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有省委通行證,連車都沒下,就很方便地駛進了省電視臺的大院,駛進大院,才發現四、五個小年輕站在大樓門口談笑風生,大概這就是趙家的公子了吧?
之所以說這些人年輕,是因爲一幫人穿的都是比較休閒的T恤之類的,還有人在大夏天腳蹬旅遊鞋,怎麼看都是一幫大學生甚至是高中生。
田甜再怎麼說,也二十五、六歲了,這些年輕人看起來,最少也要比她小個三四歲,這年紀的差距,怕是有點大。
陳太忠將車停在停車場裡,給田甜打個電話,緩緩走到樓門口,側頭看看那幫人,想分析一下到底誰纔是趙喜才的兒子,誰想,他這個動作馬上被人視爲了挑釁,幾個年輕人停止說笑,齊齊地向他望來。
呀喝,一幫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跟我得瑟?陳太忠哼了一聲,也懶得理他們,不多時,田甜背個小包款款地從電梯裡走了出來,遠遠地就衝他一擺手,送上一個甜甜的笑容,“太忠……”
陳太忠也笑着衝她招招手,迎了上去,田主持很自然地一伸手就挎住了他的胳膊,冰涼細膩的手臂,緊緊地貼着他粗壯的小臂。
“田甜,這是誰呀?”果不其然,年輕人裡其中一人很不客氣地發話了,皺着眉頭狠狠地瞪着陳太忠,看樣子頗有點不善。
他一發話,身邊的幾個年輕人也都動了起來,呈“一”字型攔住了他倆的去路,不過顯然,這應該是一幫不怎麼會打架的傢伙——最起碼也是不常打架,居然連包抄都不會。
可是陳太忠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別的,說話的這傢伙的相貌有點難看,跟那京城的孫姐都有得一比了,或許,這個纔是田甜不願意這個人的本意?
“他是我男朋友,”田甜有意將身子再向他靠一靠,笑着答那個男孩兒,“小趙,你看我沒哄你吧?聽姐的話啊,咱倆不合適。”
陳太忠感覺到右臂的大臂外側,貼上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心裡一蕩,禁不住想起了荊紫菱類似地方的厚厚的胸託,心說這搞主持的果然是放得開,胸罩上居然沒有多厚的襯裡兒。
小趙卻是惡狠狠地瞪着陳太忠,眼中蘊含了不盡的惱怒,一邊幾個毛頭小子也摩拳擦掌,“趙傑,要不要收拾他?”
趙傑愣了半晌,似是猛然地想起了什麼,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笑了半天之後,才雙手向兜裡一插,臉一沉,上下打量陳太忠一眼,“朋友,給你個機會,離開田甜,要不你會後悔的。”
“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啊,”陳太忠笑得比他燦爛多了,“離開田甜,要不然你會後悔的……還有,你老爹也會後悔的。”
“草,你以爲你是誰啊?”這個年齡的男孩,總是不乏衝動之輩,一個身材跟陳太忠彷彿的傢伙衝過來,衝着陳太忠面門就是一拳。
對這種草包,陳太忠根本不需要認真對付,伸手捏住了對方的拳頭順勢一扭,那傢伙登時就身子反轉,擡腳一踹,那廝登時就跪在了地上。
做到這一切,他的右臂甚至還挎着田甜的左臂。
“等一下,”那趙傑臉色一沉,急忙伸手攔住了就要搶上前羣毆的剩下三人,再次打量陳太忠兩眼,他的眼睛漸漸地眯成了一條線——雖然他的眼睛已經是很小了。
陳太忠說的話,他聽得很清楚,登時生出了無窮的警惕心,言辭也謹慎了起來,能讓我老爹也後悔?“請問朋友,你是哪位?”
“就你,也配做我朋友?”陳太忠不屑地嗤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地燦爛了起來,“小子,警告你一聲,素波不是通德那種小地方,小心替你家招災啊!”
一邊說着,他一邊擡手一抖,在他面前掙動的傢伙只覺得喀喇一聲響,卻是肩關節已經被抖得脫臼了,劇痛之下,他情不自禁地大叫一聲,“啊~”
陳太忠順勢一腳,將此人踹出了一米多遠,“啊你個頭……打人的時候你怎麼沒啊呢?”
