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102、信心和決心
“嚴寧,這裡……”下了飛機,穿過安全通道,隔着老遠就看到趙強穿着一件天藍色的大花汗衫,粗獷的嗓音在嚎叫着劃過了半個候機大廳,絲毫沒有半分企業董事長的威嚴。趙強的左側則站着馬歡正望着嚴寧淺笑連連,而右側則居然是錢立運,穿着一件潔白的襯衫,一臉嚴肅,有意無意的跟趙強拉開了些許的距離,估計也是受不了趙強不分場合,不顧身份的張揚個性。
有陸小易這個大美女做貼身陪護,旅途變得不再寂寞,甚至充滿了香豔,雖然嚴寧和陸小易兩個人都顧忌飛機上人來人往,在小小的司乘斗室中不便騰挪,沒有乾柴烈火,一觸即發,卻也卿卿我我,你濃我濃,直到飛機即將着陸,陸小易纔想起身上還有着工作,才催促着嚴寧返回座位,香豔的旅途至此才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錢書記,你怎麼也來了,呵呵,着急了,這可不符合我們錢市長的大將風範……”和趙強馬歡一人一個熊抱之後,嚴寧和錢立運的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卻沒想到錢立運這纔剛剛到寬甸上任不過半個月,就匆匆跑到了深城來了,看這意思是他的心裡有些等不及了。
本來,按照嚴寧和錢立運兩人事先商定好的,錢立運上任先熟悉一下寬甸的情況,等將寬甸的大體脈絡理順出來了,嚴寧和謝水盈也研究好了投資的具體環節,然後錢款到位,人員到位,迅速的進入公路網絡招投標的相關事宜,搶在上秋之前,將貫穿寬甸八百公里的公路骨架先搭設起來,明年開春之後,再多點開花,分段推進,用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徹底打通寬甸交通的縱貫線,並以此爲基礎,帶動寬甸經濟的迅速騰飛。
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從錢立運迫不及待的跑到深城來參與UE集團的決策看,估計寬甸那邊又有了什麼新的變化,使得錢立運有些坐不住板凳了。不過錢立運能親自到場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他是寬甸的市長,具體的落實還離不開他的執行,能夠從源頭上參與,不只能夠增加他幹成事業的信心,更能堅定增加幹成事業的決心。所以,對於錢立運的倒來,嚴寧還是表示歡迎的。
“你快拉倒吧,我這市長怎麼來的,你還不知道,若不是你鴨子上架,我至於受這份罪嗎……”錢立運是有苦自己知,嚴寧出於一片好心提攜於他,給了他一個發展的空間,這一點錢立運是心知肚明,也意謂到了在寬甸的改革壓力會不小,難度會很大,也有決心應對困難的局面,藉着寬甸的改革一舉殺進凌家的決策層,哪怕是凌家核心的外圍,也足以平復自己一生的夙願了。
但是,等到了寬甸以後,走馬上任了,接觸到了寬甸的實際情況,錢立運才意謂到自己還是把困難想的太簡單的了。首先就是職務的問題,市長主持政府事務,抓執行落實,沒有決策權和人事權,決策權還好說,嚴寧的發展規劃拿了出來,已經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認可,雷啓功和楊茂林都在一定場合中明確表態,未來三年,寬甸就要圍繞着嚴寧做出的發展規劃去開展工作,丁海洋在這一點上不會有什麼掣肘的舉動。
但是,執行也好,落實也好,得有人幹事才行,李新明一調離,寬甸的人事權就被丁海洋緊緊的抓在手中,雖然錢立運與丁海洋初次見面,丁海洋就明確表態會全力支持、配合錢立運進行改革,可錢立運孤身上任,身邊除了一個楊致富感恩戴德,拍着胸脯表了決心以外,其他的副手,甚至是各部委辦局的一把手都處於觀望階段,形勢不明,敢抱錢立運大腿的廖廖無幾。這城門失火,秧及池魚,當個官不容易,有李新明倒臺的例子在前,丁海洋大獲全勝成爲了最大的贏家,這些大小領導任誰都不敢再小看這個整天笑呵呵的人畜無害的胖子書記了,生怕再一次捲入了領導之間的爭鬥中去,吃了鍋烙可就不值當了。
再有就是錢的問題,有錢才能幹事,寬甸的財政狀況不說比錢立運最初接手榆林的時候差,卻也絕對強不到哪去,財政缺口巨大,最大的缺口就是教師工資,寬甸市直各中小學的教師已經兩個月沒開工資了,若是自己新近上任再開不了,對聲望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一個人,一個錢,有如兩座大山壓在錢立運的肩頭,苦不堪言,在沒有把這兩個問題解決之前,錢立運不敢有任何異動,上任之初僅僅是在寬甸走了一圈,多聽多看,卻沒有任何表態發言,在對寬甸的情況瞭解了一個大概以後,立刻馬不停蹄的飛到了深城,想着要向嚴寧討個主意。
