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抵達凌雲閣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擡走了,隔離帶還在,地上留着斑斑血痕,還有一些粉筆劃着的圈圈。
暢玉玲接了他的電話,匆匆趕來,“老大,案子市局接手了。”
“那就先去市局,”陳太忠載着她直奔市局,開了一陣問一句,“還沒聯繫上符莞兒?”
“沒有,”暢玉玲搖搖頭,“我不想搔擾她的外公外婆,而劉校長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還說這是常態。”
“我要是劉旺,也會把她藏起來,”陳太忠嘆口氣,事涉局委公子,劉校長也惹不起,這時候就只能躲起來,誰出頭誰倒黴。
反正符莞兒只是被牽扯進這事,絕對不會跟葉曉慧的死有任何關係,只衝她先預警又躲起來的行爲,就可以排除這嫌疑——當然,這是邏輯上的推理,並沒有任何證據。
說話間就到了市局,陳太忠亮出區委書記的身份,說今天凌晨死在凌雲閣的女孩兒,很可能是我北崇的百姓葉曉慧,我要看屍體。
“你怎麼知道就是葉曉慧呢?”接待的警察狐疑地看着他。
“你他媽正處了嗎?別跟我扯犢子……我區里人死在這裡了,”陳太忠臉一沉,他的心情不是一般地糟糕,“再多說一句,我揍你!”
“你是說要襲警……在市局?”小警察沉着臉發問。
“啪”地一聲脆響,陳太忠想也不想,擡手就是一記耳光,“你算什麼玩意兒?滾,叫能做主的來!”
小警察一摔手上的筆,就要往上撲,想了一想之後,終於還是忍住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轉身走了。
沒辦法,體制內就是體制內的,這個正處的優勢實在太大了,就算葉曉慧的家人,來了市局敢給人一耳光,鐵鐵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親生的父母不算什麼,還是要說父母官。
這一記耳光,把人抽醒了,市局再沒人刁難,不多時,陳太忠看到了葉曉慧的屍體,身上有淤青,眼角紅腫,他掀起牀單一看,下身一片狼藉。
“[***]提取物,有什麼異常?”他很隨意地問一句。
“沒有異常,”陪同的法警面無表情地回答,“如果家屬沒有異議,明天早晨火化。”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兄弟,你算個膽子大的。
只看那下身,提取物裡沒有異常纔怪,沒有精液也得有甲基硅油,而法警更說了明天早晨火化——有心人能聽得出來,這是看不過眼了,不平則鳴。
終究是不能走正當程序,陳太忠嘆一口氣,這時候追究屍檢的細節,真的是毫無意義,註定不會有任何收穫,於是他搖搖頭,“繼續凍着,不許火化……我說的。”
“你又不是她的直系親屬,”法警淡淡地說一句,很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我是她的父母……官!”陳太忠一擡手,在對方胸脯上輕輕戳兩下,“誰要敢下令火化她,我弄他全家……你攔不住無所謂,記住是誰下的指示,我就放過你。”
說完之後,他轉身往外走,“玉玲,跟上……你也是證人,要注意安全。”
暢玉玲看到葉曉慧的慘象,早就哭得兩眼通紅了——她認識葉曉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也就算了,最近因爲劇本的事,兩人相互聯繫也非常頻繁的。
不過聽到陳書記的招呼,她還是果斷地邁開腳步,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深陷其中,只爲自己的安危,她也要必須緊跟陳書記。
陳太忠沉着臉走上車,纔要打着車,想一想之後,又撥一下馬穎實的號碼——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躲避必然要發生的事。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馬總的手機依然不在服務區,陳書記嘆口氣打着車,“這是給你臉,你不要臉啊。”
於是他驅車前往馬穎實的辦公地點,半路上還停下車,在體育用品商店買了一根大號臂力器,暢玉玲看到了,卻是不敢阻攔——事態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控制能力。
奧迪車在信貿大廈停下,這是三十二層的5A級寫字樓,毗鄰省委,馬穎實目前最大的項目是在八一禮堂,但那裡是他的籌建處,公司本部就是在這裡。
陳太忠上次跟孫淑英來過一趟,那次是金龍大巴,在門口就被門衛查,這次他開了奧迪車,跟門衛說一聲找十六樓的馬穎實,馬上就過去了。
他將車停在樓門口,從紙盒裡拽出臂力器,拎着就走進了大廳,旁邊有保安覺得不對勁,就走了過來,他一擡臂力器,冷冷地發話,“冤有頭債有主,找十六樓馬穎實……我是陳太忠,不想死的滾遠一點。”
“可現在是長假啊,上面沒人辦公……”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保安,陪着笑臉往上湊。
陳太忠想也不想,一擡腳就將此人踹了出去,然後擡手招一下,“來,有種再上來,你後半輩子養老的錢,算我的。”
保安們登時就怔住了,陳太忠不管那麼多,帶着暢玉玲進了電梯,到了十六樓之後,來到馬穎實的公司。
公司裡其實有人上班,還不少,對房地產公司來說,五一可不是休息的曰子。
陳太忠手上的臂力器狠狠一砸,十個毫米厚的玻璃門被打得四散飛濺,在一片尖叫聲中,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四下掃一眼,“打擾了,馬老三在不在?”