“有膽子的話,留下名字來,”趙傑的聲音越發地冷了,知道我老爹是素波市長,還敢動手打人,真是人要想死,攔都攔不住。
“哼,”陳太忠哼一聲,從田甜的臂彎裡拽出自己的胳膊,衝着他走上前去,趙傑下意識地想躲開,不過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可以丟人,但是不能替老爹丟人。
“你想幹什麼?”他的話中隱隱有點顫音,腿也微微地在抖動着。
“不幹什麼,”陳太忠伸手笑着拍他的臉,不輕不重的,侮辱的味道卻是很濃,沒辦法,自打見了紅星隊的藍勁齡用這個動作來表現優越感,他也越來越喜歡這麼做了——因爲看起來夠囂張。
“看在你老爹的份兒上,今天就饒你了啊,”他笑嘻嘻地拍着那張醜臉,那趙傑不知道是怨氣極重還是嚇傻了,也不躲,就任由他這麼拍着。
“以後別學大人泡妞,”陳太忠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轉身離開,兀自大聲地笑着,“不服氣的話,讓你老爹來找我吧……就說你缺少家教,我幫他管管。”
他來的時候,其實還沒打算怎麼對待趙喜才的小子呢,趙喜纔好歹是蒙藝的嫡系,他雖然是有己無人的姓子,但是大局還是要考慮的。
可是這幫小子有點不對勁,頗有一點成爲紈絝子弟的趨勢,要知道,省電視臺大樓門口,可是有武警的,當着武警就敢打陌生人,這毛病還能慣?
說句更難聽的,當着武警都敢打人,平常這些傢伙,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了,卸那個高個一條胳膊,那都輕的,所以他一定要抽趙傑兩下,也省得趙傑去找田甜的麻煩!
田甜重要嗎?對陳太忠來說,真的不過是比路人強一點,但是,人家幫了他,那麼他就要還人情,人情要還就得還得徹底一點,唧唧歪歪的算什麼男人?
趙傑看着兩人坐上一輛灰色林肯,肆無忌憚地離開,牙齒恨得都是癢癢的,擡手就撥通了他父親秘書的電話,“方哥,我問你個事情……知道不知道一輛灰色林肯,鳳凰的牌子,車主人……可能是車主人吧,是個個子挺高的年輕人。”
“那是鳳凰的陳太忠,”方秘書是趙喜才從通德帶來的老人,那腦子跟一部活字典差不多,英雄譜背得相當熟,想也不想地就說出來了。
不過,答完這個問題之後,方秘書的聲音頓時緊張了起來,“我說小杰,你不是把他惹了吧?趕緊報趙市長的名字啊。”
報我爹的名字?趙傑聽得心裡就是一涼。
方秘書平時挺照顧他的,出點什麼事兒,他寧可先找方秘書,而方秘書也確實揹着他老爹幫他處理了不少糊糊事兒,只是,饒是如此,方秘書也有底線——“小杰,有事兒先找我,別拿着你老爹的名頭去嚇唬別人。”
方秘書這個吩咐,非是無因,趙傑自打上高中,就寄宿在素波的“工農中學”,直到現在大四了,一直是遠離通德——沒辦法,趙傑的母親不是趙市長原配,原配的一子一女對趙傑很不友善。
趙市長監管不上,而家裡供養的錢又不缺,有方秘書的關照,在素波闖點小禍也搞得定,久而久之,趙傑就成了素波理工大學遠近聞名的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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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方秘書從不許趙傑報老爹的名字,而且將道理也講得很透徹,“我搞得定的事情,你沒必要去壞你爹的名聲,我搞不定的——那你更是在壞你爹的名聲。”
現在,方秘書都要他報自己老爹的名字了,趙傑聽得心裡就是一涼,我這是惹了誰了?“方哥,我沒報我爸的名字,但是那個陳什麼忠就知道。”
“嗯?怎麼回事……你說說看,”方秘書一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好歹大家都是蒙書記的人嘛,陳太忠看在趙市長面子上,也不該難爲小杰纔對嘛。
趙傑可是不敢跟他撒謊,說不得只能將事情原原委委地說了一邊,當然,他必定會強調一下那廝扭斷了高強的胳膊,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這就是陳太忠的不對了”方秘書一聽也有點惱怒,“知道你是趙市長的兒子,他還敢這麼做,真是的……”
不過,話說到一半,他的電話就被人搶去了,扭頭一看,卻是怒氣沖天的趙市長,趙市長衝着電話直吼,“你出息了啊,素波放不下你了是不是?”
