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的資料既然來了,張煜峰肯定是要上送的,他是真不想照顧陳太忠——哪怕是鳳凰科委換個主任來,他的心情也會好不少。
不過這份材料徹底將他的不滿意壓制了下去,道理很簡單,同一份資料中,不同的人能看出不同的味道。
張處長非常清楚自己是怎麼跟陳太忠交待的,而人家送上來的資料中,該自誇自贊的一樣不少,可他要求的側重點,只是一筆帶過——這裡面的說法可就大了去啦。
不會看的,只能看出鳳凰人不聽招呼,讓他們寫缺點他們居然只是一筆帶過,態度實在不夠端正,可是張處長知道,這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他心裡很明白,由於自己對那個年輕的副主任有看法,所以在交待要點的時候,比領導所吩咐的“適當示意”還要含糊了若干倍,同時還不忘記略略地加了一點恐嚇。
可是人家鳳凰人不但悟出了那含混的暗示,而且還不吃他的恐嚇,就這麼隨便點了一下就交了上來。
這或者是有挑釁張處長尊嚴的意思,但是張煜峰絕對不相信鳳凰人會那麼無聊,那麼這一切的一切就說明:人家** 在部裡有人,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至於不吃他的恐嚇——那肯定也是有人撐腰嘛。
當然,既然張處長當時是這麼說的。不管從哪個角度上講,陳太忠拿來地這資料都算給了他一記耳光,可是他敢計較嗎?他不敢——透過現象,他已經看清楚了這件事的本質,能在人才濟濟的部委裡做個處長,張煜峰絕對不是傻瓜。
還好,沒有當着陳太忠的面拆開這資料。他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要是當場拆開,他真就是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了,這年頭果然是小心無大錯啊。
官場中需要注意的細節,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就拿拆資料來說,張煜峰沒當面拆,就避免了可能發生的衝突或者無法下臺。而同時又能彰顯一下自己的傲慢,敲打一下陳太忠——你地資料我暫時沒空看。
總之,張處長和陳主任的關係,還是在持續地惡化着,但是他不敢壓着陳太忠地資料不上報,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人家在部裡有人,陶主任高度重視的事情。他要是壓着,一旦被人吹個什麼風,那麻煩可就大了去啦。
事實上,陶主任還是相當賞識張煜峰的,要不然他這個處長也不會當得這麼愜意,但是張處長深諳辦公室政治。絕對不敢恃寵而驕在這種事情上打馬虎眼。
參看天南科委董祥麟的遭遇就可以知道,陳潔算是相當護短的省長了,眼下也興起了動他的念頭,還不是因爲董主任向領導欺瞞了重要事情嗎?
所以,週二上午,張處長就把資料送到了老闆那裡,“一共四份,我們處裡想留一份,其他三份……主任您看怎麼安排?”
“該怎麼安排,按慣例就行了。”陶主任隨意地揮揮手。“我信得過你,你自己安排……對了。他們沒有牴觸情緒吧?”
信得過我?張煜峰心裡冷哼,信得過我還私下查我的小金庫,當我不知道嗎?
不過,領導既然這麼說了,他要是沒所表示也是不行地,說不得趕緊做出一副笑臉來,“主任您越是信任我,重要的事我還真越得彙報——要不就愧對了您的信任了。”
若是陳太忠見到眼下的他,絕對不會認爲此人就是那個一臉寒霜的張處長。
“少跟我油嘴滑舌的,”陶主任笑一笑,眼中似有異色,“這資料你看過了吧?簡單跟我說一下。”
“他們倒是沒有什麼牴觸情緒,”打死張煜峰,他都不敢在眼下亂說,萬一陶主任是鳳凰的內線,那不就自己找死了?
