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聽到這話,在座的三位廳級領導齊齊就是一愣,緊接着,賀局長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陳主任,這個……貧者愈貧,富者愈富啊,你這個,呵呵……”
“沒辦法啊,我可不想被招待費壓垮了,”陳太忠苦笑一聲,“他們眼裡就是看到我有十來個億,卻是不想我這錢都是有用的。”
“十來個億?”這話一出口,三個人眼睛都藍了,尤其是科委主任劉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真的假的?你們鳳凰科委,有十來個億?”
“這事兒天南省都知道啊,不過還沒全部到位……”陳太忠還待說什麼,賀局長就叫了起來,“太忠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有錢,還咬牙跟我要那六十萬!”
這原本是他湊趣的話,無非是想進一步消弭恩怨,誰想陳太忠得了這個臺階,笑嘻嘻地看着劉楠,“劉廳你也聽到了……連賀局都有劫富濟貧的心思了,我怎麼敢不收費?”
“這樣的大戶不吃,沒有天理啊,”劉廳長笑着搖搖頭,心裡卻是越發地驚奇了起來,這傢伙……實在也太能幹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釋然了,若不是陳某人腰板極爲硬實,換個普通的( 副處,口袋裡要是有十幾個億,還不肯被別人分潤的話,死一百次都算是少的了。
我手下沒準也有這種副處,但是既然守不住搞來的錢。誰吃傻*了去做這個?劉廳長如是想。
劉主任想地卻是別的,“小陳你那兒怎麼收費?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越想去看看了,不過商量一下,你給打個折扣成不成?”
“上次繞雲科委去考察,我只收了十五萬,”陳太忠笑着答他。眼睛卻是瞄到了劉廳長身上,“不過。那是交通局贊助的……科委真的窮。”
“繞雲科委?還真的有人去啊?”賀局長奇怪極了,“花錢考察……繞雲那可是省會來的。”
“交通局啊,”劉鑄想的卻是別地,由於陳太忠有意誤導,沒說這交通局是鳳凰的還是繞雲地,劉主任就認爲,這錢是繞雲交通局出的了。
一邊說着。他的眼睛一邊就轉到了劉楠身上,“劉廳,您都引見了陳主任,這個……好人索性就做到底吧?”
“十五萬也叫個錢?”其實這點錢,劉廳長都不想出——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不過在座的都是體制內的,交通廳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錢。根本不用解釋,想着這麼做也算給了小陳一個人情,他還是很痛快地應承下來了。
“行了,你省科委地費用我包了,”他淡淡地點點頭,轉頭看向陳太忠。“太忠,老高可是我的老哥呢,你合適的時候,給隨便說兩句啊。”
這就是劉楠做人的高明之處了,這點錢的人情,實在無足輕重,也不能將兩人關係扯得更近,他還不如索性將高勝利扯出來,做個順水人情,反正這種話。高廳長也沒可能說出來。他這外省人卻是不怕說——同時也顯得他是個重感情的人,難道不是嗎?
劉鑄見自己的本家。大行局的實權副廳居然要陳太忠幫忙關照某人,心裡禁不住又是咯噔一下:這個老高是誰啊?
“劉主任這是省科委,我就不收錢了,”陳太忠笑着搖搖頭,心說全國地省科委都跑過來也不過就是三十來個,能有多少錢?正經是防住地級市的科委纔是真的,“級別在那兒擺着呢,小陳我還是知道輕重的。”
這傢伙的門路還真是精通啊,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混得這麼好呢,劉楠看陳太忠越發地順眼了,想到小賀差點就幫自己惹了這麼一個乖巧識做偏偏又強大無比的對頭出來,禁不住心中怨念大起,側頭狠狠地瞪其一眼。
“可是我還想帶兩個下面地科委過去呢,”劉鑄可是知道,今天自己有敲詐的機會了,這便宜不佔白不佔,“就是落寧和易州吧。”
落寧和易州是天涯省排名前二的地市,落寧還是省會,劉主任這個想法,不算過分,不過……答應了你,其他地市怎麼辦?
