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廝如此地上杆子找抽,陳太忠剛想再說兩句狠話,卻冷不丁看到了支光明投來的求助的眼神,略一沉吟,他終是點頭笑笑,“呵呵,蘇廳長坐回來喝酒,那就不會後悔了,要不然,回頭一定要找個時間,讓蘇廳喝得吐血才能罷休。”
老支啊老支,哥們兒挺你這也算挺到位了。
支光明卻是有點坐臥不安,有心將其他人請出去吧,桌上也沒幾個人,反倒是落了痕跡,不過轉念一想,不成,今天蘇廳這丟人模樣,實在不能傳出去,說不得還是使個眼神,那秘書和馬副總一看就明白了,不着痕跡地找了藉口離席而去。
反倒是跟蘇廳長同來的中年男人不知進退,就僵在那裡,不但不走,反倒是笑吟吟地看着陳太忠,“讓蘇廳喝得吐血嗎?呵呵,陳主任打算在哪裡擺酒啊?”
“地方你隨便選,進不去是我的問題,”陳太忠不屑地看着他,冷笑一聲,裝逼不是錯,別到哥們兒跟前裝好不好?“要是我選,那是難爲你。”
“那麻煩你難爲一下我吧,成不成?”那位明顯地也惱了,說話也口不擇言了起來,“說個地方出來就成,我要是真的難爲了,自罰三杯,怎麼樣?”
顯然的,這傢伙也是號人物,說話做事不但有底氣,而且能將結果引到“罰酒”上,就越發地減輕了場面上的不和諧氣氛,其社交功力也可見一斑。
你想去仙界呢,去得了嗎?陳太忠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淡淡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搖搖頭啞然失笑,“呵呵,不說了,我說咱們還是喝酒吧?”
“不行,你一定得說來聽聽,”這位直勾勾地看着陳太忠,緩緩地搖頭,臉上掛着的笑容雖然溫和,眼神中卻是大有深意,“我真的想開開眼呢。”
“太忠,這是我老闆呢,剛纔我跟你說了啊,冷總,”支光明笑嘻嘻地插口了,“有什麼好地方,跟冷總說說唄。”
冷總就是支總上面那家一包公司的副總冷堯迭,負責陸海省的一級路工程,開工計劃的變動,就是由他通知給光明建築的。
很顯然,支光明不欲兩人弄得太僵,同時估計又有讓陳太忠略略打壓一下此人氣焰的想法,才如此發話了,不過很遺憾,他並不知道,陳太忠所指的地方,實在是超出了大家能想像得到的範圍。
“是你?”陳太忠知道這廝身份不低,可是也沒想到剛纔說過的人,立馬就冒出頭來了,他上下看看那冷總,還他一個說不清味道的笑容,“那可是失敬了,呵呵……”
冷堯迭被他這兩眼看得有點不舒服,只是他爭強好勝慣了,自然還是要繼續剛纔那個話題,“朋友,你還沒說出來那地方在哪兒呢。”
陳太忠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旋即展顏一笑,也不理他,轉頭看着支光明,“剛從燕京回來,弄了幅字兒,老支看看寫得怎麼樣,給點評一下?”
他匆匆地回了鳳凰又匆匆地離開,倒是忘了把黃老的字兒留在科委了,那捲軸就在須彌戒裡裝着呢,眼下被這姓冷的一步步地緊逼,是叫真不好,不叫真也不好,倉促之間靈機一動,想想這字兒倒是能拿來抵擋一番。
在他想來,黃老雖然已經遠離政治中心,可是回鄉一次,蒙藝和杜毅還得緊緊地跟着,其威望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一邊說着,陳太忠一邊將手探入擱在一旁的手包裡,再拿出時,那捲軸已經在手上了。
支光明心說這燕京來的字兒,估計是有什麼名堂的吧?笑吟吟地接過來,展開一看,登時倒吸一口涼氣,“呀,是黃……這字兒果然寫得不錯,呵呵。”
蘇廳長和冷總見這年輕人拿出一幅字兒來,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卻是自持身份,坐在那裡不肯動,待到聽支光明說這字兒不錯,冷總終於忍不住站起了身,走到支光明背後探頭一看。
“呀,是黃……黃老的字兒?”冷總一見,心裡登時一涼,好懸沒把黃老的大名報出來,想到身邊這年輕人一定跟黃老有些淵源,登時硬生生地改口。
當然,冷堯迭也知道,黃老已經遠離政治中心了,但是其影響力也沒人敢小看,黃老的字兒,也不是沒有流傳出來的,但是近年還真沒聽說什麼人能再勞動了其寫字。
而眼下,這個年輕人手裡拿的字,卻是剛寫了沒幾天的,好吧,就算這廝是託人求着黃老寫了幾個字,可是很隨意地裝在包裡,順手就能拿出來,似乎不是很珍惜的樣子——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兩人之所以嗆起來,原本就是因爲一點小事,各自不買賬率姓而爲,陳姓年輕人斷沒有提前幾天就能知道這場爭吵,而將這字兒放在包裡的道理。
總之就是一句話,字兒或者不是很嚇人,黃老在陸海的影響或者也不是很大,但是,有人能隨便這麼拿出來,那就不能不讓人心存忌憚了。
而這年輕人這麼做,原本是想表明一件事:有些地方你確實進不去。這一刻,冷總不得不承認,這廝如此行事雖然有賣弄的嫌疑,但做爲一個暗示,卻是極好的。
蘇廳長聽到冷總這聲驚呼,猶豫一下,也站起身子湊了過來,呆呆地看了半晌之後,兩手一拍,哈哈大笑了起來,“黃老這字兒,是越寫越好了。”
當然,蘇廳長未必見過黃老的字,可是話卻不得不這麼說,要不然的話,這個臺階還真的不好下了,他現在真的能理解陳太忠的囂張了,人家隨便一出手,那就是硬貨,這種主兒誰願意開罪?
