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很愕然地發現,自打小紫菱來了北崇之後,他就不再是區裡唯一的中心,甚至連中心都談不上了,大家是一窩蜂地討好書記的準夫人。
別人不說,市委書記李強就是前前後後地繞着小荊總轉悠,最後敲走一百萬的失學兒童助學基金,就這,李書記還有點不滿意——給市裡投點錢,搞個易網技校吧。
趙老和嶽老,也特別喜歡荊紫菱,嶽老甚至要認她當幹孫女。
區裡的幹部不消說,也要招呼好荊總,撇開她是區委書記的夫人不提,只說她手上掌握的財富,就值得大家敬重——在這樣的人面前過過眼,本身就是值得誇耀的經歷。
前來參加苧麻文化節的外地領導,比如說明孝的祝濤,又比如說利陽市黨委宣教部的部長晉建國,也是沒命地巴結她——萬一將來用得着呢?
有意思的是,連凱瑟琳,都對荊紫菱異常熱情——這倆按說是情敵來着。
後來陳太忠才知道,隨着易網公司在美國上市,並且股價持續上揚,小紫菱在京城的地位,也極大地提高,她跟不少重要崗位的領導人,都有接觸,有時候還能說得上話。
要知道易網公司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互聯網公司,是搜索引擎,說得不客氣一點,/ 這是宣教口上的戰略性資源,再怎麼重視都不爲過。
而且小荊總跟黃家關係緊密,跟她保持良好的關係。就能間接地接觸到黃家,倒不是大家都要靠上黃家,這不現實,其實還是那句話——關鍵的時候,求別黑。
也就是說,荊紫菱在國內某些領域,說一句話,就能爲凱瑟琳提供極大的幫助,肯尼迪小姐身爲商人,自是不會因爲些許醋意。就放棄賺錢的機會。
當然。對荊紫菱不感冒的也有,不過那就是極少數了,比如說暢區長,又比如說貝拉。
十月一日夜裡。忙碌了一天之後。陳書記招呼大家去野營。地點就在距離療養院不遠的山溝裡,臨時架好了一溜移動大棚,音響、篝火什麼的也都現成。吹着山風,大家載歌載舞,很是愜意。
前來遊玩的人,除了區裡的主要領導之外,就是外面的嘉賓,以及各支模特隊和一些演藝界人士了。
難得的是,趙老也嶽老也從療養院過來,看着大家瘋玩,趙老嘆口氣,“年輕真好,七十年前,我也是這樣啊。”
“七十年前,你還沒步槍高呢,”嶽瘤子大聲嚷嚷一句——人老了都這樣,耳背,說話聲音就大。
“切,七十年前,我親眼看劉帥和小葉丹結拜,今年二零零五年吧?那是一九三五年,”趙老大聲回答,“那會兒瘸着條腿,差點就留在夷人那裡。”
他倆吵吵一陣,就把荊紫菱叫過去,陪他們聊天。
陳書記見大家在空地上蹦跳歌唱,自己只是坐在那裡灌啤酒。
跳得最開心的,當屬長了電動屁股的拉丁王子了,到得後來,呂姍都上場了,她先是找安德福跳了一曲慢三,等到快四的時候,她找了徐瑞麟做搭子。
這倆都是人到中年了,按說沒什麼可看的,但是呂區長年紀看起來偏小,而徐書記又是風度翩翩,根本沒有中年男人常見的肚腩。
最關鍵的是,這倆跳得不算太好,但配合相當默契,看起來非常賞心悅目,陳太忠看了兩眼就知道——老徐啊,不怪你老婆吃醋,看到這一幕,誰都得懷疑。
他正琢磨呢,貝拉過來拽他跳舞,陳書記連忙擺手,“不會……真的不會。”
“你在巴黎的時候,跳得很好的嘛,”貝拉很不滿意地嘀咕。
你也不看誰在呢,陳太忠很隱秘地瞥一眼荊紫菱,笑着回答,“好了,我看你跳半天了,坐下來歇一會兒。”
貝拉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身邊小凳上,愜意地一伸長腿,她的腿真的很長,堪堪能趕得上陳太忠了,緊繃繃的牛仔褲,將她圓潤而修長的腿展現得一覽無遺。
她卻是渾然不覺,大聲喊一句,“瑪麗娜,給我拿罐啤酒。”
一個身材高挑的模特走了過來,一看就很青澀的那種,個頭卻是似乎比貝拉還要高一點。
“白俄羅斯人,才十八歲,”貝拉看他看得入神,就輕笑一聲,“喜歡嗎?喜歡的話,晚上我倆一起陪你。”
“女人多少纔是個夠?”陳太忠不以爲然地哼一聲,也伸直了腿,還儘量延展一些,以便讓自己的腿看上去比她還要長,“你是越來越有女王範兒了啊,都有使喚人了。”
貝拉用了好一陣,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於是笑一笑,傲然地回答,“跟着我,她的機會多,所以她刻意討好我,但是她做夢都想超過我……這並不奇怪,每個模特都這麼想。”