不過,錢立運知道嚴寧把他放到寬甸的目的是要開疆僻土,大方向可以幫把謀劃,但不可能事事都去關注,更多的還要靠他自己的從政經驗去釐清問題。而且,錢立運的骨子裡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也不屑事事都去依靠嚴寧,想着只要嚴寧能把公路項目抓緊落實下來,再幫着自己把眼前的局面遮掩過去,把頭三腳踢出去,在寬甸能立住威信,剩下的問題慢慢的也就能理順了,對於自己的能力和水平,錢立運還是頗爲自信的。
“呵呵,知道你想什麼呢,這不,我這纔回家呆了三天,連到西北審計的工作總結都沒寫,就跑過來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一會兒,我去見下水盈姐,把細節敲定,然後就抽調人員,開赴寬甸開展工作……”錢立運要藉着寬甸的改革以做進身之階,嚴寧要靠着寬甸的改革展露才華,收攏西北幹部的心,樹立凌家接班人的地位。可以說,寬甸的情況對錢立運重要,對嚴寧更加重要,兩個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昨天我見到了謝姑娘,不過,我看謝姑娘似乎對寬甸的投資熱情不高,跟我打了個照面就把我扔給了馬總,這個不會有什麼差子吧,還有馬總和趙總,他們也是UE集團的股東嗎……”寬甸的形勢亂成一團,錢立運根本無從下手,躲在辦公室裡一個勁的生悶氣,最後實在坐不住了才臨時起意,登上了飛往深城的飛機,事先也沒打招呼,等到了深城纔給謝水盈打了個電話,在謝水盈的海灘別墅裡呆了不過十分鐘,就被趕來的馬歡接了去,這讓錢立運的心裡沒有一點的底。
還有一句話錢立運沒有跟嚴寧說出來,對馬歡和趙強,錢立運倒是熟悉,都見過面,馬歡在榆林還有不少的投資,也知道這兩位都是官宦子弟,特別是馬歡更是馬省長的獨子,雖然人不在北江,但北江紈絝子弟中始終有他的一個位子。可這兩位的表現實在太過離譜,熱情的無以復加,晚上吃過飯,說什麼也要拉着錢立運去洗桑拿,呼呼拉拉叫來了一大羣穿着小衫熱褲的美女,挨着錢立運左磨右蹭,直把錢立運整的面紅耳赤,最終桑拿出沒洗成,在馬歡和趙強的放蕩的嘲笑聲中,逃也似的回了賓館。
就錢立運而言,雖然說不上在作風上一本正經,偶爾偷偷腥的事情也是有的。但在仕途上發展,多少也會注意影響的。何況此時他人處在上升的關鍵時期,一點小事就容易斷了前程,這麼幼稚的錯誤可不會犯。而且,和馬歡和趙強只算得上是普通朋友,更不會把這個把柄交到他們手中。
“他們兩個在UE集團的基金會裡有股份,但不參與集團運營和管理,水盈姐有了身子,把你交給他們招待,是把你當成了朋友,你不用多想。不過,這倆二貨,就是花花公子,整日裡眠花宿柳都成習慣了,特別是趙強,手上有家影視公司,來朋友了,立馬找兩小明星來潛規則,你也不用擔心,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都是自己人。至於投資的事情,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絕對不會有差子……”看着錢立運壓低了聲音,拿眼晴時不時的描着馬歡和趙強,小聲的誹議着,嚴寧就知道準是這倆浪蕩子又沒幹好事,說不定怎麼去捉弄錢立運了,直把錢立運整的心有慼慼,一副心裡有鬼,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中一般。
不過,對於錢立運的擔心,嚴寧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放到心上。西北是凌家的根基,也是自己未來的根基,拋開UE集團大頭的股份都掐在自己的手中,就是跟自己沒有半分關係,水盈姐也不會置之不理,她拼了命的滿世界撈錢,爲的不就是有一天能給自己在政治上提供資金上的支持,打牢自己的政治根基嗎?
這以前雖說和錢立運關係不錯,但畢竟還算不上是自己的班底,但現在不同了,錢立運選擇了到寬甸就任,政治上已然有了傾向性,隨着他逐漸融入凌家的核心圈子,一些深層次的內幕情況早晚都會知道,現在透露出來一些給他,讓他知曉根源一二,也有利於寬甸的工作順利開展,更有利於堅定錢立運開疆僻土的信心和決心。