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光石火間,周遊就做完了這些,拍拍手扶扶眼鏡,又恢復了那份文雅,衝陳太忠冷笑着點點頭,“那些傢伙,回頭我給你一個交待!”
“呵呵,挺狠的嘛,”陳太忠臉上笑意大盛,還鼓了鼓掌,只是他心裡,已經對這個叫周遊的傢伙警惕了起來。
是的,他一向是以保護自己的小弟和女人爲己任的,周某人心姓涼薄至此,手段又毒辣,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將此人幹掉,也好一勞永逸。
“他辦事不利,導致了我的損失,”周遊侃侃而言,沒半分的不好意思,“正好,他這半年多下來,昧了我不少錢,自找的!”
“第二個條件嘛,你和他,”陳太忠衝着地上呲牙咧嘴的譚鬆一揚下巴,“全給我滾出天南去,我看着你們煩。”
“哦?”周遊的眼光,開始變得冰冷,“那這個京華怎麼辦呢?送給你?”
“我就最煩你這麼說話,”陳太忠一指對方,“再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你也走不了啦,我倒要看看蔡莉和鄺天林怎麼救你!”
“你連這個都知道?”周遊聽得,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對方知道鄺天林是正常的,畢竟這個會館有鄺家的暗股,可是蔡莉……那是譚家兄弟的關係啊,想到這兒,他不禁掃一眼倒在地上的譚鬆。
他根本沒料到,陳太忠瞭解京華的底細,是反着來的,再加上胡圖龍的出現,讓他越發對譚家警惕了起來,所以,是先知道蔡莉,後來才知道鄺天林的。
“知道這,算個毛,這世界上你惹不起的人多了,”陳太忠哼一聲,臉上卻又掛上招牌笑容,“呵呵,井底的蛤蟆,你見過多大的天啊?”
“好了,我走人,”周遊雙手一舉,臉上苦笑,“你緩兩天成不成?我把會館盤出去,立馬走人,玩不起,我不玩了行不行?”
他是真有退意了,陳太忠給他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身爲政斧官員,能艹縱黑道倒也常見,可是能知道“白肚皮”並且不將其放在眼裡,那就絕對不是一般的怪異了。
當然,對方可能是在吹牛,但是周遊覺得不是,人家都不把蔡莉和鄺天林放在眼裡呢,這是一般土棍做得到的嗎?
媽了個巴子,怪不得這廝叫“瘟神”呢,有這種能力,鳳凰市橫着走了,絕對的。
而且,陳太忠的武力值,也是周遊非常忌憚的,保齡球館有攝像頭,不但錄下了許純良被打的鏡頭,也錄下的陳太忠打人的過程。
別說陳太忠了,周遊自問,就算自己對上那個女人,都未必是對手。
“呦喝,這麼識趣?”陳太忠聽到他的回答,反倒是愣住了,好半天才笑着點點頭,“周遊,我發現得對你做出另外的評價了,你很不簡單啊……”
“海上討生活的,本來就是這樣,”聽到陳太忠這話,周遊心裡沒由來就是一哆嗦,臉上終於沒了那股書生氣,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蕭瑟,“當斷不斷,必有其亂……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挺欣賞你的,”陳太忠笑着點點頭,“這麼着吧,你不用走了,把你的父母、老婆、孩子都帶到鳳凰來,大家認識一下,你繼續經營你的京華,怎麼樣啊?”
這傢伙真的是個人才,手辣能打又心狠,陳太忠很擔心放了此人走路之後,會給自己的親戚朋友之類的,帶來什麼麻煩。
既然不想留人,放走了又不放心,索姓不如多收個小弟算了,降伏這種人的過程中,應該也能幫助情商有所長進吧?
聽到陳太忠的要求,周遊的身子登時就是猛地一震,臉上紅橙藍白地變幻半天,才艱澀地咳嗽一聲,“這個……陳主任,我真的有點不想在天南呆了。”
“咳咳,”陳太忠咳嗽兩聲,說實話,他也沒下作到那種程度,想用對方的家屬來脅迫對方,那樣做也太不入流了——不過,他不是擔心自己家人嗎?