“沒準她真的會超過你,”陳太忠笑着回答。
“十年之內,她休想,”貝拉不以爲然地回答,“她目前不是我的對手,或者……安吉拉還差不多。”
“安吉拉?琳達沃?”陳太忠的眼睛,瞟向另一個女人。
“這個老女人很風騷,”貝拉也看向她,“凱瑟琳選了一個不錯的模特,但是她沒有選我,這是一個錯誤。”
“你什麼時候,纔會像葛瑞絲一樣?”陳太忠轉換了話題,葛瑞絲這次也來參加文化節,但是她沒有來野營,“我覺得她那種生活很不錯。”
“我一年掙的錢,比她二十年掙的還要多,”貝拉不以爲然地擡手灌啤酒,然後伸出手去摸他的臉,“但是你對我的幫助,我不會忘。”
“我去上個洗手間,”陳太忠站起身來,心知自己跟這個女孩兒的緣分,就到此爲止了——尼瑪,且不說荊紫菱在場,只說這麼多人看着我,你摸我的臉,生怕哥們兒不能身敗名裂?
要不說少年得志,不是一件好事,貝拉的路走得太順了,現在名氣大了,忘乎所以迷失了自己,這實在是很正常的。
不過,也許這纔是她想要的生活,誰說得清楚呢?
當天晚上,大家折騰到凌晨一點,陳太忠進大棚睡覺的時候,還有人坐在篝火邊,擲骰子喝酒,也有女孩兒們在玩德州撲克賭博。
大棚裡休息的人,少了幾對,不遠處的樹林中有人野合,這都是狂歡的副產品,陳太忠小心地查看一下,發現呂姍和徐瑞麟都各自睡去,就懶得管那麼多閒事。
身邊有肉,卻不能吃,這個夜晚實在糟糕,所幸的是,在凌晨三點,玩德州撲克的一幫美國女孩兒終於也睡去了,陳書記做個分身,自己悄悄地溜到湯麗萍的小院,那裡有小湯、姜麗質、李凱琳和張梅。
在天色放亮之際,昏昏欲睡的姜麗質說,她要六張安德福的簽名照,都是幫同事要的——這個男人能逼得粉絲的老爹跳河自殺,魅力毋庸置疑。
十月二號的夜裡,陳書記就比較性福了,明星模特們出去到處找樂子——大約有七八個外國模特,是在北崇的高檔賓館裡,跟外面來的老闆們做一些皮肉交易。
北崇的警方對此無能爲力,他們還不具備爲外國人發放從業證書的資格。
反正模特們都出去了,很多美女的動向,就不易掌控了,陳太忠終於登上凱瑟琳的沃爾沃豪華大巴,驕奢淫逸了整整一夜。
清晨的時候,他紅着雙眼打着哈欠起身,輕手輕腳掰開姜麗質的雙手,小丫頭昨天瘋得很,她就是這樣,人越多越開心。
不成想他一動,姜麗質就睜開了眼,她用滿是血絲的眼睛掃一眼車內,然後低聲問一句,“你和貝拉……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小丫頭真是個奇葩,神經粗大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缺心眼的感覺,但是細起來,就能關注到很多人都注意不到的現象。
“嗯?”陳太忠皺一皺眉頭,又看一眼不遠處酣睡的貝拉,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不過想一想之後,他還是決定不瞞着她,於是輕聲回答,“她有點過於膨脹了,不太懂得控制自己,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從你們中間消失了。”
“我說嘛,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感覺總是有點怪,”姜麗質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着又嘆口氣,“她還小嘛,不能給她個機會?”
“這要看她自己的選擇了,我是無能爲力,”陳太忠笑一笑,麗質就是這樣,願意珍惜每一個姐妹,但是貝拉年輕貌美自控力又差,發展到這一步,想必私生活也不會太保守。
他無意再說此事,摸一下她的臉蛋,“好了,你再睡一會兒,我得監督他們工作了。”
今天就是心連心藝術團到來,明天則是文化節的演出,再加上苧麻產品還有展銷中心,他是必須關注的。
至於說包機,早已經協調好了,爲了表示北崇的重視,北崇的宣教部長陳文選帶了區文化局的局長,漏夜趕赴烏法,做好合格的嚮導。
陳部長的級別低了點,但是沒辦法,陳書記不克分身,他好歹是區委常委,倒也不算特別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