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意外之喜,陳太忠默默地摟緊了懷中的佳人,他知道小萱萱其實是很感姓的,一直以來,他也有點頭疼,如何讓她跟自己的其他女人相處——他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接下來,兩人就那麼靜靜地坐着,似乎已經跟窗外的雪景融爲了一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亦萱才輕聲發問,“明天……不能這樣了吧?”
“早晚有一天,在那之後,能天天這樣,”陳太忠避重就輕地回答,“可能有一些其他人,但是我知道,其實你喜歡熱鬧。”
“也許吧,”唐亦萱輕喟一聲,她低下頭來,看着自己垂在**上的手,雪光映到她的手上,黑色的指甲清晰可見。
兩人在窗臺前,賞雪直到十二點,才又回到房間,又來一次之後,赤着身子,交股疊頸沉沉睡去。
待到凌晨六點多,唐亦萱迷迷糊糊醒來,卻發現身邊的人兒,已經沒了蹤影,禁不住輕輕地嘆口氣——真的留不住你嗎?
下一刻,衛生間的門輕響一下,陳太忠渾身**地走出來,看到她醒了,他微微一笑,“早上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你沒走?”唐亦萱小嘴微張,懶洋洋打個哈欠,“還以爲你半夜偷跑了。”
“我是那種人嗎?”陳太忠白她一眼,心裡卻是在暗暗僥倖。
他午夜三點的時候,回了一趟五棵松,發現大家都沒回來,於是打個電話通知馬小雅,說下雪了,路上不安全,你不用回來了。
害得馬小雅又走到一邊,問他是不是李雲彤那個老女人在家,不想讓我回去?
他又賭咒發誓說沒有,不信你就回來,反正我也不在。
擱了電話之後,他才又想起,自己被傻大姐逆推,似乎也是在一個冬天的晚上,不過,那是前年的事情了。
兩人難得地粘膩了一個早上,直到九點鐘,陳太忠才戀戀不捨地離**間,開始了工作。
這場雪下得不小,後半夜停了,但是現在又開始零零星星地飄雪花,他一邊開車,一邊給各個聯繫人打電話。
不過這一場雪,打亂了太多人的生活節奏,只有安國超相對好一點,他聽說北崇帶來了十條娃娃魚,就笑着說,“正好最近有會,十條不夠,拿二十條過來吧。”
“十五條吧,”陳太忠不得不討價還價,以表示這個東西稀缺,事實上北崇發來的娃娃魚,也才一百條出頭,他是真不敢胡亂答應,“再給您家裡送三條大的。”
“送到我家,家裡也不會做這東西,”安國超想一想,又吩咐一聲,“那就十八條,下午吧,你把娃娃魚帶過來,聯繫陶司長簽收。”
“還有些工作,想向您彙報一下,”陳太忠有點不甘心,十八條娃娃魚送出去,總不能連個面都不見吧?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安部長在電話那邊嚴肅了起來,“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也不好過問太多,你放心好了,快了。”
“我知道快了,可是前年我就知道快了,”陳太忠無奈地嘆口氣,“我也快離開北崇了。”
“就是今年的事兒,”安部長居然給出了期限,想一想之後,他又補充一句,“其實你可以去打聽一下,薩達姆會不會死。”
薩達姆會不會死?陳太忠聽着手機裡傳來的掛斷聲,一時間有點無語凝噎,哥們兒需要**這種美國心嗎?
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心他還真是得**,薩達姆已經被美國人抓到了,這可是伊拉克的總統,是世界上原油儲量佔據第三位的大國。
而北崇要搞的油頁岩煉油,之所以能爭取立項,原因就是基於國家的石油戰略安全。
你也不知道早說,陳太忠很是無語地嘆口氣,早知道那貨的生死這麼重要,哥們兒去年就參加一趟時裝週旅遊,順便結果了那廝。
他跟薩達姆沒有一絲一毫的個人恩怨,想殺人也不過是爲了加劇那裡的動盪局勢,動盪一起,而美國又不可能退縮,這一來二去的,石油安全問題就凸顯出來了。
或者……現在也來得及?陳太忠將寶馬車緩緩地開進不遠處一個臨時停車位,細細地盤算了起來。
他前後推算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將各種因果想得通通透透,然後做出了決定——那人將會“意外地”死於美國人之手。
想通此事之後,他又給其他自己要聯繫的人打了電話,這次,動物保護司的人有了反應,“這場雪下得……門口好幾起車禍,領導們不在,等他們來了,請示一下再說吧。”
陳太忠跑娃娃魚項目,主要接觸的就是動物保護司的人,中規中矩地把事情辦下來的。
當然,唐總理的面子,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不過整個過程,非常地有板有眼、順理成章——若是沒有這個面子,結果……那也不用說。
正是因爲如此,他接觸的相關幹部,就是動物保護司這幫人,總局的分管領導,他根本都沒見着,事情就辦了。
所以他也不好直接聯繫領導,不過聽李處長如此說,他就有點爲難地表示,“有幾條魚比較大,是送給總局領導的,你看?”