一邊說着,張處長一邊湊過身子,拿着自己準備好的那份資料,貓着腰站在陶主任桌前,“不過,他們只是隨意提了一下,我覺得還行,您看一下吧……就是這兒。”
“呵呵,挺好,這樣纔是客觀地,”陶主任笑着點點頭,卻是沒在意自己的綜合處長臉上的表情,“安部長要下去視察鳳凰呢,資料寫得這麼客觀,真的不錯。”
安國超在科技部排名不怎麼靠前,卻是一等一的強勢副部長,自己分管的片兒容不得別人插手,別人地片兒,他卻是要時不時地參與一下。
不過,大家對他也沒什麼脾氣,誰都知道安部長深得大部長金相實的賞識,老爹不但是**烈士還隸屬於某個大的山頭,他本人在京城交遊也甚廣,現在羽翼漸豐風頭正勁——這次科技部的大動作,也離不開他的推動,部裡金老大都稱讚他的活動能力。
像陶主任,跟安部長不太對眼,不過這創新體系建設辦公室卻是安部長可管可不管的片兒,人家插手雖是有點撈過界,陶主任也只能忍着,卻是絕對沒膽子去硬頂。
當然,安部長若是有招攬的意思的話,陶主任就算不肯投靠,也會比較識趣地站在他這一邊,可人家安部長還看不上陶主任呢,這也是強勢者的習慣——除了鐵桿跟隨者,外人也就不值得太認真去對待。
所以,安部長決定了去鳳凰,陶主任是既驚且喜,而眼下鳳凰這材料,卻是做得四平八穩,也省去了不少無端地口舌。
張處長卻是被這話嚇了一大跳,心說這鳳凰科委不是陶老大要去視察嗎?怎麼又扯上安老闆了,“安部長也要去?我沒聽說這事兒啊。”
“嗯。他昨天說地,”陶主任端起手邊地茶杯,喝了一口水,卻是不看他,“所以這個……煜峰,準備工作做得紮實一點,你也知道。安老闆那脾氣不是很好。”
張煜峰點點頭,也不敢再問了。看看自家老大地眼色,轉身走了出去,心說這鳳凰科委倒是真能啊,把安老闆都搬出來了,當然,他並不能斷定這就是鳳凰人乾的,但是做爲一個合格的處長。他的第六感和危機意識提醒他,這件事十有八九應該是這麼回事。
反正,小心總是無大錯的,未慮進先慮退,那是官場中不二的法門,回了辦公室之後,張處長坐在那裡想了一下,拿起電話。撥通了陳太忠地手機,“陳主任,你好,我是綜合處的張煜峰,中午有空沒有?一起吃個便飯吧……”
陳太忠在那邊自是允了,放下電話之後。張煜峰情不自禁地抿一抿嘴巴:這都是什麼事兒嘛,下面來辦事地不說請吃飯,我倒是得主動邀請他了。
還是那句話,張煜峰確實不在乎陳太忠這頓飯,他只要這麼個場面上的尊重,而且照常例,他是不會答應的,通過淡淡的拒絕彰顯出部委中人的大氣和上位者的威嚴出來。
不過,眼下鳳凰科委做通了安部長的工作,張處長也只能主動出擊化解舊怨了。這個也是個態度問題。鳳凰那姓陳地小子願意不願意和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若是沒這麼一手,將來說起來,那可是不給安老闆面子。
說着話就到了中午了,陳太忠倒是中規中矩地開着那輛普桑在院門口等着了,張處長在自己的車上探頭招招手,兩車緩緩地離開。
創新體系建設辦公室也有自己的幾個定點飯店,張處長心說姓陳的你不是對部裡的事兒挺清楚嗎?那我就選個好一點的地方,你也總應該明白我的心意吧。
不過,讓他意外地是,陳太忠身邊帶了一個女人,還是外國的這種,而且這打扮……也不是特別的莊重,這讓張煜峰有點抓狂,拜託,我是要跟你談工作啊,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陳太忠卻是不管他這些想法,而是笑吟吟地一指伊麗莎白,“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法國的伊麗莎白.特蕾索小姐,在跟鳳凰科委談一些合作……”
一轉頭,他又衝伊麗莎白一通白活,張處長雖然英語不行,但是聽一聽還是沒問題的,可是這豎着耳朵聽了半天,才發現人家說地似乎不是英語。
法國的伊麗莎白?哦,那這應該是法語纔是,他微微點點頭,心說這鳳凰科委的人,辦事效率還真是可以,跑部的時候,也不忘了做業務——到了眼下,他就忽視了這外國美女的衣着問題了,反正人家是外國人,喜歡穿成這樣,咱也得習慣不是?
既然伊麗莎白聽不懂中文,那張處長說話也就少了幾分忌憚,倒是她拿出的一瓶洋酒,讓他有點訝異,“這是什麼酒呢?”