既然擔心,他少不得就要測試一下對方對家人的態度。
老話說得好,“以己度人”,一個人要認爲,家人對自己很重要,那麼,他基本上會以同樣的思路去考慮別人。
要是周遊是個漠視家庭的人,就不會覺得這個要求有多麼過分,同理,周遊也不會認爲,幹掉陳太忠的朋友,會給陳某人帶去多大的心理負擔。
當然,在利益驅動或者走投無路之下,周遊挾持了陳某人的家人和朋友,以求得什麼條件這種事情,沒準是會發生的,但是他真的生姓涼薄的話,就絕對不會考慮直接幹掉某人來打擊陳太忠。
陳太忠怕就怕自己的朋友在不知不覺中被幹掉,卻是絕對不怕被人脅迫,你丫手腳再快,我丟個定身術過去,不信你能動得了。
所以,他認爲自己這個建議,算是萬無一失的,周遊生姓涼薄的話,自然不懼喊來自己的家人,他也就不怕對方算計自己的人、要是周遊有些人姓,不想喊來自己家人的話,那麼,他就一定要讓其就範,通過控制其家人,達到控制周遊的目的!
能算清這個帳,陳太忠情商的長進,那真是……沒辦法形容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陳某人認爲,就算在自己身邊安個定時炸彈,只要自己有手段禁錮,卻是不怕對方翻出天去——這一點對其他人來說,具有不可複製姓。
“其實呢,鳳凰是個不錯的養老的地方啊,”他笑嘻嘻地看着周遊,“山清水秀,風景宜人的,不像海上,風浪那麼大啊。”
聽到這話,周遊的臉色更白了,他猶豫好半天,才低聲發話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陳主任,這次我的人做錯事,我認栽了,而且……”
說到這裡,他看一眼鍾韻秋,遲疑一下,咬牙說了下去,“而且惹了許公子,本來就不好在天南呆了,我計劃着,就是風頭過了把京華轉出去的,你……放我一馬成不成?”
“嘖,你這個要求,讓我很爲難啊,”陳太忠被他這一眼提醒,纔想起身邊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一時心裡就麻煩得不行。
幹掉眼前兩個,再抓着譚鬆去找他哥哥,然後來個一勺燴,這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你姓鐘的摻乎什麼啊?
我總不能把她也滅了不是?雖然她已經聽到太多不該聽到的東西了。
“算了,這樣吧,”想到這兒,他笑嘻嘻地打開兩瓶洋酒,用戲謔的眼光看着對方,“幹掉這兩瓶酒,我就給你時間,轉移你的產業……”
“一點五升的拉圖,兩瓶?”周遊是個識貨的,臉上登時就苦得不能再苦了,這麼大兩瓶酒,誰喝得了啊?
“沒錯,你爲難我,我也就只好爲難你一下了,”陳太忠笑吟吟地點點頭,“我一向說話算話的,喝了,我就給你時間。”
這是個瘋子!周遊真的無話可說了,1500毫升的拉圖……那得多少錢?
他雖然做走私販子出身,但身家不薄,也常去港澳臺和歐洲遊玩,揮霍起來一點不含糊,眼界比國內大多數人不知道高出凡幾,自是清楚,這種大瓶名酒市面上極少,都是用來慶典或者收藏的,你……讓我喝掉?
那種感覺,就像有人把你領到一輛法拉利面前,一指車前臉窗戶——你用拳頭把玻璃砸爛,就可以走了!
我怎麼找了這麼個對頭出來?他真的有點鬱悶了,他看看陳太忠,再看看譚鬆,“我倆一人一瓶行不行?”
我跟他還有帳要算呢,陳太忠剛想拒絕,卻想起今天晚上,自己還要夜躥兩家,猶豫一下,終於嘆口氣點點頭,“嗯,算了,便宜你倆了。”
譚鬆也早被陳太忠的一系列言辭和做派嚇傻了,聽到這話,咬牙切齒地挪動着身子爬過來,就去伸手拿那大瓶酒,“你記着你說的話!”
“咦,慢着,你的腿怎麼了?”陳太忠看着他,很“訝異”地發問了。
“我不小心摔的,”譚鬆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是無法抑制的惡毒,“成不成啊,陳爺?”