說到最後,還是陳太忠出來週轉了,天涯省科委的考察費是免了,只是下面各地市的考察費,都落到了各地的交通局身上,這個結果,讓劉楠有點啼笑皆非。
還好,天涯省一共十二個地市,算下來就是一百八十萬,說多也算不得多,擱在劉楠身上或者還有點負擔,但是撒到下面地市的話,倒也是無所謂了,
事實上,陳太忠這次的暴走,帶來的收益,並不僅僅是天涯省科委對鳳凰的考察,這只是其中地間接結果,最直接地結果就是:無線應急呼叫電話,進入了交通部和發改委的視野。
若不是因爲拖欠款項地事件發生,陳太忠就算是想宣傳自己的新產品,也不可能真的就去找邵國立幫忙——羅天上仙的尊嚴讓他不能這麼做。
可是,既然天涯省的人刁難,他就能很自然地尋到邵國立幫忙,要其關說檢查緊急電話,這是刁難而不是捧紅什麼,操作難度並不高。
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效果卻是等同的,考察團一旦注意上緊急電話,那必然會發現鳳凰科委的無線電話站。
等考察團下來的時候,陳太忠一行人已經迴轉鳳凰了,鳳凰科委內部的局域網正式開通,幾個老人正帶着五個新分來的大學生設計鳳凰科委的網站。
去網上逛一逛,陳主任很愕然地發現,“左媛”和“睚眥”出名了,這個消息在天南,還屬於管制消息,但是外省可不管你那些,消息大約是從上海傳出去的,然後被《良友報》之類的八卦報紙發了出來——那種報紙每期都有什麼“浴室內的慘叫”或者“三隻眼睛的怪魚”之類的東西。
接着,這消息就被某網站發了上來,這時候的互聯網,共享情結濃到無以復加,於是,很多網站轉載引用,無非就是“外逃貪官被龍組捉拿歸案”,一時間在網上也引起了些許的轟動。
陳太忠看得啞然失笑之際,招商辦的小吉走進來了,他是來科委請陳主任出馬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要找陳某人電話都不好用了,最好人到現場,拽着其去辦事,否則,陳太忠很可能在半路上被更重要的事情叫走。
“陳主任,今天光明集團的冷庫剪綵,米副總想要您……”小吉是陳太忠手下的老人了,跟他說話也隨便得很,一探頭向電腦屏幕上望去,“呵呵,是說左媛啊……”
“米輕羅?”陳太忠想起這個女人了,陸海省的什麼選美大賽冠軍呢,不過那相貌真的是一般,倒是比較少見的碩士學歷,冷庫就建在曲陽農業園內,與之配套的是真空包裝的蘆花雞生肉,當初這是他的點子來的。
“那冷庫太小了,支光明又沒來,我去幹什麼?”陳太忠的眼裡,已經沒有這種小活動了,他側頭看一眼對方,臉上似笑非笑地,“倒是小吉,你怎麼這麼着急啊?嗯……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咳咳,”小吉尷尬地咳嗽兩聲,他這話是昨天在米輕羅的牀上應承下來的,米副總是成熟的女人,又是身在外地,小吉也是英俊的帥哥,相互看對眼了,發生點露水情緣實在是很正常的。
“左媛這事兒還真的挺轟動的呢,”小吉笑着搖搖頭,試圖轉移話題,“聽說國安的也在找,到底是什麼人把左媛一家帶回來的。”
“左媛一家?”陳太忠很“愕然”地看着小吉。
“真是一家人,我有朋友參與這個案子的審查呢,”小吉點點頭,又緊張地四下看一眼,“陳頭兒你不信的話,可以問王宏偉啊,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問他幹什麼?”陳太忠笑着搖搖頭,“我就等着錢進科委的帳呢。”
“這錢還真不好說了,”小吉苦笑一聲搖搖頭,“聽說左媛勾結了民運,美國那邊折騰得挺厲害的……算了,不說這個了,頭兒,你的車我用用行不行?”
“你不是自己買車了嗎?”陳太忠奇怪地上下打量他一眼。
“這是我的鑰匙,”小吉嬉皮笑臉地丟過一把富康神龍車的鑰匙來,“開着您的林肯去曲陽,那就算挺有面子的……現在的鳳凰,誰不知道灰林肯啊?”
別的地方可能不知道灰色林肯,但是曲陽知道的人一定要多一些,上次陳太忠攪黃了向陽鎮的招商引資,又載了鍾韻秋走人,可不就是灰色林肯?
小吉請不到陳太忠出場,將陳主任的車開到,那也算是很拔份兒了,能借到陳太忠的座駕參加政府活動,那肯定是跟陳主任關係鐵嘛。
“辦完事儘快給我還回來啊,”陳太忠也懶得理他,掏出鑰匙丟了過去,心裡卻是在琢磨:嗯?左媛的錢還不回來?這可不行。
這麼想着,他擡手就給小董打了一個電話,“小董,左媛的錢追回來多少了?怎麼我聽說追款有壓力?”
“沒有的事兒,”小董的消息可是靈通,笑着答他,“她轉出去的錢也不過才四千萬,還有五千萬在國內呢,現在國內的錢快找到了,就是國外的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