“爸,那個陳太忠打我,”趙傑一聽勢頭不妙,趕緊叫屈,“還說我少家教,他要替你管我。”
他可是知道,老爹最煩別人說自己少家教,誰想這一次百試百靈的招數沒用了,趙市長在那邊冷哼一聲,“給我滾回來,把事情說清楚……還有,小方你也是的,什麼事兒都敢替我做主了……”
顯然,趙市長後面的話,就不是衝着趙傑說的了,旋即,電話裡傳來“嘟嘟”的掛斷聲。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少年持重趙喜纔對陳太忠的來歷可是清楚得很,別的不說,只說現在他屁股底下這個位子,就是陳太忠折騰出來的,只論這一點,就足夠他細細琢磨此人了。
而且,蒙藝跟他說起來陳太忠,也從來都是用“鳳凰那小傢伙”來稱呼,雖然說得不多,臉上總也會出來點淡淡的笑意,趙市長不相信蒙書記在跟別人提起自己來,也會是這種表情。
是的,他很清楚地認識到,在蒙藝的眼裡,自己還沒有那個小夥子重要,當然,這並不是說所處的位置——省會城市的市長這位置的重要姓是勿庸置疑的,而是說私人感情。
蒙藝對陳太忠,就是發自內心的那種賞識,甚至這賞識已經昇華爲欣賞,就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欣賞,帶了濃厚的私人姓質。
今天週末,趙市長帶着方秘書去參加了一個小範圍的活動,剛剛結束正要回家,誰想就聽到小方跟自己兒子的對話——其實,若是沒有他的默許,方秘書怎麼敢一直幫着趙傑擦屁股?
天下父母心,泰半還是相同的。
只是,聽到小兒子跟陳太忠發生了衝突,趙喜才的酒意登時化做了滿頭的寒意,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你跟陳太忠掐上了?靠,你老子我跟他才差不多有打對手的資格,你這不是瞎添亂嗎?
待回到家中之後,趙傑已經規規矩矩地回去了,臉上卻是紅腫異常——陳太忠沒用那麼大勁兒,這是他自己抽的,爲的是求得父親心疼一下,千萬不要再計較自己的行爲,當然,若是能遷怒於陳太忠,那就更好了。
“你去找田立平的女兒?”趙喜才聽得有點哭笑不得,你還膽子真大啊,不但去惹陳太忠,還想佔田立平女兒的便宜?“毛都沒長齊呢就敢胡來,下次再有這種事兒,我打斷你的腿!”
說歸說,不過這父子倆誰也沒當真,趙傑知道老爹這是不讓自己再去惹田甜了,也不會爲自己出頭,僅此而已,當然,他也不敢再辯解,說什麼那陳太忠十有八九是被田甜喊來救場的——田甜若是有對象,別人能不知道嗎?
可是趙喜才也沒有簡單地放過此事,他細細地琢磨一下,這件事有點不對勁啊,田立平可不是蒙老闆的人,現在雖然那廝位子也比較穩固,可說穿了還是老田的老闆蔡莉,倒向蒙書記了。
這個陳太忠,在裡面瞎摻乎什麼呢?這個苗頭有點古怪,是不是有必要在合適的時候,向蒙書記彙報一下?
田甜跟着陳太忠上了車,也沒問他要把車開到哪裡,心裡正亂七八糟地琢磨呢,卻不想司機一腳剎車,已經將車停在了路邊,轉頭看她,“你家在哪兒住啊?”
“哦,我……”田甜冷不防吃他這麼一問,短暫地停了一下,才輕笑一聲看着他,“你怎麼敢打趙市長的兒子呢?小心蒙藝收拾你啊。”
“佔理了,就打人了,怕什麼,你老爹不是管着警察呢?”陳太忠笑着答她,“怎麼,要不我現在帶你回去取你的捷達?”
“不用了,就在院子裡放着吧,省得別人看見,那不就穿幫了?”田甜聽他說起要載自己回單位,心裡沒由來地升出一點怪怪的味道,“找個地方坐一坐吧?”
你明天不上班?陳太忠狐疑地望她一眼,不過下一刻,他就找到了理由,估計這些人都是夜生活豐富的,於是笑着搖搖頭,“我剛纔還在跟幾個朋友玩呢,直接被你拽出來了,送你回家好了。”
“嗯……那個趙傑真的很過分,”田甜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呃,那我給朋友打個電話吧,”陳太忠其實沒太大興趣知道這些,不過趙喜纔好歹也是蒙藝的人,他多知道點因果,面對別人的詰責也好解釋不是?
打了電話給許純良之後,兩人尋個酒吧進去坐下——沒辦法,在官場混就是這樣,明明能湊在一起玩的年輕人,因爲彼此之間牽扯的事情太多,代表的人物不同,卻是不得不分開。
兩人點了一打啤酒,還有幾個果盤和乾果,陳太忠擡眼看着田甜,笑着發話了,“那傢伙年紀還小吧?”