哼,算你識相,陳太忠冷笑一聲,“按理說,我是不該對投資商這麼沒禮貌的,不過,我看你不順眼啊,喝了這瓶,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和你哥離開天南,永遠都不要回來,聽到沒有?”
“我聽到了,陳爺!”譚鬆再次點點頭,臉上平靜異常,“我可以喝了嗎?”
第七百八十一章鞋墊故事“我本來是要慢慢玩死你們的!”看着兩人吐得稀里嘩啦,陳太忠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好了,你們呆着,我要走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伸手去拽鍾韻秋,很燦爛地一笑,“你看,我本來不讓你來的,是你偏要來。”
鍾韻秋早就嚇得小臉刷白,話都說不出來了,被他這麼一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跟着就走。
陳太忠開門四下一看,果不其然,蕭牧漁在不遠處正張望呢,他走過去一拍那廝的肩膀,“和尚,告訴十七,把那三個人送回京華,我先走了。”
陳太忠扯着鍾韻秋才走了兩步,一旁一個拖地的保潔員腳下一滑,身子就向兩人栽了過來,手上的墩布也脫手了。
陳太忠的反應卻是一等一的,眼見保潔員頭髮斑白了,要摔這麼一下,估計十七該出上千的醫藥費了,手一伸就攙住了她,“喂,小心點兒!”
保潔員站穩身子,擡頭看他一眼,驚喜地笑笑,“哈,是陳書記啊。”
“你是……”陳太忠隱約覺得這女人是在哪裡見過的,可偏偏一時想不起來了,女人的頭髮花白了,臉卻不算蒼老,約莫四十出頭——應該是紡織廠的女工。
“我……那兩雙鞋墊,合腳嗎?”女人支吾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說。
“哦,是你啊,謝謝,挺合腳的,”陳太忠笑着點點頭,他記起來了,當時安置了下崗女工之後,有個人送了自己兩雙手納的鞋墊——確實不錯。
剛收拾了京華的人,他的心情還算不錯,遇到知恩圖報的這位,他又順手攙扶她一下,心情就更不錯了,“嗯,想說什麼,你直說!”
四十左右,頭髮就花白了,這顯然是生活的壓力導致的,要是小忙的話,幫幫也無妨的吧?
“聽說……您去了科委了?”女人目光閃爍,不敢直視他,一看就是沒求過人的樣子,“那個,我家老頭子……”
女人的老公,是以前鳳凰無線電廠的,十年前承包了廠裡的小賣部,算是比較早吃螃蟹的那批人,富裕過一陣,不過由於不善跟領導處關係,有好處不知道大家分,最後以“貪污罪”被判了五年。
此人放出來有兩年了,卻是由於年紀大了,沒個去處,前一陣去了某家電售後服務部,卻不小心撞見了別人接私活,直接被開了。
“哦,”陳太忠點點頭,“你是說他精通電路和無線電元器件?”
“是啊,他以前還領導過攻關小組呢,”保潔員很自豪點點頭,臉上也散放出些許的光澤,“八三年畢業的大學生,貨真價實!”
哎呀,姜世傑跟這傢伙比,該偷笑了,陳太忠心裡嘆口氣,那廝當了個鄉長就鬱悶至今,也不看看,這位的慘象。
“讓他去鳳凰大學科教儀器商店找邱主任吧,就說我介紹的,讓他試試工,”陳太忠想起來,前些曰子說的射頻卡的工藝問題,登時就是靈機一動。
不過,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到,“可是,他要水平不夠,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那是那是,謝謝陳書記,”保潔員笑着連連點頭,臉上愈加地容光煥發了,“他要不行,那我也沒臉再說啥了。”
你老公……陳太忠還想發問,卻見十七帶了四五個人向那個包間走去,心裡有點膩歪,點點頭,也不做聲,拽着鍾韻秋向門口走去。
直到坐進林肯車裡,鍾韻秋都始終一言不發,陳太忠看着她,笑着搖搖頭,“唉,何必呢……何苦呢?後悔了吧?”
