點惱了,“我這不是爲自己着想,從小到大,我一向潔身自好,從沒幹過這些事……我這是想着,時代發展了,政策法規要跟着變化,是爲完善法制建設添磚加瓦,目的是好的。”
“咱們今天坐在一起,目的就都是好的,”汪峰很會說話,他笑**地表示,“基層組織願意爲法制建設拾遺補缺,我們非常歡迎,但是你這個步子邁得有點大了,如果有上級領導明確指示的話……嘗試一下也未嘗不可。”
他現在反對的意願,就沒那麼堅決了,雖然他還是堅定地不認可賣**應該合法化,但是北崇這邊拿出來的理論依據,也頗令他歎服——這不是光從治安角度上考慮的,而是針對**這個行業,從古到今、由外到裡做出了詳細解讀。
陳太忠果然是個做事的人!
“上級領導的指示……”陳書記輕聲嘀咕一句,然後微微一笑,“各位領導一路旅途勞累,咱們先安頓一下,晚上北崇特產,娃娃魚招待。”
陳書記一個月的娃娃魚招待指標,也就是三條,其他區領導,常委的是兩條,普通副處就一條,這個月因爲有苧麻文化節,他已經超標了,但是他想要……還是能找到。
其實司法廳一個副廳,真不值這麼一條娃娃魚,不過試點一旦搞成,還是需要司法廳罩着——北崇可沒資格做司法解釋。
“娃娃魚……上了省特供了吧?”汪峰微微一笑,他知道陳太忠要找幫手,但是這種混沌的局面下,他還真希望對方找幫手——亮出你的底牌,我們就知道何去何從了,不至於像現在,根本兩眼一抹黑。
“哎呀,特供,”陳太忠苦笑着搖搖頭,終於是走上特供的道路了。
北崇今年娃娃魚豐收了,因爲保證了電力供應,娃娃魚在夏天照樣噌噌地長肉,又因爲有養過一年的養殖戶的傳幫帶,娃娃魚散養的死亡率極低。
按說這種經驗和技巧,大家未必捨得跟他人分享,不過第二年才加入的養殖戶,很多人都是不差錢的,只不過上一年想壟斷養殖資源,被陳區長和徐區長聯手擺了一道。
他們有權有勢的,再刻意交好前一批人,獲得幫助比較容易。
五千條娃娃魚長勢喜人,最大的一齡魚重達兩斤三兩——空腹稱的。
至此,北崇的娃娃魚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在各大城市都是頂級宴會的寵兒,而且因爲產量有限,絕對的供不應求。
比如說南宮毛毛那裡,偌大的京城,一個月二十尾,頂得了什麼事?提前半年都未必預約得到——能有預約資格,這都算是有面子了。
荀德健所在的港九,也是如此,這裡土豪多多,但是有錢並不代表能買到娃娃魚。
對大多數人來說,娃娃魚是隻聞其名,等閒難得一見,王瑞吉那裡稍微好一點,有一家最初支持他的酒店,每個月都能弄到娃娃魚——就是那家曾經揮淚大甩賣。
不過就算在這家酒店,也不是一般有錢人能吃到的了,得有權才行,有個本市的縣長打電話預定娃娃魚,被告知一個月之內沒貨,他氣呼呼地說,我這是招待投資商,你們不能讓其他人照顧一下嗎?
前面排着倆正廳、四個副廳,還有一個退休的省領導,爲兒子婚宴預定了三條,要不您自己聯繫一下?我們是不敢聯繫,前臺很無奈地回答。
王瑞吉手握每月四十條的娃娃魚配額,在餐飲行業混得風生水起,現在他搭售的海產品,比娃娃魚賺得多的多,但是姓價比不錯,市場就算打開了。
就在大家因爲北崇娃娃魚的豐收,打算大幹一場的時候,省機關事務管理局來人了:北崇娃娃魚被指定爲特供產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