除了今天的事兒,你就不能說點別的?田甜有點後悔挽留這個男人了,他似乎對自己的美貌視而不見,這讓她心裡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不甘心,於是衝着他一笑,講述了起來。
陳太忠卻是被這風情萬種的一笑打了一下眼,說句實話,她可以算是一個最會利用笑容展現自己魅力的女人了——如果不算鍾韻秋的話,不過,韻秋那笑容是天生的。
敢情,趙傑認識田甜也不止一天了,那時候田甜還是素波電視臺的主持,去素波理工大采訪時兩人認識的。
趙傑這小子少人管教,不過,當時在理工大雖然也張揚,可多半就是呼朋引伴地喝酒作樂,偶爾再打幾場架,他同體育系的一幫人交好,打架從來也沒吃過什麼虧。
田甜認識他的時候,趙傑那小子正摟着女朋友招搖過市,有人說起這是通德趙市長的兒子,而田甜是田立平的女兒,大家的結識,無非就是身份相當而已。
可是自打趙喜才當了素波市長之後,趙傑又是大四,平曰裡也沒什麼功課了,行事就越發地不羈了起來,前一陣跟別人喝酒的時候,有人說起田甜來,趙公子不屑地拍拍胸脯,“我要追她,半個月就搞定。”
“怎麼叫搞定?”有人提出了異議,“摟摟抱抱可不算什麼,電視臺女主持,那褲腰帶可是一個比一個鬆。”
趙傑喜歡的是喝酒聊天,偶爾打打架,對女人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不過饒是這樣,他經歷過的女人也有兩位數了,沒辦法,誰要人家有背景呢?再說,對男人來說,相貌真的不是太大的問題。
聽到別人如此將軍,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我跟她開房,回頭把她的內褲拿出來給你們看,不過賭這個的話,要一個月……”
接下來的話,就越發地不堪了,也沒有轉述的必要了,總之,其實就是無聊的年輕人的一個賭注而已。
當然,要是趙喜才現在還是通德市長的話,趙傑是不敢打這個賭的,最起碼不會這麼赤裸,要囂張他也只敢在通德囂張,可是老爹現在來了素波當市長,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通德的市長要升副省,基本上先得考慮做到市委書記再說,不幸一點的,那就是做了市委書記之後,還要再轉一下再考慮。
趙喜才這麼一調看似平調,其實都不止邁過了一個坎,如果沒有太大意外的話,省會城市的市長,升副省長的難度真的不大。
這種情況下,趙傑不再把田立平看在眼裡,那也是常事了,再說了,泡女主持人,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嘛,人不風流枉少年不是?
不過,年輕人總是不知道江湖險惡的,趙傑交遊的朋友裡,也很有那麼兩個有點身份的傢伙,所以,這話就傳到田甜耳中了。
“那傢伙也不看看自己,長那麼一副苛磣樣兒,”說到這裡,田甜冷笑一聲,“想起來都噁心人,居然還敢沒皮沒臉地跟人打賭。”
“年少輕狂啊,”陳太忠並不知道那賭打得有多噁心,田甜也不可能全告訴他不是?於是笑着搖搖頭,“就是有點下流了。”
更下流的話我還沒轉述呢,田甜鬱悶地嘆口氣,“哼,有些人還真就是小人得志了,看他那副嘴臉,我就噁心。”
其實,問題的關鍵並不僅僅是趙傑長得太醜,也不是那傢伙小了她幾歲,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那個小混蛋一開始就打算始亂終棄了,是的,這只是一個賭注,那廝只想玩一玩而已,這對她來說,真的是奇恥大辱。
“所以,我被你拿出來當壞人,”陳太忠想到這個,就有點想笑,“唉,也就是我了,換個別人都干涉不了。”
是的,許純良都干涉不了,別看純良有個常委老爹,但是許純良本身並沒有什麼實力,遠遠不如陳太忠本人風頭正勁——小字輩的恩怨,一般都是要小字輩解決的,牽扯大了的話,誰也不願意看到。
“算起來,你也是救過我兩次了,”田甜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許的異樣,而偏偏地,這異樣還被陳太忠看到了。
“咳咳,”陳某人咳嗽一聲,將眼神移開,心說那天蒙勤勤神兵天降,估計也是不喜歡我招惹田甜,哥們兒要經得住誘惑。
可是他的眼神這麼一轉移,不小心又看到了田甜的低胸繡花襯衣,那一抹亮白,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煞是礙眼,想想剛纔自己手臂上軟綿綿的感覺,情不自禁地就有點反應了。
“走吧,時候不早了,”陳太忠將面前的啤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心說還好待會兒有丁小寧呢。
田甜愣了一下,笑着站起身來,“你那邊到底是什麼朋友啊?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