“呵呵,果然是該我喝酒了,”冷總也痛快地繳槍,就坡下驢了,他一邊笑着搖頭,一邊走回了座位,“看來以後啊,還是不能隨便打賭,我發現啊,我的賭運從來都不怎麼好。”
他沒辦法不認輸,就算陳太忠跟黃老沒有太親密的關係,他都得認輸,否則的話,消息萬一傳到黃老耳朵裡,指不定被歪曲成什麼樣子了。
這種後果別說他這個副總承擔不起,他頭上的老總也承擔不起,黃老現在確實挺低調的,可真的因爲私事兒怒了的話,朝中大員中也沒什麼人願意輕攫其鋒。
“有這種關係,老支你也不早說,”冷總笑吟吟地看支光明一眼,“你這不是存心要我好看嗎?還好只是罰酒三杯。”
“我跟太忠就是聊得來,哪兒知道他能求上黃老的字兒啊?”支光明笑嘻嘻一攤手,“說實話,我也沒想到。”
你就裝吧,沒想到你就敢慫恿他給我報幾個地名?冷堯迭可不知道這是支總的良心話,只當是那廝得了便宜賣乖呢,心中不禁有點暗恨。
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桌上的氣氛就大爲緩和了,蘇廳長走回座位,笑嘻嘻地看着陳太忠,“小陳,你能幫鳳凰科委求字兒,也幫我求一幅吧,黃老這字兒,我是越看越喜歡。”
黃老這字兒要是掛在牆上,用來護身的效果,並不是很大,像陳太忠這樣用纔是正理,裝一幅寫了沒幾天的字兒在包裡,不及不就的時候,貌似很隨意地拿出來救駕,保準見者馬上遠遁。
可是有一幅字兒,總比沒這字兒強,蘇廳長看看支光明,“小支,支總!幫我說句話啊。”
“我是兼着鳳凰科委的副主任呢,”陳太忠見蘇廳長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忙不迭地解釋,“不是幫人求,是爲自己求的,黃老的脾氣可大着呢,我不敢應承下來你這事兒。”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蘇廳長聞言,苦笑着搖搖頭,狀若甚是遺憾,心裡卻是不禁腹誹兩句:剛纔你牛逼的時候,也沒見你不敢做什麼啊,還說要我後悔呢。
想歸這麼想,他當然不會那麼說,“那就看機會吧,我可是支總的好朋友呢,呵呵。”
話說到這裡,種種先前的不快,大家就算揭過了,支光明這心裡,就生出了點期待,於是就想扭轉一下被動局面,“冷總,說句題外話,十個標段一起開,壓力有點大啊。”
“嘖,老支,剛纔蘇廳都說了,咱不談公事兒啊,”很出人意料,冷堯迭居然笑嘻嘻地頂了回去,“有啥事兒咱哥倆回頭溝通,成不成?”