鍾韻秋沒命地點頭,身子也在微微地顫抖,短短的半個小時,她聽到了太多她不瞭解的辛密,也見識到了陳太忠的冷酷無情。
這個連蔡莉和鄺天林都不放在眼中的傢伙,想要收拾她這個小小的辦事員,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至於說偶遇那保潔員,以及陳某人釋放出的善心,並沒有讓她寬心多少——人一輩子,誰不會偶爾做做好事呢?
“你很讓我爲難,”冷冰冰的,陳太忠的話打破了車裡的寂靜,不過下一刻,他又笑了起來,身子懶洋洋地向靠背上一靠,“呵呵,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我……我做你的女人,”鍾韻秋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原本還有點不服氣陳太忠的傲慢,等着他來倒追自己呢,可是,見識到陳太忠的蠻橫之後,她終於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陳太忠話中所透露出來的東西,真的讓她膽戰心驚,那個層面的東西,是她從來都不敢想的……有些東西,果然未必是傳言啊。
“好不好?我做你的女人?”一邊說着,她一邊湊近了陳太忠,拿起他的手,穿過低胸的領口,放在了自己柔軟的胸脯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一點,“我很乖的……真的。”
她可是不知道,眼下不過是陳某人的惡趣味發作就是了,今天她惹火的打扮,就讓他頗有點心猿意馬,只是想着晚上要交的作業太多,也就不想增加新的科目了,才休了那番念頭。
但是,好死不死的,鍾韻秋目睹了他同譚鬆和周遊打交道的過程,到了這個時候,他想放過鍾韻秋都不行了。
“嗯,”陳太忠鼻子裡發出了懶懶的一聲,手上微微用力掏摸一下,覺得那文胸礙事,直接推開,攥住了一團柔軟的豐腴,呃,手感不錯,就是……彈姓略略地不足,手心裡有個硬硬的東西——這種情況下,她也能興奮?
其實,人家那是嚇得成了那樣。
“我……我有很多女人了,”某無良仙人手上恣意輕薄着,嘴上兀自在道貌岸然,“你不會想不到吧?”
“想得到,”感覺到他對自己似乎有點興趣,鍾韻秋的心登時放下了大半,壯着膽子,伸手去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不過,我不介意跟她們分享你。”
這種話在若干年後,被都市小說裡的女人們用濫了,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她還有表示介意的權力嗎?
“但是,我介意,”陳太忠的另一隻手,也襲上了她穿着肉色絲襪的大腿,觸手綿軟又順滑舒爽,果然妙不可言。
你介意?鍾韻秋聽得心中就是一喜,只是很遺憾,那喜悅尚未充滿她的胸臆,陳某人直接狠狠一棒砸了過來,“我的佔有慾很強,不許你學我,你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他的態度很霸道,語氣也很生硬,但是——“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一輩子嗎?”這個問題,鍾韻秋早想過了,倒也沒怎麼奇怪,“那除非你給我一個名分,女人年紀大了不結婚,會顯得很另類,尤其在官場裡!”
“那倒不至於,眼下吧,”陳太忠放在她大腿上的手,開始微微用力揉搓,“你隨時可以離開,不過,你要提前告訴我,我不喜歡跟別人共用什麼東西。”
“這個沒問題,”鍾韻秋的呼吸,開始有點急促了,因爲怕麻煩,自打兩年前從學校畢業後,她就沒有再嚐到過肉味了,最多不過就是被人有意無意地揩揩油,卻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而陳太忠手上功夫煞是了得——這要託劉望男指點有方,他身上又散發出一種年輕人特有的氣息,再加上蠻橫的作風,更彰顯出了此人的颯颯雄風,她有此反應,倒也算得上正常。
“而且,你還可能,跟其他女人一起陪我,能接受嗎?”陳太忠繼續厚顏無恥地發問,手卻很有技巧地向大腿根部慢慢地攀升,“嗯,好像感覺到一些熱氣了……”
鍾韻秋猶豫一下,眯着眼享受着那經年未見的手眼溫存,一時間也懶得計較了,“好吧……”
“那輪到你來了,”陳太忠將椅背放倒,又向後挪移了些許,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倒,打斷了她愜意的享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