“領導們也不稀罕,就送給我們司得了,”李豐跟陳太忠打過交道,倒是直來直去獅子大張嘴,“五十條魚,我幫你分了吧……怎麼樣?”
陳太忠有點不高興,不過想到李處長雖然說要幫着分,但總還是要請示領導之後,纔會接收,這就不是說要獨吞什麼名義——領導不答應,他也不敢收。
說來說去,還是林業總局見這種東西太多了,別說娃娃魚肉,就算熊貓肉,應該也有領導吃過,靠什麼吃什麼。
也正是因爲有此考慮,陳太忠只給科技部十八條娃娃魚,而給了林業總局五十條——許可證就是總局頒發的,給得少了,那是目無領導。
於是他笑着回答,“本來去年就該來的,不過那時候產量太少,拿不出手,今年想多拿點,省裡又點了特供。”
“我明白,以後多聯繫吧,”李處長壓了電話。
以後多聯繫?陳太忠聽話聽音,就盤算了起來,這傢伙應該也猜到了,我是擔心有第二家娃娃魚養殖基地出現,所以纔要我多聯繫。
但是,聯繫你丫有用嗎?年輕的百里侯深表懷疑,總局開第二個試點,你攔得住嗎?
不過想到總有一些人,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他就有點明悟了——你攔不住,少幫對方說兩句好話,這就是成績。
五十尾娃娃魚,僅僅換取了一個“可能不說壞話”的允諾,感覺真是有點划不來——科技部那邊,十八條娃娃魚,就指望着要開油頁岩項目呢。
不過,各部門的職責不一樣,這也沒啥可比姓。
命運還是得掌握在自己手裡,陳太忠拿定了主意,娃娃魚項目姑且不說,油頁岩的項目,我必須得抓緊了,儘快出國走一趟。
現在已經是一月份了,趕上今年2、3月份的四大時裝週,這並不是問題——難點是,怎麼天衣無縫地嫁禍給美國人。
考慮一番之後,他撥個電話給孫淑英,“孫姐,問你個事兒。”
“嗯,你說,”孫淑英一點不帶含糊的,不過緊接着她就說,“你北崇的城區改造攤子挺大,不過朝田這邊,你也幫我盯着點。”
“朝田進展挺順利吧?”陳太忠略帶一點奇怪地發問,“沒聽說有什麼不合適的。”
現在朝田的房地產業也在強勢地崛起,陳書記在那裡起碼有四個關注對象,一個是馬穎實、孫淑英開發的八一禮堂地塊,一個是省科委的房地產,還有一個是糶米渠的人事廳宿舍以及北崇辦事處。
最後一個,是青禾區賣給丁小寧的五百畝森林,京華房地產目前只是在捂地中,錢已經給了,但是沒有進一步開發。
這四塊地裡,數京潮房地產開發的八一禮堂賺錢,市中心地段,地塊又大,兩個老闆背景深厚,相較科委房地產的多災多難,這塊地可謂一帆風順。
“有釘子戶,”孫淑英嘆口氣,“有一點點棘手。”
“馬穎實幹什麼吃的?”陳太忠聽得有點奇怪——這塊地也能有釘子戶?
“回頭再說吧,回頭你幫我關注一下,”孫淑英似是不想多說,“你找我問什麼事?”
“我……我,”陳太忠遲疑一下,還是發問了,“薩達姆這次,能不能活下來?”
“你……你,”孫淑英登時就無語凝噎了,她也遲疑一下,才狐疑地發問,“太忠你想啥呢?你只是個區長!”
“我就是想問一下,”陳太忠淡淡地回答,“他能不能活,關係到我北崇油頁岩能不能立項,我必須關心。”
他不找別人,而是找孫淑英問這個問題,原因很簡單,孫姐出身軍人世家,對國內外形勢,尤其是軍事和**方面的,應該有很靈通的信息。
“哦,是這樣啊,”孫淑英的層次在那裡,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像是必須死了……他就不可能活。”
“那麼……他什麼時候才能死呢?”陳太忠接着發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