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看陳太忠一眼。
冷總這個反應,其實很正常,這麼說吧,他對陳太忠的退讓,是基於他衝撞了陳太忠本人的事實上,既然他已經認栽了,表也示出對對方的尊重了,那麼按照規矩,陳某人的面子就有了,事情就算揭過了。
至於他對支光明的態度,就說明了另一個規矩:誰的事就是誰的事,姓陳的,面子我給你了,我惹不起你還不成嗎?不過我跟支光明是另一段公案,不關你的事兒啊。
你倆是朋友,這個我認,我也不會很難爲他,但是我這麼做有我這麼做的苦衷不是?你要明白事兒的話,插手之前掂量一下吧。
只要能撇開黃老那幅字兒,其他方面的事兒,我還真未必要買你的帳,當然,你真想要插手,咱們也能好好地說道說道。
第九百五十八章聽話聽音誰想,陳太忠根本就不給冷堯迭什麼遐想的機會,直接開口了,“冷總你也不用說了,老支那邊沒什麼問題,我這次來,順便給他張羅點兒錢就完了,開二十個段都沒問題。”
“那敢情好啊,”冷總只當沒聽出來這話裡的意思,笑着點點頭,可他心裡又是咯噔一下,這廝的話挺嗆人的啊,到底是個什麼路子,怎麼這麼猛的呢?
“你有難處,我能理解,誰能沒點難處呢?”陳太忠一攤手,臉上的笑容極其燦爛,“開多少個段,這話不用再說了,我只想知道,費用給付上不會有問題吧?”
“呃,這個嘛……”冷總被他這一軍將得很被動,有心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吧,可是看對方臉上這笑容,估計這話一出來,就得吃點奚落了——做不了主你剛纔那麼得瑟?
“我這兒是沒問題的,”冷堯迭硬着頭皮點點頭,這是京城人的毛病,輸人不輸陣,再說了,他這也是受人之託爲難支光明,只是想噁心噁心人,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畢竟姓支的背後還有些人物,意思到了就完了。
當然,他也不會這麼簡單地答應下來,而是轉頭看看蘇廳長,“其實我們也是指着蘇廳吃飯呢,蘇廳這兒沒問題,我這兒才能沒問題。”
“唉唉,都說了不談公事兒了嘛,”蘇廳長一見冷總被逼成這個樣子了,笑嘻嘻地插口了,“小陳,我跟小支的關係沒得說,他能到手這活兒,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太忠,喝酒啦,”支光明心說夠了,再折騰下去沒準真的惹急了蘇廳長,這事兒還就反倒不美了,到了眼下這步,可也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說實話,支總今天還真的只是想簡單地介紹一下,讓陳太忠和蘇廳長相識就完了,他甚至都沒想到對方能帶了冷堯迭一起過來,早知是如此,他還真的未必有興趣這麼做了。
不過,自打見到冷堯迭出現,支光明就明白了,蘇廳長真的是不想談公事——活兒我是給你了,可是別的事情也不是我蘇某人能做主的,你要真的談,找冷總談成不成?
誰想,陳太忠這愣頭青就因爲兩眼不對勁,直接跟蘇廳長卯上了,冷堯迭覺得不含糊,接過了這段樑子,更是被弄了一個灰頭土臉的。
太忠這傢伙,還真橫啊,支光明心裡暗自高興,臉上卻是很淡然的笑容,“蘇廳和冷總,都是好朋友呢,難得大家聚得這麼齊,咱們不醉無歸。”
“醉不醉倒是無所謂,”陳太忠笑一聲,“不過老支,那個……明天想飛深圳呢,先幫着張羅一下機票吧。”
“嘖,不行,”支光明臉一沉,緩緩地搖頭,“太忠,不待這麼玩兒人的啊,既然來了,好歹也得玩兒幾天,要不我真生氣了。”
“那邊也是大事兒,真的,”陳太忠咳嗽一聲,有心解釋一下吧,覺得也沒啥意思,“反正是耽誤不得的。”
“先喝酒吧,別的事兒回頭再說,”支光明不知道做了個什麼小動作,那光明建築的老總馬朝暉和秘書又推門而入,幾個花枝招展的公主跟在他們後面走了進來。
“明天去深圳?什麼事兒啊?”冷堯迭嘴上這麼問,心裡卻是在嘀咕,莫不成這傢伙此來,是專門來挺支光明的?要不然沒道理這麼趕時間的嘛。
“去搞錢,談事兒,”陳太忠苦笑着搖搖頭,“整個中國的錢都去了深圳,這不是領了任務嗎?去深圳搞錢。”
你去深圳搞錢,倒是捨得在支光明身上花錢?冷總心裡冷冷地一笑,卻是很關心地發問了,“領了多少的任務?”
“先搞十來八個億吧,”陳太忠嘆口氣,這話可不算吹牛,六千萬的英鎊走官方牌價,算下來怎麼也接近十個億了。
這還差不多,冷總聞言笑着點點頭,心說人家這目光不一樣,抓大放小倒也是應該的,“呵呵,陳主任任重道遠,祝你馬到成功啊。”
就這麼吃着喝着,氣氛就慢慢地融洽了起來,蘇廳長是一廳之長,陳太忠只是一個副處,不過,這副處有同正廳平起平坐的本錢的話,交流起來倒也不存在什麼尊卑一說。
說着說着,蘇廳長猛地問了一句,“對了小陳,許紹輝,你認識不?”