伊麗莎白指手畫腳地比劃半天,加上陳太忠在一邊解說,他才知道這喚作木桐的酒,在中國都沒有賣的,在法國也不是一般人能隨便喝到的,最高等的紅葡萄酒。
張處長很想問問,這酒跟人頭馬XO哪個更好一點,不過,不懂地酒他可以問,這並不丟人,可要是涉及價錢地話,會顯得他很沒品位,說不得只能含笑點點頭,“那是要嘗一嚐了。”
“我是不想嚐了,你倆喝這個吧,”陳太忠笑着搖頭,“我自己來點白的吧。”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道別
酒過三巡之後,桌上地氣氛也就比較融洽了,張處長終於逮了一個機會,向陳太忠暗示自己的來意,“陳主任,這個……鳳凰的成績,部裡的領導是高度重視的,你們的準備工作,還需要進一步地完善。”
他當然不可能說“安部長要下去視察了”,這種不成熟的行爲,只有那些剛進官場的小年輕才做得出來。
“哦,那是那是。”陳太忠笑着點頭,舉起了酒杯,“該怎麼完善,還得請張處多多指示……來,走一個。”
“呵呵,這酒雖然好,不過下午我還要辦公。不像你人在外地沒人管啊,”張處長也笑嘻嘻地端起酒杯。“這是最後一下了哦。”
看着陳太忠比較好說話了,他忍不住就想探聽一下情況,抿了一口之後,略一遲疑,試探着發問了,“這次考察,可能還有部裡的領導下去。所以這個準備工作,是要做得充分一點。”
陳太忠可是不想讓他說出來是哪個副部長要下去,蒙勤勤交待他交待得很清楚——你只當不知道這回事,而且不許上門公關。
所以他僞作不知,笑着點點頭,直接將話題扯遠了,“那都是有張處你地支持嘛,要不然我們也沒有直達天聽那能力。”
忽悠。你小子就忽悠吧,張煜峰心裡這個彆扭,那就不用說了,陳某人越是否認,他心裡反倒越是認定,安部長一定是被鳳凰科委的人公關到了。
道理很簡單的。要是這姓陳的沒公關,眼下一聽部裡有領導重視,還有可能下去,隨便擱給一個地級市的科委領導,還不得打破頭地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這傢伙,卻是直接將因果推到他張某人身上了,由此可見,人家是心裡有數,當然就不慌張,也用不着去打探。
不過不管怎麼說。陳太忠這漂亮話。說得張煜峰還是比較受用的,明明知道這廝在胡說八道。他也不能計較——其實也是不敢計較,“呵呵,小陳你客氣了,支持什麼的談不上,都是爲了幹好工作嘛。”
既然陳太忠口風嚴謹,張煜峰也不敢再試探下去了,要不然這話傳到安部長耳朵裡,那又壞事了——姓張地你沒事一直打問我做什麼?存了什麼心啊?
所以,這頓飯雖然是賓主盡歡,但是兩人在上車離開之後,鼻子裡都齊齊地一哼,“哼,老(小)滑頭,就沒個實話。”
“看來,是可以回去了,”陳太忠開着車,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的警察,他喝了酒又是在京城,肯定是要注意一下地,不過中午這頓飯,卻是還合他的心意,因爲張處長沒說出來是哪個部長要下去,要不他沒準要坐蠟。
他可是不知道,張處長真想說呢,但是實在不敢啊——這年頭有些事,真的成也巧合是敗也巧合。
伊麗莎白的臉,登時在瞬間變得刷白,原本幾分微醺的酒意也不見了去向,“你就要這麼離開了嗎?”
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皺皺眉頭,也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轉頭回去接着看路,心裡卻是有了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這兩天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接吻就是抵死纏綿,而伊麗莎白對他表現出了極大地不捨,人非草木誰又能無情?就算操蛋如他,也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對她的看法。
或者,法國女人天生比較浪漫吧,陳太忠無奈地聳聳肩膀,給自己找了一個還說得過去的藉口,沒辦法,他實在沒辦法帶她去鳳凰。
要是換個中國女人對他這麼留戀,那帶回鳳凰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伊麗莎白是白皮膚的法國人,兩人在京城倒還不要緊,去了鳳凰,她絕對是相當引人注目的那種,而他陳某人,是政府官員,就算他再囂張,也承受不了公開同一個法國女人雙宿一起飛的壓力。
當然,要是沒有丁小寧、吳言等其他女人,他又有跟伊麗莎白結婚的打算地話,這壓力倒還能扛一扛,但是……他又怎麼可能拋下其他人跟她結婚?
“嗯,遺憾也是一種美,”他終於發話了,正在冥思苦想地在腦子裡搜索法語單詞的時候,賓館到了……
“不能多呆幾天嗎?”一個小時之後,伊麗莎白緊緊地摟着身上的男人,赤luo的胸膛貼着他,不留半點縫隙,兩條穿着黑**格絲襪的長腿同他的腿絞在一起,不住地上下摩挲着,腳尖卻是由於激情地餘韻,緊緊地繃直着,全身都在微微地顫動。
“唉。恐怕是不能,”陳太忠嘆口氣,懷中的外國美女雖是誘人,但是這不過是生命中一段小小地體驗而已,他不能放棄鳳凰的那一羣女人,那纔是他的心結所在。
自家的地荒了好久了,也該回去翻騰翻騰了。這一刻,他的心思又飄得遠了。不得不說,他還在別人身體裡呢,倒是能想到其他女人,這份心性一般人也是達不到的。
“那你在剩下的時間陪陪我,好嗎?”伊麗莎白嘆口氣,輕撫着他地面龐,“要不……你給我個孩子吧?”