“馬總不在,”有人悶聲悶氣地回答,不過這聲音來自桌子底下,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這這這……這位先生,”門口的接待小姐哆嗦了好一陣,才戰戰兢兢地回答,“馬總不在,您找他有事嗎?有預約嗎?”
“我找他什麼事兒?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嘛,”陳太忠哈地笑一聲,一擡手,將接待小姐面前的桌子砸得稀爛,“他殺了我的人……要償命的。”
一邊說,他一邊慢吞吞地前行,手裡的臂力器,卻是左右橫掃着,一個個玻璃隔斷,一臺臺的電腦顯示器,被他毫不留情地砸得稀爛。
就像一輛橫衝直撞的坦克一樣,他一路砸到了馬穎實的辦公室,然後一擡腳,踹掉了馬總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其間也有人想上來攔,被他直接一棍子打得吐血,走進馬穎實辦公室之後,他又是噼裡啪啦一頓砸,然後往沙發上一坐,看一眼探頭探腦的人羣,“給馬老三打電話,說陳太忠在這兒等他。”
馬老三的反應沒等來,倒是不多時,保安和警察衝了進來,“你幹什麼的?來這兒搗亂,受了誰的指使?”
“滾,”陳太忠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馬老三都不敢來,你們裝什麼逼?送死不是這麼送法……朝田也有自費烈士?”
其實來的保安和警察都知道,這是馬書記三公子的地盤,大家也有心討好政、治局委員,但是這兇人敢直接打上門來,馬三公子都不敢露面,大家就要考慮一下應對了。。
等了一陣之後,大家還是聯繫不上馬穎實,陳太忠站起身,一擡手扔出個菸灰缸,將辦公室裡的魚缸砸得稀爛,“玉玲,走……過兩天再來。”
這魚缸真不小,佔地長有近三米,寬有一米半,高也有兩米,差不多是九個立方,裡面有十來條魚,最大的一條,幾乎有一米長,也不知道是什麼魚。
陳太忠一個菸灰缸砸過去,正中這大魚的頭部,它跌出魚缸之後,在地上蹦了兩下就不動了,而好幾立方的水涌出來,整個辦公室登時就亂套了。
陳太忠也不理會這些,拉着暢玉玲的手,趟着水往外走,而馬穎實公司裡的人在忙着應對突如其來的水,也沒人刻意去找他們麻煩——其實不是沒人,而是不敢。
陳書記不會就此罷手,他砸了馬穎實的辦公室,丟下了過兩天再來的狠話不說,下了樓就直奔八一禮堂而去,那裡還有馬老三房地產公司的售樓部和樣品房。
不過他的車到達的時候,那邊已經知道了消息,並且準備了應對,十幾個售樓小姐排成隊站在門口,有的人臉上帶着明顯的恐慌,見陳太忠拎着臂力器下車,她們齊齊地一鞠躬,“陳書記好。”
嘖,陳書記見到這場景,就有點微微的猶豫,看到葉曉慧死亡的慘象,他胸中就是一團戾氣——這可是北崇的子民,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就這麼被人摧殘了。
女孩兒有些市儈,又愛慕虛榮,但這都不是大毛病,年輕嘛,誰沒有年少輕狂過?
他是強壓怒火,想通過正當渠道解決,但是沒有人跟他溝通,他才砸了馬穎實的公司,接下來他就打算砸這個售樓處的,可是看到這幫售樓女孩,真是有點膩歪——要是一排保安站在那裡鞠躬,他直接就衝上去了。
沉吟一下,他將臂力器丟回車上,淡淡地說一句,“給你們二十分鐘聯繫馬老三,他不能出現的話,我要砸了售樓部……玉玲,計時。”
暢玉玲摸出手機,定上鬧鐘。
“我們馬上派人找馬總,”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走了過來,相貌尚可,看起來像箇中層管理人員——沒辦法,這個時候沒有男人敢面對陳書記,“有什麼要求,您也可以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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