“不認識,不過領過他的人情,”陳太忠笑着搖搖頭,“蘇廳跟許省長很熟?那可真不是外人了。”
不認識,但是還領過省長的人情?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炫耀,蘇廳長沉吟一下,“呵呵,在燕京見過許省長兩次……”
敢情,許紹輝原本是要放到陸海省做副省長的,蘇廳長當時想提前走走門路,託人介紹着拜見了一次,誰想到最後,許紹輝臨時被調整到天南那相對落後的省份了,不過,卻是做了省委常委,倒也說不清是得還是失。
“許省長做人很低調的,”陳太忠笑着做出了評價,陸海和天南之間不存在什麼交集,他當然敢在陸海適當地評論一下省裡領導。
他敢說,蘇廳長就更敢說了,就不信許紹輝還能再調到陸海來,這概率實在不大,“許省長在京裡的時候可不一樣,還是挺風趣幽默的呢,估計那次調整對他有點影響。”
這種評價出自他的嘴,未免有點自貶形象,不過作爲一個廳長,能如此放肆地評價領導的機會,實在也不多,既然是隔壁家的,當然是能說說的。
妙的是,陳太忠也不怎麼在乎,雖然過分的話不合適說,但是嘴裡也殊無敬意,只有說到蒙藝的時候,他才稍微地注意了一下,“嘖,這次去深圳,就是幫蒙老大張羅錢去了,唉。”
“你跟蒙藝熟不熟?”蘇廳長隨口一問,沒想到那廝的回答倒是不含糊,“熟啊,要不是熟,我就沒必要玩命地趕時間了。”
“真的很熟?”蘇廳長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反正什麼話也能說的那種,這次是被他抓壯丁了,”陳太忠笑着一攤手,“不過,我只有說話的權力,人家蒙老大聽不聽,那就不是我說了算的了。”
他的話說得是不錯,不過從那語氣和神情來分析,他簡直是在向大家說——我做不了蒙藝全部的主,不過大部分還是差不多的吧?
“哦,那也不錯了,能跟中央委員說話了,你還不知足?”蘇廳長笑着點點頭,眼神中卻是大有深意,“沒準我什麼時候還要陳主任幫忙說點話呢,到時候你可不要假裝沒聽見啊。”
“真的不怎麼頂用,”陳太忠笑着搖頭,“其實,通常情況下,我幫人說好話,效果都不怎麼大,正經是說壞話,好像還容易起點作用。”
他這話是實情,這世道上從來都是敗事容易成事難,不過眼下說出來,卻是隱隱有點別的味道的意思。
你是說我如果在款項上刁難支光明的話,你會在某些場合跟某些人說我的壞話?冷堯迭聽出了這話裡威脅的意思,但是實在沒辦法計較,要不然不但容易落個“對號入座”的名聲,也顯得自己心胸不夠開闊。
這小子還真夠狂妄的,嘴皮子也夠靈光,真不是個善碴,冷總心裡苦笑一聲,我早就不想逼支光明的,看看,現在逼出人家的火來了吧?這支總隨手就拽出這麼一個主兒來,還不知道人家有什麼後手沒用呢。
冷堯迭很清楚,自家的公司是挺強勢的,但是平曰裡拿單子都是直接伸手的,然後該怎麼艹作怎麼艹作,如非必要,根本沒興趣跟地頭蛇折騰——因爲小事翻船的人多了去啦,平安曰子誰不喜歡?
蘇廳長也聽到陳太忠的話了,不過倒是沒有計較,而是愣一愣之後若有所思地盯着支光明看了一陣,才笑一聲端起了酒杯,“中午纔跟人喝了不少,今天就這麼多了,陳主任和小支……真不好意思啊。”
陳太忠眼睛微微張大了點,剛要說什麼,支光明已經坐不住了,忙不迭笑着點頭,“那是,蘇廳您的酒量我知道,今天咱就是喝好,不勉強。”
他可是真怕太忠再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說句不客氣的話,陳某人身在天南,哪怕就是沒黃老這字兒,得罪了蘇廳長拍拍屁股走人就完了,可是他支某人還要在陸海混呢,不是嗎?
冷堯迭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見狀也是笑着站起了身,“我今天也有點不勝酒力了,不過倒是很高興認識了陳主任……”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身子來,一杯酒喝完,兩人笑嘻嘻地告辭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蘇廳長咳嗽一聲,轉身衝支光明招招手,“對了小支,有點事情忘了問你了,出來一下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