呃。陳太忠嚇得登時抽出身來,心說這女人是怎麼啦?不過等他出來之後纔想到,哥們兒這是做了滅活地,倒是不用擔心……
“還得去拜訪幾個人,”他嘆一口氣,伸手去撥弄她胸膛上地蓓蕾,她的那裡反倒是小小地,比黃豆大不了多少。跟身材相比有點不協調,“這樣吧,晚上都給你,現在我得訂機票去了。”
他站起身子來穿衣服,伊麗莎白卻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大大的眼睛失神地看着他。任由混雜的液體自雙腿間流下,將身下的牀單濡染得越發地溼了。
“好了,等着我回來,”他貓下腰輕輕地撫摸一下她的臉蛋,“回頭我拿給你點錢,想我了就飛來中國看我,好吧?”
陳太忠倒不是有意撇清,他確實是要出去拜訪一些人,像邵國立什麼地,那電話通知一下就行。可是黃漢祥那兒還是要親自上門一趟。老黃早就答應他,有事他可以說——若不是蒙藝出頭了。想從科技部請人下去還真得去找老黃呢。
可是拜訪黃漢祥,伊麗莎白就不合適跟着了,此人不比張煜峰,隨便說個“合作的客戶”就能糊弄過去,想人家黃漢祥也是太子出身,這些亂七八糟的貓膩怕是不能瞞過其眼睛。
吩咐賓館的前臺幫自己訂了明天的機票,陳太忠開車直奔黃漢祥家,這次他總算知道了木桐也是好酒,伊麗莎白說8年的木桐最好,他在須彌戒裡翻騰一下,還沒找見8年的,卻看到了幾瓶83年的,心說這也差不多吧?就拎了兩瓶出來。
等他按響門鈴,對講器裡出現一個甜美地女聲,聽說他要找黃漢祥,就很直接地問了,“請問你哪位?”
“我鳳凰科委的小陳啊,要走回去了,”陳太忠也沒想那麼多,“來跟黃伯伯道個別,再問問他鳳凰有事沒有。”
“我姥爺不在家,”女聲淡淡地答他,“好了,我記下你的名字了,你回吧。”
不在家?那也得把東西放下不是?陳太忠笑一聲,“呵呵,是小雨朦吧?你姥爺還讓我給他捎着兩瓶木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歡這個,行了快開門,我放下東西就走……別讓人看見了亂說。”
那邊遲疑一下,還是把門開了,陳太忠走進院子,何雨朦卻是已經走了出來,看到他之後愣了一下,清麗的臉上滿是疑問,“你就是小陳?”
我比你姥爺活得久多了,叫你個小雨朦還不是應該的?陳太忠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點點頭,“你姥爺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說,”何雨朦轉身向屋裡走去,也是一副待理不待理的樣子,不過陳太忠也沒在意,許純良跟他關係算不錯了,丫地妹妹許苒泠不也是這副模樣?
當然,不在意並不代表他喜歡這種骨子裡的傲慢,陳某人原本就是桀驁不遜的人物,別人想跟他比傲慢,夠那個資格嗎?
放下手裡的兩個禮盒之後,他就轉身要走,誰想這個時候,何雨朦卻是又喊住了他,“那個小陳,你等一下。”
陳太忠側眼看她一眼,也沒說話,她疑惑地看着他,“上次……好像也是你,誰跟你說起我的名字的?”
“我說過了吧?是你太姥爺哎,”陳太忠上下打量她兩眼,由於是在家,她只是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整個人顯得越發地出塵清秀,只是臉上那份冷漠,讓他覺得有點不爽。
個子果然不高啊,才一米六二、六三吧?比之荊紫菱,嗯嗯,那是略有不如。
“是你啊,”何雨朦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荊以遠的孫女,這次跟你一起來了嗎?”
靠,這是誰這麼多話啊?陳太忠心裡有點想罵娘,不過他的臉上卻是笑嘻嘻的,“荊老跟你太姥爺平輩,你稱呼人家名字,有點失禮吧?”
何雨朦嘴脣動一動,似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撇了撇嘴,“我太姥爺說了,她要是來了,歡迎去找他聊天。”
“那你太姥爺最喜歡地也是你,”陳太忠聳聳肩膀,轉身走了出去,“連個子低點兒都是你地優點了……她沒跟我一起來。”
“這個傢伙,”何雨朦看他開門離開,悻悻地嘀咕一聲,現在的女孩兒,誰還會覺得個子高是“大洋馬”?陳太忠地話,讓她覺得有點受傷。
(爲了二合一,更新得有點晚了,請見諒,還好字數比較多,嗯,還是要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